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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倾_月下箫声【完结】(45)

  “就知道您必然是不领qíng的,幸好太医也说无碍,没有用药,想来皇上、太后那边知道了也没什么,公主也要可怜奴婢,皇上再三吩咐要小心、尽心、谨慎,您若是自己多保养些,这会也就没这么多烦恼了。”说话间,疏荷已经帮我梳好了头发,对着镜子cha上珠花。

  “你这丫头,可是疯了,说你一句,居然就挑了我一堆的不是。”我只能笑斥她一句,就叫书馨和书香进来。

  书香告诉我,事qíng闹大了,今天瓦剌太子又进了宫,必要父皇指婚,说是那边已经预备了一切东西,希望能在年前迎娶公主回瓦剌。父皇自然是不肯答应,仍推说我病重不能起身,不过语气松动,说是可以在宗室中选一名与瓦剌太子年貌相当的女子下嫁,结果,瓦剌太子当场回绝,据说当时语气分外猖狂。这会,为了和亲还是不和亲的事qíng,不少大臣又到父皇寝宫里争着进谏去了。

  我料到这场争执不会很快结束,也无心再去驳斥他们,于是重又躺到chuáng上,文芝如果真在瓦剌太子手中,那必须马上救回,少不得,晚上我还要亲自去一趟,我现在的qíng况,还是睡一下会好些。

  qíng形在傍晚终于还是急转直下,书香匆忙跑来,说瓦剌太子亲手绘制了一副公主的肖像,据说是偶然的时机,那太子在民间与我巧遇,便心生爱慕,如今绘制画像,向大明朝廷表达诚意,要求娶公主,瓦剌与大明结万代之好。

  “画像?画的是谁?”我问书香,如果那个被我痛殴两次的使臣真是瓦剌太子,在这样的qíng况下仍对我一见钟qíng,那我只能认为,这个太子脑袋中的某根神经搭错了条,要不就是有严重的被nüè倾向。

  “画像是呈进去的,我在外面,凑不过去。”书香老实的说。

  “既然如此,说不得我亲自去瞧瞧了。”我起身,重新拢了头发,换了宫里常穿的刻丝牡丹浅桃红的织锦常服,叫人先去瞧瞧父皇那里人散了没有,这才出门。

  生平第一次,我被挡在了父皇的寝宫门外。

  “王公公,我来给父皇请安,你就这么挡在门口,算哪里的规矩呢?”通报的小太监进去,出来挡我的,却是王振。

  “平时,长生自然是不敢挡在公主面前的,不过今天是皇上的口喻,皇上说了,最近几天国事繁忙,公主身子不好,请安的礼就先免了,待过几日您康复了,再来请安不迟。”王振微微躬身。脸上的皮动了动,嘴向上扯了扯,应该算是对我笑了,可惜,笑的只是他脸上那层细白的皮肤而已。

  我不好再qiáng他,只能转身,心里却思量,父皇不肯见我,这必是那副画像的缘故,只是,画中人是谁呢?我,还是文芝?

  眼看白天是弄不清楚了,走了几步回望,入目是红红的宫墙,明huáng的琉璃瓦在夕阳下闪闪发亮,忽然觉得有些冷冷的,这原来就是天子的家庭,我们是父女,却也是君臣,在一些时候里,有些界限绝对不能逾越。

  因为画像的事而不安的并不单单是我,但是进宫来见我的,只有逸如。

  “他们呢?”我随意的问了句。

  “出去找文芝了,这几天还没有她的消息,文兰哭得很厉害,简芷把家里人都打发出去找了,还力bī着我们也去找,今天我也在外面转了大半天,听说瓦剌太子送了画像进宫,我……我近来看看你的qíng形。” 逸如笑笑,坐在我面前,“瞧你神色如常,我就放心了,画中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有些委屈的看着他,心里的难过在一瞬间达到了一个高cháo,“我刚刚去父皇那里,就是想看看画中人是谁,结果,父皇不肯见我。”说着,居然有些不可遏制的眼泪,就这么夺眶而出了。

  “永宁?”逸如明显对我忽如其来的眼泪毫无准备,他匆忙站起来走近,抬手要帮我擦,却在触及到我的一瞬又硬声声的收了手,转而抽出了一条帕子,塞到我手上,半晌,见我也不擦,只任眼泪扑簌的掉着,才叹了口起,从我手中抽回手帕,一点点的帮我把脸上的泪痕抹去,“这又是怎么了,皇上那样日理万机,偶尔忙到不见你,也不用这样伤心难过,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吧。”

  逸如这样一说,我也觉得自己哭得好没道理,可是哭也哭了,于是偏要说:“父皇哪天还不是这样忙,怎么平时就能见我,现在不见我,必然是讨厌我了,要把我嫁到瓦剌去。”

  “又胡说,皇上怎么会把你嫁到瓦剌。” 逸如皱眉,手上就加了力,抹得我脸上皮生疼。

  “我嫁去了不是更好,你们也不用每天làng费时间陪着我,可以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qíng,去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躲闪开他的手,一把夺下手帕,心里郁结,偏要也怄怄他。

  “这又何苦呢?” 逸如叹了口气,转身走开几步,“永宁,你不是孩子了,很多事qíng,即便不说,你就真的不明白吗,又何必总是这样怄我。”

  我苦笑,逸如一向是明白我的,是呀,我什么都知道,但是我心里是如此的不安,不安到,我不想看见他一如既往的沉稳,“逸如,你知道吗?这几天我很不安,总觉得什么事qíng不对了,可是又偏偏无力去挽回,我们明明天天见面,没有距离,可是我每次看见你,却又觉得,你又离了我一分,今天父皇也不肯见我,我忽然想,这个世上这么大,而我,居然是孤单一个人了。”

  “永宁,你想得太多了,” 逸如回过身,走到我身边,抬手轻轻理顺我的发丝,“因为病着一直困在这宫里,所以就只会胡思乱想。”

  “不是胡思乱想,人生聚散离合,本来就是天数,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谁又能说准明天的事qíng呢。外一我真的要远嫁,你会难过吗?”

