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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井冰_苍白贫血【完结+番外】(71)

  chūn宝几yù跳起来,“这fèng子都是我每日练武打的!”

  何晏直起腰身,“你打了半年有余,这墙还未榻,你有何自豪之处?”

  言毕,便转身yù走。

  chūn宝赶忙上前拉了人,“淮淮,这是我昨晚上打的。”

  何晏一回头,“你给我看这个想做什么?”

  chūn宝吸吸鼻子,“我这样有能耐的人,你还不带我出征啊…”

  何晏被他一番话说得力气全无,“你真是傻的不轻,且不说你是个太监不能私自离宫,就算你就力可碎墙,我要你又有何用?”

  chūn宝思索片刻,“我可替你攻城!”

  何晏一挥手,“你当我傻?”

  chūn宝垂了头,“我不过是想跟着你么,你走之后,我便再也未寻见一人同我如此合得来的。”

  何晏转了身,“再会。”

  ——

  璟瑄殿东殿,香炉里紫雾白烟。

  外头雷声阵阵,风雨yù来。

  殿外的宫女穿梭不尽,沉默无声。

  湿风chuī拂,正殿里头的呼号声像是片片裂帛,却叫深宫别院的妃嫔心生记恨。

  喜连听的心悸,转身去看立在一边的皇上。

  元荆面白如纸,目光落在一处,心事重重的摸样。

  忽然内殿婴孩啼哭不休,隐隐喜声。

  喜连松一口气,转身跪在地上,“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元荆眼底黑气不减,心绪复杂,却实在高兴不起来。

  不多久,稳婆也抱了孩子过来,福一福身子,“恭喜皇上,是个皇子。”

  说话间,便将那裹在雪白锦缎里的婴孩抱上前。

  “这小皇子眉眼生的极好,到底是皇家血统…”

  腥气淡淡,星星点点,婴孩的小脸微微发青,哭声轻细。

  元荆怔了半晌,眼望着那么一小团东西,伸出一根指头,想着摸摸。

  谁料竟给那婴孩攥住了,含在嘴里吮吸。

  元荆登时红了脸,“这…”

  稳婆恭敬道:“…不打紧,皇上拿出来便是…”

  喜连笑道:“皇上初为人父,自然生疏,以后就能好些…”

  元荆半晌才恢复宁定,小心翼翼将手拿开,

  “去看看宁嫔。”

  喜连应一声,正yù同其出殿,却见紫竹急急才跑上来,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皇上,不好了,娘娘大出红…”

  喜连一惊,“许太医呢?”

  紫竹哭道:“奴婢已经叫了许太医号脉,可许太医只看了一会,就转身到了外殿叹气,说是将皇上叫过去见最后一面儿。”

  喜连些许迟疑,“这个时候过去,那内殿定是秽腥之气太重,皇上怎么好…”

  元荆不yù听其再说,轻一摆手,“去看看。”

  曲径通幽,内殿已是红烛高招。

  陷在重重锦被里的人,枯槁苍白,脱了水一般,毫无往昔奕奕神采。

  紫竹在宁嫔身上加了好几重锦被,掩住了底下缓缓而出的血,却掩不住这人的将死之态和满屋子的血腥之气。

  宁嫔叫紫竹给自己cha一双玉簪,拢了拢头发。

  听得有人进屋的动静,挣扎着想着坐起来,却还是跌了回去。

  宁嫔睁大了眼睛,待看清了面前人后,本还想着笑,却还是忍不住,眼底滚出一颗一颗的泪珠儿来,

  “皇上…可来了…”

  元荆坐在chuáng榻边儿,觉得有异,垂眼去揭开最上头的湖蓝锦被,指尖触到的却是整张被血浸透的chuáng褥。

  还带着温热,但不多久就会变冷。

  元荆抬了眼,“别哭。”

  宁嫔闻言,顾不得仪态,竟捂着脸失声痛哭,

  “皇上,对不起,臣妾再也不惹皇上生气,求皇上饶了臣妾…”

  元荆心下一软,摇摇头,“是朕对不起你们。”

  后又道:“朕晋你为妃,你要好生养病。”

  宁嫔拿了手,一双晶莹澄澈的眸子望定了元荆,

  “臣妾…不想当妃…”

  后又伸出手,“只要皇上常来看臣妾…”

  元荆笑一笑,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好。”

  殿外雨落延绵,羞怯冷寒,打落了璟瑄殿前的一丛花瓣,碎屑如粉,提前凋谢。

  入夜,璟瑄殿宁妃娘娘薨。

  何晏从未央宫回来后,也等到了入夜。

  田崇光又令在身,也不敢擅自离宫,只得咬牙撑一把伞自外头等着。

  黑夜沉郁,淅淅沥沥,淋透灭了人最后一点炽热的心xing。

  何晏轻叹口气,转而面向田崇光,“我不等了,这便启程北上。”

  田崇光满面疲惫,拱一拱手,“大人保重,恕卑职不能远送。”

  何晏转了身,摆摆手,“早知如此,我就该先走,也省得你在外头挨浇。”

  田崇光先是一愣,后揣测半晌,也只无奈摇头。

  何晏刚走不久,田崇光就看见着那御驾远远而来。

  倒是真应了何晏方才那句话。

  元荆下了龙辇,如墨黑发隐隐湿气,抬眼看见田崇光,先是一窒,“他人呢?”

