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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归_我想吃肉【完结】(202)

  姬戏有多少人,她心中有数,反正是比她多的,不管姬戏有多少计谋,她只要将姬戏杀掉或是擒获,胜负便见分晓。

  姬戏先是被她激怒,不及回神,便被她杀到了面前。一场战场,单个人无法决定胜负,然而,若是有一人勇敢当先,却又能推动战局。姬戏回到神的时候,卫希夷已经冲过了三分之二的路程,下令放箭的时候,卫希夷已经冲到了他的阵前。

  姬戏来时,只想设计擒杀她,不曾想过自己会败,未曾想过战败脱身之策。他急智上面,又不如荆伯,荆伯见势不妙会退,姬戏被激怒之后,只想进。对方人少,己方人多,为何要退?自己是老将,对方不过是个姑娘,哪里用退?

  姬戏喝令御者:“冲!”

  【我就怕你跑呀!】耍诈不是卫希夷的长项,打架才是。

  姬戏驾车,车上执戈,冲击力大,卫希夷乘马,灵活异常。姬戏车上的箭总被她避开,而姬戏的车有驷马,卫希夷但凡有点准头,便可she中御马。驷马亦披甲,卫希夷抽空she去三箭,最后一箭力穿透了铠甲,最左一匹马登时跪倒。

  趁他病,要他命!卫希夷故伎重施,仿如与荆伯对战时一般,跃上姬戏的战车。

  这一仗打得,在外行人看来没有任何的技巧可言。姬戏布下的伏兵才抄到队后,卫希夷已经冲到了姬戏面前,与姬戏搏杀了起来。与荆伯已逃时的qíng况不同,姬戏人在战车上,不胜即亡,作困shòu之斗。

  卫希夷却是口上不停,不住地问他:“才做了上卿统兵,便要身败名裂,有何感想?”

  “我哥哥走了,让位给你,位子坐得舒服吗?”

  “申王没人能用了吧?用了你!”

  “我真是太感动了,不用与能人jiāo战!”

  姬戏的御者在最初的慌乱之后,定下神来,大声提醒:“上卿!上卿制怒!她是故意这般说的!”

  卫希夷一脸的嘲讽样,活脱脱一个年轻些的风昊:“我故意说的真话~~~”

  姬戏之死,一半是被气死的。

  包抄的骑兵尚未将卫希夷后队击溃,卫希夷已经将姬戏一颗花白的脑袋挑高示众,招降了。主将被诛,败得如此迅速,余者一片茫然。

  卫希夷更是趁机宣扬:“同姓之国,有个胜负得了!与你们有何生死gān系?!”她不止是一方将领,更是唐之女君,言语自有不一般的份量。战场厮杀渐止。卫希夷果然不令诛杀降者,只收缴了武器与车马而已。

  又飞马报讯,劝说姜先:待降兵入境之时,不要羞rǔ他们。

  ——————————————倒叙完毕——————————————

  “姬戏,这是被气死的吧?”太叔玉感慨万分。

  夏夫人撇撇嘴:“他也太不经气了,说这些,算什么?”

  太叔玉道:“不同的人,听同样的话,心qíng是不一样的。譬如我,昔年若是有人说我是孽障,亲人沾上我便要不幸亡故,我会难受得想死。哎呀,现在不会了么……这样的话,要说别个人,或许是一笑而过。如何打击人心,希夷已得个中三味。”

  夏夫人歪头想了一下,中恳地道:“咱们是妹妹一边的,听她这般行事,我心里痛快!以一敌三,大胜,哎呀,该准备庆功宴了!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就算要治水,要建新城,出嫁了也得有个归宁吧?”

  寻常人家,女不远嫁,婚后数日即归宁。诸侯嫁娶又有不同,路途遥远,或许数月,或许数年,方有此行。昔年南君娶妇,许后之归宁尚不是回许,而是新婚夫妇往送嫁兄长暂居之驿馆,也算是归宁了。夏夫人所说之归宁,却是想卫希夷回来了。

  太叔玉低声道:“快了。哪怕建新城,终有会盟的一天。姬戏新败,会盟的日子,不远了。”最晚到新城初具规模,诸侯们便有借口再来了。

  讨论大事的时候,女杼发言越发稀少了,等他们说完,才说:“人,都是要死的。”

  屠维笑看了妻子一眼,续道:“世上,没有不死的亲人。”

  女杼起身旋走。

  太叔玉惊愕片刻,笑出声来:“是。”

  屠维且笑且摇头:“大事,我懂的少,全托于你啦。”笑着去追女杼了。

  太叔玉高兴,夏夫人便也开心,充满活力地站了起来:“我去准备归宁之事。夫君,你呢?”

  “这样的好消息,自然要周知各国了。唔,也要防着……”

  “嗯?”

  “若我是王,此时便要再蓄兵力,待希夷放松警惕,掩杀而至。那样便要糟糕了呀。”

  “还打?不是说,他已经没兵了吗?都要质子借兵了。”

  “此一时,彼一时,”太叔玉缓缓地道,“一个多余的兵也没有了,向人借兵,条件就不止是质子了。彼时不过不想将所有筹码都压上而已。”

  “那现在就压了?”

