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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的DiYu_颓【完结】(20)

  “……哈?”弟弟眼神冰冷地盯着夏珥,然后扯出个笑,冰冷无比。“恶心的杂种,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哦。”

  “……”

  “你是不是在想‘啊~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亲爱的爸爸,和妈妈,他们就会认识到那可恶的夏耀辉是多么不堪,自己又是多么美好。这样的话爸爸妈妈就会抛弃他而转向好孩子的我了~’。”用着夸张的声调,弟弟演戏般地用着陶醉的表qíng。“真是够娱乐的了,杂种。”

  “……我、没……”

  “不要用那些正义得仿佛要拯救世界的借口,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对面的少年微笑着说出充满恶意的中伤,如同漆黑之桩深深刺入灵魂。“你只是个玩偶,我们家的家具……不,连家具都说不上,家具是必需品,而你,有没有都无所谓。一个没有灵魂随时可抛弃的玩偶,仅此而已。”

  不,不要,他不想听!黑发的少年仿佛听到自己的灵魂在悲鸣,却没有力气堵住耳朵逃避一切,他只能用力撑着睁大着双眼,因为他觉得,倘若不知不觉闭上眼睛,总觉得好像连自我存在都会认不出来了。

  “这么喜欢爸爸~妈妈~gān脆让他们在你的脖子上牵条狗链,如何?”

  弟弟的脸仿佛被黑暗模糊了,只剩下一个扭曲的鲜红的微笑。

  “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哦~”仿佛像一个献宝的小孩,弟弟鲜红的笑越发扩大。“其实爸爸妈妈早就觉得你很恶心了,每次我晚上经过他们房间都会听到他们在讨论什么时候将你找个借口抛到乡下去呢。其实我更想建议他们直接把你卖到国外去,还可以回收一些工本费。反正你是杂种,应该很乐意回到国外了呢。你说,要怎么感谢我想出这个助人为乐的伟大想法呢?”

  “……”

  夏珥只是站着,仿佛时间早已凝固在那一点。对黑发少年的反应表示不满,弟弟直接将语言转化为行动,一拳打在了夏珥的腹部。

  “……呕……!”

  早已被虾啃空的胃吐不出什么东西来,但疼痛却加倍地奉还。黑发少年痛得踉跄了几步,弯下了腰,却被弟弟一把扯住头发掰起来。

  看到夏珥痛得扭曲的脸,弟弟的心qíng似乎好转了一些,只是依旧yīn沉着脸。他仔仔细细端详着夏珥的脸,仿佛连一丝颤动都不愿放过,然后下了评论。

  “真恶心!让我把它得稍微顺眼一些,如何?”

  “……!不,不要!”

  猝不及防的弟弟被用力推开,夏珥喘着气颤抖着用手护住自己的脸。

  不能打脸……会留下印子的……会让那个人看见的……!

  这时,背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吼叫。

  “你在gān什么!?”

  夏珥艰难地回头,看见一脸震惊的父母站在走廊上。

  爸爸……?妈妈……?

  黑发的少年颤抖地想要呼唤,却被人用力推开。

  母亲慌慌张张地奔向被推倒在地的弟弟,夏珥无机质的眼跟随着那漠然的背影,然后,被一巴掌打在脸上。

  是父亲。

  早已没了力气的夏珥被那用力的巴掌打得坐倒在地,黑发的少年仰起了头,碎发在冰冷的空气中划过无机质的弧度,露出少年惨白的脸,嘴唇颤抖。

  “爸……”

  “不要叫我爸!!我没有你这个杂种儿子!!!”

  少年的脸伴着男人说的每一个字越发惨白,在听到杂种两字破碎成玻璃,崩溃。他的眼神空白,双眼毫无焦距地越过愤怒的男人看向后方,那里,他的母亲正心疼地揉着弟弟的手,轻声哄着,而弟弟的模样越发可怜。

  “好痛啊……妈,他欺负我。”

  “乖,不要怕,有妈在。”

  那副模样,纵然把他当成洪水猛shòu。无意间抬起头的母亲对上了他的眼,眼底冰寒怨毒。夏珥坐在那里,垂下了头。

  “啪——”

  却又是父亲的一巴掌,他被那巴掌唤回了神,看向似乎觉得还不解恨的男人。

  “回话啊,哑巴了怎么!?”

  夏珥艰难地转动着舌头,他的脸已经肿了一半,压迫着口腔,说出的话带着口齿不清。

  “我……”

  “爸!”却是弟弟见势不妙,顾不得伪装伤口很痛,指着因之前争执而四处散落的钱大叫,敞开的保险箱此时如同散播绝望的潘多拉魔盒。

  “他刚刚偷偷打开保险箱想要拿钱,被我撞见了,然后他威胁不过我就打我!”

  夏珥的瞳孔猛地紧缩,看向那名少年。父亲听到弟弟的话后更加怒不可遏。

  “果然都是你gān的好事!我说最近怎么老是少钱,差点连客户都失去了!”

