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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爱我/天抹微云_紫晓【完结】(16)

  朔昀叹气,不再接口,目中却泛起悲悯,也不知是为自己悲悯,还是为云秋尘难过。

  云秋尘脸色微动,突然站起,喃喃一句“来不及了”,只得避到一边。

  朔昀一怔,正在这时,宫外传来了轻盈却纷乱的脚步声。

  小太监迅速回禀,“禀殿下,贵妃娘娘携辰王,特来看望殿下。”

  “那还不快请进。”朔昀淡淡一笑,看了云秋尘一眼,云秋尘的眉宇已经多了警戒,那颗鲜艳yù滴的美人痣似乎都在难以觉察地跳动。

  敏贵妃走得近了,也听到里头朔昀正与人谈笑风生,心中万分好奇,未待朔昀话音落下,已经脚步急急走了进去,文掠天也是心中奇怪,扶着姑母,一并进去。

  四人猛一照面,朔昀和云秋尘已知来者,而敏贵妃和文掠天却吃了一惊,敏贵妃没料到竟然是新近朝堂上第一话题人物、皇上跟前的红人在此与朔昀畅谈,心中起先奇怪,随之而来的便是惊喜了,她心中以为她这孩子只是表面淡然,实际上背后竟然已经拉拢到这些少年俊才,只怕这孩儿手中的势力也不容小觑,连她这做母亲的都摸不透底细,看来她想让孩儿登上皇位的心愿又离成功近了几分!

  文掠天却是起先惊讶,继而心头涌起了酸涩狂涛。

  文掠天虽知道云秋尘外冷内热,熟知他的人便能与之深jiāo,但他素来拒人于千里之外,又哪有人能够接近他并与他深jiāo?可是今日,云秋尘虽然已经起身避到一边,但自己何等敏锐,早已觉察他与朔昀之间难以言传的默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怎么与朔昀结jiāo上的,自己派出的荆沧竟然没有查到,看来他们的jiāo往一向都是隐蔽的,今日若不是自己无意间撞破,只怕要一直蒙在鼓里。

  文掠天是何等样的聪明人,焉能不了解自己的qíng感?他只觉得心头翻涌,满嘴酸涩,仿佛打翻了醋坛子,不由得大惊。

  自己只是爱惜他,关心他,如同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怀和爱护,怎么会,怎么会真的对他产生这样不能容世的感qíng?

  前几日他已经蒙蒙胧胧觉得自己的思想有些不对劲了,只是他也没往这上面想,今日恰好卫飞月送来了那样奇特的卦文,一下子搅乱了他的心湖,又突然看到他与别的人如此亲近,将他心中连他都难以明白的复杂qíng感一下子梳理得清清楚楚,当真是晴天霹雳,快得让他措手不及,呆愣在当场。

  云秋尘只感到一股火热的眼光一进来便看定了他,心头暗暗恼怒,他一向看不透辰王,时而高贵亲切,时而温雅脱俗,时而风流自赏,时而诡谲多变,现在辰王毫不掩饰的注目更是让他坠入了云里雾里,他又不愿抬头与他正面杠上,毕竟在场还有一个难缠的敏贵妃,他若不想又让麻烦惹上身,最好少开口为妙。

  朔昀也随xing地不去尽一个主人的礼节,只是举起机上的暖茶轻啜,趁势掩住眼中一抹光彩流溢的趣味笑意。

  若是往常,如敏贵妃那般机敏,早已察觉屋里气氛的诡异,只是今天,屋里的人正好牵扯到她心中最关心的大事,竟降低了她平时擅长的察言观色的能力。

  “殿下,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的客人。”敏贵妃笑着问儿子,眼睛却看向云秋尘。

  无奈,云秋尘只得一揖到地,却不跪拜,“臣云秋尘参见娘娘。”

  “娘亲,这是孩儿的朋友,不比一般的臣子。”朔昀虽口气平淡,却透出威严,意在为云秋尘的倨傲解脱。

  “我哪有什么不知道的?”敏贵妃不愧是敏贵妃,笑吟吟白了儿子一眼,仿佛完全没看到云秋尘的倨傲,也没有听到儿子话语里维护的意思,上前仔细打量了一遍,才矜持地坐在上首座位上。

  “这么标致的孩子,难怪整个皇城都传得沸沸扬扬,多少王公大臣进宫托皇上说亲,连皇上都整天被几个适龄的公主缠住--今年多大啦?向来可曾聘了人家?”

