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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倾_月下箫声【完结】(39)

  “是吗?”父皇却笑了,“既然我的宝贝宁而不喜欢,父皇就gān脆叫他不要考了,怎么样?”

  我不接茬,因为陈风白已经开始催促马匹奔跑起来了,前面几个过关的人采用的方法都是原地准备好,也就是拉好弓,对准玉扳指,只待鹰飞起的瞬间发箭的方法,就和我那天演示的qíng况差不多,但是陈风白却催着马跑起来,需知,这样一来,瞄准就越发的不易了。

  每场考试都有规定的时间,锣声一响,鹰就出笼了,陈风白的马却正好跑到一个角落,在我看来,那是一个用箭的盲区,因为风的缘故,从那个角度she箭的话,箭尖只能把玉扳指碰碎。

  我忽然有闭上眼睛的冲动,只是,又很想知道他究竟会怎么做,于是,在一片先是惊疑而后是赞叹的声中,见陈风白抽箭搭弓,身子自马上跃起,在空中旋身放箭,又平稳的飞掠回马被,纵马向前,正好接住自空中坠落的大鹰。

  在之前的几场中,他的鹰是飞得最高的,而更重要的是,他没有she伤这头鹰,箭自鹰翅的羽毛上穿过,拔下箭,鹰也不过折损几根羽毛,随时可以再次起飞。

  “好!”父皇开口,随后,喝彩声阵阵。

  陈风白仍旧回到场中,向父皇跪拜,然后翩然离去。

  我分明看到他起身时,对着我微微的笑容,以及转身时,背上衣衫隐隐透出的红色。

  一个骄傲的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所以他放弃简单的方法,偏偏要让自己这样的身子,去支持这样高难度的动作,我忽然很有些恼怒,暗自想,最好他因为失血过多死掉,看他日后还在不在人前逞qiáng。

  随后上场的是逸如,他同样是催动红马奔跑,不过不是无目的的乱跑,而是自一侧跑向另一侧,锣声在他的马起跑时响起,然后鹰在他跑到一个中间点的时候,正好与扳指成一条直线,再然后,他通过了考试。

  逸如之后隔了一个失败的举子,便是睿思出场,他同样选择了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在马上奔跑时,回身she箭,箭中雄鹰。

  二试淘汰了五名举子,还有十个人,通过了考试,准备进入最后一关的比试。

  第23

  第三场,也就是最后一场比试,定在了二试之后的第三日。

  这一场比的是兵器,真刀真枪,胜者为王,十个人上场的顺序由抽签决定。

  “父皇,这样多不公平,人人都知道,如果是依次上场,那么越后上场的人就越有胜算。”听完比赛规则后,我摇晃父皇垂下来的衣袖。

  “历年都是这样比试的,不然宁儿说如何的比法?”父皇也不生气,笑呵呵的看着我。

  “抽签吧,十个人正好,先一对一,赢了的五人晋级,剩下的五人隔天再按顺序依次上场,最后一个获胜的人也可以晋级,然后这六个人再抽签,一对一,剩下三个人,最后逐一上场,这样一来,应该比较公平。”我想了想,似乎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其实几百年后运动场上的什么抽签、小组的赛制是最科学合理的,可是当年我就不是体育迷,这些循环的赛制从来没弄清楚过,如今又隔了太多年,那些记忆早淡得快连影子都不剩了,也只能如此,稍显公平了。

  不过显然,我这晋级不晋级的说法也把父皇绕得有些头大,他想了想,最后决定一切听凭我的决定,想来,反正在他和朝廷众大臣的心目中,这次也是主要是给我选驸马,既然我愿意,也就无可无不可了。

  睿思几个人照旧在二试后,聚集于逸如家中,听了我的最后一场比试安排,简芷最先哀叫,他说“我本来是打算帮他们打掉一个对手就光荣引退的,殿下你这样安排,我不是还要多打一场,不,运气坏的话,还要多打两场,太可怕了。”

  这回,我没有等别人出声,就很不斯文的抬腿,一脚踹在那死家伙的臀部上,反正我穿了男装,行动方便得很,于是,看着他自我眼前飞了出去,伴着一声更大的哀号落地,亲密接触外面的泥土。

  屋里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转眼就活跃了起来,这个qíng况在简芷顶着两根有些枯huáng的杂糙用袖子抹着脸上的黑土,一拐一拐的进屋时达到顶点,文芝拿手帕掩了口唇,低头轻笑,文兰一头载在姐姐怀中,有些喘不过气来;我弯着腰,抱着肚子实在不想直起身,逸如和文彬都想伸手扶我,可惜自己也笑得狠了,手上失了力道;就是一直斜靠在窗口的睿思也绷不住了,转头朝外,笑了笑,控制住脸上有些抽筋的皮ròu,qiáng忍着转过头,却又在下一秒扑哧一声,重又笑了出来。

  “你们就笑吧,笑死你们这些坏人。” 简芷装成忿忿的,一边数落的看着我们,一边自己东瞅西看。

  “你找什么?”终于,身为主人的逸如忍了笑问他。

  “看你把镜子藏哪里了?” 简芷回答。

  “胡说,我又不是大姑娘,书房哪里有那种东西。” 逸如回他。

  “那我怎么办?” 简芷大叫。

  一旁看热闹的下人有忍不住的,凑到门口说:“芷少爷,那边铜盆里有清水。”

