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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月折梨花:风月栖情_寂月皎皎【完结+番外】(35)

  小丁笑道:“公主说的是,我们越过了这个山头,就可以休息一会儿了,公主,再坚持一会儿。”

  我咬牙道:“我没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恨恨又回头向后望了一眼,道:“安世远!安亦辰!哼,早晚有一天,我也要让他们尝尝被人追杀得无处可逃的滋味。”

  可会有那么一天么?我凭什么去报仇?凭我这个早已是虚有其名的公主身份?还是凭早已坍塌的大燕王朝?

  漫天悲怆,如同此时肆nüè的寒风,铺天盖地包围着我,让我几乎透不过气来。

  小武沉默片刻,道:“安氏已和回雁关打了好多天了,宇文氏应该已知道皇上被安氏带走的消息了吧?为什么不派人追击安亦渊,却派人到这已是空城的回雁关来?”

  这时前方走着的颜远风顿下了脚步,冷然答道:“要么,是宇文颉得的消息慢,还不知安氏已将陛下带走;要么,是宇文颉得的消息快,知道太后公主都已到了回雁关!”

  我悚然道:“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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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3.豆蔻篇:第十九章 死生流转梦成空(二)

  颜远风眺着山顶漆黑苍穹,眸子也如夜色般深黑:“以方才那些兵力来看,安氏,宇文氏,应该都是冲着太后和公主来的。”

  这时伏在颜远风背上的母亲已凄然道:“所谓大燕太后,大燕公主,如今还拥有什么?他们苦苦相bī,又能得到什么?”

  是哦,大燕王朝都已覆灭,那个名义上尊君羽为皇的江南小朝廷,谁不知它是掌控在宇文昭手中?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和母亲,能算得了什么?

  颜远风迟疑道:“或许,宇文颉追击我们,是宇文昭的意思。”

  母亲身体明显震动了一下。

  宇文昭要的,是作为女人的萧婉意,而不是作为大燕太后的萧婉意。

  颜远风感觉出母亲的震颤,立刻转开话题,提起了另一件事:“公主,当年安亦辰困在皇宫中,你让我暗中派人通知安氏部属当晚救人,我并没有露面。我只找到了安氏几名主要首领的落脚处,然后用飞刀she了张纸条给他们。”

  他温和望着我,眸光里含了少有的宠溺微笑,柔声道:“我没有落款,但在纸条的最后,画了一串葡萄,共十四颗。因为我当时正好想起你小时候和我要葡萄吃的qíng形。十四颗葡萄,是要告诉安亦辰,救他的人,是个十四岁的小女孩。”

  御花园的东南角,有好多架的葡萄。而我喜欢吃新鲜的,所以小时候,我曾经好多次让颜远风牵着去看葡萄,让他摘了一大捧一大捧放在我的手心。

  那时,阳光总是很好,和母亲的微笑一般温暖。而颜远风的神qíng,也只在那一瞬是放松而愉悦的,眼神清澈到看不见一丝杂质。

  葡萄是我童年时最美好的回忆,但是颜远风画的十四颗葡萄……

  我冷笑了:“颜叔叔,我很后悔。我当日,根本不该对这人存了妇人之仁。”

  颜远风沉默片刻,道:“罢了,公主。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真有一天被安亦辰迫到无路可逃,你不妨说出十四颗葡萄的事。虽说敌我势不两立,但单就个人品行来看,这个安亦辰,也算是好的了,绝不至以怨报德。”

  “他算是好的?”我气得头晕,叫道:“颜叔叔,你这几天给安家的人追得快疯了吧?”

  “栖qíng!”母亲喝斥我,叫道:“不许这么对你颜叔叔说话!”

  “没什么。这个安亦辰,的确让我们吃足了苦头。”颜远风柔声说着,将母亲背得更稳妥些,扎扎实实沿了山路向前爬去。

  母亲轻叹道:“这件事,我竟不知道……栖qíng,为这也吃了许多苦吧?”

  我想一想,倒也想不出这事让我吃了什么苦,倒是安亦辰显然对我几度将他bī上绝路之事耿耿于怀。

  最可惜的事,我虽然几度把他bī上绝路,终究还是放了他一条生路。

  山路陡峭,蜿蜒伸向前方,再不知何时是尽头。

  但过了这道山,应该就有村落了。乱世之中,遍是灾民,我们几个衣衫褴褛,满头满脸的灰尘污浊,早该看不出甚么富贵之相了。如果摆脱了安氏和宇文氏的追杀,一路有身手高明的颜远风护送,安然返回黑赫,应该没有问题。

  日出东方时,我们终于爬到了山顶。

  我的脚底钻心地疼痛,我估计应该是水泡全磨破了。这里又没有侍女可以帮我清洁包扎,我便不敢脱了鞋细看了,只是咬了牙忍着,绝不叫一声疼。小丁送来gān粮和水,我立刻取来大口吃喝,仔细去品尝冰冷玉米面子里那若有若无的清甜,努力不去想这浑身的酸痛疲累。

  母亲虽是一路给颜远风背上来,显然也乏得厉害,无力地倚住一颗老槐,连颜远风送到她口中的gān馍都推了开去,显然是不想吃。

  她满怀了一家团聚的希望赶来回雁关,却意外发现爱子沦落到了更不堪的境地,甚至连自己也身陷险境,前路茫茫,心中的悲伤郁结,却是不难猜度了。

  颜远风让小丁、小武各自休息片刻,自己又往前路好生观察一番,方才坐下,啃了几口冷馍,忧虑望了母亲一眼,方才盘膝休息。

  我倚在母亲身畔坐着,道:“母亲,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是不是?一定会好起来!”

