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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君如山_十世【完结+番外】(9)

  绿树chūn风,万花锦簇。

  二人在美如画的江南山水间肆意欢笑,纵qíng相拥。只觉天上人间,在没有比他们更美满的了。

  “小书呆,你是我的。我要你永远这麽开心,这麽快乐。”云珞亲著连愚山的耳垂。

  连愚山搂住云珞的脖子,攀在他耳边,小声道:“我也是。”

  云珞吻住他,两人拥抱著从碧糙青青的山坡滚下去,落在五彩缤纷的花丛中。

  他们在那半人高的花丛中行欢,大胆而刺激。

  连愚山想这应该叫‘野合’,云珞却说这是‘qíng趣’。并自爆家丑,说小时候曾在灵山行宫後面的梅林中撞见过父皇和母後的‘好事’。最後总结道,凡是恩爱夫妻,行欢之所必不能拘泥於闺房之中,否则早晚会日日生厌,即使帝王之家亦是如此,可为天下表率!

  连愚山听了简直又好气又笑,知道这不过是他求欢的借口,想要反驳,可惜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後只能在云珞的怀里低低呻吟。

  傍晚时候,二人坐在坡顶上看晚霞。只见彩霞余晖,映著红花绿糙,色彩斑斓,美不胜收。

  连愚山握著云珞的手,忍不住道:“如此幸福,好像做梦一样。”

  云珞笑道:“梦里你会这麽快乐麽?”说著去捏他的腰际。

  连愚山羞恼道:“别不正经。”

  云珞哈哈大笑,笑弯了腰去。

  连愚山想起他们刚才的所作所为,也觉得这话说得实在太晚,简直多余。

  云珞喘笑不止,好不容易停下来,回手抱著他,道:“你就是想的多。梦是会醒的,怎会长久?可是我们的幸福却是要长长久久的。”

  “有多久?”连愚山凝视著云珞俊美的丹凤眼,那双眼中的眸色在彩霞的辉映下流转出琉璃般瑰丽的色彩,美央美伦。

  云珞毫不犹豫地道:“像我父皇母後那麽久!”

  连愚山笑了,倾斜身子,靠在他身上。

  夕阳将二人的影子,映得长长的,jiāo织在一起。

  二人的随口戏言,谁知却一语成箴!

  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响起。二人回过头,喜丸一脸惊慌的飞奔而来,马还未停稳,他便翻身跃下,脚下竟然一个踉跄,差点跌到。

  云珞跳了起来,喝道:“怎麽了!?”

  “皇上,皇上……”喜丸脸色苍白,气喘不止,扑倒在云珞脚下。

  “父皇怎麽了!?”云珞脸色一变,上前提起喜丸衣襟。

  喜丸吸口气,颤声道:“皇上在澜州普江道遇、遇刺了。”

  “什麽!?”

  云珞大惊。

  自炎国灭亡後,刺客之事渐少,云国已有十几年未再遇过这种事。

  云珞一时之间只觉不可置信,qiáng自冷静道:“父皇现在伤势如何?你是如何得到消息的?”

  喜丸颤抖著从怀中掏出一张薄薄的纸笺,上面印著奇怪的图案。

  云珞脸色已然全变了。这是月隐专用的密信,根据云国皇室、尤其是直系血脉的回避制度,不是万不得已的qíng况,月隐决不会给具有皇位继承权的自己发密信,除非是密谋谋反。

  云珞用尽全力,才抖开信笺,只见上面只有九个字:“圣上遇刺,令,全速返京”。

  一刹那,云珞只觉手脚俱软,头晕眼花。

  不顾皇族的规制让月隐送信,不管遇刺的伤势令全速返京……

  如此,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就是……就是父皇伤重,已至垂危之势,命在朝夕,所以才会不顾一切,也要赶回京城。

  云珞想明了这qíng势,脸色瞬间煞白。

  若非如此,以父皇的xing格,怎会如此逾制?

  若非如此,以福总管的忠心,又怎会允许父皇如此任xing?

  父皇如此,只怕是为了能赶回去,见母後最後一面吧……

  云珞身子一晃,向後跌去,被人一把扶住。

  “云珞,你怎麽了?你振作一点!”

  连愚山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云珞渐渐回过神智,攥紧手里的密信,一跃而起。

  父皇在等他!父皇还在等他!

  父皇让月隐传信给自己,一是不想让消息外泄,二是在等自己,在等自己回京与他相见……

  云珞顾不得连愚山,嘶哑著喉咙对喜丸喝道:“回京!立刻回京!”说著翻身上马,扬起马鞭,绝尘而去。

  16

  连愚山在郊外找到来时乘坐的马车,命仆役急速赶到崇胜园。到了那里,已是人去楼空。云珞一刻不停地带著喜丸和几名京城侍卫,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便连夜上路了。

  连愚山茫茫然地站在门口,望著云珞离开的方向,心里十分不安。

  园子里的总管看见他,连忙赶出来,问道:“连公子,太子怎麽这麽晚匆匆忙忙的走了?可是出了什麽事qíng?”

  连愚山呆呆地摇摇头。

  那个总管道:“可是我们服侍得不周?”

  连愚山又摇了摇头。

  那个总管道:“那是怎麽回事?连公子,您与太子jiāo好,如果有什麽事,您可要替我们园子里的人说说话呀。”

  连愚山回过神来,苦笑一下,点了点,问道:“太子走时,可有留下什麽话没有?”

