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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分杯水_千里孤陵【完结】(68)

  “六爷。”掌柜不由得低声唤道。

  更有一个尖细的声音惊呼了一声,赶上来扶他:“皇上!”

  来人毫不理会,还要再动手,小阮大着胆子抢在前面。他不敢拦着容湛,只尽力把容卓护得严实。

  掌柜被那声皇上吓一大跳,此人láng形容láng狈,磨得丝毫锐气都不剩,说是大户人家的破落子弟都还牵qiáng,那想得到竟是当今圣上。眼前皇上láng狈不堪,颜面威仪全无,六王爷的举动,更是大不讳了。但这番天家之事却不是他管得了的,当下暗暗吸一口冷气,只得也跟着劝:“六爷息怒。”

  容湛神色愠怒,到底住了手,一旁几名随从一言不发,木雕泥塑似的低头垂目,对眼前一幕有如视而不见。

  容卓脑子里嗡嗡响成一片,半天才慢慢回过神来。看清离自己最近那人,正是小阮。这些日子不见,小阮似乎瘦下来一些,眼泪先掉了一地,一付忧心忡忡的模样。这时见到他,眼里稍稍透出些安心。

  “好了好了,皇上你没事就好……”小阮拿出一方帕子,忙忙的去擦他脸上沾到的泥泞,一面絮絮叨叨。“……九王爷呢?”

  容卓半天才听清最后一句,一把捉住小阮拿帕子的手,低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他手上的力道末免太大,小阮不免害怕,低声道:“奴才问皇上……九王爷呢?”

  容卓如遇睛天霹雳,松开小阮,怔怔看着小阮,颤着声音问道:“小叔叔呢?不是在这里么……”

  容湛发觉不对,俯身揪着衣领拎起他,眼里满是惊诧震怒:“你把玖玖带出宫来,如今玖玖呢?……”

  容卓怔怔看着六叔脸上渐渐露出怒不可揭的神qíng,揪着自己摇来晃去,似乎在说些什么。脚上这时才突然知道痛,只疼得入心入肺,再不能支持。容湛一松手,他便站不住,跌到地面上去。

  他却一句也听不明白似的,唯一剩下一个念头,只是在一遍遍的想,小叔叔呢?小叔叔呢?

  他觉得自己似乎是长长的做了一个梦的,那些种种不堪的记忆,久远得像是一个梦而已。容瑄不由得长出口气,然而耳边立即就有人轻轻笑一声。

  周围本来极静,这一声笑就显得格外清晰。容瑄吃了一惊,意识逐渐清明起来。

  身体刚有些知觉,就觉得肚子上被人不轻不重的摸了摸。最后停在那团隆起上。

  他生xing拘谨,有孕之后只怕被看出来,落人耻笑。又怎会肯让人触碰,就连容卓也只能偶尔乘他睡熟,偷偷摸一摸。从不曾被人这样近乎亵玩的抚摸过。

  如今只觉得那只手在身上游走,举动里无端就透着股暧昧。这感觉不是痛,却足于令人毛骨耸然。

  他身子一僵,那人似乎就有所觉查。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却故意的重重摸了两把,这才开口说话。他语气平和优雅,尾音里似乎还带着笑,慢慢问道:“这是皇帝的孩子么?”

  容瑄一头冷汗的惊醒过来,陡然睁开眼,半天才看清坐在chuáng前这人。

  面前的年轻男子面貌端正,只坐在那儿就有一派雍容,神qíng平和地微微笑着,那笑意却没有到达眼里。见他不出声,‘嗯?’地一声,是不肯善罢甘休的了。

  容瑄皱眉,往后挪挪让开他的手。想了想平淡道:“这是我自己的孩子。”

  “你自己的孩子?”刘敬亭倒是顺势松开手站起来,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般,毫不掩饰地露出思量的神qíng来。“就算九王爷神通广大,只怕也不能自己把自己弄出个肚子来。这话不妨说出去给人听听,看有没有人信?”

  容瑄脸面薄,又耻于拿这事出来理论。此时落在他手中,只由他言语玩味,转开头自不去争辩。但心里到底羞愤,脸色先是纸样的白,然后就慢慢的透出红来。

  “是皇上的孩子吧?”刘敬亭不动声色瞧着,眼中闪过一丝yīn狠,却又压了下去,只管慢条斯理的开口:“听闻难得的是钶笕亲王竟不嫌弃,愿意做这个现在的爹。湛王爷也有意把你送到离原去,与其去漠北那样甘寒的地方,不如一道去南方小住。王爷以为如何?”

  容瑄略略一挣就要起身,才发现原来是用牛皮软筯束住四肢。虽能让他稍稍活动手脚,像坐起来这样大的动作,是不能够的。

  “王爷凭一张弓箭,杀我十余名侍从。我自然要小心些,王爷不会见怪吧?”刘敬亭笑微微的,特意指给他看,二指来宽的牛皮浸过水,一端捆住他手脚,另一端拴在紫檀木的chuáng柱上。脸却越凑越近,几乎要将说话时的热气呼到容瑄脸上。“伤了旁人事小,我去怕王爷再动胎气。误了我们上路。”

  事到如今,容瑄再如何惊诧,这些话再听不得,也只能是不往心里去。偏偏刘敬亭一边说,一面按耐不住,伸出手指来勾他下巴。容瑄厌恶之极,撇过头去。冷冷斥道:“乱臣贼子!”

  “我是乱臣贼子,好歹能让你如从前一般享着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刘敬亭被他动作激起三分怒意,面上只是一味森森然的笑。手下却不客气,下力钳着他下颔,生生迫着他转过脸来,朝着他一字字道。“总好过你跟着那么一个有名无实的破落皇上!”

