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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听雨_十世【完结+番外】(25)

  两年多的亲密相处,赵小楼在风听雨面前早已从容自然,有时甚至会为了他的一些古怪行为而感到气恼无奈。

  比如赵一鸣一岁生辰时,赵小楼带着风听雨与儿子一起回到柳州老家,想给儿子办一个开开心心的周岁抓周。甚至连姐姐都千里迢迢从京城送来了给小外甥的抓周礼。

  谁知风听雨居然问:「为何要抓那些东西?」

  赵小楼看着满地放着的抓周物品,有经书,有笔墨,有木剑,有珠玉,还有算盘和胭脂等物。每一样都寓意了一种期待和祝福,就不知他们家小一鸣会抓哪个了。

  他以为风听雨是不知道抓周的含义,给他耐心地解释了一遍,然后乐呵呵地道:「咱们小一鸣选哪样都好,将来我这当爹的都支持!」

  谁知风听雨什么也没说,面无表qíng地走到大厅中央,长剑一挥。

  大家只觉眼前刷刷的白光闪过,然后再一看地上……都剩碎片了。

  王伯吓得不知该不该坐到地上。阿喜和阿福则面无人色地瑟瑟发抖,使劲往他家少爷……哦不,是老爷了,使劲往他家老爷身后钻。

  好在抱着赵一鸣的奶娘是从神冥教出来的,在宗主气势骇人的剑气面前仍然镇定自若,就是手软了一下,将孩子撩到地上。

  「哦呀?」赵一鸣胖胖的小短腿定在地上,左右看看,不明白刚才还给自己准备的那些东西怎么都不见了?现在满地碎片中除了站在大厅中间的爹爹,什么都没了。

  「啊呀呀……」他叫了两声,见大家都没人理他,不论是一向疼他的父亲,还是长着白胡子,看见他就笑得满脸老褶的王爷爷,甚至连最最喜欢捏他脸蛋逗他玩的阿喜和阿福,都躲得远远的,对他不理不睬。

  赵一鸣觉得有些委屈,迈着小短腿,步履蹒跚地蹭到风听雨身边。「爹爹……」

  风听雨低头看着抓着自己裤脚的儿子,把剑一收,连剑带鞘递给那还没他腿长的小人,冷冷道:「拿这个!」

  「哦呀?」赵一鸣傻呆呆地望了望眼前的大家伙。

  这是什么呀……

  那剑足有赵一鸣两个长,又长又重,岂是一个刚满周岁走路还走不稳的小家伙拿得动的?

  他被剑压得晃了晃,小腿不稳地退了两步。

  风听雨长腿一伸,挡在儿子身后,支住了他。

  赵一鸣被那冷冰冰的东西弄得难受,却饶有兴趣地双手抱住。他抬头望了望正俯首看着他的爹爹,又转眼寻到一边傻呆呆站着的另一位爹爹,忽然咧嘴笑了起来。

  他捧着剑身,吃力地拖着它在地上开始挪。

  他挪!他挪!他挪挪挪!

  作为刚满一岁的孩子,赵一鸣意外地有毅力,也意外地有力气,竟能拖着这么一个十几斤重的长剑走了好几步,终于来到赵小楼身边。

  「爹爹!」赵一鸣大声清脆地唤回赵小楼的神志,指着已经躺到地上的名剑,得意地道:「爹爹给鸣儿。鸣儿给爹爹。」

  他现在只会叫爹爹,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只知道这两人是他世上最亲的人没错,所以有时说话颠三倒四,不是亲近的人还真分不出来他叫的是谁。

  赵小楼苦笑,知道儿子的意思,摸摸他的小脑袋,道:「鸣儿乖,爹爹不要,这是你爹给你的。」

  风听雨道:「不是我给的,是他抓的。」

  众人黑线。

  拜托!大家都有眼睛好不好?明明是你毁了周围所有的抓周礼,硬把那把剑给你儿子拿的,这哪里算抓周?

  王伯泪眼婆娑地望着赵小楼,心中哀嚎,少爷你娶的到底是什么人啊?

  赵小楼无语,为风听雨与众不同的怪异神经而绝倒。

  经过抓周事件后,赵小楼对风听雨的认识又上升了一个新的层次。

  他们在柳州住了一段时间,但风听雨实在不习惯人多的场合,而赵家上上下下看见他也都绕着走。于是没过多久,赵小楼就随他一起回到这三绝山顶来了。

  说起来,赵小楼自从突破《暖玉心经》的筑底阶段后,进度就一日千里,又有风听雨这么一个高明的师父在,一年前终于可以利用绳索独自上下山顶了。而且轻功越来越高明,看来很快就可以超过东方无双了。

  赵小楼见风听雨还是捧着肚子不说话,不由着急起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说感觉怪怪的啊?到底哪里不舒服啊?」

