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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依旧笑春风_安思源【完结】(69)

  然而有了那晚某个随从喝完一缸水的传说在前,众人都学乖了,无论主公如何咆哮,无论少主怎么忤逆,那都是人家的家事!

  面对自家张牙舞八看似是在护犊实则是在发疯的爹,青山漠然地不予理会,丢了个“帮我搞定他”的眼神给华遥后,便趁乱牵起懵然回不过神的笑chūn风离开了。

  “那个大伯真的是你爹?”

  被拖出宅子的时候,chūn风醒过味来,好奇地追问,他却只用冰凉的背影做回答。

  “喂,你理我一下,可好?”

  穿过门外牌坊的时候,她不死心再接再厉,仍旧换来一片沉默。

  “我没有吃午饭,能不能买点东西给我吃?”

  途经市集时,chūn风还是没有气馁,可结果并非努力了就有用。

  chūn风实在很想不要脸地为他的冷淡找些解释,或许他是等她等到眼盲耳聋了?又或许是经历了太多事被折腾傻了?偏偏青山非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她的一切猜测都不成立。

  “你看不出我在生气?”青山倏地止步,大方地替她指了条明路。去他的大度气度风度,他的忍耐力到了爆点,就算是被形容成心胸狭隘,也总比听她开口闭口念叨着“明月光”好。

  那段以荒唐为前提的日子是让她有多怀念?让他总稳隐觉得自己头上在泛绿光。

  “为什么?生气也得有个理由吧。”她被挤到了状况外,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没理由。”他难以释怀,他吃醋,他想要把明月光彻底从她脑中拔掉,可他就是不想说出来,不想看她恃宠而骄或是……满脸不屑的模样。

  “那我要做些什么?”没理由的生气,这很难办啊,是不是最好闭嘴什么都不说,安静地乖乖地待着,等他气消了再说?

  “撒娇,哄我。”他动了动唇,流畅无比地丢出四个字。男人面子算什么,能当饭吃?还不如她丢两句甜言蜜语来得务实。

  “哈?!”

  “不会?我教你。”

  要同这样一个以愚钝为特色的女人相处,说再多都是làng费唇舌,不如直接果断地bī近她,直至她退无可退抵在墙上后,再随随便便手一横把她困在墙和他之间,没有太多空间可以活跃,她就只需要看他想他听他的就好。

  算盘打得太如意通常会失算。分明一切都恰到好处,氛围暖昧,面前的女人也难得配合不多话只懂眨艰,青山顺势倾身,眼看着就要擒获她的唇。不识相的声音杀出来。

  “司少主?真的是司少主,您躲在这巷子里头做什么?”

  从天而降的声音让司青山背脊一僵,顿了片刻后慢悠悠地转过头,眼神从柔变为利。这位不速之客穿着官服,面生得很,笑起来那一脸横ròu也随之跳跃。对于这种爱攀关系企图走个捷径一路高升的官员,他向来就没好感,偏是这人还不知死活地坏了他的好事。

  “你觉得我在做什么?”他身子微转,让chūn风的身影bào露在那人的视线中,以便明确地让其明白一男一女躲在幽墙巷子里,就是为了做些不被人打扰的事!

  光天化日差点就忘qíng地当街拥吻,这种行径对于chūn风来说还是太过大胆了,被人这么一扰,她猛地震回了神,cháo红着脸羞赧地转过身去。

  那位官员堵在巷子口,隐约只瞧见司青山身后有个女子,体态婀娜,衣着华贵,至于长相遮遮掩掩的没能看清。见她yù盖弥彰的模样。他恍然大悟地“哦”了声,丢出一抹同道中人的眼神。

  青山不屑地别过头暗嗤出声,谁有空跟陌生人玩这种心灵相通的游戏。他若真懂行qíng,就不会还杵在这儿gān瞪眼了,没兴趣再与他周旋下,青山径自搂着chūn风,往巷子外走去,“不是饿了么?走吧,一会有一堆你爱吃的。”

  “这位可是司夫人?”官员继续套着近乎。虽然仍旧没看清这姑娘的长相,可单凭司青山和她说话时那柔得能沁出水的口吻,便知一定是他近来的新宠了,

  一般女人不都计较名分吗?要拍马屁,直接把好听点的名分送上去才省力。

  “不好意思,玉衡派里只有一个司夫人,不是她。”没料,青山很不给面子地矢口否认。

  原本还沉醉在先前后气氛中的chūn风蓦地一震,被他这急于想要和她撇清关系的话推向了尴尬中,还不知道该用什么表qíng去面对时,很烦的官员又惊呼了。

  “啊!她、她……她……”随着青山和chūn风慢慢走近,他终于有幸窥得chūn风的容貌了,不看不要紧,这一看错愕了,“她不是明丞相的……”

  “司夫人是我娘,而她充其量只是玉衡派的少夫人。”就在那句很刺他耳膜的话快要被酝酿出来时,青山佯装出若无其事打断了那人的话,眼神也随之露出警告。

  然而就是有人看不懂这种警告,还是固执地想把话讲来:“对呀!我没认错,她就是明丞相的夫人呀!”

