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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归_我想吃肉【完结】(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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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容濯也在焦急地劝姜先:“公子,咱们得走了,别说下雨,就是下刀子,也得走!”

  姜先问道:“因为今天那个大祭司?她虽然yīn沉,南君也不是柔弱之辈呀。再者,咱们已经提醒过他了,怎么会没有防备?”

  容濯冷笑一声:“多少事qíng,都是因为‘不应该发生’而发生的。臣曾有言,南君治下,必有一乱。现在看来,已经有人忍不住了。大祭司是蛮人,蛮人敬祭司,然而我等数次见南君,见过了他的母亲妻子和儿女、大臣,大祭司在哪里?”

  姜先冷静地问:“如果是南君放手让她再演一场,以便寻她们的错处好惩罚呢?”

  容濯认真地对姜先道:“公子切不可有这样的想法!世上绝没有全在掌握中的事qíng!若存着‘我就看你作乱,你无论如何都赢不了’的想法,那是自掘坟墓。哪怕是一只蚊子,握在掌中不捏死,反要看看它挣扎,它就能飞得远远的,让你再也捉不到。只有死掉的敌人,才是没有威胁的敌人。所以,咱们走吧。”

  姜先道:“南君应允的准备还没有做好呢。”

  任续果断地道:“他答不答允,都要想办法走。若怕他不答允,便借口出城看祭祀,趁机走掉。即便大祭司最后不能成事,动乱的时候会有什么变故,谁都不知道。人们会说起谁成谁败,又有几个人会说起这成败中被误伤的其他人?”

  容濯道:“不妥不妥,还是这样,南方卑湿,我观甲士们也不愿意久留,不如今天吩咐下去,明天就让他们都说,做了同样的梦,是先君的意思,让公子早些回去探望母亲,再在此处居住下去,会有不利的事qíng发生。”

  任续赞道:“毕竟是老翁!”

  姜先却有些犹豫了,见二人都望向自己,小心地问:“能帮我想个办法,带走一个人吗?”

  容濯问道:“公子说的是谁?哪位人才?有何长处?公子看中了他什么?”

  姜先一噎:“那个,您还记得人面蛛吗?”

  容濯面容整肃,问道:“怎么?仙人又出现了吗?这次指点公子了些什么?”

  姜先先前撒了一个谎,现在要编无数个谎来圆,然而这个谎实在太好用,他也是顺口就来:“就是南君幼女身边的那个姑娘。”

  容濯有些犯愁,带走卫希夷仅比带走女莹稍微不那么难一点儿,一时也踌躇了。姜先追问道:“不可以吗?”

  容濯苦笑道:“公子以为南君是什么人?托辞可一可再不可三,再者,有仙人指点有用的人,实话讲了,南君会放人吗?就算南君肯放人,父母兄弟都在此处,一个八岁的小姑娘,会随公子走?当务之急,是公子先脱身,不要碰上这场变乱损伤自身,再好的东西、再好的人,没命去享,好又与我有何用哉?”

  姜先沉默了,万没想到,老师太务实,仙人这回不好使了。容濯见他沉默,便说:“公子得上天眷顾,天注定还会再见面。”姜先颇有些惴惴,什么仙人都是他编的呀!默默地擦掉一口血,次日闷闷地携众去寻南君,说以“一百多人都做了同一个梦”,要求离开。

  南君也信这个,苦留不得,选了几个向导、再命人将姜先的车轮等裹好。

  他们走得十分及时,才从北门离开,不过半日王城的南门便被江水堵上了。原本为了王城用水及周围农田灌溉方便而特意选的靠江的位置,此时却将王城的南墙和大门一块儿泡上了。雨还在下,水不但从天上往下落,还顺着门fèng、排水孔往里漫。

  南君的心突突地直跳,猛然想起来姜先非要走不可,心从来没有这么慌过。喜随侍在南君身侧,按捺下了心中的不安,问道:“父王,如何安抚百姓?”

  南君不及回答,大祭司处的士卒一脸气愤地跑了回来,对南君道:“王!大事不好了!大祭司说,水漫城门,是有人不尊神灵的命令!不知道是谁这般混账……”

  “咔啦”一声,殿外惊雷又起,南君掀翻了面前的长案。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同学记错了发红包的日期哈,是周一,也就是明天哈。看昨天留言超过五十了,看来周一不会尴尬了,嘻嘻,发一百个红包算了。

  千万不要再看错日期了……

  第30章 没想到

  南君与喜的一切疑虑与惶恐都在这一句话中烟消云散了。

  每逢出征回来,都是办喜事的大好日子。南君的军队极少吃败仗,回来便是凯旋,这意味着升官发财,带着荣耀与奴隶、财富,与心爱的人组建一个家族,给予家人更加舒适的生活。战死的人遗属也可以得到抚恤,带着钱财嫁妆与他人再组建家庭。

  现在,距离喜凯旋而归还不到一个月。

  一旦将自己从“bào雨是上天对我不满”的qíng绪中剥离出来,南君的理智重新占了上风。喜也恢复了常态,难得地露出刻薄的神qíng:“大祭司真是聪明。”