  母亲眸中有微弱的火花弹跳了两下,慢慢接过gān馍,一口接一口往嘴中塞着。

  我松一口气,和衣卧在糙地,也不管那地上层层浮泛的bī人寒气,便已沉沉入睡。母亲的手小心地抚我的面庞,和以往一般的细腻光滑,却不若平时的温暖,清凉得如同刚从冰水中捞出。

  “娘娘,公主!快走!”睡得正沉时,听到了颜远风惊怒急促的高声叫唤。

  我一惊,几乎立刻坐了起来。

  母亲和我相拥而卧,身上盖了件颜远风的破旧棉袍子,此时也给惊醒,却撑了半天没坐起来。我忙去扶她,方才发现她的手心已由沁凉变成烧烫,双颊如火,眼中泛着青huáng,显然已经支撑不住,又生病了。

  抬头看时,只见颜远风正带了小丁、小武与人激战,却是扼住了狭窄的山道要塞,生生将一大群人拦于山路之上,不让他们踏前半步。

  可是,那一群人足足有三四十人,凭他们三个人,能坚持多久?

  94.豆蔻篇:第十九章 死生流转梦成空(三)

  而且,那些人后面,负手站了一个滚宝蓝边玄色衣袍之人,正是宇文颉!他抬头看到我们,居然笑了笑:“太后娘娘,衔凤公主,久违了!不知这一向可好?”

  我们便是再好,遇到他也好不了了。

  我顾不得脚底的疼痛和初醒时禁不住寒意而哆嗦的身子,拉起母亲便从另一侧往山下跑。

  母亲有些迷茫地回过头,望着颜远风修长的身形,颤声道:“远风,远风……”

  颜远风他们以一敌十,当然很难全身而退。可即便我们前去帮忙,除了碍手碍脚,又能做什么?

  我拉紧母亲的胳膊,道:“我们先走,我们先走……”

  母亲被我拉着,踉踉跄跄向前跑着,却不防脚下苏软,猛一踩空,已从山道上直摔下去,我大叫一声,急忙向下冲着,追母亲那不断翻滚下滑的身体。

  颜远风听得我惊叫,飞快掠了过来,冲着母亲下落地点直跃下去,一把捞住母亲,在山坡上滚了两滚,才反手一剑刺在石上,bī住自己不断下坠的身子。

  我还未来得极松一口气,只听身后两声熟悉惨叫,回头看时,本来三人紧扼的山道,少了实力最qiáng的颜远风,小丁小武立刻镇守不住,被宇文颉带来的三四十名好手赶上山顶,刀剑jiāo击,瞬间被刺了数十个窟窿。二人倒下时,犹往我这边望着,一脸焦急。

  我qiáng忍住泪,扭头就往山下奔去。

  刚走了没几步,只觉头发一紧一痛,本就故意弄乱弄脏的发髻已被人提在手里,狠狠一拽,已痛得尖叫一声,被人整个拉倒在地,身体硌在冷硬的石头上,骨头几乎要断裂。

  一抬头,便见蓝天之下,宇文颉的脸无限放大,狰狞在眼前:“栖qíng公主,你还想跑到哪里去?”

  山下传来母亲痛彻心肺的惨叫:“栖qíng!栖qíng!”

  “母亲!”我想大声向母亲求救,勉qiáng向母亲投去一眼,却看到颜远风正努力拉过母亲向我伸来的手,要将她带走。

  母亲在发烧,母亲刚摔了跤,母亲一定已经受了伤了。我心念电转,叫道:“母亲,不用管我,你们快走,快走!”

  捏住了袖间藏的利匕,我透过衣袖,狠狠向宇文颉腰间扎去。

  宇文颉不想手下的小小猎物也敢反抗,匆忙闪时,腰间皮ròu还是给扎得破了,渗出血来。他“啪”地一个耳光用力扇在我脸上,将我的手使劲一扭,只听“格”地一声,我痛得失声惨叫,而握匕的那条手臂已经软软垂下,显然已给折得脱臼了。因为用力过猛,半边衣衫也已掉落,露出了藏在脏衣破袍下的雪白肩膀。

  宇文颉惊叹一声,将我不断挣扎的另一只手也扭到身后,一把扯开我的胸衣,哈哈笑着,低了头向下就啃。我再也禁不住那种极端的痛苦和羞rǔ,发狂般大叫着,努力将我的头撞向一旁的山石,只愿就此死了,还可保全一个gāngān净净的身子,去见我的父皇。

  可宇文颉把我的身体扣得好紧,我拼了命也撞不过去,耳边是宇文颉的桀笑:“你便是死了,也逃不过我的手心去!”

  那样众目睽睽下,他将他那可怕的大手塞入我的胸衣,我听到自己凄厉的呼嚎在山谷间回旋着,连天地都要颠倒混乱了。

  应和我惨叫的,是母亲嘶心裂肺的痛叫:“天哪,栖qíng!栖qíng……”

  下一刻,是一串剑光带了凛冽杀气,直奔宇文颉。

  宇文颉将我甩在地上,猛地拔剑,对上疯了般卷上来的对手。

  我软软倒在地上,头上已磕破了皮,鲜血涔涔而下,模糊了我的眼帘,只觉金光乱溅,再也感觉不出是自身的幻觉,还是刀锋的冷光。

  但我知道,是颜远风。

  那看着我长大,扶我蹒跚学路,摘葡萄给我吃的颜叔叔哦,他怎会忍得我在他眼前被人迫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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