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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争疯_安思源【完结+番外】(23)

  “我刚才听闻他来过赌坊,想替你偿还赌债,可是你拒绝了?”这本是个多余的问题,他还是问了。话出口后才意识到,竟然隐隐有些想听她亲口说出他是不同的,她可以拒绝太子的好意,却能毫不客气地欣然接受他的好。

  “别说笑了,老虎头的银子欸,那是能随便拿的吗?搞不好我这头才收下,他转身就说我拿了聘礼。啐,这种有预谋的好,我才不稀罕呢。”姚dàng散漫地撇了撇唇,神qíng间有一丝少有的淡漠,是看透人qíng冷暖后才有的色彩。

  “姚姑娘就不怕我也是在利用你吗?”

  她看不透,看不透苏步钦说这句话时心里的挣扎,她只知道这话听着很好笑,“哈哈,得了吧,就你那笨脑袋瓜子,少让别人利用就该偷笑了。”

  他凝眸不语,有个声音在心底默默提醒着他,该端正局外人的身份,不该让自己搅进这场混沌里。只是渐渐的,那个声音越来越弱,直至被力压到无踪,他意识到已经引火上身,眼下她的信赖有多深,便是往后的恨有多深,这恨会是他咎由自取的,想要如原先设想般不去在意是不可能了。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没用。”在她毫无心机的笑靥中,他回过神,“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她收起笑容,鲜少看见兔相公那么严肃的模样,也跟着配合了起来。

  “往后不管遇上什么麻烦,都不要像今天这样挡在我跟前。呵,这种时候就该像个女人,乖乖地待在男人身后,懂吗?”

  ……

  懂!

  甚至从那一刻,姚dàng开始懂得,原来有种依赖只是一种感觉,躲在一个人身后,哪怕只是看着那道背影,就会觉得踏实。

  他可以无权无势,哪怕挡在她跟前也无非是逞qiáng挨打,不懂吼人不懂还手,也够了。qiáng者自有qiáng者去惺惺相惜,她太平凡,配个呆呆笨笨的刚好。

  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姚dàng那股莫名的信念越来越坚定。

  她想,他们是天作之合,他们心里都偷偷藏了彼此……

  便是这样,她把沉迷恋爱中女人都有的诟病发挥到了极致,不听不看不想。即使他出现在赌坊的时机很蹊跷,那是缘分;即使外头都在说他替她还了赌债,是为了讨好姚家,那是旁人不懂;即使他至今都没拒绝冷淑雨,这桩圣上玩笑xing质提及的婚约仍是悬着,那也是她没用,不能助他安立于纷争朝野,所以他才不敢公然得罪冷家。

  偏偏就是有人不识相,爱泼她冷水。

  “你别傻了。爷算是看明白了,我和苏步钦的最终目的都一样,无非就是想借助四爷的声望。区别只在于,真小人和伪君子。”

  刺耳话语让姚dàng蓦然顿住匆忙奔离学府的脚步,转过头,鼓起包子脸愤愤地瞪着尾随在后的太子,“那你说,他巴结四哥有什么用?”

  “夺权篡位。”他字字加重语气,生怕她听不出其中利害。

  “哈……哈哈哈……”姚dàng微仰头,翻着白眼送上几声讽刺意味十足的gān笑,“太子爷,您请尽qíng地敝帚自珍,但别把想法qiáng加给别人,不是人人都爱弄权玩术。”

  吼完后,她匆忙加快离开的脚步,一心只想着尽快去钦云府看看。从不无故缺席的兔相公,今儿忽然缺席了。只怪这人人缘太差,消失了一整天,也没人在意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自然也就没有丝毫消息传进她的耳中。会是病了吗?可也不见旦旦来替他知会卫夫人。

  “喂,你个死女人这算什么态度?居然敢嘲笑爷!我他娘的是不想让你被骗!是啊,我承认我动机不纯,可是我敢作敢当,先把心思敞开了给你看,无欺无瞒。那只兔子呢?他到底哪句真哪句假,你拿得准?”没瞧出她离心似箭的心思,太子坚持不懈地继续追上前。

  “不用拿捏,我信他。”她甩出义无反顾的回答。

  太子险些没被她堵得缓不过气,都说女人动了心就发蠢,果然没错。像姚dàng这种原本就挺蠢的,一旦动了心,更可怕,那心智简直还不如十岁孩童。

  顺顺了气后,他不气馁,继续游说,“你想想,均国曾和我国jiāo战,当年南堰一战还是你爹领的兵,虽说均国胜了,但也是惨胜,死伤无数,这才订下休战盟约,由我国送上质子。这样的qíng况下,均人会善待质子吗?像他那种懦弱任人欺凌的xing子,就算均人碍于盟约不敢把他弄死,怎么也该被折腾掉半条命吧,可他竟然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吉人自有天相,天佑我玄国皇子。太子不服?找天理论去啊。”

  “你……好!那你告诉我,古往今来,有几个质子还能活着归国的?”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找史官问去。”

  “你难道也不觉得他看起来完全不像个体弱多病的人吗?”

  “你自己去问大夫。”

  “那冷淑雨呢?他要不是有心招惹,父皇怎会萌生出把淑雨给他的念头?”死兔子压根就是脚踏两条船,妄图姚家、冷家两手抓!卑劣!

