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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井冰_苍白贫血【完结+番外】(25)

  秀秀嘴角一撇,转了身就过去拿。

  淮淮赶忙将一整碗药都灌进了chūn宝嘴里。

  秀秀撅着腚在银盒儿里翻找班上, “这哪里有什么糕饼?连个渣子都不见…”

  淮淮做愁苦状,“不是吧,我都喝了…忒苦…”

  秀秀下了暖炕,转了身狐疑的盯着淮淮手里的空碗,在看他身边儿也没个能倒药的地方,只有个小太监歪在一边,空嘴咀嚼着,啧啧作响。

  秀秀接过了药碗,“您先收拾着,奴才先出去将新来的宫人安置妥当,过会来接你去喜公公哪里。”

  语毕,便转身而出。

  淮淮晃晃chūn宝,“chūn宝,起了。”

  chūn宝睡眼惺忪,“游公公来啦?”

  淮淮不语,寻了很多裤带来接在一起,想着自己要出门见皇上,可得将那无赖绑在chuáng上,省得坏事。

  chūn宝舔舔嘴唇,“我这梦做的是越发真实了,梦里头喝菌汤,怎的这醒来后,嘴里头还真有点这个味道。”

  淮淮只顾着低头接裤带,“帮着连起来。”

  chūn宝见状赶忙上前帮着忙活。

  两个人将十来条裤带连在一起,chūn宝表qíng越发凝重,

  “到底是主子,竟有这么多条裤带。”

  淮淮黑着脸摆弄裤带,“那又如何,还不是要给无赖欺负。”

  chūn宝面露心酸:“我就一条裤带,前些日子还弄断了,只能以麻绳缠腰。”

  语毕便将衣裳撩上去,露出腰间一圈圈的绳子。

  淮淮手一顿,“我正想要绳子。”

  chūn宝摇摇头,“这是我的裤带。”

  淮淮拿了那一把裤带,“这些都是你的,你拆了拿走便是,将绳子给我。”

  chūn宝寻思片刻,想着以一条过长的裤带换十条短裤带倒也十分划算,便将腰间的绳子解下来递给淮淮,自己则蹲在一边拆那些打了死结的裤带。

  淮淮拿了绳子,看一眼chuáng板上的何晏,冷哼一声,以麻绳将何晏同chuáng板缠的结实一边儿的chūn宝死命的想着解开那些死结。

  因方才淮淮使了大劲儿将那些裤带系紧,害这会chūn宝解的眼珠子生疼。

  秀秀将新来的宫女太监都安置好了,便回屋去找淮淮。

  这刚推了门儿进来,就愣在一处。

  那傻子一圈一圈的缠着空chuáng板,面目狰狞,却实在瞧不出因何事愤怒。

  旁边蹲了个小太监,裤子都褪到了脚边,光着腚蹲在地上,脸憋得通红,嘴里呼哧有声。

  秀秀反映倒是快,赶几步上前一脚将chūn宝踹倒在地,

  “哪里来的没规矩的死捏子,竟敢在婳羽宫出恭,那咱家当瞎子呢!”

  淮淮给吓了一跳,回头见着是秀秀,停了手上的动作,“这是我的玩伴儿,就住这婳羽宫里头。”

  chūn宝给踹的四脚朝天,赶忙捂住裤裆,“你是那个?”

  淮淮道:“这是新来的总管太监,跟游公公一个差事。”

  秀秀冷着面皮,收了脚,看一眼chūn宝,“什么都没有,你捂个什么劲儿。”

  chūn宝像是给人戳了痛处一般,“生了新ròu出来了嘛…”

  秀秀立定了身子,朝向淮淮,脸绷的死紧,

  “走罢。”

  淮淮闻言却有些慌,“劳公公等我,我收拾一下便来。”

  语毕,又召唤chūn宝,“快来帮我瞧瞧,哪一身最俊俏。”

  秀秀没说话,转身了便走,“这时候正巧皇上早朝,喜公公还有些时间见你,若是再过一会,怕是就得等下午皇上读书的时候再去了。”

  淮淮一听,连忙扯扯衣襟,“公公,你瞧这身如何。”

  秀秀头也不回,直接推门而出。

  淮淮顾不得收拾,急匆匆的跟了出去。

  外头薄雪给日头一映,竟有几分初融的势头。

  天子退朝的钟声,苍劲有力。

  朱红的宫阙下,又有两个人正急步而行,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淮淮将双手收在袖子里暖着,以往都是自个儿挣命的往外逃,这回可是头一次给人领着朝前殿而去,欣喜至极,却还是规规矩矩的跟在秀秀身后,生怕惹恼了秀秀折返回宫。

  不出半柱香的时辰,两个人就到了福寿殿后头的御书房。

  秀秀同门口的侍卫打了招呼,便领着淮淮朝里面而去。

  还未尽屋,光回廊里就已然气派至极。

  九重锦帐,层层叠叠。

  到处雕龙刻凤,象牙的扶手,金玉的蟠龙,名贵华美,便是两边立着的宫女,似乎都同平日里见着的不同,个个的玉兰斜cha,白梅冷香。

  可脸却是硬邦邦的,像是不会溶解的冰块,小心翼翼的福着身子,生怕出半点岔子。

  秀秀皱了下眉,“奴才得进去唤喜公公一声,你呆在这里,切莫乱跑。”

  语毕,又招呼过来一个小太监,趴在其肩头耳语两声。

  那太监啄米般的点头,抬眼望着淮淮,难掩的讥诮。

  “秀公公放心,咱家看着他便是。”

