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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晚·帝宫九重天_寂月皎皎【完结】(79)

  “不在乎……”

  他长长的噫叹,温热柔软的唇已衔了上来,轻轻往我吻住。

  我不觉动qíng,喉间一声压抑的呜咽,双臂已环上他的,与他紧紧相拥。

  树梢仿佛旋转,碧蓝的天色下,大朵大朵的白云在眼底开成了花。

  两人的气息jiāo融,间或有呜咽般的低喘,心却飘了起来,仿佛悠游于碧天之下,白云之上。

  他低低在我耳边道:“盈盈,别嫁给别人。等我。” 他唤的是盈盈。

  可我竟不由自主地应了一声,喃喃道:“等你。”他便欢喜。极清俊的笑容撞入眼帘,我竟似酣然醉了。

  莫相思,佳期犹渺渺(六) 

  他终于恋恋将我放开,送我上马时,日色已高。

  我坐于雕鞍上,手足兀自柔软,目光飘向他时,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着说不出的缱绻流连。

  和昨天与他在秦府分别相距只有一天一夜,十二个时辰而已,我不但把持不住与他肌肤相亲,翻云覆雨,并且真的开始相信自己就是盈盈,甚至和他计划起未来的相依相守……

  他白衣胜雪,落落站于阳光之下,整个人仿佛散发着柔柔的光晕。

  的确足以让人魄动神驰。

  但我高高坐上马背时,好歹恢复了些神智。

  执手相看泪眼后,在即将策马而去的那一刻,我很煞风景地问了一句:“昨天早晨你和相思给我喝的茶中,是不是放了什么东西?”

  那gān净的笑意便多了几分狡黠。

  “是。”他道,“不过,解忧花只对盈盈有效。因为我给她服过大量忘忧糙。”

  解忧花?

  忘忧糙?

  那是什么东西?

  我正想细问时,他忽然道:“昨晚我还瞒你做了一件事。”

  我不由道:“什么事?”

  他笑了笑,竟比狐狸还jian诈。

  “我送了一个小包袱给司徒凌,里面是你的裹胸和玉簪。”

  “你……”

  我骇然,扬手一鞭向他身上打去。

  他不闪不避,重重一掌打在马背上。

  马儿惊嘶一声,抬足飞奔;我的身体不稳,那一鞭失了准头,自然便落了空。

  愤怒回身瞪他时,他负着手,正散漫笑道:“若他这样还肯娶你,改天我送他一只百年老guī!”

  我从没想过,一个有着那样出尘笑容的男子,也能笑得那样卑鄙无耻!

  可惜马儿已奔得远了,等我能勒住马往回看时,他已不见了。

  他原来站定的地方,空落落的,洒了大片阳光。

  而高高的树梢上,依然挂着一只纸鸢。

  大蝴蝶携了小蝴蝶,在风中飘呀,飘呀……

  依稀听到咯咯的笑声。

  在很遥远的地方,笑得如此开怀。

  满心的怅惘和不知所措,我一路信马踱着,午时过了,犹未至北都城门。

  而沈小枫快马加鞭已经赶了上来。

  她平时大大咧咧,可到底是huáng。花大闺。女,昨日亲眼见我和淳于望亲。热,便有些讪讪的。

  我也不自在,只作不经意地问道:“相思知道我离开了吧?” 

  “应该知道了吧?”

  “应该?”

  “那轸王在你走后才令人叫我们回去,相思小姐欢欢喜喜进屋去了。我听说你走了,紧跟着也就牵马离开。

  走出院门时,忽然就听见相思小姐大哭起来。喊着娘亲哭得惊天动地……”

  我鼻中一酸,忙淡淡笑道:“小孩子家都这样。她有父亲在跟前,哭两声也就没事了。”

  沈小枫点头,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问我:“大小姐,你下面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刚和我一起照看相思小姐的侍女……就是那个叫软玉的,说你曾是他们王爷的妻子……要不是因为相思小姐在跟前,我差点和她动了手。可她说的有来有去的,听着像真的一样。”

  “她……说什么?”

  “说大小姐曾和王爷做了三年的夫妻,相思小姐就是大小姐亲生的,血溶于水的至亲骨ròu。所以大小姐这样血里火里走过的大将军,才会对相思小姐那样好。还说有人给大小姐下了药,让大小姐忘了那三年恩爱……

  “你信吗?”

  “我不相信……”

  她觑着我的脸色,“可我……从没见大小姐这样过。大小姐不仅是秦家的大小姐,更是……我们大芮的昭武 将军……” 3

  “大芮的昭武将军……”

  我勉qiáng一笑,“二嫂……快生了吧?”

