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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琴何须剑_酥油饼【完结+番外】(38)

  那一身戾气,那一身bào烈,那一身不容质疑的qiáng硬都被藏去了哪里?

  他坐在轮椅上,看着正午的日头当空照着,心和身体却不可抑制地感觉到一丝没来由的冷意。

  至午后,祁翟亲自来请。

  何容锦知道此事绝无转圜余地,便一言不发地跟着他们上了车。

  此次出行极为隆重,迎驾的车队几乎占据了半条街道。

  何容锦被抬着上了一辆宽敞的大马车。马车里,阙舒已然在座。塔布充当车夫赶车,祁翟上了另一辆马车,车中便剩下他们两个人来。

  “你喜欢的女儿红。”阙舒亲自为他斟酒,用的却是比拇指略粗的小酒杯。

  何容锦看着直皱眉。

  阙舒道:“我记得你以前不喝酒。”

  何容锦看着杯中酒忍不住眼馋,手指忍不住摸了摸葫芦。

  “我敬你。”阙舒说完,先仰头gān了。

  何容锦忍了忍,始终没忍住肚子里作祟的酒虫,伸手拿起酒壶往嘴里倒。但是他一拿起酒壶就懵了,因为从壶嘴里只滴出三滴酒。

  “喝酒伤身。”阙舒施施然地放下杯子。

  何容锦将酒壶放在桌上,拿起拇指粗的酒杯一口喝了。

  阙舒道:“我听说中原人成亲有种风俗叫做喝合卺酒,听起来倒是颇有意思。”

  何容锦道:“你娶亲的时候可以一试。”

  “不错。”阙舒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得格外开心。

  何容锦打开葫芦喝起葡萄酒来。葡萄酒口味略酸涩,与女儿红迥异,他在嘴巴里适应了一会儿才将酒咽下去。

  阙舒道:“那你打算何时嫁给我?”

  何容锦置若罔闻地低头抹了抹嘴巴。

  阙舒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你打算立我为后?”何容锦嘲弄地抬起头来,“从此断子绝孙?”

  阙舒眼底的笑意刹那冻结了,冷得让人打从心底发寒。那一眼的寒意让何容锦想起自己被俘虏那天的见面礼,冰天雪地里毫不犹豫的一鞭。

  那一鞭子好似倾尽了阙舒所有的恨意和愤怒。皮袄破裂,鞭子上细碎的鳞片从胸前的肌肤上刮过去,翻出皮肉,痛彻心扉。

  他经历大小战役无数,却从来没有一次受伤如那次那般刻骨铭心。不仅因为痛,更因为痛过之后,四周响起的陌生的欢呼,以及面前那人冷漠如铁的眼神。

  在何容锦恍惚忆旧的片刻,阙舒已经缓和了脸色,低声道:“就娶一个,只要她生了,便再不碰她,好不好?”

  何容锦嘲弄地笑笑道:“那我呢?我可否也娶一个,生一个?”

  阙舒握着杯子的手一下子抽紧,杯子的碎屑从指缝中散落下来。其实他的要求并不过分,作为西羌大将军,他想要留下子嗣无可厚非,自己也不是没考虑过这件事,可是一想到将有一个除他以外的人与何容锦产生如此亲密的接触,阙舒的心就忍不住拧成麻花,疼得直抽眼角。

  何容锦悠悠然地喝着酒,看也不看他的神色,好似他的痛苦纠结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场拙劣的把戏。

  未几,车缓缓停下来。

  阙舒深吸了口气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好不好?”

  塔布打开车厢门,吆喝其他人把何容锦抬下来。

  何容锦慢慢地转动轮椅,到了门口,才淡然道:“我从未想过我们会有以后。”说完后,心突然有种说不出的舒畅痛快!他不再理车里人的面色,任由其他人将轮椅架下来,退到一边静待。

  阙舒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毫无顾忌,仿佛站在两旁的都是木偶雕像。

  祁翟走了过来,见两人神色不快,故意gān咳一声,对前来迎驾的突厥官员拱手道:“有劳。”

  突厥官员带了译官,一路寒暄着将他们迎进馆内安置。

  安置好祁翟的房间,剩下的房间便有祁翟自己分派。他低着头,轻描淡写地将何容锦和阙舒安排在了一间房间内。

  23、动魄惊心(四)

  突厥官员问明他们愿意留在房内用膳之后,便体贴地送他们各自回房休息,

  虽知到了这里,免不了要与阙舒朝夕相对,但同住一个房间还是大大出乎何容锦的意料。他推着轮椅到房门前,正要伸手,阙舒已经先一步将门推开。

  窗户密闭,房内幽暗。

  何容锦胸口突然感到一阵窒息,直到阙舒打开窗户,阳光洒落进来才略微舒畅。

  阙舒扫了眼房间,眉头不满地皱起来。

  里间有两张chuáng,一左一右,中间隔着两三尺的距离。

  何容锦推着轮椅到chuáng边,将行李放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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