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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争疯_安思源【完结+番外】(20)

  越是期盼,就也越怕听到。或者,他其实什么都不是,只是她随手捡到的兔子,境遇可怜,便激起了女人都有的保护yù,如此而已。

  “姚姑娘,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不用回……”

  “你也很重要,除了四哥,就是你最重要了。”他想扭转局势和气氛的话还没讲完,就被姚dàng坦率的回答打断。

  她不是犹豫,只是被吓到了。还以为他们之间的那层纸,会是由她先捅破的。他不是懦弱吗?不是连被人打了都不懂得反抗吗?那是哪来的勇气问出那三个字的?

  于是,寥寥数语,成功让气氛再次升至不该有的调调。他垂眸看着眼前这个有着一脸清澈笑容的女子,恍惚了许久。这些年,苏步钦身边来来回回途径过不少女人,每一个都或多或少带着目的,彼此清楚那是各取所需。他几乎不觉得,男女之间,应该有更深一层的关系。

  他以为是自控力够好,可当发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落在她的脸颊上后,苏步钦意识到,原来自己才是最容易被撩拨的那一个。从未领受过甜言蜜语,所以,即便那句话如同桔子般,酸味盖过了甜味,仍是让他弃械。

  复杂的心理纠缠氤氲在他的眉宇间,姚dàng隐约觉得自己像是看懂了些什么,却又深入不了。她就这么呆滞地站着,感觉着他手心烧烫的温度映入她的皮肤,一寸寸,随着他指尖的游移,最后落在她的脖间。

  然而,是稍稍的施力,这力气不大,她的身子还是不自觉地前倾,被他带入了怀中。

  这并不是个能给女人踏实感的怀抱,不够暖不够厚实甚至称得上羸弱,但她还是红了脸颊,觉得契合。

  为什么突然抱她?他什么解释也没有,她也不问。

  只觉得像兔相公这般xing子内敛的人,应该是不擅长言辞的,问多了,怕是他会因为羞赧,硬掰出些她不爱的回答。何况,她好歹是个姑娘家,总有那么几分莫名其妙的矜持和坚持,就是想等着他先开口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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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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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漂亮的姑娘我深深爱上你……”

  鸟语花香、和风暖日,忙碌的丫鬟,外加惹人心躁的小调声,构成别院的清晨。

  宫商角徵羽,全都和那声声不断的小调无关,很显然,那压根是首没有固定节奏的词,哼它的人几乎每一次都能赋予它全新的生命。放眼整个别院,能如此有创新jīng神的,当属十三小姐。

  “小姐早啊。”

  随着那歌声慢慢靠近饭厅,门外奔走的丫鬟停下脚步,暗抽着嘴角问安。

  “漂亮的姑娘我……哦哦,早啊。”姚dàng放慢脚步,和颜悦色地做出回应,瞥见一gān丫鬟抱着满怀的东西匆匆而过,她好奇地蹙起眉心,“怎么了?要搬回家了吗?”

  “不是,昨晚别院有贼,我们钦点下有没有少东西。”

  “贼?!”丫鬟的回答让姚dàng吃惊地大叫,四哥府上竟然也会遭贼?

  “小姐别紧张。四爷说了,贼是来偷人的,只是难保临走时会不会顺手牵羊。所以,谨慎起见,我们还是查一下比较好。”

  “偷……偷、偷人……”这贼她熟啊。

  她呆立在饭厅外,看着丫鬟挤出阵阵gān笑,试图想替“贼”申辩的话卡在喉咙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他们是多么的光明正大啊!无非就是她病了,兔相公送来个爱的抱抱,抱完连声再见都没说,他就急着走了,这是纯爱啊纯爱!

  ——偷人?四哥!那么损的词儿你是怎么想到的!

  在恍惚中游走的姚dàng,就这么不加掩饰地把内心独白吼了出来。她依旧发呆,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直到腰间一紧,微暖的怀熨贴上她的背,一句戏谑话语在她耳中响起。

  “秋千妹,这词很损吗?”

  秋千妹,这独一无二的称呼,四哥说过那是属于他的专利,由来很简单,“dàng妹”太难听,“十三”太通俗,于是“摇dàng”让他联想到了秋千。她反shexing地揪起心,企图用傻笑来粉饰一切,“不损不损。妙!对对对,是妙,多妙的词儿。”

  “哦?”姚寅挑起眉端,故意拉得很长,透着意味深长的调调,“在我眼皮底下偷人,是挺妙。”

  一旁众丫鬟们格外默契地偷睨着姚四爷的那只手儿。在别院内部传了好些年的谣言,近来愈发有可信度了——四爷有恋妹qíng节!好吧,哥哥宠妹妹那是常理,就算妹妹不止一个,四爷爱搞专宠,谁也奈何不了。可是,勾肩搭背能理解,搂腰贴背要怎么往寻常关系上理解啊?

  “都下去。”这头还没欣赏够,四爷就脸色一沉抛出了命令。

  没人敢违,可卑躬屈膝的退场,并不能遮掩掉那一双双探究暧昧的眼眸。

  只可惜,独自纠结的姚dàng什么都没在意到,把语言组织了半晌,确认无误后,她才开口,“那个,四哥啊,其实吧我们做主子的也不能太主观。人家也不一定就是偷……偷人啊,兴许是两qíng相悦,也就抽空见个面随便聊聊……”

  两qíng相悦?她不知道对于他而言,这词比“偷人”更损吗?他转眸,看向她的目光褪去了一贯的纵容,默然收回搁在她腰间的手,他兀自理了理窄袖口,收回视线,抬步跨进饭厅。

  姚dàng迅速跟上,单是从那道背影里她便觉得四哥生气了,可他在气什么?

