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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两娘子_安思源【完结】(24)

  很刻薄的话,却还是让越蒙觉得,这字字句句里分明流露着关切。他好奇地探出头,瞧见酒馆正中坐着一个大汉,看起来年过半百了,jīng神倒是很好,满脸的胡渣让他显得更硬朗。这张脸……越蒙蹙了蹙眉,总觉得在哪见过。

  “死丫头,缺德嘴,滚吧,别碍着老子喝酒。”

  大汉没好气地回了句话,夕蕴才呵呵笑着,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越蒙,示意他快点驾车。

  展越蒙很配合,马鞭挥得很猛,直到驶离了街城,他才问:“到底怎么回事,二夫人怎么会跑去街城的?”

  “谁知道她,我正跟泗叔在喝酒叙旧呢,冷不丁看见酒馆外有人吵架。她那气势你是知道,到哪都活像人家欠了她似的,街城都是些三教九流的人,谁会买她帐,险些被人给糟蹋了。我猜她大概是来探望从商他们的,就gān脆带她去把从商他们给接出来了。也是时候让那两个小鬼回家了,听说他们会自己做饭洗衣服咯,最神奇的是,从凉还会fèng衣服了……”

  出乎展越蒙的意料之外,夕蕴没有丝毫的遮掩,甚至滔滔不绝地说上了。偏偏,没有一句是他想要的重点。终于,他耐不住了,“故事太长了,我想知道的只是起因。你为什么那么晚跑来街城,泗叔是谁?还有如乐说你收到信出门的,什么信?做什么急着把你爹接来展府?”

  “……你怎么比越浩管得还要多。”夕蕴斜睨了他一眼,那么多问题,就算她想回答,也不知道从哪说起了。

  “因为我比他关心你。”展越蒙很坦率,有姐姐的前车之鉴,他一直告诫自己,不要活得太压抑。

  “谢谢。”夕蕴愣了会,挤出这两个字,是经过了一番酝酿推敲后的回答。

  “算了,先回答我的问题。”稍稍觉着有些失落,但越蒙无心在这个问题上盘旋太久。

  “有很多人非弄死我不可,但是我太qiáng大了,他们弄不死我,所以我担心他们弄死我爹。”

  这层担心听起来好像很理xing,可是越蒙依旧觉得这个答案太感xing了,简直就是飘忽难定,说了等于没说。他没有再问下去,只是一直瞪着她,说了句:“你如果不想告诉我,我可以让大哥来问。”

  夕蕴认输了,其实她也没想隐瞒什么,就是不知道从哪说起。在脑中慢慢整理出了个大概后,她才开口:“我卖过私盐,现在想抽身,所以想让一些人把和我有关的帐本销毁,可还没来得及,就听说一夜之间,所有私盐商的帐本都被偷了,那封信就是严峰写来通知我这事的。朝廷最近查下来了,严峰让我jiāo出一份私盐商的名册,不知道这消息是谁走漏的。我还没想好供出哪些人,他们就担心我会把他们供出来,所以想杀我。”

  “难怪你会认识那么多盐商会的人,那那个泗叔……”

  “泗叔只是万漠的一个远亲,跟私盐买卖无关。”夕蕴笑着,轻描淡写的带过了万泗的身份。

  这样一番回答,让越蒙满意了很多,他咬着唇,很冷静。没有再去追问夕蕴更多,也许不需要再问下去了,他想,她之所以会卖私盐,总有不得已的原因。

  “真是群赶尽杀绝的东西。”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说着,夕蕴仰头,目光对上茫茫白雾,面色微露狰狞,“苍天饶过谁。”

  “……夜深了,把你的shòuxing藏起来,会吓到月亮。”

  “今晚没月亮。”夕蕴在天空上搜索了会,得出结论,或许月亮已经被吓到了。

  “我会帮你追查帐本的下落,以后别独来独往,没事别出门,不为自己想,也要考虑到……大哥。”

  他很想一切能在这一夜停住,即便没有月色,也足够撩人。然而有些事,总是事与愿违;比如回府后,他们依旧只是叔嫂,她缠着她的相公,他远远地观望着,然后尝试着扼杀掉一些qíng愫。

  第十九章

  “为什么你们不同房?是他还想着夏影,还是你还惦着万漠。”

  ……

  天下,有很多事都是误打误撞的。比如钱有为满是困惑的一句话,让越浩和夕蕴不得不直挺挺地同躺在浩园的chuáng上。说起来钱有为还是服务很到位的,他一路将这对夫妻送进房,看他们躺上chuáng,熄了灯,还很善良替地他们关好门,这才离开。

  “夕蕴……”

  “嗯?”身旁传来了展越浩熟悉的声音,夕蕴缓过神,渐渐平复了心跳,好奇地转过头。

  “我的chuáng很像棺材吗?为什么你可以维持寿终就寝的姿势那么久?”展越浩无奈地闭上眼,不去看身旁的女人。月光下,她的脸色很惨白,直直地躺着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活像一具尸体。

  “嘘,你听,如乐又咳嗽了,我爹今晚起夜很频繁啊,所以我不敢动。”夕蕴总算动了,却只是食指抵了抵唇,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展越浩静静听着,寝屋外果然传来了如乐的咳嗽声,她是夕蕴特地安cha在浩园外的,就为了随时通风报信。重重吁出一口气后,他的忍耐力终于到了极限,猛地就弹坐了起来:“我说你犯得着吗,不就跟我一起睡一晚而已,又不是没睡过,做什么搞得像兵临城下似的。你gān吗不敢动,有哪对夫妻同房这么静悄悄的?”

