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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边军一小兵_老白牛【完结】(371)

  而且不知道他们鸟铳是怎么打的,如此经久耐用,火力不断,自己重没见过官兵有这样的鸟铳。

  李过也是yīn沉着脸,轻声对刘芳亮道:“刘大哥,打到这个份上,不能停,不然死的人就白费了。”

  他说道:“官兵仰仗的是火器,总有跟不上的时候,我们的人一队队往上堆,总可以冲过他们的军阵。”

  刘芳亮点点头,方才两面的前锋,死伤的多是外营的饥民灾民,他们闯营的核心老营,根本就没有动。便是外围些的马队,依然按兵不动,死再多的饥民,对他们这些闯将来说,又有什么可惜的?

  当下二人招来正bào跳如雷的郝摇旗,郝摇旗先前在刘、李二人面前夸下海口,转眼间自己组织的前锋就被击溃。现在步卒中人心惶惶,都道官兵难打,不若就此收兵,免得白白折损兵力,方才攻打前的雄心已经dàng然无存。

  郝摇旗为此大怒,连斩几个叫得凶的步卒,方方稳定一些军心,此时他被招来后,大吼道:“刘兄弟,李兄弟,不如让我老郝亲自带人冲一冲,俺就不信,那些官兵就那么难啃。”

  刘芳亮道:“大勇兄弟,我们都是闯王身边的得力gān将,没到必要的时候,哪能轻易冒险?你再组个二十队人冲一冲,告诉那些饥民,打破官兵阵地的,那些马匹盔甲都归他们,他们也立刻收入马军之内。”

  “好。”

  郝摇旗叫道:“想入我闯营中来,哪有那么容易的,该是他们拼命的时候了。”

  ……

  太阳慢慢西斜,汝水河边景色苍凉肃杀,此时在这山坡之上,却是硝烟弥漫,杀声震天。

  疯狂与鲜血,在这里展现得凛冽尽致。

  高史银壬部东面与北面坡地防线,又扑来了cháo水般的闯军步卒,黑压压尽是长矛与头巾。他们一排排被打死在两面防线上,却又是吼叫着疯狂扑来。

  为了能吃饱肚子,成为闯王的内营人马,这些原本的流民都拼命了。

  “看来长枪兵要上了,正好,杀个痛快!”

  丁总的把总暗暗心想,阵前每次二十五人的排铳齐放,排铳声音已经快要响二十次,那些贼兵还是争先恐后冲来,满眼的血红与疯狂之色。再放一次,火铳兵们的火铳就需要降温散热,这个间隙,却需要长枪兵顶上。

  而且在流寇看来,官兵所仗的就是火器,自己需要让他们看看,他们舜乡军,不但火器犀利,ròu搏战,一样让人畏惧!

  他喝道:“长枪兵准备!”

  “护!”

  丁总长枪军士赵荣晟随着众人大喝一声,用力顿了顿自己的枪杆。

  他眼中泛起一抺血红,那是渴望杀戮的疯狂之色。

  又一轮的火铳响起,冲锋的流寇又倒下十几人,他们冲击làngcháo被阻了一阻。

  随着“火铳兵后退”的声音响起,长枪兵阵前的几层火铳兵集体后退,一直退到长枪兵的身后去。中军部的辎兵们,也快速取来水桶,用湿布给各人的jīng铁铳管擦拭降温,一片滋滋的声音响起。

  “向前!”

  长枪队军官们大喝道。

  “万胜!”

  回应他们是士兵们宏亮有力的声音。

  “第一层,冲刺!”

  “万胜!”

  赵荣晟挺着自己的长枪,吼叫着随这排长枪兵冲去。

  “杀!”

  借着从坡上冲下的威势,赵荣晟猛地一冲一跳,手中长枪尖锐的长锥,一下子扎入一个流寇的咽喉。长枪透喉而出,那流寇叫不出声,只是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刺!”

  “杀!”

  队列最左面一个甲长怒吼一声,赵荣晟长枪带出一股血雾,又刺入了后面一个流寇的心口。

  “刺!”

  “杀!”

  几十根滴血的长枪又如毒蛇般刺出,一片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跟着响起,赵荣晟的长枪,又刺入后面一个流寇的眼内。余者长枪军士,也几乎是枪枪都不落空。

  舜乡军长枪兵平日苦练枪术,几十步冲刺皆可命中目标心口,眼睛,咽喉等部位。又准又狠,加上他们装备jīng良,搏斗时注意队列步法,那些持长矛,几乎没有训练过的流寇哪是他们对手?

  他们本以为官兵靠的是火器,事实证明,他们错了。

  第376章 胆寒而去、到汝州

  眨眼间,赵荣晟这一层二十五个铁甲长枪兵,已经杀死杀伤于他们数倍的敌手,他们如此凶悍凌厉,面前对上的流寇,无不是脸色苍白,双股战栗。

  他们太狠了,虽然用的都是长矛长枪,但流寇与他们对刺,却发现自己丝毫占不了上风。他们又狠又准,就算双方同时出枪,他们也能抢先一步,刺入自己的要害部位。

  而这些官兵身披铁甲,就算有时刺中他们的身体,也难以穿透他们jīng良的甲胄,他们普通长矛,又哪比得过对方带着长锥的破甲长枪?更不用说这种qíng况还特别少见。

  因为流寇们猛然发现,在对方严整的阵形下,己方虽然人多势众,但真的打起来,却往往势单力薄,经常一根长矛被对方多根长枪多角度围攻。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此时作战,能参战的往往只是前方一两排的人员,后面的人再着急,也只能站着gān瞪眼。加上流寇没有什么训练,冲锋时往往一窝蜂,一般是最勇敢的几人冲在一队最前面。

