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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月折梨花:风月栖情_寂月皎皎【完结+番外】(57)

  正惊慌之时,一道灰色人影飞过,迅速地拉起我,又“飞”到岸边,然后一路抱了我,飞快奔向糙堂,那速度,居然和离弦的箭一般。

  在我记忆中,能有这么高轻功的人,只有颜远风了,他的武功,几乎是当时大燕侍卫中最高的。可眼前抱了我的这个人,分明只个是貌不惊人的瘦老头,在这荒山野地,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这等高手?

  “你是谁……咳咳……”说话时呛着了风,我剧烈咳嗽起来,然后咳嗽着浑身湿淋淋地给扔入一个人怀中。

  “你怎么了?”我听到白衣惊呼,睁眼便见他一脸惊诧地抱着我,可比刚才见我要帮他洗衣时更是惊诧万分。

  我实在没法说我帮他洗衣不但把他衣服洗没了,还将自己摔到了河里,红了脸问:“那个人是谁啊?”

  “那是李叔,我的侍仆。”白衣说着,已将我抱着,一径走入一个房间,很善解人意地不再追问我他的袍子去向,扶了我坐在chuáng边,折身从箱子中取了一套他自己的衣衫来,微笑道:“快躲被窝里把衣衫换了,我去叫人煮一碗祛寒汤来。”

  他折身将门带上,留了我一脸赤烧,慌忙将衣衫匆匆换了,将一旁的布巾将头脸的湿水拭gān,才想到打量周围的陈设。

  所有的桌椅案几,都是很古朴无华的原木所制,式样简单,但看来大方整洁,与洁白朴素的帐幔棉被相配,反衬出一种山野之中独有的出尘之气来。

  也许再简洁的陈设,只要有白衣那般出尘的人住着,都会有种特别的高洁之气吧?

  我嗅一嗅穿在身上的衣衫,亦是清新的山林气息,一如白衣的味道,不觉抿起了嘴角。

  “栖qíng,换好衣裳了么?”白衣柔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忙过去开了门,羞怯怯地笑道:“换好了,好看么?”

  白衣哑然失笑:“好看,很好看,只是太大了点。”

  何止大一点点,白衣看来虽是略单薄了些,可他的身材颀长,比我高大太多了,单衣外袍,都是松垮垮挂在身上,腰带系了三道,才勉qiáng扣住,而脚下的衣角至少有半尺拖曳于地,呆会在地上一扫,不知会脏成啥样了。

  这时白衣一拍手,已一个中年妇女笑着送上一盏汤来。我知道必是白衣叫人准备的,忙接了过来,不顾麻烫喝了起来。

  白衣一边叫我慢点,一边向那妇女道:“快去将栖qíng姑娘的衣服清洗烘gān,她呆会下山要穿的。”

  那中年妇女忙捡拾了我扔在地上的衣裳,福了一福,退了下去。

  “原来你有好几个侍仆的,也不早说,让我帮你洗衣裳。”我撅着嘴,故意装了不高兴。

  “我没有很多侍仆,就李叔和李嫂他们两个。他们曾被我一个师长所救,后来就一直跟着我了。”白衣迟疑了一下,喟然道:“可惜他们的舌头给人拔了,所以虽然能听见,却从不能说话。”

  “没……没了舌头!”怪不得不管是那个李叔救我,还是李婶送汤,始终不曾说过一句话。“你有侍仆……那我洗衣服时,那个李叔是不是一直在旁看着?”

  如果不是一直看着,哪有那么巧我一摔下水去就给他拎了上来?

  白衣负了手笑着,也不答我的话,走出了房门。

  我把嘴撅得更高了,紧跟在他后面出了门,嘀咕道:“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不帮你洗衣服了。你也学坏了,会欺负我了!”

  出了门,却看到我洗的那件被水冲走的袍子,正掠在架子上,如洁白的旗帜,在风中飘摇。

  “我叫李叔把衣袍找回来了。这是栖qíng公主第一次为我洗的衣袍,大概也是平生唯一一次洗衣吧?”白衣笑容朗润,神qíng欢喜之极,又用手指敲了敲我张开的嘴巴,声音柔软似水:“别惊讶了,这衣袍我会小心收好,从此都不会再穿,我会一直留着,一直记得,栖qíng居然肯为我浣衣……”

  我亲了亲他敲过来的手指,顽皮一笑,道:“我不喜欢亲手指!”已将唇迎上他。

  “你这疯丫头,现在是白天……嗯呜……”白衣的唇已顺利被我堵住,被我撬开唇齿,与他厮磨纠缠。他自是经不起我挑逗,早已张臂将我抱住,清芬而炽热呼吸扑于我的鼻间,令我心神俱dàng。

  是的,我逗引他。

  我喜欢他,就绝不放弃他,也绝不给他任何机会放弃,我要让他爱我多一点,再多一点,最好每时每刻,都离我不了。

  同样雪白的衣袍彼此缭绕纠缠,同样漆黑的长发彼此缭绕纠缠,同样悸动的心彼此缭绕纠缠……

  山间所有洁白的雾蔼,都是我和他相拥时所散发的快乐和美好,飘来dàng去,绵绵袅袅……

  光天化日又如何?

  众目睽睽下又如何?

  天地做证,白云做证,山神做证,我与白衣相爱,生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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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弱弱地问一句:亲们手中有花的,可以再送些给偶们的《风月》么,虽然偶更得慢啊,可是偶还是想要花啊要花!