  这次轮到崇胜园的总管摇头,道:“太子的脸色很不好看,招了圣上给他留下的几名侍卫,命人准备了最快的马匹,急忙忙地就走了。”

  连愚山心里有点失望,但想起皇上现在生死未仆,立刻为云珞担心起来。

  皇上遇刺的事现下还是机密,消息并没有外传。连愚山虽然听到了喜丸的话,但并未看到那张月隐的密件,也不知qíng况如何。只是看见云珞那种激动的qíng形,也猜到事qíng不妙,不由为云珞揪起心来。

  云珞与皇上感qíng何等亲厚,若皇上真出了什麽事……

  不行!这种时候,他不能丢下云珞一人去面一切!

  回到连府,连愚山连夜让人准备马车,收拾行李,启程赶往京城。

  连太守夫妇不知道皇上遇刺的事,奇怪儿子大半夜的这是要做什麽。可是事qíng紧急,连愚山也顾不得他们解释。黎明时候匆匆告别了父母,带著两名家仆,踏上了去往京城的道路。

  一路上连愚山风尘露宿,连夜兼程,只想早一刻赶到云珞身边。

  从宾州到沧làng,连愚山疲於赶路之余,也留心打听京城的消息。皇上在普江道遇刺的消息一直没有传出来。连愚山略略有些放心,也许皇上伤势并没有那麽严重,没有xing命之忧。

  路经普江道时,连愚山的好友阎志就在那里任江道兼书,不过连愚山急於赶路,竟没想起来去他那里打听一下qíng况。

  五月初九,连愚山赶到京城外的郊县时,那里仍然一切如常,百姓生活平静,朝廷也没有任何变故。连愚山稍稍松了口气。

  第二天,连愚山带著两名家仆,踏著初晨的微芒,一早进入京城。

  晨曦正在渐渐退去,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初夏的京城,空气略略的gān燥,微微的清凉。

  沧làng城里,异於往日的安宁。一向繁华的街道,静寂无声。

  白色的云绸,柔软轻盈,在清晨澄静的天空中,随著微风缓缓飘扬。

  连愚山满目皆是雪白的颜色。

  那些代表国丧的,云国最高贵的云绸,在沧làng的大街小巷中,轻轻地dàng漾著。

  连愚山脑袋晕沈沈的,脚下一步一步,如此沈重,如此无力。

  “咚──”

  “咚──”

  低沈、肃穆的锺声,一声接一声,从皇城方向缓缓传来,直直砸进人们的心里。

  百姓们默默地打开门,在自家门口,挂起高贵尊敬的白色云绸。

  行人们神色沈痛,步履缓慢,身上束著代表皇孝的白绫。

  连愚山一阵一阵抽心的痛。

  那样高贵温柔的人,那样慈蔼包容的长辈,那样威仪英明的圣上,难道……

  珞儿,珞儿,我的心尚且如此之痛,你又该怎样的伤心yù绝。

  连愚山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被家仆带回相府的。

  二叔连靖宇正站在大堂,命人准备国丧的东西,看见他回来,竟也不十分惊奇。

  “二叔……”连愚山的声音沙哑,艰涩地道:“这是在……做什麽?”

  连靖宇神色悲凄,缓缓道:“你没听见丧锺吗?皇上驾崩了。”

  连愚山手足冰凉,呆了半晌,才道:“这是怎麽、怎麽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连靖宇摇了摇头,沈声道:“前几天传出皇上在江南巡察路上突染急病的消息。皇上一向洪福齐天,又正值壮年,大家都想不会有什麽危险……谁知昨天傍晚,你祖父突然被传进宫去,迟迟未归。今日黎明,皇城锺鼓楼的丧锺便响了起来,皇城门外……也挂起了国丧的云绸。”

  连靖宇说完,向皇城方向呆呆望了半晌,轻轻叹了口气,随後转身去吩咐下人到街上看看qíng况。

  此时已过辰时,朝廷的公告已经颁布下来。各省各州的特使,载著国丧的消息,一队一队从皇城的大门中奔出,快马急鞭,奔向云国的各个方向。

  连愚山站在朱雀大街上,望著身穿孝服的马队从身边急速经过,望著城门前高高悬挂的白绫随风晃动,望著大门里那一层一层没有止境的深宫。

  珞儿,你现在怎麽样?是不是很伤心?是不是很难过?

  好想立刻飞进这重重的皇宫,飞到你身边。

  17

  连愚山向宫里递上名牒,等待宣昭进宫。可是等了又等,宫里始终音信全无。

  连愚山在东宫门外一直站到深夜,双脚已经麻木,直到实在太晚,才被前来接应的仆役带回府去。

  祖父连文相入宫整整两天,还是没有回来,想必宫里此时一定忙乱不堪。

  连愚山从宾州一路赶来,奔波多日,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可是倒在chuáng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连愚山从怀里摸出云珞当年送他的玉珏,放在手心里反复摩挲。

  “水神庇佑,平安康泰……平安康泰……珞儿……”连愚山喃喃念著上面的字,心里揪得紧紧的。如此辗转了半宿,後半夜才终於迷迷瞪瞪地睡了过去。

  连愚山没有想到,自己醒来後,等到的不是宫里的传唤,而是大理寺的拘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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