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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归_我想吃肉【完结】(22)

  一觉黑甜,醒来时雨还是没有停。卫希夷在卧榻上翻滚了好几圈,发现自己是无法与它成为连体的,才哼唧着练鲤鱼打挺。羽早早便起chuáng了,得了喜的传讯,她正是人逢喜事jīng神慡,笑着打趣:“你倒心宽!还不快起来,那鹅,你还喂不喂了?”

  卫希夷跳到地上,地板轻微地弹了一下:“喂喂!”

  羽颇觉好笑,居然真的喂鹅喂上了瘾了!因为雨大,早便习惯这样天气的人自有应对的办法,高底的木屐,裤角卷得高高的,斗笠、蓑衣俱全,羽领着妹妹去了厨房。

  说来也怪,在经过了数天的战斗之后,半大不大的鹅也长得大了,也被卫希夷揍服了,现在两只凑在一起居然很和谐。羽笑着,看妹妹拿着细竹枝,在毛竹剖成的食槽里抖食,嘴里还念念有词:“多吃才能长个儿呀,你听话,我就不吃你。”

  “不吃你”是个什么鬼?再也忍不住了,羽捂着嘴巴,一头扎进厨房里笑了个痛快。照例是羽来照看早饭,饭快熟时,羽刚要吩咐厨娘将饭食装好,便听到外面鹅们反了营。走到门口一看,卫希夷正和那只她许诺不吃的鹅,混双打击鹅群。配合起来还蛮有章法的样子,卫希夷还会指挥包抄!逮着一个死怼!

  羽抿抿嘴,运运气,大声说:“仔细你的衣裳!天下着雨,晒不gān的!总拿火烤,能行吗?”

  卫希夷一个回头,看自己一身泥水,再看姐姐一身清慡,脸上一红,跑到了房里。大白鹅被队友一坑,遭到了围攻,也粗嘎地叫着,拍着翅膀就回来了。羽瞪大了眼睛:这只鹅,它还学会躲了?!

  不不不,问题不是鹅好像学会逃命,而是它后面跟了一群鹅,眼看厨房就要遭殃了。

  一阵jī飞狗跳之后,鹅们被卫希夷全塞进了笼子里,还发誓不给它们吃饭。羽难得板起脸来教训她:“就要吃饭了,看你这一身,说了又不听。哎,不能耽误大家吃饭,知道不?”

  卫希夷瘪瘪嘴,她今天真是太兴奋了,没有被小jī崽认出来,姐姐的好事又有了着落,以后不再淘气,她就无敌了!所以忍不住就……

  乖乖去换了衣服,乖乖去吃饭,吃饭的时候被女杼揪着耳朵骂了好多句:“你是猴子吗?你是野猪吗?你就不能消停吗?”与许后一样,按照孩子年龄排序,女杼也是先关心长女的婚事,其次才是次女。羽的事qíng已经能确定了,就差占卜之后准备了,女杼自然将挑剔的目光放到幼女身上。

  一看之下,完全绝望了。女杼没想过让幼女做什么贤妻良母,就算长女,也是肚里有数,没那么“贤良”的。然而……这不代表她就乐意养出只猴子来呀!不行,得收拾,你淘气就淘气,别做得这么明显行吗?

  卫希夷在母亲面前一向好脾气,谄媚地笑:“能能能!我从今天开始,一定老老实实的。我可乖了!”

  屠维也笑着说:“活蹦乱跳的好。”

  女杼瞪了他一眼,也消息气,确实,活蹦乱跳的,挺好。祸害别人,总比病歪歪的被人祸害qiáng,对吧?

  羽闷笑了两声,将妹妹拉到座位上,一家人笑着吃完了早饭。今天屠维也要去宫中值守,没披蓑衣便先半蹲了下来,说:“来,希夷!”

  一声令下,女杼便见幼女像脱缰的野狗,嗷一声跃起,扑到屠维的背上,抱着屠维的脖子不撒手了。屠维反手托着幼女,对妻子道:“帮我把蓑衣披上。”女权嘟囔着:“叫门上背着她送到宫门口吧。”

  “那里头还得我背呢。前两天还好,我看雨太大了,她走路再稳也是小孩子。”

  女杼小心地用蓑衣将幼女也兜头罩住,叮嘱:“老实点儿,不要乱动,胳膊酸了跟你爹说。脸侧着,鼻子别紧贴着他的背,喘不过气儿来。”嘱咐好了,才取了斗笠给丈夫戴上。她今日得闲,不用去宫中,又打发长女穿戴好,才目送三人离开。

  父女三人,小短腿儿趴在父亲的背上,大大加快了行进的速度,不多时便到了

  卫希夷刚向母亲保证了不再淘气,进了宫里,见了朋友,却又忍不住和女莹玩到了一起。保姆昨夜冒雨去告了她们的状,却只得到许后一句淡淡的“知道了”,心中正自惴惴,见状哼了一声:“公主,方才王那里来传话,要请公子先的老师为王子公主们讲课,公主还是要先准备一下为妥。”

  此言一出,女莹只是觉得扫兴,卫希夷却像脑袋被人敲了一棍:“什么?为什么呀?”

  保姆看到她就来气,哼道:“哪有什么为什么?上邦公子的老师,多难得?既然来了,哪有不请教的?人家肯教,还是因为承了王的人qíng呢!”

  那是我的人qíng,蜘蛛是我给的!为嘛给了蜘蛛他们还不走?!

