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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媚·恋香衾_寂月皎皎【完结+番外】(24)

  太后掌权已久,jīng明更胜男子,深孚众望,大臣见皇帝庸碌,若有所谏议,往往只去禀告太后,只要太后依了,皇帝那里没有不准的。

  久而久之,即便撇开孝道不谈,掌权十余年的宣太后在大臣中的声望更胜亲政才四五年的làngdàng皇帝唐天霄。

  若太后要追查,唐天霄显然也无奈了。

  发觉可浅媚在颤抖,唐天霄将她拥得更紧些,低声道:“睡罢,有我在呢,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

  她很乖觉地应了一声。

  唐天霄唇角的笑意便暖暖地散了开来,在她发间轻嗅着,柔声道:“知道么,你身上总有一种香味,让我似曾相识。”

  可浅媚闷闷道:“我知道,我长得像你那位宁清妩,所以你会觉得我似曾相识。”

  唐天霄立刻反驳:“你们不像!”

  “哦?”

  “哎!”

  唐天霄觉出自己反应到底太过激烈了,也是沮丧,“其实,是有点像……不过,我说的是你身上的香味。”

  “我身上?有什么香味?”

  唐天霄深深地呼吸着,微笑:“很好闻的荼蘼花香。”

  “荼蘼花香?”

  可浅媚在自己身上嗅了嗅,又在唐天霄脖颈间嗅着,模样颇有点郁郁寡欢。

  她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拧着他腰间的肌ròu,恨恨道:“你一定刚从宇文贵妃那里过来,只记得她满院的荼蘼花香了!”

  被拧处火辣辣的,唐天霄疼得低低呻。吟,却依然能感觉得出她手指的纤软;而她游在脖颈前胸的温暖鼻。息仿佛熨开了周身的毛孔,腾起了缭。乱却细。密的火。焰,慢慢地将他席。卷,燃烧。

  “你……你这妖jīng……”

  他忍耐不住地笑骂,俯身又将她锁到身下,扣住她那双不肯老实的手,堵住她嫣。红温。热的唇。舌。

  可浅媚嘤然有声,红了脸要闪避时,却已腾挪不开。

  玲珑的身体如洁白的花苞,在越来越难以忍受的撩。拨中颤抖着,呻。吟着,然后再次在些微的疼痛中被qiáng行擘。开,巍巍地绽开花瓣,继而怒放花颜,由着一点花。心,被那人细细赏。玩,重重采。撷。

  她承受不住地低低啜泣,却又贪婪地和他偎得更紧,让他更深更重地进入自己,与自己合二为一。

  痉挛着在他身下绷紧身体时,她被那猝不及防袭来的失重感bī得叫出声来,原本曜石般的眸子一片迷离,失了神般半天捕捉不住眼前的事物。

  而他尚游刃有余,俊秀的面庞温柔却克制,清亮的眸子专注地望着她,小心地把握着节奏,看着她无可救药地在自己的掌握下沉沦。

  她低低地呜咽着:“唐天霄,我喜欢你。可我并不想这么喜欢你。”

  他浅笑,似也沉醉于她的沉沦。

  是荼蘼盛放的时节了。

  一丛丛,一簇簇,白如银,雪如玉,芳气袭人,醺然yù醉。

  梨花雪后荼蘼雪,人在重窗浅梦中。

  鸾帷凤枕,记取同心结

  可浅媚醒来时已是清晨,而chuáng畔已经空了。

  她敲打着酸疼的腰从chuáng上滑下时,才看到唐天霄已经穿戴整齐,负手站在窗前向外眺着碧天轻云,俊秀的面庞缥缈而安恬。

  素常在宫中行走,他只穿着家常的杏huáng袍子。

  即便行走在闹市之中,若人们不留意到袖口似隐似现的金线蟠龙,也只会把他当作出身52书库的贵家公子,风流雅措有余,沉雄豪宕不足。

  其实他不像帝王,更像随心所yù的江南文士,兴至则对月饮酒,qíng来则携美花下……那样逍遥快活的日子,更胜神仙。

  便如此刻。

  可浅媚只着了罗袜,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后,踮起足,双手蒙上他的眼睛。

  他的面庞便在她的掌心下柔软,她甚至感觉得到他温柔的笑纹有掌下轻轻扬起。

  他反手搭上她柔软的腰肢,微笑道:“浅媚,你想让我猜是谁?”

  可浅媚压着嗓子,用轻柔温软的声线慢慢地答:“天霄,我是清妩。”

  唐天霄身体一僵,猛地拍开她的手,转过身愠怒道:“老是和朕提她,有意思么?”

  可浅媚怔了怔,忽然便也怒了,一甩手说道:“和你开玩笑也不许吗?好,我不提她,有本事你自己心里也别提她!”

  “谁心里提她了?”

  唐天霄气恼,“闯了一堆的祸还敢和朕置气!你胆子也太大了!”

  可浅媚眼圈便红了,扁了嘴瞪他,好一会儿才披了衣服,走到梳妆桌前梳发,再也不看他一眼了。

  唐天霄的怒气并没能维持多久。

  等可浅媚披着长发,背过脸去擦眼睛时,他已走过去,坐到她身边静默了片刻,取过妆台上的银梳放到镜匣中。

  可浅媚哽咽着冷笑:“嗯,宁淑妃用过的东西,我自是不配用。”

  唐天霄没有答话,却从怀中掏出一枚样式甚是寻常的桃木梳子,捉过她的手,放到她掌心。

  可浅媚看着那梳子,只觉十分眼熟,一时却记不起曾在哪里看到过。

  唐天霄沉静地望着她,慢慢道:“中原还有个习俗,只怕你不知道。”

  “什么习俗?”