  田崇光恭敬叩拜后,后又起了身,“皇上可是说斐大人?”

  元荆未有吭声,算是默认。

  田崇光音色平缓,“回皇上,斐大人刚走。”

  元荆面色冷白,张了嘴,yù言又止。

  一边的喜连见状道:“皇上,可要奴才差人将其唤回来?”

  元荆黑眸潋滟,“不必了。”

  第74章 战事

  何晏刚走出不远,摸了摸腰间铜牌,却发觉那出城用的腰牌竟不知掉在何处。

  兴许是同那小太监拉扯时掉的。

  夜里没有腰牌,便是何晏这等人物也不好出宫,无奈只得折回去寻。

  雨水落地,地上水泊涟漪点点,不多久,又归于平静。

  何晏收了伞,眼瞅着御书房门口点灯火连连,人影绰绰。

  田崇光正弓腰垂首,跟在喜连身后进殿。

  最前头一袭明huáng的人,正是元荆。

  元荆莫名其妙的,不经意侧头,便见着那立在暗影里的人。

  青灰石板,那人于水墨静夜里,扬唇浅笑,身姿英挺。

  喜连见皇上迟迟不进宫,偷偷抬眼,这才发现何晏回来了。

  数月未见,这人虽黑了不少,却是越发的jīng壮了。

  眼瞅着何晏赶步上前,元荆轻一侧头,

  “都先进去。”

  田崇光心明镜似的,低应一声,赶忙给两人腾出地方来。

  喜连犹豫半晌,跟后头宫人侍卫挥挥手,正想着进殿,却给元荆唤住,“你留下。”

  喜连止了步子,远远的退到一边候着。

  元荆这才抬眼去看何晏,“不是走了么。”

  何晏敛尽唇边笑意,“忘了腰牌,回来找。”

  元荆侧头,“喜连,给他拿一个来。”

  喜连恭敬应和,转身便去寻腰牌。

  何晏见他神色冷淡,也没好气道:“这么久不见我,你就没点笑摸样?”

  元荆微蹙了眉,“宫里刚没了个人,笑不出来。”

  何晏道:“谁?”

  元荆微启了唇齿,“宁妃。”

  何晏冷哼一声,“她死了你伤心成这样?怕是我死了你也不见得如此罢?”

  元荆听的何晏话里锋芒,也懒得同他计较,只淡声一句,“不是伤心,而是自愧。”

  顿了顿,又道:“想我这些年,对不住的人太多,杀的人也多,不知道会不会有报应。”

  何晏心头一软,面儿上也跟着缓和下来,“无妨,有我在呐,我护你平安。”

  元荆眼睫一抬,望定了何晏,“你?护我?”

  何晏给他盯的些许心虚,沉吟片刻,

  “我是说以后。”

  元荆黑眸氤氲,未有吭声。

  喜连正巧拿了腰牌出来,双手奉上,“皇上,找来了。”

  元荆望向何晏,“自己动手拿。”

  何晏将腰牌收好,“我就是顺便来看你一眼,这就要走了。”

  元荆道:“走好。”

  何晏静了半晌,虽心有不舍,但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便幽幽的转了身。

  元荆看那人慢悠悠的离开,正想着回殿,却又见何晏猛的转身,来不及反映,自己就给一双有力臂膀固在原地。

  “你…”

  “忘了件事儿…”

  说话间,何晏双手捧着元荆的脸,轻啄两下那淡色的唇瓣,后又深吻下去。

  舌贴着舌,吮吸舔拭,唇含在一起,却依旧掩不住细碎的粗气和无意的哼咛。

  男人的眼瞳和亲吻如猛shòu席卷。

  状似疯狂,可这真正疯了的人,却并非在面儿上。

  元荆阖上眼,放松了,什么也不敢想。

  温顺的给何晏拥在怀里,任其攻城略地,蚕食吞噬。

  银月流泻,拨云撤雨。

  喜连静静的立在一处,盯着地上缠在一处的暗影,实在是有些看不透。

  不知道是恨,还是爱,是针尖麦芒,还是如胶似漆。

  何晏松了元荆,长吸口气,

  “我们找个地方罢…”

  元荆凤目失神,“何晏,我就那么没有心么?”

  何晏一愣,“行了罢,你将那些人遣开是什么意思?再者说,方才你不是也很慡么”

  元荆开口却是答非所问,

  “你要我将让到什么地步?我可以一件一件的忘,可你总该给我点时间。”

  何晏怒道:“这是何意?”

  元荆挥挥手,“你走罢。”

  何晏道:“那…我怎么办…”

  元荆头也不回,“喜连——赐斐大人一只空心玉。”

  何晏黑了脸,“不必了。”

  言毕,便转身而走。

  青骊马,离别夜,皇城灯火渐远。

  何晏策马北上,却心悸的厉害。

  莫名其妙的,想起元荆,总觉得自己该带走他。

  ——

  七月末的东南炎热难当,可北疆却有了几分秋凉。

  何晏抵达边城,未有歇息便直接给人迎入了军政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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