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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月折梨花:风月栖情_寂月皎皎【完结+番外】(132)

  我清冷地丢下话,转过身,依旧稳稳持着伞,向来路走去。

  “公主……”夕姑姑失声叫着,猛然立起身,要向我冲过来。可她跪得久了,膝盖早已麻木,一脚才屈起,已扑通摔倒在泥水里,徒劳地在泥水里挣扎,只是站不起来,慌乱地哭泣着一声声呼唤:“公主!公主,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等等我,等等我……”

  “她向我屈服,就那么让你不自在么?”

  书房的大门忽然dòng开,安亦辰已在众人簇拥下负手而立,高高立于廊下,冷冷望向我,眸黑如夜,一片寂然。

  数月不见,他一身宝蓝衣袍,纹云绣蟒,金缠玉绕,在这样暗沉的雨夜,依旧透着高贵迫人却雍容优雅的华彩,连他身畔香色锦衣打扮华贵的女子都黯然失色。

  那女子仅站在安亦辰身后半步,看来甚是温驯,看来应是那位怀了安亦辰骨ròu的谢夫人了。

  但即便他将天下的女子俱拢到他身边,我也毋须担忧伤怀了。

  不错,你很优秀,你很骄傲,你可以凭自己的手段迫得我无时无刻不为自己以及孩子担忧。但你以为你冷落夕姑姑,就能打击到我了么?

  一抹比他更倨傲更高贵的笑容被我成功浮现在面庞,我仰起下颔,矜持地清浅而笑:“秦王殿下,我自教训我的下人,与殿下何gān?”

  是的,你立于阶上,我立于阶下,你我身份,早在大燕覆灭之时已经尊卑颠倒。可你在我眼里,依旧只是那个不得不在我的傲慢下低头的少年。

  即便我粗衣布袍,独立雨中,照样用不屑而鄙夷的眼光看着他,如同我仍然是高高在上的衔凤公主,而他才是那个该被训斥的下人。

  安亦辰脸上的漠然终于维持不住,翻滚起如bào雨将临时的暗色yīn霾,话语中已有按捺不住的愤恨:“你别忘了,我还是你的夫婿。你教训夕姑姑,也必须问问我同不同意!”

  我莞尔一笑,讥嘲道:“哦?我倒忘了,殿下还是执掌了我生死的夫婿呢?你若见不得我教训下人,认为我坏了规矩,不妨赐我三尺白绫,一壶鸠酒!何必偷偷摸摸用什么毒糙妖花来算计,白白让我瞧不起你!”

  说到最后一句时,我的声调依旧不高,却已轻蔑异常。

  巨大的红绫纱灯下,安亦辰面色倏变,眸中火星迸耀,看来已恼羞成怒。

  会一怒杀我么?可惜便是杀了我,也休想让我屈服!

  淡薄望一眼在泥水里滚爬到我脚边抓住我袍角的夕姑姑,我冷冷喝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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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7.诀qíng篇:第二十九章 此qíng何计相回避(三)

  觉得续不上去的,看一下上一节,昨天是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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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安亦辰嘴唇颤抖着,狠狠地盯住我,却说不出下文来,大约一时也不知拿我怎么办了。

  而身畔众人已到他跟前劝慰,又有几人冒雨跑下阶来,搀扶立不起身来的夕姑姑,又在我跟前低低劝道:“王妃息怒!王妃息怒!南越陈兵沧南,王爷忧心国事,并非有意给王妃难堪,请王妃多多体谅,多多体谅啊!”

  “公主……”夕姑姑攥了我的手,苍白虚浮的脸上,辨不清是雨水、汗水还是泪水,看来她真的支持不住了。一个身体高大面容粗犷的汉子紧紧挽扶着她的手臂,支持着她全身的重量,焦急地望着我。

  一道狰狞闪电劈过,惨白的光线霎那将每一滴雨水映亮,如万千珠帘倾下。

  透过珠帘,我瞥到了那汉子握住夕姑姑的那只手,满是茸茸汗毛,手背有颗豆大的黑痣,淋了雨,反she的光泽妖异而扎眼,让我的心猛地一跳。

  久远得快要忘却的记忆,忽然被打开。

  越州城外,我扶了重伤的安亦辰,一路奔逃,躲避据称是宇文三公子派来的黑衣人……

  安亦辰冒死相拦,让我快逃……

  领头的黑衣人抓住我的手臂,把钢刀架到我颈中,bī迫安亦辰就范……

  那抓我的手,满是茸茸汗毛,手背有豆大的黑痣……

  有一种剧痛,猛然间要将我撕裂开来,让我痛至木然,木然得无法呼吸。

  忽然传来众人的惊呼,一道bī灼人眼的闪电,当空劈来,正中我身畔一株白杨。一溜火光,登时窜起,焦枯的柴木气息,诡异地倾盆大雨中散开。

  震天的响雷,炸在当头,安亦辰身畔的谢夫人,已惊呼着掩耳躲入安亦辰的怀中。

  我不闪不避更不尖叫,只是向天而笑。

  笑这苍天,为何不索xing一道闪电将我劈死,至少我还能保有一份最初的圆满和曾经的美好。

  原来所谓的相濡以沫,从一开始,就只是我一个人的错觉以及幻想,安亦辰刻意带给我的错觉和幻想。

  身畔劝我的人望着我寡薄的笑,面面相觑,不知是被我的无畏无惧惊得呆了,还是给那突然的天雷吓住。

  “你叫什么名字?”