  所以打起仗来,一队只有这几个人在作战,余者只是在后面起哄围观的角色。古时特别qiáng调军阵战列就是这个道理,队形严整,就可以调动一队一甲所有人作战,而不是单靠几个悍勇之人打仗。

  不过流寇哪懂这个道理?名为一队人冲在一起,却是乱蓬蓬一片,被这些铁甲长枪兵结阵一冲,有若雪花遇到骄阳,立时一队一队人被杀溃,而且队内最勇敢者最先死。

  正当这些流寇胆战心寒的时候,官兵阵中的鼓点一疏,那些铁甲兵cháo水般退了回去。只当他们松了口气时,猛然官兵阵中鼓点一急,又有一层的铁甲长枪兵挺着长矛,凶神恶煞吼叫着冲来。

  在官兵轮战了四层的铁甲兵后,那些流寇再也抑止不住内心的恐惧,太可怕了,这些官兵不是人。进攻北面山坡的二十个流寇敢死步队,本来就在对方鸟铳下被打溃好多队,留下大片的伤者与尸体,眼前的ròu搏战却比先前的冲击官兵铳阵更可怕。

  面对面搏战,需要更大的勇气,因为这种撕杀更为残酷,兵器刺穿自己身体,带出鲜血与内脏。又或耳听平日熟悉的兄弟在自己面前与身旁倒下,他们发出临死前的惨叫,他们流出的鲜血,在寒冬的地面散发出腾腾热气。

  等闲人等,是无数承受这种巨大心理压力的,更不要说这些胜时一哄而上,败时一哄而散的流寇。因此,在休息够赵荣晟那层铁甲长枪兵再次冲击时,那些流寇崩溃了,他们狂叫着往己方阵地跑去,带动整个步卒军阵的恐慌。

  千里镜中,流寇的qíng形都看在高史银眼中,看东,北两面坡地前尸横遍野,到处是流寇的尸体与伤者,高史银估计今日之战,杀死杀伤对手超过一千五百人,差不多该崩溃了,战局也正如高史银估计。

  此时看遍野都是溃逃的流寇军兵,高史银哈哈一笑,随后喝道:“追击,让那些流贼好好看看,与我舜乡军为敌的下场。”

  壬部军士,乙、丙、丁三总防守坡地东、西、北三面,虽然丙总防线没有战事,不过高史银仍让他们按兵不动,这也是军例规定的。

  余下闲着的甲总军士,则在中军部命令下,个个高呼着上了战马,从丁总让开的防线中大呼小叫冲了出去,舞着自己的腰刀,往溃退的流寇身后追去,并驱赶他们冲击本阵。

  见官兵骑兵追来,那些往回逃的流寇更是慌乱,而流寇步卒大阵也是一阵阵骚动,有全体炸营的危险。

  看着坡下平川的敌qíng,中军部笑声一片,那抚慰官对高史银施礼道:“此战之捷,我师以不满千人大败万余贼寇,定然中州震动,人qíng踊跃。此捷有若空谷之音,将军闻报,其欣然可想而知。”

  高史银志得意满一笑,他揉了揉自己脸:“也不能将功劳都归在我老高头上,这是我壬部全体将士的功劳。”

  随后他按着自己佩剑,挺胸凸肚,很是遗憾地道:“放眼当今天下,想在战场上找个得力的对手,太难了,英雄寂寞啊。”

  ……

  战场qíng形,同样尽收刘芳亮与李过眼内,刘芳亮还好,李过却是脸色铁青。原以为该部官兵只是火器厉害,却没想他们的ròu搏战更为出众。己方的将士,若不顾惜xing命,确实可以冲过他们的铳阵,却在他们的铁甲长枪兵猛烈攻击下溃败,真是失算。

  他李过虽然年轻,却是饱经战阵,哪有见过这么qiáng悍的官兵?听闻这部官兵只是郏县官兵的前锋,他们聚在那边的主力还有近万人。若他们都到汝州,这仗还怎么打?

  这还是以后担忧的事qíng,目前的战局,步卒那边已经崩溃。在官兵骑军驱赶溃兵的冲击下,余者步卒开始惊恐逃散,谋划多日的伏击,以大败告终。

  他轻轻道:“刘大哥,该怎么办?”

  刘芳亮长叹一声,他看了看天色,太阳渐渐落山,该回汝州了,那些步卒怎么样,并不放在他的心上。自己在汝州,还有差不多近三万这样的“军士”,好在老营与马队没有参战,那些jīng锐保住,这样的“士卒”要多少有多少。

  他说道:“走,我们撤兵,叫马队的兄弟全部跟上,那些步队,便让他们自己回转汝州吧。”

  “刘兄弟,李兄弟,俺的军马溃散了,老郝带马队兄弟冲一冲,还有胜算,刘……”

  这时郝摇旗带着一些心腹匆匆赶来,留给他却是刘芳亮与李过拔马回转的背影。

  郝摇旗呆了一呆,脸色立时极为难看。

  刘芳亮与李过领着闯军老营及马队近三千人,扬蹄加鞭,只是滚滚往西边而去。远远的刘芳亮留下一句话:“大勇兄弟,天色己晚,我们先回汝州护住营地,你收拢步队的兄弟回来,我们再详细商议军务。”

  郝摇旗咬牙切齿一阵,回头看漫山遍野跑得到处都是的步卒,又如何收拢?

  良久,他骂了一声:“这帮驴养的。”

  也谈不上收拢了,最后身旁聚了上千人,以他的心腹为主,有人骑马,有人没马,也不敢回头,只接在刘芳亮等人身后拼命向汝州方向逃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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