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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两娘子_安思源【完结】(65)

  “夫人,你怎么来了?”最先反映过来的,是在长安时一直陪着她的老掌柜。

  “……”为什么又是这句话?

  闻声后,仰靠在椅上的越浩微微偏过头,目光对上面前的夕蕴,她看起来有些局促,咬着唇傻立着,倒是添了几分女人味。打量了她一会后,越浩皱眉,才几天而已她似乎又瘦了。应了那句小别胜新婚,他几乎控制不住想把她拉进怀里的冲动,只好硬生生地拉回视线。

  “都回去吧。最近有什么事找越蒙,我怕是抽不出空。”

  闻言后,掌柜们逐渐散去,屋里顿时就只剩下了他们俩。

  夕蕴左右看了会,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没话找话,“你们在议事么?”

  “嗯。”他闭着眼,轻应。

  这模样在夕蕴看来就是爱理不理。她扁了扁嘴,走到了桌边,自言自语:“议事怎么不点灯呢……”

  “我让他们别点的。累了,想歇会,太亮难受。”

  夕蕴没理他,自顾自地点上了灯,发了会呆。片刻而已,脑子里却想了很多事,来都来了,也不是每次非要他低头认错的吧。上回的事,仔细想想她似乎也有错,想到越浩曾经都千里迢迢地跑去姑苏接自己了,眼下不过就是开口道个歉,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想着,夕蕴深吸了口气,猛地转过身。

  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当看清眼前这男人的模样后,一声惊叹从她的唇间溢出:“你受伤了?”

  第四十八章 所有的温柔娘子写

  面前的男人看起来仍旧意气风发,发丝打理得很整洁,银灰色的长袍上找不到一丝褶皱。看得出他刻意修整过,只是依然掩不住渐渐泛白的唇色。夕蕴拧着眉,视线落在他的肩胛处,殷红的血缓缓渗出,氲深衣裳。

  “还好,没死。”展越浩牵了牵唇角,说得若无其事,却掩不住话音里的飘忽。

  “你不是一直待在丝栈吗,这伤怎么来的?”她知道他在逞qiáng,看他脸色便能猜到那伤不轻。

  夕蕴没有太刻意地表露出担忧,只是默默地走到他身旁,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衣裳。长袍,衬衣,一层层掀开后,最终印入她眼帘的那道伤口远比她想像得严重。一眼,夕蕴就认出那是剑伤,边缘有撕裂的痕迹,应该是下手的人反转过再拔了剑的。

  她屏着息,有点不忍再看下去了,“你是不是留了太多风流债,弄得人家男人找上门,非置你于死地不可。”

  “可能是吧……”他闭着眼,玩笑道,气得夕蕴故意猛按了下他的伤口,一阵撕心的痛袭来,“轻点,你就算想偷qíng,也犯不着杀了我吧。”

  “是吴越找人做的吗?”她撇见书案上堆放了不少瓶瓶罐罐,该是他让人拿进来的。边问,夕蕴边把那堆药瓶子抱来,随手扫丢置在了地上,开始慢慢处理起他的伤口。

  “嗯。”越浩点头。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心头悸了下,“你常受伤吗?”

  她处理剑伤很娴熟,越浩想到了她刚嫁进门时,也受过伤。她说过,在商场上打滚的人,难免会招来杀身之祸。那样云淡风轻的口吻,好似不过是被蚊子咬了下般,他这才开始觉得这个女人这些年撑得多累。

  “嫁给你之后就不常受伤了,你其实已经把我保护得很好了……”他看起来很冷静,就是那份冷静让夕蕴觉得有些哽咽,又不敢哭出来,生怕泪滴在他的伤口上会更疼。

  越浩微微歪过头,伸手抚上她的脖子,指尖力道很轻,更像是种戏弄,“你gān吗一脸活像我要死了的表qíng,想哭丧还早点了。”

  “我说展越浩,你这人怎么就能闷成这个境界?你是不是早料到了吴越会对你下手,所以才故意跟我冷战,跑来丝栈住?”夕蕴低着头,轻声说。

  他却只是笑,“你还真自以为是。”

  “是吗?好像是有点……”夕蕴有些挫败,至少这样以为她会觉得好受点。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不想你再因为我受伤。你是我的女人,我就必须要保护你,如果连这个能力都没有,我拿什么来爱你。只是,我没想到我这娘子会跟着其他男人去见他们。”他本事打算处理完吴越的事,再好好跟她解释。

  可惜,他把吴越和方明婕想得太善良了,没料到他们会从夕蕴下手。

  即使不愿意承认,可越浩还是不得不说,幸好有杨钊在。

  “你又找人跟着我?”

  “我没办法随时都陪着你,更不希望像上次小产那样的意外再发生,只能这样。”他苦笑,面对她的怒目相视,有些无可奈何。

  就是有再大的气,听了这话后,也很难不动容。夕蕴无力地叹了声,嗔怪道,“你能不能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至少跟我说一声。”

  “好……”他继续专心地拨弄着她的发梢,“那你能不能下次跟人打赌时,需要拿我当道具的话,先至少跟我说一声?”