  为什么还会见面啊?T T

  作者有话要说:  出了点事,头有点疼,不太舒服,今天更少一点,大家先看着,么么哒=3=

  第21章 扒马甲

  雨还在下,神经坚韧如南君,这一夜也睡得并不好。母亲的眼睛给了他极大的压力。功成名就之后,曾经为了追求成功而做的有悖良知的事qíng就特别容易浮上心头,并且发酵。尤其在这些事qíng的不良后果一一呈现的时候,他会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良心恐怕比想象中的更多一些。

  很早的时候,他便醒了,还不到朝食的时间,他却觉得很饿。如果一个王,连吃饭的时间和内容都不能自主决定的话,那未免也太悲剧了。所以,南君穿完衣服,他点的朝食就送到了面前。并没有食不下咽的说法,越遇到事儿,他吃得越多。

  国事不多,五日一朝,今日不过是些零碎琐事,吃饭的功夫,着人念了,顺口便批了。连日bào雨,要当心河流泛滥,有灾qíng要转移一下受灾的人群,都是往年做惯了的,全没影响他的胃口。

  吃完一抹嘴,便有阉奴来报:“公子先求见。”

  南君原本打算先跟喜聊聊天的,公子先cha了一脚,只好将喜的事qíng放一放。

  姜先气色挺好,在南君眼里,他的身形依旧是偏弱,好歹减了病容。两下见过礼,南君对容濯、任续也拱手为礼。宾主坐定,姜先便依着商量好的套路,向南君问好,郑重地感谢,赠送了十双玉璧作为谢礼,并且表达了将要离开的意思。

  容濯对学生的表现十分满意,补充道:“公子学业不能耽搁。”

  原本还想留他们多呆一会儿的,南君十分遗憾。作为一个聪明人,他很快收拾好了心qíng,郑重地答道:“这是自然。不过,眼下有一件难事,我又有一个疑问,还望先生能够解答。”

  容濯道:“您请讲。”

  “第一,”南君竖起食指,“这里的天气,诸位也看到了,正逢雨季,若只是雨季我自有应对的办法,雨季行路虽难,我们蛮人却是走惯了的。这几日豪雨不止,恐怕道路被冲毁,公子的车驾是行不得的。不是我不放诸位走,是天留客。”

  容濯问道:“不知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头尾总要两、三个月,现在却是说不好了,”南君的表qíng郑重了起来,“不瞒先生,我正愁着这件事呢。若是公子执意要走,也等过这两日,雨小些再走,我好命他们准备蒲糙,再选派人手相送。”

  “不知您有何要问?”

  南君竖起了第二个指头,道:“我观先生之博学,我国内无人能及,有您在,公子还需要再拜访名师?”

  容濯从容地道:“公子本就是为了求学名师而出游,”绝bī不能承认是流亡的,本来就打着游学的旗号呢,“何况天地间有能之士多如繁星,不是我能比的。”

  这话南君是不信的:“还有比您再高明的人吗?”

  “然,”容濯镇定地说,“据我所知,至少有五个人学识渊博,允文允武。”

  “愿闻其详。”

  容濯一一列举了五位名师,他们居住的地点也很奇怪,像梅花的五个瓣,分布在申、唐两国的周围。南君问道:“离我很远?申王为何不纳贤?”

  容濯似乎听出了言下之意,轻咳一声:“也会时常云游。”其实,求名师这个选项,是被他放在最后的,因为与沿途招徕贤才、找个有力岳父相比,名师为自己所用的可能xing是很低的。

  为了脱身,也因为南君帮过忙,容濯为他仔细解释了为什么“野有遗贤”:“申王是有此意,奈何他们不肯。中人之资,俯首贴耳、甘供驱供,可得王之封赐。本事太大,反而难以安置。”

  人家自己有本事,gān嘛给你当孙子使呢?自己有本事,天赐的好脑子、好身手,却又因为出身,没有世袭的广大领地。申王有志做天下真正的王,可见这世上不受控制的地方多了去了,随便找个背山面水、地势开阔的好地方,gān嘛受你驱策?

  这会儿并没有什么“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的说法,想做出事业来,氏族又不够qiáng,除了依附他人,还有一个办法——用知识而不是财富和武力来做原始积累。

  纵然不想称王为君,白手起家,有能力的人,多半自负,想辅佐名主做出一番事业,也通常嫌弃现在这些国君不是傻bī就是二bī——老子一眼就看穿你想放什么屁,陪你玩真没意思。但是一身本事,随风而散太可惜了,不如教几个顺眼的弟子来,传其衣钵,也可扬名。

  他们xing格各异,目标也不相同。有想立国,有想立教,他们是开创的一代,必然会有极佳的能力、极qiáng的人格魅力,他们凝聚起来的人才,很难为姜先所招徕。

  容濯将他们放在最后选项,还因为他们还在创业阶段,并没有进入到体系内,则行为方式、遵循的规则就与大家会有不同。

  南君仔细听了,尔后起身,郑重谢过容濯。容濯连说不敢,却又含蓄地道:“您现在与其将眼睛放到外面,不如先慎查国内。”

  南君感兴趣地问道:“我国内有何贤者是我不知道的?”

  姜先曲手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没有贤者,一时亡不了国,同室cao戈才会。”

  南君的脸色变了。

  姜先道:“君宫内与宫外,两重天。”

  南君沉默了一下,如果这些外来者都看出来了,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国内的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南君试探地请教容濯:“君可有策教我?”

  容濯也不含糊:“外臣不知端底,不好妄想,不过,凡这等事,不过两个办法:其一、事缓则圆;其二、雷霆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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