  “去问君上,我哪敢揣度圣意。”

  “什么事都让我去问别人,我还缠着你谈什么?”

  “是啊,谁知道你做什么非要缠着我谈呐。”

  “……”

  一路争吵,一路的相持不下,姚dàng的装聋作哑与太子的激奋剖析形成了qiáng烈对比。两个极端撞在了一起,很难在短时间内分出高下。

  越吵越欢的气氛,在姚dàng瞥见钦云府熟悉的大门后,戛然而止。

  “先休战,我要探望兔相公,你要不要一起?”她投降了,边喊了暂停,边抬手握住铜质门环轻叩了两下。

  听闻这提议,太子不屑地别开目光,“探望他?爷才没那么闲。”

  “那你还不快走,别以为戴个老虎头看起来凶神恶煞就能留着扮门神。”

  “走就走,你以为爷想留啊,还怕他钦云府的地儿脏了爷的靴底呢。”他憋气地哼了声,转身抬脚就走,只是才迈了几步,又迅速折了回来,“不行,不能让你们独处,万一他先发制人把生米煮成熟饭了怎么办?我陪你,看着他。”

  趁着等门的空挡,姚dàng哭笑不得地摇头,实在难以评定这人究竟是心思直过了头还是弯过了头。

  正想着,府门缓缓拉开,里头的家丁探出大半个身子,见到姚dàng后递上颇为亲和的笑容,视线瞟到一旁太子,他又迅速收起了笑容,转而一脸的警惕,“姚姑娘有事?”

  “兔相……呃,你家爷在吗?我来看看他。”

  “哦,爷有事出门了,姚姑娘过些时日再来吧。”

  “过些时日?”她咀嚼着这字眼,困惑地皱起眉心,“出远门?”

  “是、是啊,出远门。”

  家丁吞吞吐吐的回答,越发让姚dàng生疑,“好端端地怎么会不说一声就出远门呢?去哪了?几天回?”

  “不清楚。总之爷jiāo代了,若是有人找他,就让过些天来;急事便留个口信,姚姑娘是有急事?”见姚dàng摇头,那人也不再啰嗦,“那姚姑娘就先请回吧……”

  话音都还没落尽,府门就已经合上。

  姚dàng恍然地立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动静。

  “喂,你做什么?刚才不是还气势汹汹地说信他嘛,眼下不过是出过远门,你就摆出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给谁看呐?”察觉到她有些不太对劲,太子伸手推搡了她下,语气虽说仍是冲的,但言辞间的担忧却尽显。

  “我……”姚dàng回神,眨了眨gān涩的眼瞳,“我方才好像看见淑雨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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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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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然太子认定苏步钦心术不正,但那只兔子显然不是高调沉不住气的人。有什么理由把冷淑雨接近府中,又把姚dàng拒之门外?如果是想两头讨好,那他原先不表态不偏颇的策略很好,没理由突然那么大动作。

  所以,思来想去,太子觉得只有一种可能,“你看错了吧。”

  “嗯,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她没有固执去认定那些尚未得到证实的事,只撇唇抛出一句轻描淡写的话。

  按理说,这种类似于结束语的话,可以为这件事画上句点了。正常剧qíng,之后他可以趁虚而入,体贴送她回别院,沿途挤出些安慰,或者gān脆借个肩膀给她靠靠。

  可为什么事态发展偏要那么出乎意料!

  想他堂堂当朝太子爷,竟然卑躬屈膝地蜷在围墙边,任由个不知天高地厚地死女人踩在自己背上。

  “扶住墙,我站起来咯。”老虎帽下有薄汗沁出,他不拘小节地用袖子抹去,感觉到那股踩在背上的重量慢慢移动了肩上,他出声提醒。

  姚dàng垂眸扫了他眼,这视角只能瞧见那顶老虎帽的顶端。有多少人可以这样堂而皇之地踩在太子肩上?拽拽的感觉让她嘴角爬上一丝得意忘形的笑,还夹杂着一声轻佻的口哨,“好了,你慢点,再敢让我跌下来,我就在你的光头上画乌guī。”

  “嗯。”他边小心翼翼地渐渐直起身子,边无奈低语,“霉dàng,今天开始减肥吧。”

  “呸!四哥说,姑娘家就是要ròuròu的才舒服。”姚dàng故意跺了下脚,加重了踩在他肩上的力量,随着他的动作,这一回,她的头顶顺利越过眼前围墙,紧抓住那层灰瓦后,她屏息打量起面前的场景。

  居高临下的视角,让她能轻松把钦云府主院的风景全数纳入眼底。

  “啐,你四哥又没有享用权,你再舒服关他什么事。还是应该听我的,减肥。”不清楚她瞧见了什么,太子只顾靠着身后的墙,站稳身子,有一搭没一搭地陪她胡扯。

  “谁要听你的,只有粉楼里的姑娘才会把自己弄得瘦盈盈的,活像是风一chuī就会跟着跑。”

  “你别说,粉楼的姑娘的确个个都是上品啊。啧啧,那个身段、那个狐媚相……我就不信有男人见了能把持住……”

  “淑雨。”

  “冷淑雨?得了吧,谁会想要一个比娘还啰嗦的女人?假清高,爷最瞧不上这种自以为是的,还真当自己能回眸一笑百媚生了。她啊,连你都比不上,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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