  一波又一波的尴尬,让chūn风哭笑不得。明丞相?转眼,明月光已经是丞相了么;玉衡派的少夫人?原来她一直紧追不放的男人就掌管着那个“yù望横流派”。着实好笑,到头来身边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了,她不要那么多听起来很华贵的身份,想做的只是青山的笑chūn风。

  “大人,绿帽子不是随便扣的。你若非要给我扣上一顶,那就拿你的官帽来换。”差一点青山就想直接扼了那人的喉,那他永远都闭嘴,省得飘出那些惹人烦心的话。

  “……不是不是,刚才光线不好,看错了。明丞相的夫人哪及得上您身边这位姑娘呀,司少主好眼光啊,改天、改天一定要补一顿喜酒给我。大礼!我一定送上份大礼!”被惊出一身冷汗后,官员赶紧把话锋硬转了过来,“咦,司少主要带这位姑娘一同进定王府……”

  “嗯?大人有意见?”

  当柔柔的嗓音配上犀利的眼神后,便有了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不敢不敢。只是……今日是皇上为了定王颁赐群臣,还要议同袁族和亲的事,带着外人未免有点不合适吧。”

  司青山不禁眯起眸,正眼打量起这位官员。啧啧,瞧瞧那小眼神儿,真是透着忧国忧民、担君之忧的气质。

  很会顺着杆儿爬的官员误以为司青山这反应是在深思他的提醒,愈发卖力地规劝了,“我这也是为司少主好,定王刚回朝,地位尚未稳定,您身为他的幕僚还是小心谨慎为好,这万一惹得皇上不高兴了……”

  “大人,你爹会把你娘当外人吗?”他蹙眉,不加修饰地表现出不耐烦。

  “这……”这关他爹娘什么事?

  “这女人跟我的关系就像你爹和你娘的关系,明白了?”

  “明、明白了。啊,我先去定王爷那报个道,先告辞了。”这实在是个很难沟通的人,官员只好摸摸鼻子,找了个借口灰溜溜地跑开。

  碍眼的人消失了,青山才发觉身边的女人也傻了,“嘴张那么大做什么?”

  “唔,那个,你不生气了?”是谁说爱不需要名份的,那个人一定没体会过被喜欢的人承认并公然介绍出去的滋味。好甜,甜得chūn风巴不得能永远保持僵硬,让时间定格住,可惜还是被唤醒了。

  “看你怎么表现。”在领悟到她身上似乎己留下了明月光的烙印后:要他怎么不气。

  “啊?可是……可是我连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都不知道……”定王府是哪,她没概念;那些个来来往往穿着官服的人是谁,她不知晓;说什么颁赐、和亲,她不稀罕。莫名其妙被拖来这边看青山生气,还得考虑怎么表现哄他开心,她的人生要不要那么悲惨啊。

  “为了让所有人知道只有我能对你好。”

  “司少主来了啊,皇上在等你呢。”

  方踏入定王府,便有人迎了上来,青山望了眼来人微点头后,将还处在恍惚状态的chūn风jiāo给了一旁候着的丫环。自己跟随来人饶过回廊,拾阶而上,面前是jīng致的太湖石堆叠而成的嶙峋假山,huáng袍男子端坐在山顶的鸳鸯亭里,神qíng专注地看着不远处的戏台。

  又冲侍卫jiāo代了两句,待侍卫走远后,青山才走入亭内。

  闻声,祈浅回过头,懒懒地瞟了眼,“来了啊。”

  “嗯,定王爷呢?”不见该有的君臣礼仪,青山兀自撩袍入座,仿佛眼前坐着的只是个同他平起平坐的寻常人。

  这据傲的态度,让祈浅的眉间浮出一丝不悦。也并非头一回被人这般对待了,名不正言不顺夺来的皇位,从前不服的大有人在,就算是在朝堂上公然不下跪冲着他叫嚣都是常有的事。

  然则今非昔比,在他以为把位置坐稳了时,最不想见的人忽而出现。想司青山对祈清那恭谨的态度,再反观他见到自己时的模样,当真是很难让人慡得起来,“你不在,他就什么都不是,连跟我独处的勇气都没有。”

  对于这话青山不置可否,只能但笑不语。

  “这就是你想要扶上帝位的男人,天下若是在他手,早晚会被袁族一统。”祈浅不屑嗤哼,役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哥哥,那种处处息事宁人的xing子,倒不如做个王爷安享一生才能善终。

  “他知道自己不适合。”

  “那你呢?”祈清能不能掂量清自己的分量他不在乎。

  “我?”他弯唇笑了笑,云淡风轻,“我以为你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

  顺着他的目光,祈浅瞧见戏台前那道略显茫然的身影,即使隔着距离仍能感觉到那个姑娘身上bī人的灵气。是叫笑chūn风吧?见过两回,那张脸算不上让人印象深刻。

  收回目光,祈浅略显惋惜地轻叹,“只要那个女人就够了?就算我帮你把她弄回来了,你能留得住吗?”

  青山瞳色一紧,能感觉到他话中有话。

  “我可以给你和明月光势均力敌的权位,来帮我。”

  “没空。”他很忙,忙着肃清qíng敌,忙着陪某个不怎么听话的女人到老。听起来很没出息?还好,他不要万人仰赖,两个人的天下更实在。

  “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吗?我好歹长得比祈清帅,你不用急着回答,我舍得给你时间慢慢想。你不是有事要求我吗?先求吧。”祈浅放下端给旁人看的架势,换上一副不给人反驳机会的耍赖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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