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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尽_夜色空城【完结】(84)

  卓然……直很在意背上的纹身,甚至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身体。

  轩辕痕的愧疚再次涌上了心头,虽然卓然经过今天的一战心qíng已经好了许多,但任谁都知道,有的伤好了、收了口、结了痂,但当最后的痂脱落的时候,却不可避免的留下了伤痕,任你怎么费尽心思也去不掉那突出的抹白……自己qiáng行烙在卓然心头的伤害,可能他辈子都忘不了……

  这……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轩辕痕么想着,人却走上前从太医手中拿过药膏。

  “你们都退下吧。”

  “是。”一瞬间,所有的人都陆续走了出去,大帐中便只剩轩辕痕与卓然二人。

  “非卿……”

  “走开!”卓然双拳握的死紧,很明显实在qiáng行压抑着自己的qíng绪。

  轩辕痕见状叹了口气不顾卓然无声的反抗qiáng行牵过他的手,果不其然看到掌心掐出的明显血痕,手上略使劲,卸下卓然掌上的力量,卓然纵是不满,也只能渐渐松开拳头,但盛满怒火的眸子依然不依不饶的盯着轩辕痕。

  “为什么……”眼神虽然凌厉,脱口而出的质问却有些脱力感……卓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种从心底涌上的愤懑和战栗让他从脊椎最底部生出股寒意。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先前的行为实在是混账透顶,所以你要怎么怨恨我都不会介意,但是,不管怎么样,伤口还是先上药最为要紧。”

  轩辕痕温和的语气让卓然的怒火完全找不到发泄的渠道,况且……轩辕痕说的本就在理,若是再僵持下去,反倒显得自己矫qíng,这么一想,卓然眼中的倔qiáng渐渐变成了无奈的妥协。

  褪下沾血的战甲和外袍,卓然伸手想拿过轩辕痕手中的小药罐却见对方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不由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对面的人。

  “还是我来吧,有的伤口你够不着的。”轩辕痕的正经,卓然却怎么想怎么无法释然,毕竟,在个人面前赤身露体,他还是有些别扭……

  但轩辕痕称得上诚挚的眼神最终还是让他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不过是上个药而已,又有什么好介怀的。

  褪下贴身的亵衣,卓然有些尴尬但还是顺着轩辕痕的意思俯卧在一旁的chuáng榻上,而轩辕痕却在看到那盛开的山茶时身形一滞,那是在血液的浸染下……盛开的山茶。

  带血的伤痕非但没有破坏刺青的美感,反倒是添了一丝妖冶的魅惑,甚至有一种黑暗而颓废的美,似乎在吸引着人进一步的坠落那不知名的深渊。

  轩辕痕用力甩了甩头将心中突如其来的绮念赶了出去,他也没有想到,一幅刺青便能在他内心激起样的涟漪,甚至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忍不住想要走上前触摸那一道道伤痕、亲吻那鲜艳的花瓣。

  “怎么了?”卓然见轩辕痕竟莫名其妙的发起呆来,不由开口问道。

  “啊?没什么……”匆忙走上前,拿过一旁案上的酒坛,微微一倾,带着清冽酒香的无色液体便像泉水一般淌过那白皙的脊背,酒jīng刺激伤口的疼痛让卓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那种带着刺痛和些微麻痒的感觉让他条件反she的咬住下唇。

  “有些疼,忍忍便好。”感觉到掌下皮肤的突然紧绷,轩辕痕轻声说道,那温和的声音听在卓然耳中倒也有些安抚之意。

  待到洗净伤口,轩辕痕便取过一旁的布巾掖去残酒,而后挖了些药膏,轻轻的涂抹在那被酒液浸染的有些发白的裂口上。

  清凉的感觉一下子便盖过先前的刺疼,卓然不由长长地舒了口气。

  而当轩辕痕结束手上的工作,卓然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睡了过去,轩辕痕怕他着凉,便寻gān慡的亵衣给他换上,让他舒服的仰躺在chuáng上。

  看着他眼眶下浓重的yīn影,轩辕痕叹了口气,替卓然掖好被子,忍不住伸出手来轻抚那因为失血而有些苍白的脸颊。

  这些卓然的辛苦他都看在眼里,日以继夜的研究那该死的阵法,现在又这么不要命的拼杀战场,说实话,他并不希望卓然这个样子,不管怎么,大病初愈的身子得不到充足的休息绝非好事,但他又无法面对卓然眼中的失望,只能随他去了,此时见他沉沉睡去,轩辕痕心中终于有些宽慰。

  温热的掌心抚过白玉般的面颊,卓然似乎感觉到了那一丝暖意,迷迷糊糊间便向着轩辕痕靠了过来,轩辕痕见状便一手揽过卓然肩膀,让他舒服的倚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则是运起内力轻轻贴在卓然腹上,纯阳的真气让卓然即使在梦中也发出了一声满意的轻叹,从丹田缓缓流进体内的暖意让他虚寒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冰凉的手脚也有了温度。

  像是拥着最为喜爱的珍宝一般,轩辕痕的动作轻柔到了极点,这样相拥的感觉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过虚幻,他甚至觉得自己身处梦境一般,但怀中温热的躯体却让他知道一切都是真的,心里的酸涩和甜意混合成了一种不知名的感觉。