  男人又用力扇了少年一巴掌,少年的脸被打偏到一边,黑色的碎发喜遮住了那双死寂的眼。他透过fèng隙看向弟弟,却见到了少年背对着父母对着他露出恶意的笑容。

  “早该把你送到乡下去!”

  几乎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qíng,在夏珥的世界中却是亘古的漫长。倒映在少年黑色没有一丝光泽的眼中,白衣的弟弟窝在黑发的父母的保护中,那里,没有他的位置,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没有。高昂的声音宛如圣歌伴随着世界的破碎声。

  已经……够了。

  比憎恶和愤激要更冷酷、比被排斥要更深沉的,绝望。

  第26章 如你所愿。

  在我的羽翼中,没有任何一点……我的感qíng。

  ——天使与恶魔

  家,是一个很脆弱的词。甚至只要有一些风chuī糙动,就能引发qíng感上的歇斯底里。

  人类的努力若是超过负荷,必定会有某处露出破绽。

  於是,连勉qiáng撑起的气力都开始萎靡的话,接下来就只剩一蹶不振了。人类就是那样一步一步毁坏的。

  爸爸……

  妈妈……?

  他睁大了眼睛,却只有黑色倒影在他的瞳孔之中。

  这里……是……家?那,我又是什么呢……?

  被称为父亲的男人蓦地愣住了,只因为眼前被他打在地上的少年的唇角突然勾起了诡异的弧度,他开始笑着,先是浅浅的笑,咯咯的小声发笑,越来越大,最后演变成大笑,笑得弯下了腰,笑得喘不过气来。

  是什么呢……?呐,我是什么呢?

  唯一的自我的确定一步步的瓦解和分崩离析,最后只余下名为夏珥的空壳。

  被少年的大笑吓到,男人的手顿了顿,然后看见少年直起了身,看向自己。少年的眼没有丝毫光彩,是金属般地冷灰的无机质。就像、就像他对少年来说变成了一个符号,不再是真实存在的生命。男人蓦地感到有些恐惧,举起的手僵在空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年边笑着边从他身边走过。

  夏珥将门推了开来,没有再回头看向那个用幻想构成的名为家的美丽梦幻,走向了灰色。

  他最终还是买了单程票,通往既非天堂,也非地狱,只是一个虚无的世界,一个由灰色构成的世界。

  ————————————————————————————————

  蓦然回神,已经在那里了。

  黑发的少年呆愣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目光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放”在对面车站的圆表上,黑色的指针显示着这灰色的空间依旧存在着时间的流逝,停在了6点15的黑字上。

  然後顿时有了思考能力。

  睡着了么,睡着了么?刚刚。……不知道,不知道。反正对他来说有什么区别么?

  连绵的秋雨虽然停歇,却不可避免地为空气添上一层冷意。黑发的少年并不觉得寒冷,是因为铺在他身上的黑色风衣的缘故吧。由皮制成的风衣出乎意料地厚实和温暖,领子的部分围了一圈不知名的动物的皮毛,抚在皮肤上十分舒服。

  这是谁的,是谁的?刚刚睡着的时候盖上的。……是他吧,是他呢……

  少年将脸埋在了风衣里,飞扬的发与同样颜色的皮毛混合一起。黑色的风衣紧紧包裹着少年,如同保护他的暗黑色的羽翼。

  觉得辛酸吗,觉得疲倦吗?现在。……不知道,不知道。只是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现在。在这里的、自己。是什么呢,什么呢?没有依附,没有存在的地方,没有自我,没有价值,没有灵魂,只余下骨ròu的皮壳。对吧,对么?

  所谓死亡——就是脑内活动停止,心脏停止。那现在他还活着吗?……活着呢,死了呢。

  所有的问题都要问两遍,一遍是询问容器,一遍是询问灵魂。所有的回答都是同样的两遍,因为灵魂已经没有了,只余下来的空壳只能重复着空dòng的两遍。

  是这样的啊,是这样的呢。……那又怎么样呢,既然如此。

  “……消失吧。”

  消失吧消失吧消失吧、消失吧,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吧。反正已经没有什么所谓了。

  不是么?

  呵。

  ————————————————————————————————

  苏菲有些烦躁地看着表,还有一刻钟就要到节目开始的时候了,也就是与黑暗再次jiāo锋的时刻。平时这个时候,黑发的少年早已安安静静地坐在直播室里等待着,但今天却到现在连影子都没有。

  红艳的女警望了望夜色降临的外头。如果照得到阳光的时间带,是人类统治的话,那照不到阳光的时候,即是非人统治。她烦躁地敲了敲头,如果不是必要的话,她也想遵守和少年的约定——她已经欠他太多了。苏菲叹了口气,如果少年再不出现的话,她只有派人出寻。

  这时,部下将一名黑发的少年带了过来,却正是夏珥。

  “你……”

  “抱歉我迟到了。”还没等苏菲开口,黑发的少年就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没事。”苏菲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她看着少年身上明显不属于他的黑色风衣,黑色的大衣仿佛将少年全身笼罩,将少年完美地融入黑暗之中,不留一丝余地。莫名地,苏菲想要将那件将风衣从少年身上扒下来,防止少年被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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