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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僚三十一朵渣_苍白贫血【完结】(7)

  这兵家作战,将士为本,兵不善战,实为大忌。

  许永见状,心知有异,忙道了句:“虽没了西兵,但qiáng将手下无弱兵,且晋安有两万骑兵,无论如何,骑兵总是qiáng于流贼步兵的。”

  夏念白淡淡道:“技不如人,不如以退为进。”

  赵文一愣:“愿闻其详。”

  “两兵jiāo战,我军可先佯装败退,用以诱敌深入,而后伏而杀之。”

  许永拱手连声称赞:“夏总督此计甚好,却不知,那流贼是否因恐有埋伏而不前。”

  “不会。”夏念白幽幽道,“不见昔日西兵,流寇定大喜过望。”

  两日后,流贼抵达晋安城南山郊。

  破晓,烟笼碧峰,长旗寂寂。

  鼓噪四起,霎时大平五千jīng兵挺身而斗。

  夏念白银盔红缨,立于南门城墙遥向沙场,很快便有军报传来。

  ‘平军前线惨败,损伤过千,流贼进军十里。’

  夏念白增军两千,复大败。

  如此反复,退兵三次,流贼进军三十里,士气大振。

  时值正午。

  南城门大开,夏念白率三千jīng骑,擐甲执锐,驰骋纵横。

  两侧山头平军旗帜乍现,俯冲而下。

  一时间喊杀震天。

  流贼裹血力战,抗不住夏念白以骑兵突袭其侧翼,将流贼一截为二,分批围剿。

  双方jiāo战正酣,忽然间,飞箭如蝗。

  第8章 战败

  思补堂,檀香氤氲。

  叶添俯于大紫色雕螭案上,正捻袖执笔,写总督府日常来往的公文。

  堂外,暮风凄凄。

  雕兰花木门吱呀一响,抬眼一看,却是舒璎端了一盏茶进来。

  “添少爷,难得见你有这么用功的时候。”

  叶添将笔搁在青瓷笔架上,懒懒的伸了胳膊,“正好,我也乏了。”

  舒璎斜了眼:“到底还是个不成器的。”

  说罢将茶盏搁在叶添眼皮底下。

  青山绿水的茶盏里,茶牙索紧细秀,汤水鲜亮。

  “铫煎huáng蕊色,碗转曲尘花,”叶添品上一口,“滋味甘鲜醇厚,果真是好茶。”

  舒璎揭开香炉盖子,一手捏了小银勺添些香料进去,

  “那可是,这君山银针属于贡茶,是当初在京城里时,一位尚书大人赠给少爷喝的。”

  “这能赠贡茶的,除了仲廷玉还会有谁。”叶添盯着舒璎微翘了兰花指,笑的颇有深意:“这等珍品,你家少爷可舍得?”

  “我家少爷可大方的很,”舒璎添好香料,盖起香炉盖子,睨了叶添一眼,“少爷说了,这些茶都给你。”

  “那也是因为他不爱喝茶。”

  舒璎翻了个白眼,正要说话,却听堂外声音嘈杂,脚步纷乱。

  叶添放下已然送到唇边的茶盏,急匆匆的推门而出。

  一小群将士正簇拥着夏念白挤入总督府,几个当班的丫头见状忙迎上去,温言将将士劝回,麻利的人扶进内宅。

  夏念白本来脸色就过于苍白,银月下越发珠粉一般,没有一丝血色。

  舒璎一脚刚踏出门,立时就落下两行泪来:“少爷……”

  深黑的眸子略显疲态,夏念白闻声望来,刚巧跟叶添四目相对。

  又赶忙垂下眼帘。

  叶添见他戎袖染血,攥了攥手,跟在后头。

  舒璎哭哭啼啼的挤下一个贴身的丫头,扶住夏念白,一路的念叨着有愧夏老夫人。

  直到进了正屋,夏念白终是忍不住,以需脱衣鉴伤为由将舒璎支走。

  叶添端坐角落,对这个理由充耳不闻。

  而且毫不避讳的盯着郎中脱了夏念白上衣,又搬着圆凳移的近了些。

  灯心如豆,映着夏念白修长的身体,给其镀一层蜜色。

  箭伤并不严重,郎中取出臂膀内的箭头,拿棉布裹上伤口,说是在开些外敷的方子也就无碍了。

  话还未嘱咐完,郎中忽然凑在夏念白颈肩上看了半晌,自语道:“大人后颈斑斑淤红,怕是气滞血瘀所致,糙民再给大人开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跟之前那个一起外敷便可。”

  夏念白闻言不语,耳上却起了一层赤红。

  一边的叶添望了夏念白jīng瘦的胸膛和挺直的腰线,只顾着晃神。

  本还见他受伤觉得眼中酸涩,眼下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待郎中退出房外,夏念白侧过脸,眼底寒光一闪:“哑巴了?”

  叶添咽了唾沫,“你还好吧?”

  夏念白转回头不再看他,穿上小衣。

  “并无大碍。”

  顿了顿,又道:“箭中在之前受伤的那个手臂,这回怕是要留疤了。”

  叶添喜道:“这么说,那个如‘叶’刀伤,要陪你一生一世喽?”

