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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井冰_苍白贫血【完结+番外】(62)

  “不见。”

  何晏同顺顺立在外头,深吸口气,心绪烦乱。

  顺顺抬眼见他黑一张脸,便禁不住小声提醒,“主子若是这幅摸样去见皇上…怕是不成…”

  正说着,便见喜连木一张脸自门后出来,走上前,叹口气,“皇上正忙,不如改日再过来。”

  顺顺心头一悸,脊背发凉。

  心里只祷告着各路神仙,千万别是皇上察觉有异,才拒而不见的。

  正焦急,可不经意瞥见何晏,却是吓的倒退一步。

  何晏全无了往日沉静宁定,那神qíng分明的火冒三丈。

  本来还不稀罕来,来了竟吃了闭门羹。

  何晏怒道:“不见?我还非要见着不可!”

  可也不好直闯进去,只得压了火在外头等。

  喜连只当是这傻子又犯了浑,也不同其一般见识,便低声哄道:“你说说你可是,这么多日也不来,难不成,还叫皇上去请你?”

  何晏狠皱了眉,“进去传话便是,少在这里啰嗦。”

  喜连一愣,狠狠剜其一眼,“…架子还够大的…”

  言毕,便进屋传话去了。

  这一去,人就未再出来。

  可这外头的天儿不等人,两人才站了半柱香的时辰,这雨便下开了。

  顺顺拿了伞出来,撑在何晏头顶,

  “幸好出来的时候想着带了,如若不然,主子怕是要给淋病了…”

  内殿里,喜连望着窗外头,重重叹一口气,

  “这雨可真大…”

  元荆自行拿了奏章审看,眸光似雪水。

  静了片刻,喜连又大着胆子,“皇上,人还在外头站着呐,奴才方才出去瞧,像是未有带伞。”

  元荆没半点反应,反倒是身边的小太监侧了头去看喜连,眼露惑色。

  喜连gān脆豁了出去,“皇上…打雷了。”

  元荆冷冷抬眼,“再废话,当心朕割了你的舌头。”

  外头忽然列缺飞光,寒芒四she,紧接着雷声滚滚,有丘峦崩摧之势。

  撑伞的顺顺给下了一跳,手一抖,那腰牌便掉在地上。

  何晏也给磨的没了xing子,长舒口气,“走罢。”

  正打算转身,却见那扇雕花朱漆的大门‘吱呀’一声内向打开,那开门的人,竟是元荆。

  何晏身子笔挺,立在伞下,双目粲粲如星。

  再去看元荆,只瘦的下巴尖削,面无血色,一双冷冽凤目正恼怒的去看喜连。

  喜连给瞅的头皮发麻,双膝跪地,“奴…奴才该死…没看见他带了伞…”

  元荆往后一退,“关门!”

  何晏却上前一步,单脚迈入门槛,“等等。”

  两边关门的小太监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该不该挤断何晏伸进来这只脚。

  只这一个闪神间,那人便迎着皇上三分恼怒七分惶恐的眼眸生生的挤了门儿。

  顺顺立在外头,见那门板阖的严实了,再没有人出来。

  chūn雨如油,绵长不休。

  不多久,门板轻动,喜连灰头土脸的自里头出来。

  顺顺赶忙将伞罩上去,“喜公公,怎么不在里头避雨,反倒出来了。”

  喜连轻叹口气,“咱家真是许多年都未有受罚了。”

  接着又看见地上腰牌,弯腰拾起来,“这腰牌怎么还给掉在地上?”

  顺顺小心收好了,“奴才知错。”

  喜连道:“回头我在同皇上提一句,给你多备上几个便是,也省的不小心掉了再进不来宫。”

  顺顺道:“多谢喜公公,奴才自会小心保管。”

  喜连道:“那怎么成,咱们做奴才的,就该有这心思,重要的东西,定要多备上一些才是…”

  顺顺道:“喜公公教训的事,可这腰牌也不过是寻常腰牌…”

  喜连道:“多嘴,叫你备上便备上,哪里来的这么些废话…”

  正说话,便抬头见外头立了个人人,竟是给淋的褪毛jī一样。

  大理寺卿摸一把面儿上雨水,“大理寺卿杨连奉旨前来,望公公予以传告。”

  顺顺同喜连互看了一眼,竟异口同声,

  “先回罢,改日再来。”

  第65章 dòng察

  何晏给夹的脚板生疼。

  本来是忍着怒的,可这一进了内殿,同那人拉扯半晌,方才上头的血,竟只奔着下身汹涌而去。

  小别重逢,这肌肤一触,便勾了天雷地火。

  元荆凤目低垂,避开面儿前人的视线,“…你这是做什么?”