  “臣十八岁,并未娶妻。”云秋尘镇定地回答。

  他开始考虑要不要娶一个妻子放在家中,谁能受得了这些上位者的轮番轰炸?他下意识地瞟瞟朔昀和文掠天,奇怪他们到了适婚怎么没有被bī娶,是不是有什么好法子避开?嗯,过后他一定要问问朔昀殿下。

  哪知他低头一扫,坐着的朔昀正遇上他的眸光,冲他促狭一笑,他立时下意识地看向文掠天,觉得他可能会生气,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

  文掠天也“正好”碰上他的眼光,只见他面无表qíng得几乎漠然,平静地回看着他,俊雅的脸庞上找不到半丝破绽--可是,他就是觉得,文掠天似乎在隐忍着qíng绪,他其实正在生气。

  他调回眼光,只觉得脸上慢慢泛起了红晕,双手微微颤抖。

  [正文:第二十五章 露馅]

  “这么俊俏的孩子,年纪正好,现下金榜题名,前途似锦,若再娶个品貌双全的名门闺秀,可不是锦上添花的好事?殿下也该告诉我,”敏贵妃气度雍容地笑道,“别害羞,你若看上哪家的闺女,只管告诉我,我给你作主!”

  朔昀终于忍不住笑了,倦怠的神色间多了抹光彩,“母亲,不要逗他了,我与秋尘认识这么久,还没见他脸如此红过呢!”

  云秋尘瞪了他一眼,果然面庞艳似朝霞初升,桃花怒放。

  “殿下既然与他相识已久,怎么称呼依然拘谨?”文掠天淡雅一笑,“叫他尘儿,岂不更加亲切?”

  朔昀眉头微微一动,看向文掠天的眼神里不再平静,多了抹探究,“怎么,秋尘竟然允许表兄叫他‘尘儿’?据我所知,这个称呼秋尘只允许一人叫他,怎么今日对你开了前例?你叫过他尘儿,他也没有反对?”

  文掠天讶异地不自觉敛起了笑容,一来他没有料到云秋尘竟然有这样的忌讳,二来也没有料到朔昀这么了解云秋尘,心底酸甜苦辣霎时搅在了一起,眼睛看向了云秋尘。

  文掠天现在离朔昀近,鼻端蓦然嗅到一丝怪异的有别于宁神香的香味,他一怔,目光如炬,霎时搜寻到搁置在一旁看似平常的盒子,神色顿变。

  朔昀没有漏掉文掠天的表qíng,“那是秋尘觅来送我的珍药,只怕宫里也不曾见过。我身子不好,所以时时劳他挂在心上。”

  “你--服毒?”

  文掠天神色冷凝,声若耳语,听在朔昀耳中却如雷鸣,惊起一股诧然,他知道表兄智谋绝伦,却从不知道,自己这个表兄,竟有这样厉害的嗅觉,单凭一丝常人根本闻不到的气味,就觉察并分辨盒子里药的药xing。

  表兄,真的只是一介手无缚jī之力的文士吗?

  “表兄真让人意外啊!”朔昀不承认也不否认,淡淡地嘲道。

  “别忘了,咱们二人,可是天朝有名的两个病秧子。”文掠天神色自若。

  “可是我们这两个病秧子,都让世人大跌眼睛!”朔昀风淡云轻地,并不正面回应文掠天。

  “你到底在躲谁?”文掠天看向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表弟实在是难得的人物,他的心头窜起了兴趣,而通常,被他兴起兴趣的对象本身都不怎么快乐。

  “皇位?人心?还是不堪一击的人qíng?”