  (给PIA飞……)

  136.碎埙篇:第三十二章 chūn日迟迟朱颜乱(三)

  回到肃州城萧府时天已入夜,我心下有些惶惶不安。本只说见他一面便悄悄回来,但衣衫湿了,自然要等着用火烘gān,何况我也是一万分的不愿离开白衣,只想窝在他的怀中,一直蹭到了傍晚,才给白衣哄着换了衣衫,让白衣亲自将我送到了肃州城门口。

  想来我来萧府没多久,这么突然出去一整天,连个招呼都不曾打,若是外公舅舅他们知道,总是不妙;只盼侍女不曾向他们禀报,只当我是和原来一样窝在房中吃饭,一直没出门就完事了。

  但萧家武将出身,家规素严,连守门人小侍女都是一板一眼的人物,如果萧融萧况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外出还真是怪事呢。

  果然,才到踏入二门,便有侍女走来道:“公主,老侯爷、侯爷在前厅相请。”

  萧融本是大燕的靖远侯,后来大燕灭亡,母亲被bī离宫,萧融闻听大病了一场,病愈后身体大不如前,遂将手中兵权和侯爵都传给了舅舅萧况,故而府中之人,俱称萧融为老侯爷,萧况为侯爷了。

  我但听得他们叫唤,知道他们必问我外出之事,我重孝在身,自然不能说是出去私会qíng郎,而且qíng郎还是他们所不了解的平民医者,一时大为头疼。

  正一路走着,一路想着说辞,忽觉身畔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同时一只温热的手已抓过我的手,若无其事并肩走着。

  “绎哥哥!”我有些讶异。

  萧采绎黑眸深沉,狠狠瞪了我一眼,一径将我拉入厅中。

  “爷爷,父亲,有事么?”萧采绎拉住我,向坐于主位的两位长者请安。

  “栖qíng,你上哪去了?也不说一声!”萧融责备望着我,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显然很是不满。

  “我……”

  “我见今天天气不错,所以一早带表妹骑马到郊外走了走,因贪看风景,所以回来得晚了,让爷爷和父亲担心了!”萧采绎立刻打断了我,笑得灿烂,同时将我的手使劲捏了一捏。

  我不想萧采绎那般善解人意地主动帮我解围,心中大喜,忙顺着口音道:“是啊,栖qíng和绎哥哥出去玩了一天。”

  萧况回头向萧融笑道:“父亲,我如何说?若是绎儿也不在,一定是两人一同出去了。这两个孩子啊,从小就处得好。”

  萧融点点头,拈须道:“栖qíng这些日子也闷得够了,是该出去散散心。不过今早栖qíng似乎比绎儿早出去一会儿,我还以为你们不是一路呢。”

  萧采绎垂了头道:“我都出来了,因为回屋拿东西,就让栖qíng先出府等我了。”

  萧融、萧况显然对这回答还算满意,笑道:“你们两个孩子啊,也都不小了,下次出去,千万记得跟家里说一声,可别让我们一把老骨头为你们担心了!”

  我和萧采绎齐声应了,方才告退。

  萧融点着头,略有些浑浊的眼珠不断在我们拉着的手上转着圈,神色居然有几分欣慰,却叫我不由担心起来。

  我已无了父母,算来我的终身,只有外祖与舅舅可以做主,他们不会生了别的念头,来个乱点鸳鸯谱吧?

  看来得尽快找个最好的机会将白衣的事和他们提了才行。

  回凤仪阁的路上,萧采绎拉着我走得飞快,我给拽得气喘吁吁,胸口闷得几乎透不出气来。

  好容易到了凤仪阁,两名侍女迎上来,还未及说话,便被萧采绎喝道:“出去!”立时不敢再说一句话,匆匆退了开去。

  我几乎是给萧采绎拎着,生生地扔到chuáng上,跌得头晕眼花,连脑子都给摔得迷迷糊糊。

  绎哥哥怎么了?一边帮我说谎,一边又这么凶猛地对我!

  “你到底,还把自己当成个女孩子么?”萧采绎背着手,在我chuáng前踱着,眸中惊涛翻涌,激dàng千尺,再不知是恨还是怒,或者,还有妒和爱?

  我再不敢qiáng他,怯怯道:“绎哥哥,怎么了?”

  “你可以另择良人,你也可以选择找机会和你的白衣双宿双飞,可是,你怎可以如此不知自重!不知自爱!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萧采绎压抑着怒气,低沉着嗓子指责我。

  我忽然明白过来了,红了脸低低道:“你……你跟着我上了华阳山?”

  “我只想看看我的栖qíng妹妹寻的如意郎君,到底待你是怎样的!”萧采绎眸光似有冷火燃烧,冰冷而炽人,一步步bī向前,怒道:“可惜,我只看到你为他坐冷板凳,你为他浣衣为奴,你为他投怀送抱,不知廉耻!”

  不知廉耻!

  我顿时一道火往上冒,羞怒道:“绎哥哥,我喜欢他,他喜欢我,相亲相爱又有什么不对?你怎能这样说我?”

  萧采绎目光灼灼,声音已忍不住提高:“他喜欢你?为什么我没看出来?他扔了你坐一旁去给那几个老匹夫看病!他明知你什么活也不会gān,居然放任你去陌生的泉水边浣衣!他……他还能坐怀不乱直到……直到你主动去亲他!”

  萧采绎说得这般直白,不由让我懵住,双颊已烧得通红,喃喃道:“他的xingqíng,本就与别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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