  何晏深吸口气,音色暗哑,“皇上,我可什么都没gān呢。”

  元荆不受力似的,给他一下摁坐在内殿chuáng榻上,

  “…别扯袖子…”

  何晏见他黑眸惊悸,哪里还忍的住,手上的动作也跟着越发的利索,“没扯啊,我不过是脱你衣服。”

  元荆耳朵上起一层赤红,眼看着何晏将身上的衣裳一点点褪了下来,略微惊悸了一下,脑子渐渐的明白过来,本来还想着同他说说话,可这人刚进了屋,便猴急的yù行那云雨之事。

  元荆不轻不重的推了何晏一把,“等等…”

  何晏闻言动作须微放缓,想的是兴许元荆察觉自己同往常有异,不敢用qiáng,却也舍不得就此下来,只装出一脸温顺,低声央求,声音模模糊糊,“皇上…等不了…”

  灼热气息呼在元荆耳畔,如羽鸿轻挑,

  元荆不经意朝后一缩,

  “…朕有话问你…”

  何晏自然看的出那凤目qíng动,抬手撩起元荆垂在jīng巧锁骨上的黑发,垂首去含那玉白锁骨,“你说便是,我都听着呐…”

  元荆正yù开口,却很快给那人无赖的拧了下巴过去,敲开牙齿,缠了舌尖。

  方才脑子里那一闪而过的疑虑,在那人掺着雄浑呼吸的吻里,给碾碎,埋葬,一点点消失。

  纠缠jiāo锋,止不住的亲吻。

  周遭的宫人见状,全都识趣的退与外殿守候。

  惯了自己单方面的攻城略地,何晏此刻,却是很不习惯。

  想着自己疯之前盼也盼不到的光景,眼下却实现的这般容易。

  天意弄人。

  不知不觉,何晏便松开了那生涩迎合自己的人。

  面儿前的黑眸怔怔的望定了自己,染了qíngyù,如cháo暗涌。

  何晏见元荆如许,眼底寒芒褪去,

  张了嘴,不自觉道一句,“江怀瑾…”

  元荆一愣,并未责怪,语气却是柔婉,“恩?”

  何晏听得自己心里头的话,很是挫败,摸了摸脸,径自笑开了。

  一句对不住,却是万万不能说出口,若叫眼前这人起了疑,到时候千刀万剐,功亏一篑,可便再无翻盘的机会。

  元荆凤目隐有江波之色,毫无征兆的道一句,“对不起。”

  yīn差阳错的说了自己心头所想。

  何晏敛了面儿上笑意,微微寒战着说不出话来。

  元荆却只以为他听不懂,便自顾自道:“是朕先前做错了事,你记不起来而已。”

  ——

  这赵立刚离开皇宫还没多久,

  田崇光很快便得了信儿。

  且说这田崇光当时正用晚膳,听得这消息,饭也不顾上吃,挥手叫下人收了桌子,抬腿便朝大学士府而去。

  雨落如珠帘。

  轿夫不时抹一把面儿上雨水,又生怕摔了大人,便较平日更为小心。

  一行人顶雨走了一个时辰,却也还未有抵达付雪川府上。

  轿子里虽宽敞绵软,可田崇光却是如坐针毡,时不时的抬手去挑那身侧帘幕,雨水潲进来,打湿了那绣银绘纹的厚垫儿,一块块的,成了色泽极深的脏污。

  田崇光再度挑起帘子,朝外头张望。

  这一回却是迟迟未有放下手。

  那大理寺卿杨连打着顺顺给的伞,自宫门里出来。

  脸给雨水泡的发青,唇色寒白,正哆嗦着同自家的车夫招手示意。

  待那马车过去,身后的太监弓腰推笑,小心翼翼的伺候杨连入轿。

  田崇光放了帘儿,眼底沉凝,思索半晌。

  自己方才知道赵立进宫告了兵部的黑状,紧接着便在宫门口看见大理寺卿觐见回府。

  仔细的想这事qíng的来龙去脉,手心不由得又捏一把汗。

  看这意思,皇上定是起了疑心,已经准备动手。

  念及至此,田崇光登时冷汗上头,猛然起身,掀了正面门帘,“快走!”

  那轿边儿打伞的小厮见田崇光神色狞厉,也是给吓了一跳,慌忙去催轿夫,“快着点儿,大人发火啦。”

  轿夫闻言赶忙加紧了步子,好容易赶到付府,田崇光急急下了轿子,连礼仪都顾不得,不请自入,直奔正厅而去。

  此刻付雪川正自后屋养神品茗,给家丁唤起来,道的是兵部尚书田崇光人已经到了正厅。

  付雪川疑虑片刻,却也是脸色一变,衣裳都没换就起身迎了出去。

  毕竟田崇光平日为人宁定稳和,并非鲁莽急躁之辈,眼下这样焦急,定是出了大乱子。

  田崇光按耐不住,自原地踱步,这抬头见了付雪川,便几步上前,拉了付雪川的手道:“付大人…付大人…”

  付雪川见他双眉紧蹙,也跟着锁了眉,“怎么了?”

  田崇光道:“下官得了信,说是赵立今早已经知道了京师被换…”

  付雪川稍稍放了心,打断道:“他早晚也会知道…”

  田崇光双目莹亮,“可他今日已然进宫面圣…”

  付雪川失声道:“什么?”

  田崇光继续道:“而且刚才下官过来的时候,正巧见了大理寺卿杨连自宫门而出,想必也是刚被皇上召见。”

  付雪川心头一抖,如坠冰窟,双腿脱力,竟跌坐入凳,幸而田崇光双手一扶,这才勉受跌磕之痛。

  旁边的下人赶忙帮着稳住付雪川,扶其慢慢坐下。

  田崇光面儿有颓色,“大人,眼下可如何是好?”

  付雪川定神半晌,缓缓抬眼去看田崇光,

  “如此一来,清除剩余jian党,不过朝夕之事。”

  顿了顿又道,“眼下,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田崇光闻言,静默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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