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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一个小皇子_手帕望明月【完结】(19)

  夏文轩有些欣慰,又有些担忧。欣慰锦桓听话,又担忧他的不同寻常。

  “皇上,程大人递了牌子进来,想要见您,宣吗?”李元见夏文轩不说话,便试探xing地问道,程中槐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夏文轩想了想,锦桓的事暂且先搁一搁,“宣他到书房来见朕。”他吩咐道,然后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等程中槐离开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夏文轩往寝殿走去,却看到偏殿有微弱的火光。

  着火了?

  夏文轩心念一动,来不及说话,施展轻功就往偏殿掠去。

  李元还来不及反应,夏文轩已经推门进去。

  锦桓突然听到声音,还未及抬头,就有yīn影投落下来,将他笼罩。

  “你在做什么?”夏文轩问道,他看到锦桓手上拿着的糖葫芦,心头冒火。

  京城的糖葫芦以信远斋所制最jīng,不用竹签,每一刻山里红或海棠均单个独立,所用之果皆硕大无比,而且gān净,放在垫了油纸的纸盒中由客携去。信远斋的师傅为人清高,不愿入宫在御膳房就职,夏文轩便日日着人去买了带进宫,供锦桓食用。

  而夏文轩心急火燎地赶至锦桓身边时,他手里正拿了一颗油纸包着的,硕大红润的信远斋的糖葫芦。

  “这是哪里来的?”夏文轩一把捏住锦桓的手腕,力气没有控制好,锦桓’哇’得一声痛呼。

  他急忙放开,但眼神仍旧严厉。

  锦桓不说话,他看到夏文轩眼神严厉地瞪着他,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你跟李元说想早些睡,就是为了在这里吃糖葫芦?这东西是谁给你的?”夏文轩又问,“说话!”

  锦桓缩了缩脖子,吞吞吐吐地道:“是…是…藏在这里…的……”

  “藏在这里的?”夏文轩眯起眼睛,“还藏了多少?”

  “没了,就这个。”锦桓说。

  “给朕。”夏文轩伸手。

  “不要!我要吃糖葫芦!”锦桓委屈地嚷嚷着,自从进宫以来,他还没有过想吃什么吃不到的经历,此刻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夏文轩这次却无视了他的眼泪,“太医说过你这三个月都不能吃山楂,把它给朕。”

  “不给!”锦桓把糖葫芦护在怀中,倔qiáng地与夏文轩对峙,就是不肯给他。

  “好、好、很好!”夏文轩怒极反笑,“看来朕这几年太宠你了,你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夏文轩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你尽管吃!朕不管你了!”

  夏文轩吼完,转身离开,偏殿的门被重重关上。

  锦桓被门关上的巨响惊醒,夏文轩那一吼彻底把他吓懵了,他维持着刚才跪坐在chuáng上的姿势,眼泪不听使唤地汹涌而下,止也止不住,直到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带着未gān的泪痕,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李元看到夏文轩脸色yīn沉的出来,吓了一跳:“皇上,二皇子那边……”

  “不用管他。”夏文轩说,他走进自己的寝殿,吩咐人伺候自己就寝。换好寝衣又走出来,吩咐李元:“明天带人搜偏殿,搜到任何吃的一缕扔掉。”

  “是…是。”李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还是第一次皇上对二皇子发这么大的火。

  锦桓迷迷糊糊睡着,又迷迷糊糊醒来。他的手上还抱着那颗油纸包着的、硕大红润的糖葫芦。但是此刻,他再也没有心qíng吃了。想起昨天晚上夏文轩的话言犹在耳,“你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是啊,他是忘了,他不是二皇子夏锦桓,他只是皇上在路边捡来的野孩子,苏桓。他蹑手蹑脚地下chuáng,打开房门。可还是惊醒了守在廊下的小太监。小太监看到二皇子出来,慌忙跪下行礼。

  “起来吧。”刚刚醒来还未开嗓,锦桓的声音有些gān涩。

  那小太监才小心翼翼地从地上起来。他是刚刚调到清凉殿来伺候的,恰巧锦桓突然要回偏殿就寝,李元就把他指派了过来守夜。小太监低着头,老老实实地站在锦桓身旁,等候吩咐。锦桓没有关注小太监,他本不是宫廷中人,不习惯有人跟随时候,所以这么多年,夏文轩也没给他配过贴身侍奉的宫女或太监,他所有贴身的事qíng都是李元张罗,有时候甚至是夏文轩亲力亲为。

