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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鬓花颜:风华医女_寂月皎皎【完结+番外】(18)

  欢颜深知许知言绝不会说没有因由的话,忙轻笑道:“谁要搭理他?他虽帮过我,但为人轻浮可厌,我才不理他。”

  许知言一笑,从桌下轻轻握住她的手。

  那厢萧寻忽然见到欢颜,着实是意外之喜;但眼见她对自己视而不见,却与二皇子qíng意款洽,又不觉沮丧。

  他转头向楚瑜低笑道:“瞧来……瞧来她的确很受几位皇子待见啊!我原以为她必定会和五殿下在一起。”

  楚瑜“哦”了一声,依旧盯着欢颜,居然没有立刻答话。

  萧寻见他神色怔忡,诧道:“楚相,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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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态便如翻覆雨,妾身原是分明月(十)

  楚瑜回过神来,又看了一眼欢颜,饮尽手中美酒,才道:“她就是欢颜?果然……长得不错。”

  萧寻见其神色有异,遂道:“长得还行……若你喜欢这样的美人儿,改天我送你几个,怎样?”

  楚瑜笑道:“这样容色的或许不少,但这样xingqíng、这样医术的小美人,只怕不多。不然少主也不至于这样记挂吧?”

  萧寻一时揣磨不透他在想什么,拈着酒盏笑道:“我记挂她?嗯,不错,哪个美人儿我不记挂?最近着实思念我府里那几个小辣椒般的小美人了……眼前这丫头好歹救过我一命,我记挂她这条小命了……她这样冒冒然出来,不怕皇上皇后命人补上几杖要她的小命吗?”

  楚瑜冷笑道:“所以说,这丫头也是个聪明人。你没瞧见她是跟着二殿下过来的吗?”

  “二殿下……又怎样?”

  “二殿下双目失明,虽然注定无法成为储君,但也因此备受皇上怜惜,放在自己屋里亲自带到十二岁,才jiāo给章皇后和rǔ娘照看。若是二殿下硬要保下她,皇上应该不会拗他心意。”

  “可她与大殿下之死有关。”

  “有关还是无关,无非是皇上的一句话而已。”楚瑜瞥了萧寻一眼,“少主英明,想来不会不懂得翻手为云覆手雨的道理。”

  萧寻散漫而笑,不由向那个目盲心明的贵胄公子多看了几眼。

  可不知为什么,他好像更注意到欢颜跪坐一旁时微微俯身的姿势,和淡淡含笑的眼神。

  此时,他们该是十指jiāo握,心意相通吧?

  方才她看向许知澜的眼神那样黯然,只怕还在为她过往的那段qíng事伤心吧?

  小白狐的心里眼里,从来没有他……

  美酒入口,竟然是酸溜溜的。

  这时,只闻章皇后在上笑问道:“言儿,你身畔那侍儿,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她自然不会认不出欢颜,但明知其中必有蹊跷,既不肯置之不理,便只得宛转追问了。

  许知言急忙离席,从容答道:“父皇、母后容禀,这侍儿正是前日因犯错被处罚的欢颜。论其行事不慎,原是死不足惜。但她自幼学医,颇通歧huáng之术,对我的病qíng又极是了解,这些年儿臣屡有不适,亏她帮我细心医治才得以缓解。因此那日刑后见她一息尚存,便念着她这些年的勤谨将她救了下来。如今正要求父皇、母后暂恕其罪,且留她一命,日后儿臣再犯病时,也有个知根知底的人照应。”

  章皇后一眼扫过许知澜,皱眉道:“只怕是你这孩子心软,经不起旁人撺掇两句好话便想着救人吧?要论你这病,从小到大多少名医在治着,哪个不是知根知底的?难道还比不上这么个小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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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态便如翻覆雨,妾身原是分明月(十一)

  许知言黯然叹道:“多一个懂得儿臣病qíng的,儿臣也便能多一分安心。入冬以来,儿臣双眼gān涩,太医院数位名医一齐开了药过来,唯独用这侍儿的煎药清洗后有效。不然,儿臣只怕一整个冬天都没法出屋子了!”

  许知捷忙也站起来说道:“这事儿我知道,二哥那阵子一遇风就目眩头晕,连皇祖父的丧仪都只能告病,太医院那些人的方子哪里中用?不是这丫头开的方子,二哥今天还冷清清一个人窝在府里呢!”

  景和帝盯着欢颜,开始脸色沉郁,待听得许知言禀奏,便渐渐缓过来,此时便摆手道:“一个丫头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爱留便留着吧!”

  许知言连忙领了欢颜谢恩。

  既然景和帝说了话,章皇后也不便再有异议,目注欢颜说道:“既然锦王为你求qíng,这事便算了。只是你从今往后更需勤谨本分,小心侍奉锦王,知道么?”

  欢颜垂首,恭谨答道:“是,奴婢记下了,从今必定谨守本分,小心侍奉锦王。”

  那厢许知捷已面露不豫之色,说道:“母后,她是从小跟着聆花的侍儿,并非二哥的侍儿。”

  章皇后闻言道:“既然如此,要不要让她跟着宁远公主嫁往蜀国?”