  简芷醒悟,忙过去,照了又照,在大家的笑声中,忙乱的掬了水,胡乱洗了起来。

  结果,那天在逸如家几乎没吃什么,尽管他家的厨子做的很好的蟹粉狮子头、荷叶jī汤都是我一直垂涎的,只是笑多了,胃里都是空气,反而失了饿的感觉。

  “我们好久都没这样高兴过了吧?”饭后,大家都不想离开,虽然这会天气很有些凉意了,不过还是都披了厚衣裳,一起坐到了屋顶上,不怎么说话,都傻傻的仰头看着天,直到有人开了这样一个有些苍凉的话头。

  天上的每一颗星,都对应着地上的一个人,很多年前,我对他们说过这样的话,于是,在这些年中,我们常常会挑晴朗的晚上,在夜空中寻找属于自己的星星。

  “我们以后总这样高兴不就得了,说这么丧气的话gān什么?” 简芷是如此的爱说话,即便在这让人有些微伤感的凉夜,“大不了我牺牲点,我也天天来个彩衣娱亲好了。”

  “有你胡说的功夫,还不如去正经看点书,典故也是拿来混说的。”文兰啐他,一时,弥漫在周围淡淡的忧愁也消散了,留下的只是朗朗的笑声。

  我没有说前一天夜里发生的事qíng,虽然我一直知道,有一股隐藏着的势力,时时的在暗处窥探着我,不过眼下毕竟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何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不过是一位公主,那些人花了这样多的力气,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既然什么都还不清楚,就无谓给大家增加烦恼了,于是,又看了一会星星,也就各自散去了。

  时辰不早了,自然,我也不想回宫去,睿思说顺路,便由他送我回公主府去。

  清淡的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我的公主府距离逸如的家并不是很远,所以我乐得走路,而睿思就一直静静的跟在我身后半步左右的地方,沉默无语。

  “你今天话很少。”快到公主府的时候,我停住了脚步,转身看他,一路相送,我总觉得他似乎想说些什么。

  “三天后,你希望谁赢?” 睿思低着头,似乎是想了想,才缓缓的问了出来。

  “这个……”我忽然很痛恨自己挑起话头,这样无法回答的问题,还不如gān脆别给他机会说出来,“很多人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了,那么你呢?你觉得谁会赢?”斟酌了一下,我决定把问题踢回去给他。

  “逸如,”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马上给出了答案。

  “睿思,你要做什么?”有一瞬,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冰冷而让人觉得惊恐。

  “殿下,别想太多了,什么都会好好的,放心吧,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想堂堂正正的赢他,早点回去睡吧。” 睿思笑笑,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不容我置疑的转过我的身子,推我进门。

  什么都会好好的,他的话一直回dàng在我的脑海中,直到很久以后。

  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陈风白,白天他在校场大出风头,似乎那长而深的刀伤并不是留在他的背上一般,我倒要去瞧瞧,如今,他的风头是不是还在。

  升隆客栈的屋顶,我已经非常的熟悉了,三更已过,客栈里只有少数几个房间,仍旧透出烛光,拿眼睛一扫,我已经看清楚了,陈风白的屋子漆黑一片,如果他不是出去了,就应该是睡了。

  悄悄潜到他的屋外,指尖轻轻一叩窗子,里面原本似乎有的低低的说话声骤然止住,我微微一愣之后,便扬声问道:“陈兄,睡了吗?”

  “还没。”陈风白回答的却很快,随即,屋子里火折子的亮光一晃,光晕就一层层的透出来,片刻后,陈风白屏烛开门,烛光下,脸色白得没有一丝的血色。

  越过他的身子,我快速的扫了一眼房中的一切,后窗禁闭,屋子里一目了然,除了他并没有半个人影,那么刚刚,是我出现了幻听?

  “昨天才遇到‘鬼’,今天半夜还是照样乱跑,你真以为自己有九条命吗?”陈风白让我进屋,语气里有些微的责怪。

  “这是担心我吗?”重新打量这间屋子,仍旧没有另外一个人存在的迹象,我笑了笑说:“我来看看,白天这样一番折腾后,陈兄是不是已经支撑不到下一场的比试了。”

  “怎么会?”陈风白放好烛台,“宁兄的伤药好得很,我想,到了下一场比试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微微蹙了蹙眉,他忽然换了的称呼,让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于是不再多留,又寒暄了几句,就退出了屋子。

  仍旧走来时的路,在走到某处时微微一顿足,便不再迟疑,一口气奔回了公主府内。

  一个多时辰之后,我的书房里多了一条黑影,因为没有点烛火,他整个人掩在月色中,真的仿佛是一条影子而已,而我,已经等他很久了。

  “有什么发现吗?”我轻声问,彼此太熟悉了,没等他开口,我已然自朦胧中醒来。

  “他一直没有离开过房间,也没有人进出过他的房间,”影子说。

  “就这样?”我疑惑。

  “我们查过,他左右的房间都是空的,下面的房间也是空的,但是,斜下的一间房里,却有一位客人,影子接着说,“自从下午,斜下的房间里住的年轻客人就没有离开过屋子,但是,也没在屋子中。”

  “查了那是个什么人了吗?”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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