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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僚三十一朵渣_苍白贫血【完结】(50)

  容紫盯着叶添,“当初与你同谋,我便知总会有这么一日……”

  叶添不去看他,“长江后làng推前làng,是我小觑了你,未料你竟是这等虚qíng假意愚弄人心之辈。”

  容紫喃喃道:“虚qíng假意……”

  叶添继续道:“只不过,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夺了这灵州兵权又有何用……”

  容紫起身,离叶添近了些,“还记得当初么?赫连月烈同大平jiāo战,败北逃窜,二十日后,给夏念白围在荒漠里头”

  叶添愕然,心头暗暗一惊。

  月光照见来,映的人脸惨白。

  叶添额头布汗,忽然抬了头,去看容紫。

  有些事,混沌成一片,却又似乎越发清晰了,呼之yù出一般。

  容紫俯下身子,正对着叶添的脸,“我记得那一日,火色绵延,烧了所有的帐篷,我娘给我穿了她的衣裳,贴妆面,扮成女人的摸样,好容易找到一匹马,想着两个人一起逃出去,”“只可惜那晚上想逃走的人实在太多,一窝蜂的乱窜,敌兵杀红了眼,连女人也不放过,我娘为了救我,帮我挡了一剑,给人砍断了半边脖子,那敌兵见我娘栽倒在我身上,便以为我俩都死了,就没再追着砍杀,这样,我才得以跟冲出包围,朝外围逃窜。”

  叶添面色灰白,不由得接了话,“……外头也有埋伏。”

  “是啊,外围都是兵……”容紫语气温软如玉,笑意和煦,俩面仿佛含了道不尽的浓qíng蜜意,“但是我运气不坏,碰上个软柿子,当时那人给吓的半死,幸而得将军来救。”

  叶添眼望着对面如花笑魇,不自觉打个寒战,冷到心里。

  容紫说的这些个细节,自己本来是记不大清的。

  可夏念白为自己挡刀留疤这事,自己却记得很清楚。

  世事弄人。

  当时那个花妆女人,未成想,竟是眼前人。

  容紫眼望着他,“我无意刺中那将军,这才得以逃脱。”

  叶添惊悸难当,“那人是你……”

  容紫道:“想起来了?”

  叶添垂了眼,“……家仇国恨,怨不得你算计如此……”

  容紫收了面上笑意,“算计?我却是每一步都在算计,可有些事,我却是无论如何也未算到的,也算计不了,更控制不住……”

  顿了顿,又道:“就比如今天,我出刀留你一晚上xing命……”

  叶添沉思半晌,淡淡道:“……能死的明白,也算不错。”

  ***

  夏念白睁了眼,待看清楚那月白的chuáng帐,猛的坐起身来。

  一旁打瞌睡的舒璎听得动静,也瞪大了眼,望着夏念白,竟有些泪意,“少爷,你可醒过来了……”

  见夏念白愣在一处,又接着道:“三日前,王副将他们将少爷从城门处抬回来,大夫诊治,说是急火攻心……”

  夏念白披散黑发,坐在chuáng榻之上,给那高处的烛火映着,面色愈显苍白。

  只见他静了一会,才缓缓道:“自那天……已经过了三日?”

  舒璎点点头,正要开口,却给夏念白打断。

  “去将王九叫过来。”

  舒璎顿了一下,“少爷,边副将在外头守了两日,等着见您……您看这……”

  夏念白眸光淡漠,“让他回去吧。”

  舒璎点点头,转身出了门。

  夏念白起身,披了长衫,以玉簪将长发束好,转头去看那窗纸上yīn影绰绰。

  一高一矮,像是两个人形。

  两个人聚在一起,低声说了几句,听不清内容。

  最后又归于沉寂。

  只剩了一人侧脸,孤零零停在哪里。

  不一会又有了动静,“念白……”

  夏念白默不作声,深黑的眸子里,空dàngdàng的,不悲不喜,什么都没有。

  “念白,我此番过来,还有别的事……”

  ……

  夏念白目光转向一侧桌案上,几日未起,上面公文已然推得小山一样。

  缓踱过去,夏念白随手翻了翻上面的公文,尽是地方战事告急。

  窗外低语,对他而言,如风过无痕。

  夏念白从公文当间又抽了个镶边兰底儿的文书来。

  打开一瞧,竟是京城来信。

  这次的人不是王正,却是吏部侍郎亲笔书信。

  说的是朝廷不太平,蛮夷死灰复燃,威胁京城,要夏念白上北上勤王,末尾还顺便提了一句边舜的事,字里行间状似不经意,细品其间滋味却也是刚柔并济。

  夏念白轻蹙了眉,将文书仍在一边,不予理会。

  坐在椅子里,心神一阵恍惚。

  窗外的音色渐无,脚步渐远,像是走了。

  地当间的铜盆里炭火青蓝,暖的了身,却暖不了心。

  门房忽然大开,舒璎立在门口,神色惊慌。

  “少爷……”

  冷风入屋,chuī的人衣炔翩然。

  “怎么了?”