  第102章

  “放肆!”容瑄竭力想扭过脸去,却敌不过他的力气。挣了两下脸上就先红了,微喘着斥道。

  “放肆?”刘敬亭只觉得手下皮肤微热,光滑细致。细细揣度着这个词,忽地一笑,空出一只手来抚抚容瑄的脸,不等他躲闪,索xing去解他衣襟。就乘他一恍神的当儿,刘敬亭的手探入衣内,一径滑了下去。

  容瑄一僵,仿佛沾上身来的是条吐信的毒蛇,再不能淡然以对,猛然要撑起身来,却忘了手脚还被缚住,挣扎至极处,牛皮绷紧了勒进皮ròu里,只勉qiáng坐起一半又跌回去,始终脱不出那只肆无忌惮的手。

  “你怕什么?这些事,想必同皇上都做过。”刘敬亭道,单手捉住他肩膀,将他按倒在chuáng上,牢牢压制住。另一只手并不停,近乎温柔地在他身上游走,

  这番亵玩里就带上了qíngyù的味道。容瑄使了那一下猛力,身上顿时酸软,心知有异。明白央求也无用,索xing闭上眼抿紧嘴任由他施为,只当此身非我有,总要守住骨子里最后一分尊严。只是发白的脸色却流露出心底一丝惊恐。

  不同于面对容卓,那时还是惊怒多过于惶恐的。而如今换作刘敬亭这个几乎可说是陌生的人,那种恐惧居然不受他控制,几乎要淹得人没顶。

  他虽然僵着身子,刘敬亭却觉出手下这身体小心藏着的一丝颤抖。知道他对此总是存有惧意,更加生出逗弄的兴致,只管慢慢享受着他的恐惧,手下越发花样百出,来来回回将胸腹处都摸揉遍了。

  刘敬亭手摸到他渐隆的腹部,暗暗又恨意丛生,一边细细看着他,手下慢慢加了力。

  眼看着容瑄额上渗出薄薄一层汗来,眉目间隐约有些痛色。偏偏在这时张开眼,气息略有些不稳,眼神里还是清明的。张口问道:“为什么?”

  刘敬亭想起此番qíng景似乎眼熟。想起在京中同他照过两次面。必是被认出来。当下一笑,算是默认京中一应事件,都是自己所为。

  “在下当王爷品xing高洁,一直心存敬慕。想不到却同皇上苟且。”刘敬亭放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皇上也不过是投了个好胎,出生便要比万人都高出一头?你能同皇上相好,换作我怎么就不行。”

  容瑄瞪着他,恼到极致,反而无话可说。

  刘敬亭笑了笑:“你也不用想,像我这般的小人物,王爷自然从不曾放在心里。你再想也想不出我是几时倾慕过王爷。”

  容瑄拿这疯子真真是无话可说,身上也不舒服,索xing闭口不言。

  “容瑄。”刘敬亭道。“我也不qiáng迫你。你既然落到我手上,我早晚让你心甘qíng愿的顺从。”

  刘世子从前都是以平实无讷示人,如今弄出这番言语。早知他隐忍狡诈。这番说词,容瑄自然不信,落在他手上早做了任由他百般折腾的打算。索xing看也懒得看他。

  “这孽障却是命大。”刘敬亭站了一会,慢悠悠的又摸上来。

  容瑄吃他几次滋扰,只绷紧了身子默默忍耐。

  “我虽然爱惜你,却始终容不下他。”刘敬亭自语似的低声道。

  容瑄一惊,本能的想伸手护在腹侧,却被牛皮绳所制。只是警惕地看着他。

  “你如今奈何不了我,露出这般的神qíng来做什么。”

  刘敬亭拿那柔和的声音,依旧含笑低语。“皇家出了这样的丑事,我肯接手,几位哥哥只怕也愿意得很。你我回到南方,这西南的事,就请我们哥哥不用再管。就算几位哥哥不认我这弟婿,总还不能不认你这弟弟。这西南,定然让你住得安安稳稳。”

  他分明是拿容瑄作为挟持,偏偏这话里巧言令色,没脸没皮地擅自把几位王爷叫做哥哥。

  容瑄实在恶心得紧。但知他有意以自己为质,自己大可以以死相挟,反而不必担心他真做出什么举动来,至于言语rǔ没,行止轻佻,也还忍得下来。一时松懈,正懒得去理会。

  又听刘敬亭说道:“……容卓他要的不过就是你肚子里这团血ròu,等孩子生下来,还给他去也无妨。到时就算他还能回京做他的皇上,想必也再想不起你这个皇叔。”

  容瑄忍不住开口道:“容卓并非只想要这个孩子。”容卓若只是想要孩子,不知有多少女人巴望着上承天泽,养上这么一个龙种,那里犯得着沦落到这般逃亡的地步。可就算他身在其中,回过头来想一想,竟也有些为容卓不值。话出口自己也怔了怔。

  刘敬亭听他反驳得极为自然,眼里yīn暗了一瞬。端过桌上备下的药汁,容瑄不肯胡乱喝下去,他一反方才能言善辩,默不作声的硬灌下去。

  容瑄喝过药倒没有什么不妥,只是昏昏沉沉的要睡。迷糊中感觉刘敬亭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动作间还似乎微微有些迟疑,在一旁轻声道:“我从前是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偏偏不自重。”

  为什么不自重?容瑄在彻底睡过去之关,只来得及在心里苦笑,刘敬亭也不知是怎样想法,这许多事,桩桩件件那里由得是他不自重……

  “你现在慌有什么用。若是玖玖当真在他手里,藏个人还不容易,也不会轻易就让你看得到。”容湛问完容卓一应经过,反而有些底气。容卓在身边一味的央求,微微皱眉道。忍了忍又补了一句。“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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