  “今儿不用去学府?”他忽然地又停了下来。

  怀揣着满心莫名,姚dàng下意识地摇头,“休息呐。”

  “嗯。”淡淡一声浅应后,他伸手,招来静立在一旁的总管,“去钦云府,接八皇子来吃顿饭。”

  闻言,总管只是安静地领命退下。倒是姚dàng,激动地紧攥住他的衣裳,“你愿意见兔相公了?”

  他垂眸,细细打量着她那一脸兴奋至极的神qíng。忽然有种错觉,自己就像个嗜好古怪的长辈,没事就爱套着层门当户对的借口棒打鸳鸯。这错觉很不好,谁允许她和别人凑对扮鸳鸯的?

  “不对。”见他没反应,神色还隐约透着不悦,姚dàng警惕地扭转了想法,“你该不会是想请君入瓮、关门打狗吧?”

  “怎么会?你四哥是这种以多欺少的人吗?”他转身,微笑,反问。

  只是……她可以说是吗?

  “于qíng于理,我们都该请人家吃顿饭答谢,不是吗?”他显然没有要在意她的回答。

  “可是,你昨天还把他拒之门外,会不会转变得太快了点。”虽然四哥说得很冠冕堂皇,可姚dàng还是觉得狐疑。

  “我喜欢。”

  又是这句话!他喜欢,他喜欢,所以任何事都得看他心qíng。兴许今儿天气好,那个来偷人的贼没有顺手牵羊偷走其他的东西,于是她家四哥心qíng好了,突然心血来cháo来答谢兔相公了。这种蹩脚理由,按在别人身上是离谱,可对于四哥而言再正常不过。

  就这样,姚dàng收起了疑心,也跟着心血来cháo了,“那我去膳房,卫夫人有教我们厨艺哦,今儿我做饭给你们吃。”

  看她满心欢喜,连早膳都顾不得用就一蹦一跳地跑开,姚寅嘴角的笑容也跟着一块散开。她有没有好好学卫夫人教的厨艺,他不在乎,在乎的是她究竟是想煮给谁吃;别院里的东西昨晚有没有遭窃,他也不在意,可他很在意那个“贼”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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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多豪华的宅邸,膳房总不会是个gān净地,任是再亲民的主子,也不爱没事往膳房跑。

  可是今儿姚四爷别院的膳房,当真是热闹异常。

  先是十三小姐兴致勃勃地乱入,不顾旁人反对地挽起袖子,号称要亲手煮一桌菜式招待客人。别院的老厨子被推挤到了一旁,瞪大眼看她手势生涩地埋首搓着鱼丸子,就生怕她不小心抓一把毒老鼠用的砒霜当做淀粉来勾芡。

  光是盯着这头已经够呛了,孰料,又有个不速之客忽然杀来。

  “冷小姐,您还是去客堂坐会吧,让咱们小姐折腾就好。”一旁领着冷淑雨进来的丫鬟,见她似是落地生了根,这才急了。

  “没关系,十三dàng一个人哪忙得过来,我在也能帮她打打下手。”话是这么说的,可淑雨只负责立在灶子监督,坚决不让自己十指沾半点阳chūn水。

  尽管如此,可原本只要府里一有客人就会忙成一团的膳房,眼下多了两尊骂不得碰不得的神,谁也自在不起来。丫鬟瞥见老厨子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刚想再尝试着劝说下冷淑雨,就见自家小姐冲着她猛使眼色。

  那种抽筋般眨眼的动作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丫鬟不解。

  姚dàng却以为自己表达得够清楚了,淑雨是个难伺候的主,保不准把她惹火了,就会拿丫鬟出气。身为主子就要有帮自家丫鬟挡麻烦的自觉xing,于是,边忙着,姚dàng边分神问道,“淑雨,今天难得休息,你不出去玩吗?”

  “玩啊,这不是来别院找你玩了嘛。我昨儿晚上才听说你病了,所以来看看你。”

  ……这算什么玩啊!四哥的别院既不是市集、也不是赌坊,哪有跑这来玩儿的理。

  “你别放葱花,死兔子不吃葱。”

  细细软软的提醒声,让姚dàng抓了一把葱花的手顿在了半空,她嘟起唇,没做声,悻悻然地把那把葱甩开。

  “还有,为什么要做鱼丸子?你在钦云府待了那么久,竟然不知道死兔子不爱吃鱼?”

  “……”谁规定待在钦云府就要知道这些了!

  姚dàng的唇儿嘟得更高了,腮帮子也不自觉地气鼓了起来。面前那些挑了刺剁成泥jīng心搓出来的鱼丸子,忽而变得扎眼。她转而抓起一旁的萝卜,握着雕刀,拿捏好力道,刚要下手,淑雨那存心不让人安生的声音又飘来了。

  “他最讨厌吃萝卜,你不会连着都不知道吧?”

  ——砰!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的确不知道,不知道他那么挑食、不知道他和淑雨已经熟到分享过彼此喜好的地步。她只知道拥抱过就是拥有了,竟然忘了他和淑雨之间还有着一场悬而不决、等他表态的婚约。他没说过要接受,可也没说过会拒绝,是她以为这只是他父皇胡乱点的鸳鸯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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