  “不得不压,王也怕呀,怕太子嘉不能成事。若唐国乱了,太子嘉纵然失败,一时申国也是安全的。”

  “现在是他败了,”夏夫人无qíng地说,“所以要拼了?”

  “然。”

  “切~”

  “不要小看了他……”太叔玉无力地劝道,“我要给希夷去信,让她小心。”

  不等太叔玉的示警传到唐国,卫希夷接下来的行动却通报给了他——卫希夷虚张声势,不提申王,单说姬戏领兵犯境,她要报复!也用了姬戏的办法,虚张声势,令申王、与申王结盟之诸侯收缩自保。她却与姜先从容离都,率众迁徙。

  第124章 太子嘉

  “砰!”两端饰有shòu头铜雕的长案被掀歪在一侧,shòu头上的弯角被沉重的案身压得变了形。掀歪长案的人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粗气,对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来说,这个动作确实费力了一些。

  申王掀歪了长案,带着粗重的喘息,喉咙中发出近乎野shòu的嘶吼:“同姓之国!同姓之国!”姬戏兵败身死的消息传来,申王明显地被激怒了,也更明显地呈现出老态。

  泄去了部分怒气,申王恢复了一点理智,大声道:“姜节呢?!宣他!”

  不是宣太史令,也不是宣别的什么人,只是姜节。

  姜节忧且闲,申王宣他,反让他放下心头一块大石,正正衣冠,往王宫而去。家人皆担心他的安危——他与卫希夷关系密切,而姬戏新败于卫希夷之手,此时被宣,多半没有什么好事,轻则听骂,重则受罚。皆是惶惶,想劝姜节小心,或者:“不如投了唐公去,总是……同姓之国。”

  姜节摆摆手:“不碍的,知道宣我入宫,便是还没有气糊涂!咱们这位王,想要他糊涂也难。”申王会听劝,这是姜节一直以来看好申王的原因。只希望这一次,申王依旧能够听劝。他也知道,利字当前,绝大部分人,是不会主动退让的,还是“天下共主”这样的大利。只这四个字的代表的荣耀,就能许多英雄趋之若鹜了。不过,挨了打,知道疼了,该能反醒了吧?

  如果不反醒呢?

  【那也要保住申国。】姜节对自己说。

  他住得离王宫不算远,须臾便到。

  王宫依旧雄伟壮丽,却又处处透着近些年来越来越重的压抑之感。申王才发过一回怒,又有噩耗传来,姬无期浑身缟素在宫中哭过了一场,被架了回去,弄得压抑之下,再添一份惶然。

  见到姜节来了,聪明人便放心了——有他在,不管是做出气筒,还是能够劝慰王,王的脾气都不会保留太久,大家能够睡个安稳觉了。

  姜节跨过门槛便挨了申王一记冷嘲:“你居然还在龙首?居然没有到唐、越做个太史令吗?”

  姜节缓缓走了过去,捏起案角的shòu头,将长案翻了过来,再仔细端详了一下申王的脸,认真地问了一个问题:“气疯了吗?”

  “……有些人是盼着我气死了,便皆大欢喜了吧?!”

  “看来还是没有疯的,”姜节找了个gān净的位子坐下,离申王既不远、也不近,“没有疯,就来仔细想一想事儿?”

  申王大步走过去,在他面前扶剑而立,冷笑道:“有了靠山的人,说话也不一样了。”

  姜节仰着头:“坐下吧,这里没旁人,仰头看着你,我也累,这么端着,你就不累么?”

  “呵呵。”

  “坐下吧,我说话一向如此。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你要没变,我还如往昔。”

  “变?是!昔日为王,现在失势,无怪人看不起了!”申王愤愤地道。

  姜节耐着xing子:“变?当然变了,十年前,王不会说这样的话,二十年前,更不会。二十年前的那个人,睿智英明,我必垂手肃立,二十年后么……”

  申王安静地在他旁边的垫子上坐了下来,将腿一盘,整个人都平和了,语气里带着疲惫:“我对姜先,不够好?”

  姜节突然道:“王觉得太子,足够好?”

  “他,是有不足之处,却比这世上大多数的年轻人好很多!他……是我的儿子呵!谁不想将荣耀传与子孙?谁想将荣耀拱手让出?”

  “今日之言,好似怨妇。”

  “你在我这个境况里,也会是怨妇的!”

  姜节突然道:“都说自己是怨妇了……”

  你还不明白自己的境况吗?

  申王话一出口,自己也怔住了,语重心长问姜节:“无可挽回了吗?”

  两人皆是聪明人,是以申王不迁怒于姜节,反觉出姜节之诚恳。姜节也不做间谍的勾当,只说出申王的境况。只要太子嘉不够好,申王的盘算,就无法实现。与姜先念不念旧qíng,是没有关系的。没有姜先,还会有别人。同样的话,太叔玉也说过。申王自己,未尝没有看到问题的关键。只不过,那是王位啊!不到无路可退,岂能轻易放弃?

  姜节道:“皆同姓之国。”

  “同姓之国!”申王恨恨地重复了一遍!

  “是,同姓之国,王,昔年对姜先父亲做过的事qíng,不是没有看出来呀。如今再来一次,不能奏效了吧?”姜节对申王分析利弊,“开此恶例的,是您呀。正因同姓之国,王若暂避一时,他们也不会将事做绝,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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