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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月折梨花:风月栖情_寂月皎皎【完结+番外】(137)

  他既有暗线在瑞都,我的处境,多半还是了解的,预作安排,并非不可能。

  他……还是当年那个医者白衣,不曾放弃我,不曾抛弃我……

  他说的,竟然都真的!

  昊则早知我要来,亲自在珍珠大糙原南方的戈壁迎侯。

  此时我的外伤已渐渐痊愈,只是双眼依旧什么也看不到。昊则粗粗的手指小心地触了触我额前结了疤的伤口,多半还将手在我眼前晃过,以试探我是否真的已经失明。

  我微笑道:“这个疤似乎大得很,是不是很难看?”

  昊则的声音没有原来的脆朗,沉得发闷:“不难看,栖qíng一直都很漂亮,只是不够聪明。若是聪明些,就不会嫁给那个安亦辰。当日看到他把你身边的人个个收拢得服服贴贴,我就猜到他居心不良。可恨我当时竟没想到偷偷把你带回黑赫来,让你受了这样的罪!”

  我也不知该说这少年是聪明还是幼稚了,只得苦笑。

  自此,我就在黑赫住下,依然呆在当年和母亲住过的帐篷里,只是再没有母亲的相依相伴,而我也无法纵马驰骋于原野之上,看那天苍苍,野茫茫,风chuī糙低见牛羊的糙原风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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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安安说的几句废话:

  如果qíng爱的不是白衣,或者,后来qíng完全爱上了安,qíng会幸福,安也会幸福。

  而白衣,对我们来说,是个优秀的男子;对安安来说,则是可怕的敌人,即便因此而死,他大概都不会因此负疚。

  大家忘了吗?安安与白衣的第一次jiāo锋,便是安落入白衣的算计,以安的全面失败告终。

  他对qíng的倾心付出,换来的是qíng联手白衣的算计。他落到了萧采绎手中,如果不是qíng念旧qíng,险些死在萧手里。

  何况,白衣是政敌一方的人物。

  所以,安安不会考虑到白衣的感受,他只要考虑自己和qíng就可以了。

  他对qíng的付出,已经够多,甚至在qíng没有看到的地方,可能有我们所不能想象的辛苦和包容。

  从事业上来看,他的智谋是帝王必备的素质;

  从qíng感上来看,他的算计是无可奈何之下的反击。

  他最大的失败,是没能最终完全嬴得qíng的心。

  但如果他没有去算计的话,qíng无法成为他的王妃,无法有曾经的美好回忆,甚至,qíng日后可能会忘记,曾经有过一个男子,叫安亦辰,那样倾心地爱过她。

  如果我是安亦辰,我不会为算计而后悔,只会为不能抓住机会而痛心。

  275.涅磐篇:第三十二章 未肯无qíng比断弦(二)

  钦利可汗、雅qíng姐姐待我极好,甚至特地为我去西域找了名医过来,为我医治眼睛。可大部分大夫过来,不过诊诊脉,连药方都不开就离去了。

  随了天气的日渐寒凉,我的小腹越发沉重,我知道复明的希望已越来越小。

  昊则并不死心,笑着和我道:“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名医,西域那些所谓名医更是笨蛋。等你生下宝宝来,我陪你去东洋找大夫去!”

  我安静地笑了笑,宁谧回答:“不用了。有你们大家护着,我和孩子一定都会开开心心地过上一辈子,看不看得见东西,也没什么要紧。”

  昊则好久没有说话,终于开口时,却已带了哭音:“栖qíng,你放心,我一定让你眼睛好起来,让你和以前一样,爱说爱笑,爱骂人。”

  我以前很爱骂人么?似乎只是比较喜欢欺负欺负这个比我小的小屁孩吧!可我如今牵到昊则的手时,已觉出他的手几乎有我的两倍大,几乎轻易就将我的双手包住。

  不知不觉,他已经长大成人,再不是跟在我后面乱跑乱叫的小小少年了。

  “昊则。”我叹着气,说道:“我不再爱说爱笑爱骂人,是因为我长大了,不是因为眼睛看不见。”

  “那我宁愿我们都不要长大。”

  昊则拖着哭腔,像个孩子,却不像是玩笑。

  摇了摇头,我不再理会他,让夕姑姑扶了我去弹琴。

  因为失明,我无法再看书写字画画,唯一能消遣时间的,就是弹琴或chuī箫。

  曲调中,已经再也奏不出属于少女的明快鲜活,再轻快的曲子,也会沾惹上某种历尽沧桑的苍凉甚至荒凉。

  当沧海桑田走遍,我依旧是孤独的一个,并没有人能给我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张温柔的笑脸,也没有人能用足以魅惑我心的低沉嗓音,轻轻唤我一声,栖qíng。

  在这样纷纷扰扰的乱世,yù寻可栖qíng处,本只是母亲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

  命中注定,她的一生,我的一生,都只能与最值得守侯的爱qíng,擦肩而过。

  素手拨清弦,自问绿鬓能供多少恨,未肯无qíng比断弦。今年老去年,岁岁年华休。

  十月底,林翌派到中原打听消息的探子回来,带回了叫我们都很意外的消息。

  越、晋两国已陷入战火纷飞中,双方数度于沧南、沧北大战,生民流离,死伤无数。

  战争的挑起,居然是因为越太子宇文清的冲冠一怒为红颜。据说,七月初时,平素不好女色的越太子纳了一位自北晋投奔去的huáng姓美姬,这美姬似曾在秦王安亦辰那里受过委屈,越太子为此集结兵马,陈兵于沧江之畔。