  夏念白面色倦恹:“你再说一句试试。”

  叶添勉qiáng陪着笑:“念白,今日战事如何。”

  “败了。”

  “哦。”

  “看这反映,此事早在你意料之中。”

  “那倒没有,”叶添摇摇头,“不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夏念白声音且轻且淡:“倒也没错。”

  “话虽如此,但我本想着,你会打的吃力些,却不至于败了,”叶添道:“事后赵文来找过我,特将你的计谋告之,听上去,也算是万无一失。”

  夏念白道:“未料流寇也是有备而来,先以五千探路,后又增军五千,以火箭急攻,裹血力战,致使平军死伤过半。”

  叶添掏了掏耳朵,“用箭果然聪明,骑兵再快,岂能快的过弓箭。”

  夏念白轻叹:“只可怜了晋安城南百姓,难逃寇匪略劫。”

  叶添朝指尖chuī了口气,“我听赵文说,以前张总督都是凭西兵彪悍与敌对砍,西兵多着重铠,非qiáng弩而不透,此次流贼却准备了弓箭,岂不蹊跷。”

  夏念白神色沉郁。

  “只有骑兵因求灵活自如,将士多着轻甲上阵,致使火箭一she即透。”叶添起身,双手负于身后,于屋中踱步,“这样看来,敌人此番是备而来。”

  夏念白只是看自己的手,“按照你这说法,是内jian所致?”

  “那倒也未必,”叶添道:“兴许是对方得了你新任东南总督的消息,你也并非无名之辈,且北将一向好用骑兵,如此说来,提前备好火箭,也是qíng理之中。”

  “你不说也罢,”夏念白忽然道:“现在想想,流贼增军似乎非常熟悉我一贯用兵之道,我好以快骑攻其侧翼,此法屡试不慡,但却在流贼援军身上毫不起效,且颇有反而被围之势。”

  “那就怪了。”叶添些许费解,“且别说内jian之论是否可信,但是这等巧合,倒是耐人寻味。”

  夏念白目光落在它处,淡淡道:“真希望我是多想了。”

  “当务之急,是应对上面,”叶添缓声道:“怕是这一战,朝廷都盯着呢,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是你刚刚落足东南,万事开头,还是小心为上。“半晌又道:“也不知这仲廷玉靠不靠得住。”

  ***

  三十日后。

  天色yīn沉。

  那赵文的面皮却是比头顶的浓云还黑。

  “什么?朝廷上弹劾我督军不力,致使兵无斗志?”赵文拍案而起,全然不觉掌心狞红一片“他夏念白打了败仗,怎能就硬将罪责塞到老子头上!”

  “赵大人,便是自己府上,这等犯上的话,也是少说为妙”,许永端了茶盏,缓缓的chuī去茶雾,“况且,大人的嗓门还这么大。”

  赵文负手于茶桌前焦躁踱步,“这不成,是我的错,我甘愿受罚,若是做那替罪的羔羊,恕难从命。”

  许永浅啜了一口茶后,“赵大人,若只是夏念白要你做替死鬼还好,就怕幕后另有其人,且那人又是你是万万动不得的。”

  “是谁?叶添?”赵文猛的止步。

  许永哑声失笑,“我的赵大人啊,你为官数载,竟如此不谙世事么?”

  赵文回了神,也并无羞臊,气恼的道了句:“我这不是给气糊涂了么。”

  许永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道:“当日夏念白于大漠苦寻北夷数日而未果,朝廷上弹劾他的折子堆成了山,连皇上都动了怒。到后来就算是他刚巧打了胜仗,但皇上的疑心已起,那火也是说消就消的?”

  赵文伸了脖子,听的两眼发直。

  许永继续道:“夏念白过去在朝廷上并无靠山,何以一个胜仗就得以让数百言官闭嘴?让皇上回心转意,还不是有人暗中保他。”

  赵文拂袖:“靠山又怎样?岂能这般颠倒黑白是非,找人替罪。”

  许永冷笑:“怕是夏念白这个靠山,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赵文瞧许永的摸样,不由得脊背一凉,躬身到:“还请大人指点了。”

  “若不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谁还有这个本事搬弄乾坤。你只需想想张总督是如何倒的台,又为何偏偏换了夏念白过来,夏念白的靠山,显而易见了。”

  赵文眼珠子几乎掉了出来:“吏部尚书?”

  “尚书大人正得圣宠,眼下他说你黑,你便是想白也白不了。”

  “这……可如何是好。”

  “不好办,”许永徐徐道,“此次平军死伤过半,流贼入首府抢夺的事还是头一遭,皇上震怒之下,必然是要有个说法,夏念白运气何其好,摊上这么个重视他的主儿,烂摊子收拾的gān净利索,只可怜赵大人您,待圣旨下来,怕是要吃上一两个月牢饭了。”

  赵文颓然,事已至此,是无力回天,幸好罪不致死,顶多是贬黜杖责。

  唯盼东山再起之日,不要摊上这等倒霉的差事。

  余下几日,公事还要照办。

  只是回头再看夏念白,以前光觉得虽xing子冷漠,但不失为一代帅才,但现在却越发的有股子jian臣之羽的意味。

  赵文眼底的鄙夷也便越发的明显了。

  待到了圣旨莅临,打包走人的时候,终是怒不可遏,于自己府上痛斥党同伐异,国之蠹虫。

  叶添闻言,微微笑道:“误军之罪,仅判罢黜,大理寺手下留qíng,赵大人本该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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