  风听雨看了看他,终于道:「今日练到起风式第三招,觉得剑锋偏行,有些怪怪的。」

  赵小楼愣了片刻,呆呆道:「你觉得剑招有点怪?」

  风听雨点了点头,没说话。

  赵小楼不知该说什么好,过了好半晌,才松口气道:「你现在身子不便,起风式第三招要扭转腰部向后反刺,自然感觉怪怪的。」

  这部剑法是十年前风听雨在山上闲来无事自创的,许久不练,今日不知怎么想了起来,练了几招感觉不对,因此说感觉怪怪的。

  赵小楼在三绝山顶,早把书阁里那些书都摸了个透。对于风听雨自创的这套剑法更是知之甚深,自己无事时也练来玩玩,所以才知道怪在哪里。

  他没想到风听雨竟然是说这个,白担心一场,笑道:「好了,赶紧去吃饭吧。你不饿小家伙该饿了。」

  风听雨随赵小楼向小院走去,心里还在想那第三招。

  其实他觉得怪,倒不是因为肚子大了不方便,以他的身手早已超脱寻常的形式了。只是因为那是他十年前所创的剑法,还有许多地方比较青涩。

  以他现在的巅峰状态来看,自然有些地方不够成熟,感觉怪异。

  他也不和赵小楼争辩,随他进了饭厅,见赵一鸣已经欢快地吃了起来,夏糙在旁忙得手忙脚乱。

  「哎呀我的小祖宗,那是菜心,不要乱扔啊!」

  要说这两年来长进最大的是谁,除了赵小楼,就非夏糙莫属。

  其实以他现在的资历和身手,足以回神冥教担当重任了,只是他伺候惯了风听雨,倒喜欢留在山上专心练功,而且山顶只有风听雨和赵小楼二人,只怕也应付不来赵一鸣这小鬼。

  夏糙再偷偷往他家宗主肚子上溜了一眼,心道再加上这马上就要新加入的小家伙,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将来山上一定更乱。

  他这番推测果然在四个月后应验了。

  这次风听雨怀了足月,胎儿养得很好,分量十足。赵小楼几乎得了产前相公忧虑症,从第八个月开始就紧张兮兮地跟在风听雨身后。

  风听雨自然不管他这些,自己每日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只是赵小楼每日苍蝇似的围着他转,就是他这般自闭冷淡的人也会受不住,于是那段日子夏糙时常会在山顶发现赵小楼被点了xué的身影,忙着给他解xué成了另一项重要任务。

  到了产期临近,夏糙也紧张起来。望着宗主那沉甸甸好似随时都会掉下来的肚子,心里和赵小楼一样又惊又叹,又喜又忧的。

  山顶上只有赵一鸣最开心,没事就跑到风听雨身边,指着父亲的大肚子道:「弟弟快出来。爹爹快叫弟弟出来陪我玩。」

  赵小楼赶紧扑过去把这小祖宗抱走,生怕他惊了风听雨。

  风听雨倒是无所谓,就是觉得肚子太大练不了剑,有些烦躁不安,心里倒也盼望早点生出来。如此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

  风听雨当时正在卧室调息运气,措手不及的阵痛差点让他岔了内息。

  他缓了口气,有了上次的经验,知道自己八成是要生了。于是慢慢起身,挺着肚子来到后院,见赵小楼正和儿子玩得开心。

  他默默在旁看了一会儿,直到赵小楼抱着儿子走过来,道:「今天这么早就练完了?该去散步了,我去让夏糙来看着一鸣。」

  风听雨淡淡道:「今日不去了。」

  「啊?为什么?」赵小楼不明所以。每日这个时辰二人去后山散步,已成了惯例。

  风听雨觉得腰背有些酸痛,一手撑着腰,一手扶着肚子,道:「他要出来了,让夏糙下山去请医圣。」说完迈着奇怪的步伐往回走。

  赵小楼傻在那里,一时没回过神来。

  「爹爹,你怎么了?」

  「一鸣……刚才你爹说什么?」

  赵一鸣瞪着眼睛,清脆地道:「爹说他要出来,让夏糙叔叔去请医圣。爹爹,谁要出来了啊?」

  赵小楼手一软,把儿子扔到地上,向着后院冲去:「夏糙——」

  风听雨这次有了经验,不会像第一次那样无知地用剑对着自己的肚子。

  只是他实在不习惯这般疼痛,在熬了整整三个时辰后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抓过教中医圣的手,咬牙道:「他怎么还不出来?」

  苏无知愁眉苦脸地道:「宗主大人,我怎么知道?也许这小祖宗在您肚子里待得太舒服了,不愿意出来。」

  风听雨颓然倒回chuáng上,感觉又一波阵痛袭来,疼得他想杀人!

  也许是苏无知感受到了他的杀气,突然大叫起来:「出来了!要出来啦!]

  赵小楼一直在门外守候,小脸憔悴地像张白纸。想起风听雨一向俊冷如仙的脸因疼痛而变形,就心疼不已。

  他等了这么久,一直没听见屋里传来什么声音,直到听见苏无知大叫,他惊慌之下也没听清,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终于按捺不住,一脚闯进内室。

  内室里风听雨正屏住呼吸,使出最大的力气推挤自己的腹部。而那一直赖在他肚子里的小家伙终于在苏无知的帮助下,扭扭捏捏地钻出了小身子。

  赵小楼正看见苏无知捧着孩子的头,将他从风听雨身体里拉出来。

  这感动而神奇的一刻,同时也是血腥而恐怖的一幕,不论生产的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足以……让赵小楼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呜呜呜……我真没用!

  赵小楼痛恨自己的软弱和无能。竟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昏了过去,简直不能原谅。

  夏糙叹道:「好了,你别难受了,宗主又没有怪你。你快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宗主已经抱着孩子想了好几天了。」

  第二个孩子也是男孩,和两位岳父大人说好这个孩子要姓风的。

  本来赵小楼想,既然这个孩子姓风,名字就让风听雨起好了。谁知风听雨上来一句:「风剑。」让众人华丽丽地绝倒。

  这名字也太……

  风听雨想了想,又道:「风武。」

  这个名字也行,但总觉得……有点配不上自家儿子。

  风听雨虽然没说什么,但赵小楼感觉他有点不耐。今日夏糙催他,便想了想道:「既然排行老二,就叫风双行吧,将来和他哥哥一起剑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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