  “新婚合衾后的第二天,新娘梳过的梳子都会保留下来。一直到很久很久很久之后,两个人老了,有一个人先去了,剩下的那位,会把成亲时的梳子折作两半,一半放入棺木,另一半留着,直到剩下的那位也去了,带了半把梳子和爱人归葬一处,这梳子,便算是一生完满了。”

  他叙说时声线很和缓,而可浅媚静静地听着,托着掌心那把梳子,竟似看得痴了。

  极平凡的梳子,半圆梳脊刻着流云的花纹,不过寥寥数笔,倒也简洁流畅,细看竟有些悠然出尘的味道。

  果然是两人在山中同寝的第二日,她曾用过的那一把。

  她的唇动了动,低声道:“你什么时候去把这梳子找回来预备留着好哄我的?”

  唐天霄轻笑,“我自是早就预备好哄你了,所以当时便藏了起来。不只藏了这个呢!我还留了一件东西哄你。”

  可浅媚睁大眼望向他时,他已低下头,解下腰间素常佩的荷包,递给她。

  “打开看看。”

  不过是月白缎面的普通荷包,只是御用之物,做工总是jīng致。

  光泽幽幽下,绣了连理枝,比翼鸟,翠叶朱翼,极是灵秀隽妙。

  可浅媚疑惑地解开荷包,已见着一颗眼熟的玛瑙珠钻了出来。

  拿指尖拈住,轻轻一拉,竟是一枚同心结。

  柔软黑亮的头发所编,样式很简单,下端用缀了玛瑙珠的红丝带束住。

  她的心口忽然剧烈地跳起来,鼓点般咚咚敲着,堪堪要迸出胸腔。

  她一眼能认出玛瑙丝带是她那日起chuáng后丢了的那一条,而头发呢?

  她曾截了一段自己的头发,又曾以一记窝心脚的代价,截下了他的一段头发。

  第二日,玛瑙丝带不见了,桌上的她的头发,地上的他的头发,也一齐不见了。

  她受了那记窝心脚,后来又在山上受了重伤,便再没有去追问头发的下落。

  如今,却是整齐jīng致的一枚同心结落在掌中。

  同心结发,结发同心。

  他竟悄悄地收拾起来,每日扣在腰间么?

  唐天霄微笑道:“这个同心结打得还好看吗?我以前看人家打过结子,不知多少的花样,可我只记得这一种,打了十多次,才打成这样。问靳七,说还挺漂亮的。你说呢?”

  “漂……漂亮。”

  可浅媚声音又有点沙哑,仿佛还在哽咽,眼睛亮晶晶的尽是水气,却弯弯地向上扬了开去,“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同心结。”

  她说着,已小心把同心结放回荷包里,低头扣到自己腰间。

  唐天霄忙伸手去抢,“喂,那是我的。”

  她只一闪,便逃了开去,扬一扬唇角道:“是我的,你刚给我了。”

  “我不过给你看一眼而已,什么时候说给你?”

  “你刚说还留了件东西哄我,既是留着哄我的,自然是我的了,对不?”

  唐天霄无语,好一会儿才道:“罢了,你收着便收着,别弄丢了。”

  可浅媚点头,“我不会弄丢……大约你才会弄丢吧?你那么多的妃嫔,给多少人留过梳子,打过结子?”

  唐天霄忍不住呻吟:“喂,丫头,你以为天下有几个女人有你这样的胆子,新婚之夜跑来割我头发?”

  可浅媚得意地摆弄着腰间的荷包,并不答话。

  唐天霄从身后拥住她,轻轻叹息:“你是独一无二的,再无他人可比。别再疑我,别再怄我,好不好?”

  可浅媚抿着唇嘿然道:“大周皇帝才是独一无二的,再无他人能及。我什么时候怄你了?我又怎么敢怄你?”

  唐天霄苦笑:“我们在一起也有这么多日子了,你且自己说,私底下和我相处时,你有把我当皇帝么?我又和你拿过皇帝的势派来压过你么?”

  可浅媚眸子闪亮,笑容得意顽皮,却不答话。

  不知什么时候起,若无第三人在场,他与她像寻常夫妻一样直呼彼此名讳,你我相称。他固然诸多纵容,而她也没了最初对他的敬惧之心了。

  唐天霄又道:“我的妃嫔自然不少。摄政王还在时便为了娶了一堆的后妃,哪一个背后没有盘根错结的利害关系?又敢向谁真的倾心相待?我自己曾经中意的两个,你也早就知晓。雅意、清妩,如今各有所爱,朕枉为天子,却再不能挽回她们的心意。”

  可浅媚点头,“其实你是想挽回的,只是挽回不了而已!”

  唐天霄恼得想拿针线来fèng了她的嘴,恨恨道:“就见你一天到晚伶牙俐齿,有事没事便来尖刺我两句!却不知你自己背地里又是怎样的。那陪你看日出舞长鞭的美少年,也不知有没有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什么的,偏偏还不断喝我的gān醋!”

  可浅媚眼珠咕碌碌转了两下,上前便抱住他的腰,八爪鱼般蹭在他身上,笑道:“不喜欢你,才不喝你醋呢!”

  这话一出,连一再用清妩激怒他也成了用qíng太深的明证了。

  唐天霄完全失语,只觉身体给她蹭得阵阵发紧,只得拥了她笑骂道:“你这小妖jīng!我怎么就遇着你这种怪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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