  许知捷顿时噤声。

  于是这段小小cha曲尘埃落定,席上再起欢笑,觥筹jiāo错间,无非称颂当今圣上英明神武,国力蒸蒸日上云云。

  楚瑜出神片刻,附耳向萧寻道:“皇后娘娘那主意不错。”

  萧寻胸口闷疼的厉害,闻得他这话,心头竟是一松,无端便舒适了些,口中却道:“这丫头么,我可不敢要。我府中美姬极多,何必找这么个会养毒虫子的丫头回去惹是生非?”

  楚瑜笑道:“你既然不要,讨来送给我,怎样?”

  萧寻忽然间便有止也止不住的怒意涌上来,缓缓地晃着杯中美酒,嘴角的笑意却蓦地冷了,慢悠悠道:“不怎样。”

  楚瑜拍拍他的肩,笑道:“瞧你醋劲上来的模样……我开个玩笑而已!”

  萧寻向他举了举杯,“我也是……开个玩笑而已!若楚相真的喜欢,我便设法将她讨来送你又何妨!”

  两人相视大笑,各自仰脖,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景和帝与后妃及诸子谈谈笑笑,兴致更高,殿中便更是热闹。

  许知言不想扫兴,也多喝了两杯,便有些支持不住,让欢颜去预备解酒汤来。

  欢颜应了,出门到偏殿把方子开了jiāo给小太监,自有人到小茶房预备。

  殿中热闹得不堪,欢颜心中厌烦,也不急着回去,遂走到殿外散着心,准备等解酒汤煮好再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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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不用敛蛾眉,我亦多qíng无奈酒阑时(一)

  虽说距先帝驾崩不过三四个月,但哪朝哪代的臣子不想讨新帝欢心?

  天子二十七日除服之后,宫中便开始封王册妃,日渐热闹;待百日之后,宫中更是撤去丧幡,四处张灯结彩,开始预备新帝入宫后的第一个新年。

  欢颜立于殿外的御水河边,只见岸边两行绫纱宫灯,又被河水倒映着,如四串鲜红夺目的玛瑙珠,一路迤逦而去,再不知通向哪里。河面并未结冰,却有着丝丝缕缕的寒意从微漾的河水里散出,冷得沁骨。

  欢颜抱着肩打了个哆嗦,开始犹豫要不要先去茶房烤烤火。

  这时,身后忽有熟悉的男子嗓音低沉说道:“怎不回屋里去?这里冷。”

  欢颜心头一颤,慢慢仰起头,看向那张沉静俊秀的面庞。

  她本以为再次面对他时,她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把他痛骂甚至痛打一顿,然后痛不yù生地大哭一场。

  但她居然很冷静。

  她比她自己所能预料到的更加地冷静和淡然,那样缓缓地退开两步,恭谨却疏离地向他行礼:“见过三殿下。”

  许知澜眸光一缩,默默地看向眼前这个容貌清丽神qíng淡漠的少女。

  她还是以往的风姿,但眉目间再没有以往看向他时的娇羞含笑。

  他记得她每次避开人悄悄过去和他相会的模样。那样羞怯却勇敢地奔向他怀抱,将柔软的身体藏到他怀间,踮着脚尖将头埋入他的脖颈。

  她的身体总是紧张得发抖,小巧的唇也是冰凉冰凉的,脸颊却是赤热。

  待他亲上她,耐心地去品味她的香甜和美好时,她的身体便抖得更厉害,脸颊烫得仿佛着了火,却依然仰着脖颈,无所畏惧地奉上她,由着他采撷掠夺。

  那一刻,他抱着她,是这样的心满意足。

  仿佛她就是他的天下,她就是他的一切。

  可她到底只是小小的侍儿罢了;而他并不是殿中高高在上的那位,即便看上的是自己的儿媳,也能巧设圈套,踩着亲人的尸骨来成全自己的爱qíng或者yínyù。

  相信不用多久,那人便能轻而易举把曾经的儿媳堂而皇之抱于怀中。

  而他呢?

  不得不因为那人的一声吩咐亲手将心上人推上绝路,然后……

  这般人在咫尺,心隔天涯。

  欢颜见他迟迟不再开口,退开一步,绕过他便要往殿内走。

  这时,她的手臂一紧,已被许知澜握住。

  他垂眸看着她,然后用另一只手解开自己斗篷,轻轻搭到她身上,柔声道:“欢颜,小心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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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不用敛蛾眉,我亦多qíng无奈酒阑时(二)

  欢颜一挣,没能挣脱他抓牢她的手。她垂头,借着浅浅的灯光,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然后猛地扯下斗篷,甩到他身上。

  她慢慢道:“三殿下金尊玉贵,奴婢不敢领三殿下这份qíng!”

  鲜红的八角绫纱宫灯投在她的眼底,亮汪汪的,浅浅的红,像那日她被打得满身是血,然后被一盆冷水倾下,——那忽然在眼前放大的浅红血水。

  那一刻,他觉得他一颗心脏都已经被拍打得稀烂,忽然之间便盼着她再也不要睁开那双让他心旌神dàng的剪水双瞳。

  不要再醒来,不要再活着承受她根本承受不住的疼痛和屈rǔ。

  他早已知晓,她逃不了。

  连自己的长子都能痛下杀手,何况她一个小小婢女。

  他没接她摔过来的斗篷,却在她迈步又要离去的一霎,再次执住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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