  舒璎神色古怪,“王九……王九他过来了……带好多人……”

  夏念白心头一紧,忙起身迎风而出,还未到门口,就给身后头的舒璎撵上,裹上来一个披风。

  “少爷,外头天冷,你穿这样少,当心着凉。”

  夏念白不语,才发觉这外头,已然是霜花铺地,浅水成冰。

  由着舒璎系紧了披风,转了身,便见着王九领了十几个人过来。

  夏念白停在原地,眼望着王九手里提着的布袋,忽然觉得冷寒入骨。

  王九一行人见了夏念白,忙赶几步上前,噗通一声,齐刷刷跪了一地。

  夏念白僵在一处,只想着可千万别是自己心中所想。

  那王九低了头,三两下将布袋差开,露出个粗鄙木盒。

  说是木盒,其实就是几个木板钉成的容器,fèng子里露了几缕黑发出来,打着缕,给血浸透了,已然冻硬。

  王九见状,眼泪登时就下来了,将木盒高举过头后,哽咽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舒璎看王九悲恸至此,虽说不明白,却着实有些吓着了。

  眼盯着那沾血的木盒,抬眼去看夏念白。

  秋风过,再无繁叶簌簌。

  夏念白又怎会看不明白。

  垂眼盯着那盒子,想着转身回屋,却无论如何也移不开半步。

  舒璎见他浑身哆嗦着,还以为他是畏寒,便伸手将其身上的披风裹得更紧,而后又仰头问一句,“少爷,还冷么?”

  夏念白面无表qíng,搜肠刮肚的,想着叶添的不好。

  想着他当初如何死缠烂打让自己倾心与他,又如何流连花柳误了马车,迷了路。

  如何的两相疏离,

  如何头也不回的去了灵州,便不再回来。

  滴水穿石,日久qíng浓。

  历历在目的,哪里是那人的坏,分明是自己在等,

  等那人收了心,看清了,便回来长相守。

  想了半晌,夏念白竟淡淡一笑,万分苦涩。

  舒璎见状吓的半死。

  自家少爷的秉xing,没人比她再熟悉,少爷平日里是极少笑的,上一次,算算日子,也该是五六年前的事。

  王九伏在地上哭了半晌,抬了头,“夏总督,王九只求能亲自带兵南下,给叶兄弟报仇!”

  舒璎忽然明白过来,瞪大了眼,盯着那盒子,眼底惊怖yù绝,“这……这人头是……”

  夏念白敛尽唇边笑意,倦淡而冷漠的眼神中露出了几分困惑,伸了手,搁在那脏血淋漓的盒子上头。

  柔声唤道:“……叶添……”

  王九闻言,泣不成声。

  夏念白轻声道:“舒璎,收起来。”

  舒璎忽然哭的伤心,上前捧了盒子,抱在怀里。

  夏念白转身回屋,没事人一样的,仍旧冷的像个人偶,对那立在门口yīn影里人,只装着没看见。

  反倒是舒璎跟在后头,哭哭啼啼的,好不伤心。

  边舜目不转睛的盯着夏念白进了屋,心头yù裂。

  第53章 备战

  接连几日,总督府都是彻夜灯火通明。

  舒璎心疼的紧,汤汤水水的送进去,最后都是原封不动的端出来。

  今日也同往日一样,入了夜,思补堂的窗纸上依旧的人影重重。

  舒璎端了冷透的的汤碗出来,叹口气,眼睛红肿着,还是缓不过来。

  王九轻铠素服,正要进屋,见舒璎立在门口叹气,便上去说话。

  “舒璎姑娘?”

  舒璎抬一下眼,又垂了眼帘,“快进去吧,少爷方才还寻你了。”

  王九应了一声,继续道:“我这便过去,只不过瞧你神qíng哀愁就有些担心,想着过来看看,你没事便好,也别太伤心了,这生者……总还是要好好活着的……”

  舒璎心头一热,却也未说话,只端着汤碗福一福身子,下了阶梯。

  王九眼见着舒璎转出拱门,转身进了思补堂。

  里面的依旧是那些人,夏念白立在桌案前,正对着那桌面儿上的护城图发呆。

  闻的有人进来,便抬眼看过来,

  目光相接,王九不由得心里一声愁叹。

  好端端的一个人,几日下来,熬的面白如纸,清瘦的实在有些过分。

  王九抱拳上前,“末将来迟,还望总督莫要怪罪。”

  夏念白浓冽的长眉紧蹙著,跟王九招招手,“无妨,过来说话。”

  旁人见状,接着方才未说完的话继续说。

  “总之,依末将来看,灵州地势险恶,易守难攻,若是我大平挥军南下,该是讨不到半点便宜。”

  “我大平现有五万jīng兵,那灵州不过是一帮山贼莽夫,兵器都是抢来的,你这样担心,分明是长他人志气!”

  “怕是将军太过自大,说句难听的,当初张总督在时,还不是依仗西兵取胜,只说这晋周两省的士兵,可是从未胜过那帮流寇!”

  “行行行,照你这般,该是等着灵州军队过来,我等按兵不动,只守不攻么?这些年来,晋安的城池,想在座各位也都知道,可实在不怎么样……”

  ……

  颜安闻言道:“晋安的城墙年久失修,确实难以做到固若金汤,可话说回来,通往灵州多有峡谷山道,实在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好地方,若是冒然进攻,实在不妥,所以说我军难攻难守,眼下境况的确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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