  处在这种微妙的幸福感中,轩辕痕竟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98章 帅旗易主

  相比二人间的平静,西荻却是乱作一团。

  气急败坏的两个年轻王爷几乎砸整个中军大帐,他们好不容易能到战场上来威风一回,结果竟然换将之后第一战便几乎是完败,这叫他们拿什么脸去见那个该死的皇兄。

  西荻新皇拓跋洪熙未登基时,几个兄弟间明争暗斗就相当厉害,明里暗里不知使多少见不得人的手段,而拓跋洪熙最终即位之后,对于几个兄弟是大加打压,几个王爷被贬的贬、杀的杀,剩下的裕王和宣王依然是如同眼中钉一般扎在拓跋洪熙眼里,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而这位新皇在他二人眼里,亦是相当碍眼,自从拓跋洪熙登基,几个兄弟几乎是等同于被圈禁在府里,什么自由都没有,故而一到战场,裕王便如同发泄一般的下了进攻的命令。

  皇帝和自家兄弟之间的龃龉满朝大臣都十分清楚,故而这一回阵前换将让他们相当意外,但想了想便大致的明白了皇帝心里的打算,因而对两位王爷也不由起了轻慢之意。

  况且这一次的奇袭,原本就是裕王坚持的,若不是他急功近利的心思,他们也不至于损失那么多兵力,所以在场的诸位将领看上去毕恭毕敬,其实对他二人可谓恨得咬牙切齿。

  “你们倒给本王说说,这打的是什么仗?!去了多少人,回来了多少,居然连主将都让人一剑给砍了,西荻还养着你们这帮废物做什么!

  !!”裕王爷拓跋洪仪一脚踢翻面前的桌子吼道,一旁的宣王虽不说话,但yīn沉的快要滴出水来的表qíng还是能让人明显的感觉到他的不快。

  “……”众人并没有说什么,不管怎么说,只要两位王爷不死,那他们手中就还握着自己的身家xing命,这时开口反驳自然并非良策。

  整个中军大帐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突然间帐外传来一声冷笑。

  “怎么?二王爷自己造下的后果,难道还要手下帮你担责任不成?”故意拖长的语调让裕王忍不住就要发怒,但又生生压了下来。

  进帐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黑色的锦衣,俊雅非凡,但眼中透出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光却让人无法和他生出亲近之意。

  “侄儿好雅兴,怎么有空cha手这战场上的事qíng。”谁都能听出来裕王爷语气中的不满,那形同质问的话语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fèng间蹦出来的。

  “侄儿也想轻松一点儿,奈何裕王叔不争气,刚上阵便输第一场,小侄自然只能勉力代劳。”黑衣人容色一敛,倏地从袖中取出一卷huáng轴。

  “传吾皇旨意,由齐王世子暂代三军主帅,至于两位皇叔……只能勉qiáng你们在侄儿帐下做个监军。”

  “骆铭!你!”

  原来这黑衣人正是失踪已久的傀儡门门主骆铭,也是西荻齐王府的小王爷。而他的母亲,则是西荻齐老王爷的独生女儿,他父母死于傀儡门内斗,他却幸得奶娘相助回到西荻,在武功大成后重新回傀儡门一举报父母之仇,甚至还为西荻的野心埋下一个一个的引线。

  齐老王爷居功至伟,为人也十分低调,甚得西荻几代君主敬重,可偏偏膝下无子,故而骆铭这个外孙得到他最多的宠爱。拓跋洪熙虽然yīn狠,但对这位长辈兼老师却有着特殊的依赖之qíng,也时常过府相会,骆铭原本就是拓跋洪熙幼年时极好的玩伴,长大后也自然而然的成他夺取王位的助力。

  可以说,这位骆小王爷是极得拓跋洪熙信任的左膀右臂,故而此番让他一行也是在所难免,虽然免两位王爷的主帅一职,拓跋洪熙却还是不愿放弃除去他们的机会,骆铭明了皇帝的意思,便留下了这两人以方便日后行事。

  “来人,送裕王、宣王回去歇息。”冷眼看着两人被士兵半拖半架着带出了帐,骆铭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

  虽然外祖父为人温和,但骆铭并没有继承到齐王爷老好人的脾气。小时候亲眼目睹双亲惨死的骆铭为人十分yīn暗,父母的死一直刻在他心里。每想一次,他心中的恨便深一分,行事也愈发的残忍。

  傀儡门一行,他虽然大仇得报,但已经染黑的心却再也无法恢复原样,杀戮反而助长他内心的嗜nüèyù,如同先前的三尸蛊——提高死士的战斗力原本有许多法子,他偏偏要选择最残忍的一种。

  月玲珑亦是他一手挑出来的属下,第一眼看到月玲珑眼中的恨意和不甘,他就知道这个人会成为一个得力的助手——因为骆铭和他是一样的人。

  用恨意浇灌的残忍,用扭曲培植的黑暗是最好的武器。

  癫狂——可以让人忘却死亡!

  事实证明,月玲珑几乎就要成功了,可偏偏流年不利遇上了一个碍手碍脚、来历不明的捕快。

  不过……傀儡门纵使败了也没什么,小小一个江湖门派,对于骆铭而言连根小拇指都不如。

  微微一笑,骆铭唤过帐中伺候的内务兵。

  “慕容先生在那儿?”想比裕王、宣王,骆铭更看重这个从没有表明过立场的慕容家主人慕容阑,若不是自己手上恰好有慕容阑想要的东西,这尊大佛他们原是请不来的。(非\凡。弥雨昍音)

  “先生在最西边的小帐里,昨夜先生没参与奇袭,此时应当是刚刚起身才是。”被叫住的小兵毕恭毕敬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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