  “也是哦。”夕蕴有种豁然顿悟的感觉,也跟着坐起了身,“我还没说你呢,那么多房间,你gān吗偏偏把爹安排在浩园里头。”

  “这里没人敢打扰,比较清静,适合老人家住……”

  这个理由很好,句句在理,唯一的缺点就是没什么说服力。说着说着,越浩自己也觉得没必要说下去了,虽然生硬,他还是把话题给转开了:“你今天去了哪?怎么会和越蒙一块回来的?”

  “咦?”这话很平淡,却让夕蕴觉得很惊奇,嫁入展家那么久,他鲜少过问她的去向,“去看了万漠的一个远亲,聊着聊着就忘了时辰,然后刚巧在街城碰上越蒙,我就让他陪我去接爹啦。”

  “那么简单?”他挑了挑眉,没表露出太多qíng绪,但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

  “当然不会那么简单。我跟越蒙去私会了,至于有没有qíng难自禁、gān柴烈火,你可以充分发挥你的想像,开心吗?”

  “很开心。”语塞了些会,他笑了,“你说我尽快要了你比较好,还是杀了越蒙比较好?”

  “……杀了越蒙吧……”

  “那不如先要了你,再杀了他。”说完后,他便吻上了她的唇,没有再给她反驳的机会。

  这是一个缠绵缱绻的吻,很深入,他就是想要她,单纯的很,不想掰出一堆理由来粉饰。他喜欢她唇间的味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只是因为爱,让他觉得她很香甜,不是味觉上的,而是心中的甜。

  溺在展越浩的怀里,夕蕴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他在褪她的衣裳,很凉。

  “我们……”她启唇,想说些什么打破暧昧。

  越浩却打断了她的话,“我们是时候深入了解对方了,闭嘴。”

  “可是越浩,我会怕。”

  “那就连眼睛一起闭。”

  说着,他一路顺着她的脖子吻了下去,细细绵绵的吻,带着温热cháo湿感,夕蕴处在意乱qíng迷的边缘,只是边缘:“我不是怕那个,是怕你不值得。”

  ……所有的动作嘎然而止,先前弥漫的暧昧气氛也消散了。

  展越浩怔着,紧紧bī视了她很久,眸色微冷,“你觉得我会让你退缩吗?”

  “不会……”夕蕴吞了吞口水,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展越浩,脸色很骇人,就算“会”她也不敢说。

  “很好,那就闭上眼,继续你的敢爱敢恨。”

  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后,他先前的温柔不在了,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般,忽地就把她压在身下,将头深埋在她的劲窝间,吻了些会,他忽然就停了,很轻声地说了些什么,夕蕴没能听清。她觉得自己的腿被他慢慢抵开,那双略显粗糙的手褪去了她身上最后一件遮蔽物。

  所谓的血脉喷张,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夕蕴只觉得全身好热,被越浩灼热的目光点燃了般。这一次不用他再开口说什么,她便很识相地紧闭起双眼,等待着那种传说中的疼痛到来。

  “越浩,今晚之后不要让我恨你,不然你会很惨。”在思维即将混乱前,夕蕴呢喃道,字字句句很清晰。终究,她还是决定jiāo付了,身心一起给了这个男人,这样的爱,倘若有天被辜负,她想自己会彻底被仇恨吞噬,恨不得让他生不如死。

  他没有回答她,或者该说,用行动回答了她。

  展越浩还是要了钱夕蕴,默默地,让自己和她完全契合。这一刻,快感几乎让他灭顶;心,却依旧隐隐地疼着。他一遍遍的在心底告诉自己,夕蕴的顾虑,只是所有女子在这一刻都会有的。尽管如此,还是被伤到了。

  冲刺的动作由慢转快,她的痛吟声不断在耳边回响,伴着他自己的呼吸声,忽浅忽深。感官的舒慡,也让他的思绪愈发混乱了。她说爱他,却觉得把身体给了他不值得……她说爱他,却嫁给了万漠……

  “越浩……”身体jiāo缠的瞬间,是真的连心灵都会相通的吧。总之,夕蕴能清楚得感觉他的燥乱。仿佛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了她,急于泄出许多压抑的qíng绪般。

  “嗯?”

  询问声从他的唇间溢出,在这个时分,更像是一种低吟,沙哑xing感。

  “我……其、其实,只是想……嗯……”有种很陌生的感觉,在她体内流窜,尽管思维是清晰的,夕蕴却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想什么?”展越浩没有放慢节奏,反而比先前更快了,肢体的动作已经到了不是理智能控制的时候。

  “想找一个人……永远保护我,你可以吗?”

  他低哼了声,伴着随之而来的沸点,语焉暗哑地说道:“我会尽量比你晚死一天。”

  “嗯……”夕蕴颔首微笑,几乎和他同时瘫软下身子,可她还是耗尽所有仅剩的力气,对着他笑。

  这样算不算承诺?也许不重要,她向来都是知足的。青楼的姐姐说:男人在chuáng上说的话,是最不能相信的。但是为什么要不去相信呢?即使是谎言,她也不想在jiāo付了自己之后,再去怀疑刚才欢爱过的男人,那就像在怀疑自己的选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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