  我依旧笑着,问那汉子,只盼那雷雨中依然在树上不死心闪动着的火光,能掩住我面色的苍白。

  “回王妃,我叫雷欢。”

  雷欢很恭敬地回答,偷觑我的眼神困惑而不安,又带了一种深深的不解。

  莫非因为,他知道安亦辰为得到我曾如何的费心费力用尽算计,再不明白今日我们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保持最优雅恬淡的姿态,我轻轻颔首,道:“罢了,放开她,我带她回去。”

  雷欢松一口气,看着夕姑姑站稳了,果然缩回了手。

  我轻描淡写地说道:“夕姑姑,走吧。”

  夕姑姑如蒙大赦,忙趔趄着跟到我身后。

  我依旧牢牢地抓紧雨伞,转过身,稳稳向青衿馆的方向走去,再也懒得看安亦辰一眼。

  “皇甫栖qíng……”身后,传来安亦辰显失风度的咆哮大吼,却很快被雷声雨声湮住,轰隆隆地汇作一处。

  或者,我这般漠视他的存在,比我轻蔑的冷嘲热讽更让他颜面扫地,忍无可忍。

  但当我知道了另一种我从不曾想过的可能时,多看他一眼,已成了对我自己的一种污rǔ。

  在侍卫扶持下回到青衿馆时,夕姑姑已面色灰白,倒在榻上几乎不能动弹。

  我默默找出她的更换衣物丢给她,又下厨去煎了一碗姜汤送到她跟前。

  夕姑姑颤抖着手,将姜汤饮尽时,脸色才有些舒缓过来,泪眼盈盈地望着我,yù说什么,又迟疑地顿住。

  “夕姑姑。”我撑着额,半闭着眼,淡淡地说道:“你记着,不到我死的那天,你都不要再去求安亦辰任何事了。”

  夕姑姑蓦然睁大眼,惊慌失措地望着我。

  “等我死了,你再去求安亦辰吧,求他让我归葬肃州,和我母亲弟弟葬到一处。”我疲惫道:“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公主,公主,你……”夕姑姑好容易止住的泪又下来了,哭叫道:“你爱怎样便怎样,别说这样的话,公主……”

  “夕姑姑,你放心,为了孩子,我不会真的想死。”我轻轻一笑,取出了当日宇文清留给我的碧玉药盒,将那假死的药拿给夕姑姑看。“明天开始,我会装病,病个一二十天,吃了这药,就会三天左右的时间全身僵硬,与死人无异。”

  夕姑姑说不出是惊喜还是震骇,吃吃道:“公主……你,你早就准备了这种药?”

  我准备的吗?

  不是,是宇文清。他竟似算到了有一日,我可能会用上这些药。

  因为我要活下去,带了我的孩子平安地活下去。

  第二日,夕姑姑发烧了。

  以她的身体状况,淋那么长时间的雨,即便后来喝了姜汤,依然是支持不住。

  但我已等不及,夕姑姑目睹我越发冰冷的神qíng,也不敢再让我等。

  借口看病,她将去医馆开方子,开她自己驱寒热的方子,以及保胎的方子。如果安亦辰派人跟踪,他将会很快知道身体出状况的不只夕姑姑一人。

  夕姑姑抓了药,还将会去王记米铺,买补血调理用的血糯,自然不会忘记,将我的一封信jiāo给那里的接头人。那封信也是写在帛布上,却调制了古书上所记载的一种配剂作为墨水,yīngān后与素白布帛无异,但在溶于水后就会显出红色的字迹来。

  268.诀qíng篇:第三十章 六月飞雪无恨处(一)

  信函之中,我让林翌等人随时准备着,一旦得知我的死讯时,务与夕姑姑内外相应,将我的尸体从秦王府带出,不管是软硬兼施,还是巧取qiáng夺。料想到时安亦辰心神必乱,做到这一点,并不会太难。

  另外,我让林翌尽快查清雷欢的底细,如果一时半会没有资料,就暗中联络北城汪记绸缎庄的汪湛,让他帮忙调查。

  我几乎本能地意识到,宇文清一定早就猜到了是安亦辰派人冒充了他的部下,在我面前演出了那一场骗了我身心的苦ròu计。他宁可自己被冤枉着,也不愿明说,为的是我喜欢着安亦辰,不想让我伤心。

  但以他的jīng细,自然不会不调查这件事,汪湛作为潜隐于瑞都的南越眼线首领,他参与调查的可能xing必定很大,多半是个知qíng人。

  当日陪了宇文清潜隐在汪记绸缎庄养病时,林翌也陪在一旁,汪湛自然是认识的。他既知我和宇文清jiāo谊非常,我想了解的事,他应该不会不尽心。

  自那日起,不论是清晨,还是晚间,我都不再出现在院中。门外的侍卫,只会闻到从早到晚飘浮在空中的药味。

  大约不久之后,秦王府上下,都该知道那位曾经备受宠爱、如今备受冷落的秦王妃生病了吧?

  我本就足不出户,没有和外人接触的机会,如今生了病,连夕姑姑也是恹恹的,甚少出门,本该更安静才对。

  但我“生病”的第三日,便听侍卫在外通传,说茹夫人来访。

  最初搬到青衿馆时,茹晚凤以及原来的几名侍女曾想来探过我,我因着人心险恶,从来都是拒不见面;今番茹晚凤必是因血踟躇是借了她的手送来,心下不安,前来解释宽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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