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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月折梨花:风月栖情_寂月皎皎【完结+番外】(48)

  白衣却知我的意思。他深知我痛恨宇文氏,更知他在我心中何等高洁超脱,怎能和宇文氏那样肮脏的人物扯上关系!

  “栖qíng!”白衣笑意苦涩:“许多事qíng,恐怕都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你放心吧!”

  他看来也很是烦恼。我想起了他在出世入世之间的挣扎,想起他那般挣扎,都是为着我,胸口立刻暖暖的,整个心肠都软了下来,低了头乖乖道:“嗯,我放心。”

  夜,已降临,无月,满天的星,素辉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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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下一章,有些小nüè心。

  大概大家也猜到了,小安要倒霉了!谁让他爱上了咱们栖qíng呢?(某皎想坏笑,笑不出啊!风月真是一篇沉重的文文!)

  118.飞花篇:第二十七章 寂寞飞凤误矫龙(一)

  我问了母亲平安,叫夕姑姑将帘子紧紧下了,裹了毡毯蜷在铺了织绵软毛垫的长椅上睡了。夕姑姑和小九在侧披了棉袍打盹,而白衣却似毫无睡意,只是又倒了一盅茶,安谧地品啜。因为这辆车中多了白衣,小素已被打发到母亲那辆车上。

  一路只听得马蹄的的,混成嘈杂的一片,虽是吵闹,但我白日里给闹了一场,也有些困乏,不一时便沉沉入睡。

  正迷蒙间,忽觉有人轻轻晃我的手臂,忙睁开眼时,却是白衣温柔看着我,眸光怜惜,又带了丝莫名的兴奋。他轻声在我耳边道“不要睡,呆会还有事。”

  我顿时紧张起来,紧攥了他的手,压了嗓子道:“还有埋伏?”

  白衣声音更低,几不可闻:“呆会一旦混乱,你设法把安亦辰引来!”

  他说完,轻拍了我的手,迅速退开。

  我顿时睡意全无,脊背上层层冷意泛起,犹如谁将一杯冰水,从脊背的骨髓间冷冷灌下,冻得我浑身哆嗦。

  夕姑姑和小九彼此靠着肩,已经睡着,只怕梦里,已在大队平阳守军的护送下,安然到达京师了!

  大约过了盏茶时间,前后方忽然一阵暄闹,喊杀声惊天动地,我一惊,忙跳起来掀帘看时,只见大片黑影,从前方斜次里冲来,安氏骑兵整齐的队列,骤然遇袭,顿时给冲乱阵脚,马嘶声和呼吼声乱成一团。

  夕姑姑和小九都醒了,耳边如此暄闹,便知又有敌qíng,惊得脸色惨白,面面相觑。

  而白衣终于放下了他一直执在手中的青瓷茶盅,缓缓立起,扫过夕姑姑和小九面庞,冷然道:“呆会不管出什么事,你们都不要理,只守在这里别动弹,知道吗?”

  他的话意不想劝说,倒像是警告,夕姑姑和小九正是惊慌时候,各各茫然点头,却未必辨识得出白衣语中的警告之意来。

  而白衣已面色沉凝,眸光锐利,紧紧盯着坐于马上,边持戟杀敌,边指挥战斗的安亦辰,忽然回过头来,抛过一个暗示的眼神。

  我知道他是示意我将安亦辰引来,心头顿时砰砰乱跳,似乎胸腔已承受不住,整个心脏都要跳出来一般。

  来袭的兵马本就数倍于安氏所随官兵,安亦辰能突围逃去就不错了,若此时分心被我引来,战场缺了指挥者,更将一败涂地。而且,白衣将安亦辰引来做什么?他想杀了安亦辰么?

  总是安亦辰夕阳下薄凉而黯淡的微笑,然后是一转身忧伤的背影……

  他曾把我迫得无路可退,可未来,我到底会伤他多深?那个为我抛了一切功名富贵才华绝世的少年,那个当众立誓今生只要我一个的少年……

  我眸中凝泪,一时心乱如麻,无助望向白衣。

  白衣眸光闪动,默然望向我,见我这等神色,渐渐浮泛起一抹失望。他垂下头,依旧坐回椅上,又拿回他的茶盅,懒懒转动。

  我忽然之间心痛不已,他,他对我很失望么?

  泪水自面庞划下,我屈了膝,哼了一声,软软瘫倒下来。

  夕姑姑、小九俱是大惊,惊叫着:“公主!”“姑娘!”

  飞快冲上来,抱了我问道:“你怎么了?”

  我流着泪,用力按紧胸口,吃力呻吟道:“疼,闷,我……我透不过气来……”

  白衣一个箭步踏上前来,搭上我的脉门,失声道:“快通知公子,栖qíng必须立刻找地方施救!”

  小九惊呼道:“现在,不行,不行……”

  目前战场形势之严峻,凭他是瞎子也看得出来!安亦辰离开须臾,都可能断绝最后的生机!

  而夕姑姑已经疯了般冲出去,站在踏板上惊恐大叫:“亦辰,亦辰,栖qíng不好了!”

  惶急之时,她没有叫安亦辰公子,也没有叫我公主,直接叫了我们的名字。可越是这等的无措失礼,越显得qíng况不妙。

  我只听得安亦辰惊呼一声,接着是几声惨叫,分明是安亦辰奋力破开敌群,冲了过来。

  冷风扑面,带了凛冽的杀气和深浓如夜色般化不开的血腥味,透帘而入。

  “栖qíng!”安亦辰焦急而低沉地呼唤着,让我泪水又要涌出来。

  迷蒙中睁开眼,已见一道清冷光芒,如瞬间划过的流星,森然奔袭,正向安亦辰。

  安亦辰大惊,迅速低头避过;谁知那道清光,竟似长了眼睛一般,居然柔软地拐了一个弯,又从前方奔袭!