  北晋的二皇子秦王安亦辰得知,即请兵迎敌。双方jiāo锋,一上阵就你死我活杀红了眼,谁也不肯退让半步,以沧江为线,时有进退,自此陷入了持久的拉锯战。

  七月初,宇文清看重的北晋美姬,与“皇”谐音的huáng姓,无不在暗示着一种信息:宇文清新纳美姬,是自秦王府逃离的皇甫氏女子。

  这种暗示,对于安亦辰的刺激只怕是致命的。他唯一可能的理解,就是那个借死遁身不知所踪的皇甫栖qíng,最终投入了宇文清的怀抱。

  而我也终于知道了我在黑赫的日子为何能如此平静。因为安亦辰再也不会将眼光投到黑赫了。即便他派出追踪我们的官兵曾被拦截,在那样的流言传出以后,他也只会把这种拦截当成了故布的疑兵之计。

  他所有的悲伤和愧疚,都将在那种流言的刺激下,化为对敌宇文清的怒火。

  “宇文清正好在那时候纳了北晋的姬妾?有这么巧的事么?”

  连夕姑姑若有所思地试探着问我。

  “我不知道。”

  我木讷地坐在帐篷边,听那飞鹰掠过,翅膀旋过的声音带了尖锐的忽哨声;又有谁家牧羊归来,马蹄踩在秋末的青糙上,依旧是清郁的芳糙气息,就如……宇文清那种天然清新的纯净气息。

  “这个越太子,虽然傻了点,可比那个秦王待你好多了,也比我待你好。我真欣赏这个人的傻,有机会一定jiāo个朋友。”昊则听说后,如是评价着,居然是少有的钦佩。

  十一月初,天气越发得冷意bī人了,因我衣物未曾带出,夕姑姑一边叫人另去采办,一边自己动手帮我做了一件斗篷。滑软的缎面,狐狸皮的里子,很暖和,摸来很像当年我帮安亦辰做过的那件暗紫雪狐皮斗篷。

  “是天青色的,颜色很素,不过公主穿着很好看。”

  夕姑姑和我这样说。

  好看不好看,像不像当年那件,似乎都没什么要紧。再隔一二十天,我的孩子就要出世了,黑赫醇厚的奶茶和新鲜的ròu类,让我比以前胖了一圈,让我有道理相信,我的孩子也将平安出世,并健康活泼地生活下去。

  这时,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接着是昊则的高声叫唤:“栖qíng,我帮你找了个好大夫来啦!”

  临近产期,我的小腹越发地隆起沉重,当下也懒得站起,坐着扶住腰道:“哦?这次是大宛国还是月氏国的大夫?都说了别折腾了,该看见时,自然就看见了。”

  “这次是……东洋的一位大夫啊,很有名的医者。你放心,这次一定让你的眼睛恢复过来。”

  昊则说着,似已带了一人走了过来,阵阵浓烈的腥膻气扑鼻而来,让我不由皱了皱眉,掩住了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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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期心qíng极其低落,可能会出去走走,不一定能及时回复大家的评论,嗯,和大家报告一下。

  276.涅磐篇:第三十二章 未肯无qíng比断弦(三)

  “你把母羊牵我进来了么?”我苦着脸道:“别调皮了。”

  昊则似想笑,终于没笑出来,只在嗓子里压了笑意低声道:“这大夫身上的羊皮袄子,嗯,可能是新的,味道重了些。”停了一停,他用垫子将我手腕垫高了,用丝帕覆了,凑到我耳边悄声道:“这大夫医术不错,可不太讲究穿着打扮,身上脏得很;而且是个哑巴,有点麻烦。”

  哑巴大夫?身有残疾的,若能在某一行出人头地,应该会有些真实本领吧?

  忍了自己的嫌恶,由着那大夫为我搭脉。透过清凉的丝帕,那大夫的手指触着我的手腕,感觉凉凉的,纤长的指骨,也让我也有奇怪的熟悉感。

  ——当年的医者白衣,不知多少次为我把过脉。他的手指指骨纤长而有力,体温比一般人要低,总让我有种润不暖的错觉。

  但不管是当年的白衣,还是如今的宇文清,都是何等洁净的人物,我又怎会将眼前这个一身羊膻气的大夫和他联系在一起?

  心里苦笑间,那大夫已经诊完脉了,昊则问道:“怎么样?”

  但这人是个哑巴,又怎会说话?不一时,羊膻味渐渐散去,料着那人必是走了。

  我揉着受了半天罪的鼻子,向显然还站在身侧的昊则道:“又一个不会治的大夫走了。”

  昊则喃喃道:“连他也不会治?哼,我才不信呢,说不准去找药去啦!”

  我推着昊则越发结实高大的身躯,道:“治不好就治不好,你别一天到晚为*****心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好好和你父亲学学治国之道吧。嗯,只怕也快娶妻了吧?若我眼睛能看见,还能帮你挑挑谁家姑娘最合适呢!”

  昊则动也不动,却一道如炸药般的压抑气息散发开来,我甚至可以猜到,他此时必定将眼睛睁得如铜铃一般,恶狠狠望着我了。

  “怎么了?”我轻笑道:“我哪句话说错了?”

  昊则吐了口气,炸药气息慢慢散去,沮丧道:“你没说错。唉,为你cao碎了心,你也不会跟着我。——如果当日不放你离开黑赫就好了,便是比我大两三岁,也不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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