  淮淮听话的立在屋外的回廊处,听得明白这话间意思,

  “秀公公放心,我哪里都不去。”

  秀秀看了他一会,转身就进去寻喜连。

  可他刚进了门儿,远处的侍卫太监就开始成片的下跪。

  皇帝刚下了朝,驾临御书房。

  淮淮眼望着那刺眼的明huáng,远远而来。

  周遭灰凄凄的色彩一下子鲜活起来,被那人带来的明huáng色,映的柔和了许多。

  袖口上金龙盘桓,给风chuī着,要扑出来一般。

  元荆自高大的龙辇上下来,立定了身子,给一群人簇拥着,缓缓的进了御书房。

  虽面儿上黑眸冷寒,戾气四溢,却依旧冻不住淮淮心尖儿上的暖意。

  淮淮眼瞅着他不经意瞟到这边,目光落在淮淮面儿上,又没看见一般,淡漠的转头。

  手里把玩的珠串却掉在了地上,砸出一声脆响。

  像是清脆的失笑。

  从御书房迎出的喜连赶忙上前拾起来,接着递了上去。

  有人的窘意,如蜻蜓点水般,稍纵即逝。

  元荆紧蹙了眉,极生气似的,加紧了步子。

  身边的宫人眼见着皇上恼怒,都凝神屏息,跟在后头,战战兢兢。

  日照宫阙,冷冷凄凄。

  元荆生气的摸样,在淮淮眼里,却是万般风qíng,撩人心弦。

  耳边的音色轻缓,自gān冷的空气里chuī出热气。

  “你看他那个骚摸样。”

  淮淮咧着嘴,看的口gān舌燥,只嘿嘿的笑,也不说话。

  “他这样的人…被窝儿里明明风骚入骨,平日里却要做出一副清高样儿,非要让人扑上去弄了他,才算了事。”

  淮淮看的如痴如醉,“我瞅着不像呐…”

  “像不像,试试不就知道了。”

  淮淮忽然想起来一样,缓缓敛去面上笑意,侧了头去看身边说话的人。

  何晏不知打哪里换了件紫色锦袍,下着青色长筒靴,映着那张脸,端的是英气非凡。

  淮淮如陷冰窟,身子抖了两下,“我不是将你绑在chuáng上了么?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接着又拱手讨饶,“你快回吧,你若在这里,定会惹出乱子,他若恼我将我撵出去,我还不如个死。”

  何晏斜了眼看看他,答非所问,“你早死了。”

  淮淮愣了一下,瞅着何晏转身离去,冲着他的背影道:“虽说我听不懂你说的啥,可你俩之前的梁子,能不能就此放下,我给你们做个和事老,打以后起,咱们两个公平竟逐,也算一桩美事。”

  旁边的太监惊怖的盯着淮淮,面儿上俱是冷汗。

  想着自己在宫里头待了这么些年,头一次听人说皇上坏话儿说的这般明目张胆的。

  第26章 还牙

  御书房内。

  明衣锦袍的天子,神色冷厉。

  那jīng巧的眉眼间,戾气涌动,如风雨yù来。

  喜连心里清楚的很。

  忽然撞见这傻子,皇上心qíng自然不会好到哪去。

  方才自己见了秀秀也是大发雷霆,斥责其竟这般没脑子,皇上眼看着下朝,还将这傻子领到这里来,若是撞了面儿,惹的龙颜大怒,可如何是好。

  谁料天意弄人,还偏偏给自己说中了。

  秀秀立在一边,虽面色发青,倒算沉静。

  喜连心里有些发怵,眼见着元荆坐于龙椅上,动也不动。

  目光落在那卷未翻完的文书,雕像一样,没一丝人气儿。

  喜连抹了抹头上冷汗,虽说元荆还是王爷的时候自个儿就跟在他身边,可有些时候,喜连还是无法摸透这位天子的脾气。

  长舒口气,喜连缓缓跪在地上,叩了个响头,“皇上,奴才有罪。”

  秀秀见状,赶忙也跟着跪下去,以首贴地,毕恭毕敬。

  周遭的宫人一见这皇上最宠的喜公公都跪在的地上讨饶,无形中也是一寒。

  一时间,御书房寂静无声,空气里尽是惊惧暗涌。

  元荆没听见一般,眼帘微垂,盯着案前的碧玺出神。

  面色却莫名其妙的有些缓和。

  约莫一盏茶的时辰,喜连膝盖酸疼。

  却还是跪的纹丝不动,只等着皇上开口责罚,亦或者直径出门,留自个儿在这里,跪到皇上息怒为止。

  元荆起初确实是恼羞成怒的,可这么一会,又忽然有了另外的主意。

  想自己早先习惯了躲着他,以至于自己已经忘了如今这何晏已不是当初的何晏。

  眼下,可是要由着自个儿的xing子来。

  能以牙还牙,倒也不错。

  元荆眼睫微抬,回了神,“起来罢。”

  喜连听皇上音色平缓,心中一动,很是意外,“奴才犯了错,不敢起来。”

  元荆声音淡漠,“你也知道。”

  喜连又磕了个头,“奴才知错。”

  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自虚空里抬了抬,元荆眼中戾气收敛,神色宁定如水,“都出去。”

  周遭的宫人一听,赶忙躬身福身,谦卑的退了下去。

  喜连僵了片刻,也自地上起来,跟在秀秀后头想着出去,却给元荆叫住,“你留下。”

  喜连转了身,音色谦卑,“是,皇上。”

  待人散的gān净,这偌大的御书房就只剩了元荆和喜连两个人。

  有风自罅隙chuī进,幕帐轻起,给这死气沉沉的殿内激起一丝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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