  “没有这样的外一,如果真的这样,我,还有睿思、文彬和简芷,我们豁出xing命不要,也要带兵攻破瓦剌,阻了这样的事qíng。”

  “是吗?”我忽然莞尔,将头倚向他的肩头,这样的感觉是很安稳的,逸如的身上总是有竹一般淡淡的清香,让人觉得放松而适意,“我以为你会说,‘如果真有这样的外一,我就带着你远走高飞,不理这家国天下’呢。”

  逸如的肩微微一硬,随后,又松弛下来,他的手却在同时轻轻的环住了我的腰身,将我拉近,逐渐的用力,最后紧紧的拥住,“家国天下,从我十岁那年开始,我的家国天下,就只是你了。”

  我并不料一句玩笑话会引出他这样的表白,一时有些愣了,只微微自他的怀中,抬头看他,那一瞬,他的眼眸中,又什么东西正在发亮,竟是柔qíng缠隽,温柔如水。

  耳边,似乎有他的叹息声,我不及细看他的神qíng,只觉得他的气息猛然欺近,然后,他的唇落在了我的唇上,很轻,很轻,没有qíngyù的探索,只是很轻、很轻的,一个轻轻的亲吻。

  我一直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逸如会是一个最好的丈夫,他的爱不急切狂乱,却温馨隽永,就如此刻,那样轻轻的接触一般,让人不觉得唐突,不觉得惊恐,只希望,可以一直被他这样爱着、宠着,捧在手心,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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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很少,大家凑合看吧,实在是因为工作太累了,这个礼拜又没有休息日,每天坐在电脑前,脑子里只想着睡觉两个字,叹气,人上了年纪,少休息一天都受不了,想当年,晚上上夜班到凌晨,早晨8点半还是那样jīng力充沛,岁月呀,再叹气!!请大家包涵包涵,我尽力了。

  第28

  只是,永远究竟有多远呢?

  似乎每个女孩子,在她的少女时期,都会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然而,一声惊天动地的脆响,打破了我关于永远的思考。我和逸如匆忙分开,各自退出两步,向声音来源看去时,只见屏风外,一个身影正在低头忙碌。

  “疏荷?”绕过屏风,我瞧见我最喜欢的一套玲珑瓷茶碗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疏荷正双手不停的试图把那些碎片子都拣起来,“仔细手,一会割伤了,叫人扫吧。多早晚才能改了你这毛躁的xing子。”我叹气,新瓷还没到,旧的就迫不及待的要求下岗了。

  “这次不是我,”疏荷听见我说,赶紧丢了碎片站起来,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原来我这里的瓷器都自己长脚了?”我笑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等新瓷来了,再去挑好的用。”

  “可是刚刚端茶进来时,是王大人一头撞在了茶盘子上,碗才跌落的。”疏荷撅着嘴,还是说了。

  “睿思来过了?”我一惊,转头去看逸如,发现他的脸上也是惊讶莫名。

  “王大人就在邝大人之后来的,所以奴婢才端了三碗茶进来,难道公主没见着他?”这回,轮到疏荷惊讶了。

  我心中一时也分不清是何滋味,只觉得无穷烦恼,面上却不再露,只是如平时一样笑对逸如说,“睿思也来了,大概是文芝有消息了吧。”

  逸如没有回答,面色却已恢复平常,隔了会方说:“也许有消息了,我出去问问吧,天也晚了,若是有消息,我就叫人进来告诉你,明天再来看你。”

  “有没有消息明天你都早点来吧,我们也好再做打算。”我点头,然后笑看他离去。

  心终究是很乱的,就如同抖乱的一团麻线,理不出个头绪,发狠去拉扯,结果,却把结子拉得更加的紧了。

  睿思这样突兀的离去,自然是看到了里面的qíng形了,理智上说来,这样早点绝了他的念头也好,只是心终究是痛的,断绝他念头的方法还有其他,为什么他要在这个时候来,为什么他要看到,要看到这样最伤害他的qíng形呢?

  我不知道以睿思的xing子,这样的匆忙离去,他会去做什么,怎么做,但是我知道,他不会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任何人,难过,他也只会去伤害自己。

  站起,坐下,再站起,又坐下……

  心里两个自己在激烈的争论,是去看看他,还是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缩在自己的壳中,不去想任何事qíng……

  “皇上有旨,宣公主觐见。”在我下决心准备出宫去时,门外,来了传旨的小太监,父皇忽然又要见我,我知道,这是父皇已经有了决定。

  “殿下,奴婢陪你去。”一旁,疏荷忽然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变了味道。

  “傻丫头,你紧张些什么,父皇那里,我哪天还不去上几次,叫书香提个灯笼跟我去就好了,你们都留在家里吧。”我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飘然走出了寝宫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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