  朔昀不得不正视他的表兄,看来,他的表兄骨子里的寒冷比他预料得很要厉害十分。

  “表兄还是关心自己的心事吧,你也许不怕受伤,但是不代表别人跟你一样铜筋钢骨!”朔昀意有所指地看向云秋尘。

  文掠天微微偏头,“这句话你自己好好回味一番比较好!”

  此时云秋尘正全神贯注地应付敏贵妃,根本无法分出心神去观察朔昀和文掠天在聊些什么。

  “臣谢谢娘娘的好意,只是,臣虽然不曾娶妻定亲,却早已有了心上人,臣答应她,一旦考取功名,就回去迎娶她,这私定终身于礼不合,也会有损她的名节,臣不愿大肆张扬。今日既然蒙娘娘垂询,臣不敢对娘娘隐瞒真相。”

  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云秋尘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唔,好喘,以后真的要多练练。

  为什么他每次都被迫撒谎?

  文掠天一口茶喷了出来,只喷得朔昀的盖毯一片水湿,不过这时候朔昀也根本不能跟他计较,因为朔昀正呆呆地看着云秋尘,从容的脸上首次出现了不从容的表qíng。

  敏贵妃眼珠微转,“怎么,殿下和王爷都不知道吗?”

  云秋尘从从容容地答道,“这是臣的隐衷,臣不愿殿下为臣cao心,所以从未对殿下提过此事,殿下虽然见过我的心上人,却不知道她的身份。”说罢瞪了朔昀一眼。

  朔昀哭笑不得,只得接下这份警告,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那名红衣少女吗?和秋尘倒真是一对儿,大概也只有她,才配得上秋尘。”

  “哦?殿下见过?是哪家的闺秀?”敏贵妃微微扬起描画jīng致的柳眉,她可不是好糊弄的,根本不相信。

  “我与秋尘初遇时见过,不是什么名门闺秀,据说是江湖世家的女子,容色艳如朝阳,国色天香,xing格活泼开朗,跟秋尘的冷淡正好互补。”朔昀毫不犹豫地道,笑吟吟地看向秋尘,“那时我问秋尘,他还不肯说,现下露馅了吧?”

  文掠天看着云秋尘,眉宇间闪过一抹yīn霾。

  敏贵妃抿了抿嘴,“既如此,该早日娶回来才是,女孩儿家,青chūn可经不起耽搁!”

  “臣谢娘娘教诲,”云秋尘波澜不惊,“臣来此多时,殿下想必已经困倦,臣不敢打扰殿下休息,先行告辞!”

  文掠天走近塌边,“殿下身子既然大好,娘娘可以陪殿下说会儿体己话,臣也不敢打扰过甚,这就告辞。”

  云秋尘眉头一跳,这个家伙,是什么意思?

  [正文:第二十六章 试探]

  两人慢悠悠出了宫门,一片空旷,外面天地秋色已深,颇有凉意,云秋尘不自觉地抱了一下臂,鼻中顿时异香传来,身上已经披上一件雪白披风。他当然认出来,这件披风,刚刚还搭在文掠天的臂弯。

  “辰王,这披风还是您自己用吧!”云秋尘连忙取了下来,他平时动作缓慢,此刻却甚快。

  “给你你就披好!”文掠天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口中话语却带有不容置疑的口吻,复又从他手中取过披风,给他披上。

  “云侍郎可有旁的事要忙?”文掠天突然道。

  云秋尘下意识地摇头,如果是平时,他肯定顺势点头,可是,今天站在这男人身边,只觉得一股熟悉的热气似有若无地传来,让他心神俱乱,竟令他产生再陪伴他多走一刻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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