  安亦辰再向后仰起,乌黑的长发禁不住剧烈的运动从紫金嵌宝冠中散出,如一团乌云,向后掠去。

  可这是bī仄之极的车厢!他的身后,是厚厚的板壁!

  避无可避的剑芒,冷冷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剑是软剑,柔若藤条,明若月芒,抖动处如素影分辉,优雅夺目。即便我在皇宫那么久,我也不曾见到如此质地的好剑;即便我认识白衣那么久,我也不知道他身藏着一柄这样的软剑!

  茶盅早不知给白衣丢到哪里去了。他冷淡bī视着剑下之人,沉声道:“冒犯了,安二公子!”

  “白衣!”安亦辰缓缓吐字,十指紧紧扣向厢内的板壁,似要将结实的板壁抓破。

  然后,他看向我,黯然一笑:“你还是,要离开我?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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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给bī到如此窘境的安二公子!

  119.飞花篇:第二十七章 寂寞飞凤误矫龙(二)

  我撑着椅子,颤着身子,慢慢立起,脚下却似软了一般,挪不动一步,嗓门口也完全给堵塞住了,说不出话来,只是大颗大颗冰凉的泪珠,直往下掉落。

  我已经自由在望了,不是吗?

  可我为什么还是如此难过?为我眼前这个被我辜负的男子吗?

  “公子!”给骤变惊呆了的小九和夕姑姑终于清醒过来;夕姑姑茫然站到我身边扶住我,而小九忽然大叫着,直扑向白衣,手中居然拿了把亮闪闪的短剑!

  白衣眸光一凝,左手一甩,一柄飞刀迅速she出,端端正正she入小九胸口,正是心脏部位。

  小九闷哼一声,被大力冲击着,一直退到车厢另一侧,沿了板壁缓缓滑下。一双秀慧的大眼睛,依旧圆圆睁着,死不瞑目。

  “小九!”我惊呼,同时听到了安亦辰惊痛的呼唤。

  他略一挣扎,白衣的宝剑,已割破了皮肤,鲜血迅速沿了脖颈流了下来,再深几分,便是喉管了!

  “对不起!”白衣歉疚地望向我,泛着一丝无奈。

  我知道他并不想杀小九,但这等紧要关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是小九……想起她为我受的委屈,我心中苦涩难当。

  “天!”夕姑姑想过来拦白衣,却又不敢,只紧紧抓住我的手,一声声促问:“公主,公主,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只是要自由而已,把安亦辰擒住,根本就不在我的考虑之列。那只是白衣要做的而已。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安亦辰喉咙口滚动了一下,软剑的锋刃,又割深了几丝,鲜血淌得更快了,他却恍然不觉,只是苦涩地望向我,再转向白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衣,医者白衣!”白衣回答得云淡风轻,虽然将名震天下的安二公子bī在剑下,他的眉宇之间,并无一丝得意与欢喜。

  “呵!”安亦辰冷笑:“医者白衣,一介糙民,能调动宇文氏最jīng锐的兵马?能布下如此细密的罗网?能有如此高超的剑术?”

  他咪了咪眼,眸中灼了恨痛和追悔:“其实我早该想到,请你入府前,我调查过你的所有资料,只能看出你曾在华阳山修行学医,那些僧人和大夫待你,如众星捧月!但你的背景,家世,以及年龄藉贯,一概无据可查!后来栖qíng要被沉塘,你通知我后,我几乎是运用了全力提轻功赶了过去,可我到时,你居然也已到了!可惜我心思芜杂,一时竟没想过深究此事!”

  “你多想了!”白衣平静地截口道:“你查不出我的底细,是因为我根本没什么你所想象的背景身世;我向宇文氏借兵的唯一代价,就是生擒你安亦辰!”

  我脑中顿时隆隆乱响着,惊道:“白衣,你,你要将安亦辰jiāo给宇文氏?”

  宇文氏和安氏自来是死对头,安亦辰落到宇文氏手中,会受到怎样的折rǔ!而安亦辰,看似雍容温雅,可却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

  他为了我,几乎已经放弃了所有的骄傲,下面,他只怕要连最后一点自尊和颜面都要给踩到地下了!

  我的上下牙打着哆嗦,不敢往下想。

  而夕姑姑已颤声道:“外面的兵马,是宇文氏派来的?”

  我一惊,白衣总不会让我们落到宇文氏手中吧?他该知道我对宇文氏有多怕!有多恨!

  “不是!”白衣泛出一丝温煦的微笑,柔声道:“这一路人马,是肃州萧氏所遣。领兵的大将,是萧采绎!”

  绎哥哥!

  我一下子回忆起童年时无忧无虑的青葱岁月,那个浓眉大眼的少年,挽了我的小手,在热闹而美丽的皇宫里欢快地奔跑。

  又似看到萧采绎流着泪,紧紧抱我,一再地保证:“栖qíng,我绝不让人伤害你!我绝不让人欺负你!绝对不会!”

  依稀感到他离去时在我脸上流的一层层的泪痕斑斑,让我紧绷了脸。

  他来了么?

  我惊喜在站在那里,不知该落泪,还是该微笑。

  “栖qíng!栖qíng妹妹!”外面的jiāo战声渐趋零落,有熟悉的嗓音在外面焦急的呼唤,那声线似比三年多前浑厚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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