  南君瞥了一眼愤怒的士卒,见他已经相信了大祭司的能力,心下恚怒,下令道:“你去继续看着大祭司还有什么能为。”士卒大声应道:“是。”足下有力地跑了出去。

  南君这才冷笑道:“自作聪明而已。可这世上,愚人居多,看那个蠢东西,已经信了她了。我只担心愚夫愚妇会被她蒙蔽,水浸城门,而城中再有人告发,捉到一二不及停手的人家,会有更多的人相信她。大祭司造势的本事,你是没有见过。”一时深恨自己没有坚持住,居然答允了大祭司的请求,哪怕立时雨停了,大祭司的威信也重新确立了。如果她再煽动一下还真是会有麻烦。南君不怕对阵,却不愿意自己的都城里发生火拼,死伤惨重。

  喜怒道:“昨日才说禁一切礼仪,未必每家每户都知道的,今日并没有停手也是有的。我这便送两百奴隶去给她,无论是谁,都用这些奴隶祭祀赎罪好了。”

  南君眯起了眼睛,轻声道:“只怕没那么容易,”沉吟了一下,南君果断地道,“不行,不能等!要动手了。原本想她于我有功,让她安度晚年,她既然不愿意,那须怪不得我无qíng了。”

  喜凑上前来,小声问道:“父王的意思是?”

  南君翘起一边唇角:“大祭司在人间与神明对话,每次都要扑地爬起,十分劳累。我便做做好事,送她去见神明,免得她再cao劳。”

  喜在心里想了几条计策,都有些疏漏,便向南君请教:“父王的办法是?”

  ”你还小,没见过旧时的祭祀,大些的祭祀,大祭司需要饮酒。做国君,不但要会用刀箭还要会用□□。”

  喜心领神会:“我明白了。是否再jīng选些死士过去,万一甜酒有疏漏……”

  南君点头应允了:“这样便很好。”喜短促地笑了一声:“儿这便去准备,越早越好?还是要等到雨停了呢?”南君诧异地问儿子:“你觉得雨停之后再让她死对我们有利?”喜飞快地答道:“儿明白了。”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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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夜里,狂风bào雨在雷电闪耀之下席卷了整个王城。王子喜发髻上的雨水往下渗到了脸上也顾不得抹一把,一头冲回了王宫:“父王,儿看大祭司似乎不像只是要说话,她还要做事。”

  地上的席子洇出了一汪水渍,南君盯着水渍,问道:“不顺利?”

  “我派的人没办法接近大祭司,有了白天的事qíng,不止是派去的士卒用力,城里百姓也跑去帮忙,火堆已经堆起来了。bào民抓到了准备婚礼的两家人,献上牲畜和奴隶后得到了祭祀用的甜酒,饮用之后洗清罪孽。看来,有些东西不用我们准备了。父王,我们连夜出城吧。忠于您的将士在外的居多,只要您登高一呼,立时便可成军。”他的脸色很不好,很快就想到了自己的处境。

  南君起身,大步走到殿外,登高而望。

  王宫墙外,火把渐次点亮,整个王城一夜无眠。无数蛮人点着火把,披着蓑衣,有些人甚至只是顶了一只斗笠,都来围观。不断地有准备仪式的人被近邻揭发,准备婚礼的、有死者准备做丧礼的、心中惶恐求祷于祖先的……城南被水浸漫之地反倒平静些,越是城北,群qíng越是激愤。

  人们用呐喊的语调诵唱古老的歌谣,鼓声不断、笛声不歇,整个王城都躁动了起来。声音不须费力便传入了宫墙之内,火把将雨云染成了红色。

  即使是君王,哪怕看明白了对方的计谋,也有无力的时候。喜的主意是不错的,趁着现在混乱,正是出逃的好时机。事态平息了,再回来,又是一条好汉。

  南君望着通红的天空:“不战而逃?那不是我会做的事qíng!我要留下来,宫内的储备足够了。你接了羽,带上阿莹,连同你的母亲一同走。我让屠维护送你们,你将屠维的妻儿也带走。走之前,先去放了王后。”

  喜愕然:“王后?”带上老婆和妹妹走,这个他知道为什么,放了王后,这又是为什么?

  “就是王后,她如果能带着阿媤逃走,那是她的福气,如果走不脱,就是命了。要她死了是正好,毕竟是阿莹的母亲,还是给她一条生路吧。她与太后争执了这么多年,王宫对她已经不安全了。”

  喜猛醒悟:“是否请太后过来?”

  “太后与王后是不一样的女人,不要费力了。去做你该做的事qíng吧,走了之后,切记,不要听从阿庆的任何命令,对待王后和阿媤也绝不可以心慈手软。快去!”

  喜咬咬牙,又投身到了雨幕中。借着城内人人关心祭祀,先到了卫家,说了南君的布置。屠维与女杼jiāo换了个眼色,由屠维说:“我与王的约定还在,我是不会走的。王子有心,带她们走吧。”

  女杼并没有含泪相争,对屠维郑重行了一礼,对喜道:“王子不必焦虑,只要这些人过了这个劲头,不再狂热事qíng就好办了,忘的威信是二十年征战得来的,没那么容易失去,如今不过是暂避以防不测。我们这便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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