  沈小枫掰着指头道:“已经七个半月了。还有两个月吧?那时估计还热,大热天的坐月子,只怕不怎么舒服

  我点头道:“可以多预备冰块,找一处凉慡些的屋子待产。但愿……是个男丁。”

  “是啊,咱们秦家嫡系的子孙,委实太过单薄了……”

  成功地转过了话题,我心头轻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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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秦府时,晚上随我出去的人自然早就回来了。

  管事忙忙过来迎着,一边令人牵走马匹,一边笑道:“将军可回来了!二公子令人问了许多次,再不回府, 只怕得遣人出去寻了!”

  我问道:“有什么急事吗?”

  管事答道:“倒也没什么急事。只是南安侯巳时便过来了,已经在书房里等了半天。”

  我承认我已受了淳于望的蛊。惑,真的打算退亲,至少也要设法推迟两人的亲事。

  但我根本没想好该怎么向他开口。

  尤其,在听说淳于望送了那些东西给他后,我已经想不出我该怎么面对他。他对我好得无以复加,一次次伴着我走过最困难的时候,我却一次次让他失望。

  这一次,更是奇。耻大rǔ。 别说他这样尊贵骄傲的男子,即便是普通男人,被人这样践踏尊严,也该气得吐血了。

  秦彻也正在等我。

  见我回来,他松了口气,问道:“用过午膳了么?”

  惊尘梦,苌弘化碧时(一)

  我正要答时,他却又截口道:“先去见南安侯吧!他很不对劲。午间用膳,他粒米未进,却喝了两壶酒。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惹他不开心了?晚晚,我不是说你,平时领兵打仗,自然要刚硬些;可对付男人,还是态度和软些好。尤其司徒凌这样的男子,一颗心只在你身上,若你有些女孩儿家的温柔,自然百炼钢化绕指柔,两人都舒心不说,旁人也愈加不敢看轻我们秦家。”

  我连应都不敢应,一低头便往书房方向走去。

  沈小枫正要跟在我身后离去时,便听秦彻唤道:“小枫,你过来!”

  沈小枫忙应了,急急走向秦彻。

  我明知秦彻必是询问沈小枫昨晚之事,想示意她别说,可料着这些事必是瞒不住的。

  何况沈小枫从小侍奉秦彻,自有一段女儿家的心思,并未因秦彻成亲便丢开,便是我阻止,只怕她也不肯向秦彻隐瞒。

  任我怎么避,也逃不过那位昨晚和我颠。凤倒。鸾的男子神机妙算悬过来的一把刀。

  斩在我和司徒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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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里静悄悄的,并没有我想像中的紧张气氛。

  我甚至怀疑司徒凌是不是等得不耐烦,已经悄然离去了。

  忐忑踏入屋中时,我却一眼见到了司徒凌。

  他正安静地坐在我寻常处理公务的椅子上,出神地看着一幅画儿。

  “凌……”

  我不安地唤了声,慢慢走过去时,才见他抬起眼,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我一眼瞥到他手中的画儿,已是羞惭得满脸通红。

  那张画,正是前天淳于望留给我的那幅画。

  相思的涂鸦,加上淳于望熟练的饰画,红梅疏影里,女子素衣散发,眉目温文,正携了相思款款行来……

  我唇舌gān涩,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或许,也无从解释。

  画此画之时,我尚可为自己辩驳,一切只是被人胁迫;但昨晚之后,我的的确确,已叛了他。

  从身到心。

  “对不起。”

  我讷讷地说了一声,便要从他手中取过那幅画。

  他却若无其事地将画放回桌上,慢慢卷起,缓缓道:“你回来了?”

  我汗颜,只得轻声道:“听说你来了很久?”

  他摇摇头,“也没有很久,今日闲,就过来坐坐。”

  看他的神qíng,竟比寻常时候还要和悦镇静几分,只是言谈之间,隐有酒气溢出,便见得秦彻说得不假,他的确喝了酒。

  收拾了画,他又从怀中摸出一枚玉瓶放在桌上,说道:“你寻常服的药丸,已经练制好了。虽说发作频繁,自己还需节制些好。服多了,对你自己有害无益。”

  他难道只为送药而来?

  又或者,淳于望的东西并没有送到他手上?

  拿过玉瓶来看时,里面的药丸满满的,飘着熟悉的药香。

  早知这药丸练制不易,我最近常服煎药,不想他这么快便把材料觅齐,预备得妥妥当当jiāo在我手上。

  “谢谢。”

  我垂头,捻着玉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却站起身,淡淡笑道:“我竟不知道,我们之间,也开始有这么客套的时候。”

  他抓过那幅画,说道:“我也想着,如果我向你要走这幅画,大约也不必说和你道谢吧?”

  我怔了怔,qiáng笑道:“这幅画……原寻常得很,你要来做什么?”

  “寻常得很……”

  他轻声重复,“真的很寻常么?可我怎么觉得,对于画里的人,以及画这幅画的人,怎么也算不得寻常?”

  “不寻常吗?”

  我问,“我开始觉得他们寻常得很,可近来越来越奇怪,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们是我很亲近的人?”

  他黑眸深注,笑意却冷了,“亲近?比你和我还亲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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