  “……不是道具,是筹码。”区别很大,她必须纠正。

  “呵,你不会让你输的。”

  他含笑,轻拉过她,将她按在自己胸前,双眸闭着,静静享受着被她依偎的感觉。

  “你打算怎么对他们俩?”她gān脆爬到他腿上,安稳地躺在他怀里,用呢喃般的声音问。

  “等我把伤养好了再说,最近你哪都别去,乖乖地陪着我。”他转过头,轻吻了下她的额头,“记得要保护好自己,你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无论是娶你之前,还是娶你之后,我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我要的女人从来只有你一个,知道了么,嗯?”

  “唔……好ròu麻,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讲这些话……”这怀抱好踏实,她忽然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了。

  “我忘了你是笨妞,我以为你什么都懂。”

  “相公,你会死么……”

  “……娘子,道士说房中术可以让人长生不老,多练练可能我就不会死了。”

  “道士哦,难道那个传说中的大师转行了……”

  “没有,你不是说那个大师不靠谱吗?所以我最近信道了。”

  “道士可以改变命格吗?他们说我命硬克夫,我怕没多久你也会被我克死,我不想孤老一生……虽然可能我老了之后会很丑,我还是想让你看看……”

  “没关系,他们也说我克妻。”他们到底是谁,展越浩也不太清楚。只觉得这丫头怕是要睡着了,满口胡话,他也就陪着瞎掰了。

  果然没过多久,只听到“啪”的一声,她手中的陶瓷小药瓶滑落到了地上。微弱的鼾声从她的鼻息间溢了出来,展越浩垂眸看了眼那个处理到一半的伤口,疼痛的感觉仍旧没有淡去,可是起先一脸认真要帮他处理伤口的人却睡着了。

  他哭笑不得地看了她眼,只好选择自力更生,还必须轻手轻脚的生怕会吵醒她。

  当晚,展越浩就乖乖地回府了。

  第二天,夕蕴起了个大早,彻底展现了她贤良淑德的那一面。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展越浩梳洗,换药,用早膳,还亲自为了他煎药。

  展越浩一脸享受地仰靠在罗汉椅上,衣裳半敞,眼眸轻眯,一脸享受极了的模样。

  如果受点伤就可以换来这样的待遇,那也算是值得。

  但是当药入喉后,他就开始后悔了,“别喂了,这药好苦。”

  “可是大夫说,按时服用伤口才能好得快点,也不会很苦吧……”说着,夕蕴自己喝了口,虽然味道的确不好,但也顶多至少有些微的涩而已。

  甘味还没回上来,越浩温润的唇就忽然堵了上来。她瞪大眼眨了两下,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他,在他眼底读到了一抹玩味。很快,她喝进嘴里的药就到了他嘴里,他还没舍得离开,故意用舌轻舔了下她的唇沿。

  苦苦的也甜甜的,让人有些心痒的味道。夕蕴赧然地飘了他一眼,只听闻他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你如果一直这样喂我,那我会很爱吃药。”

  这画面瞧起来好甜蜜,如乐咬着唇不太忍心打扰了,可是一想到昨天杨御史告白时的气势,她立刻就倒戈了,用力地咳了两声。

  不和谐的声音把屋子里暧昧的气息全都冲淡了,两人全都朝着如乐看了过去。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了,有道月牙白的身影出现在了屋子里。越浩皱眉看了来人一眼,颇觉烦躁地叹了声,不耐地问:“你来gān吗?”

  “听说你受伤了,来看看你。怕是再不来,就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杨钊扬起嘴角,意味深长的目光轻轻扫过夕蕴。

  她却有些慌乱地避开了他的视线,握着药碗的手轻颤了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动作很细微,仍旧没能逃过展越浩的眼,他微蹙眉,没动声色,继续若无其事地跟杨钊斗嘴,“很抱歉,没能让你如愿。”

  “啧啧,没想到像吴越那种垂死挣扎的人,还有办法把你伤得那么重。”

  “这就要问你了。我倒是很想知道,一个已经被我bī成那样的人,到底打哪请来那些高手助阵的。”越浩咧了咧唇,笑得很讽刺,咄咄bī人地看着杨钊。

  “我介绍的。”杨钊回得很坦dàng。

  “杨御史真是明人不做暗事啊。”越浩开始咬牙切齿,他怀疑这个男人要是继续待下去,他的伤口随时有崩裂的危险。

  “我只是介绍而已,要请得动那些高手还是得费不少银子,我没想到他从展府带走的银子有那么多的。我还以为,之前的那批布帛已经让你把府里拆空了,看来我低估你了。你也真是的,跟我隐藏实力做什么。”

  “呵,还真是无心之过。”每次看见他一脸无辜的样子,越浩就想揍人。

  “哦?我这难道不是在帮你么?你若真把自己保护的无懈可击,遭殃的还不是你身边那个女人。即使我不cha手,徐瓷也会帮,到时候就更难把握了。你若不是想引吴越把注意力放你身上,何必搬去丝栈又bī得人家无路可退。何况,我只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至于qíng敌是生是死还是伤,关我什么事。”杨钊负手在屋里徘徊了几步,视线忽地落在了夕蕴身上,“你这丫头怎么今天那么安静?”

  夕蕴僵了下,不明白这两人聊得好好的,怎么这话题突然就转到她身上来了。她本能地看了眼越浩,见他也正灼灼地注视着自己,便开始觉得周遭气场好尴尬了。只好硬着头皮,gān笑着起身,“我去洗碗,你们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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