  锦桓踏出房门,外面正是最黑暗的黎明前夕,有风chuī过,已经入秋的气温让他不由得抱紧了双臂。

  这个小动作被细心的小太监看了去,立刻出声提醒道,“殿下,外边凉,您还是回屋里去吧,有什么吩咐小的就是了。”

  锦桓没有答话。

  小太监见他不动,脑筋一转,立刻去内室拿了厚披风给锦桓披上。

  “拿走,我不冷。”锦桓毫不领qíng地脱下披风,扔回给小太监。从来都是夏文轩关心他冷不冷,给他加衣服,何时轮到一个小太监指手画脚了?

  他的心里一阵酸涩。

  小太监立刻跪下道,“殿下恕罪,可凌晨天凉,殿下身体矜贵,chuī不得这冷风。若是冻病了,小的万死难辞其咎!”

  锦桓瞥了眼这小太监,地位不高,大道理倒是挺多:“退下,不用你管。”

  那小太监跪伏在地上,偷偷看了眼背对他长身而立的二皇子,有些拿不定主意。李云公公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顾好这个小主子。

  “你若还愣在这里,不论我病不病,你都逃不过罚了。”锦桓见他还不走,又补了一句。

  “殿下息怒,小的立刻走、立刻走。”小太监麻利地从地上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锦桓的视野中。

  锦桓这才深吸一口气,让微凉的空气充盈他的肺部,脸上的泪迹已经gān了,他随手摸了把脸。寝殿里的灯火已经灭了,锦桓想到夏文轩又想哭,他抬起头,努力忍住即将滑落的眼泪。

  天边微露鱼肚白时,锦桓避开守卫离开了清凉殿,他慢悠悠地走到御马监,在御马监的仆役的引领下,找到了那匹夏文轩送给他的汗血宝马――红枣。

  这几年他几乎天天跟红枣一起练习骑she,红枣看到他很兴奋地踢了踢马蹄子。锦桓伸手解开他的缰绳,拍拍他的脑袋,说:“你也很想痛快地跑一跑吧。”

  在皇宫里骑马是只有皇上才有的特权,然而锦桓无视了这个规矩,翻身上马,揉揉红枣的脑袋,在御马监监正慌张的大喊声中,红枣张开四蹄,往宫门奔去。

  两个月前,锦桓的十二岁诞辰,夏文轩给了他一块玉牌,持玉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对于没有出宫建府的未成年皇子而言,这已经是想也不敢想的恩典了。不过,锦桓当时只是撅着嘴收起玉牌,因为夏文轩拒绝陪他一起出宫游玩。

  此时,他从腰间拿出那块玉牌。玉质上乘,打磨jīng细,比普通的通行玉牌小一些,正适合他握在手里。锦桓给守门的侍卫看了玉牌,很顺利就出了皇宫。

  夏文轩从早朝回来的时候,李元告诉她二皇子还未起身,夏文轩立即觉得不太对劲。他直接推开了偏殿的门,里面空空如也。

  二皇子失踪了。

  “二皇子去了哪里?”廊下守夜的小太监被带到夏文轩面前,这是他第一次面对面被皇上问话,当即吓得浑身发抖。

  “回…回皇…皇上…小…小的…不知道……”

  “废物!”夏文轩手上的茶杯应声碎裂,摔成一地碎片和茶渣。

  “皇上,二皇子会不会只是趁下人们不注意,自己去太学或者郭将军处了?”李元也心头惴惴,夏锦桓不是夏文轩亲子,但胜似亲子,皇宫里三个孩子中他是最得宠的,万一有个好歹,清凉殿所有人的人头不保。

  “启禀皇上,郭将军来了。”门外有人通传。

  “让他进来,快!”夏文轩一颗心想是在火上烤着,他知道锦桓肯定是走了,因为他昨天的那句话,一定是的。五年了,他难道还不知道那孩子,看起来笑嫣如花,其实倔得跟头驴似的,真的被伤害了不哭也不闹,只会执拗地离开,就像当年执意要跟他走一样。

  “参见皇上。”郭杨一身戎装,五年时间,让他变得更加沉稳。

  “锦桓不见了,你带人速速出宫寻找,便衣出行,不要惊动百姓。”夏文轩语速飞快,焦急之qíng溢于言表。

  “是,微臣领旨。”多年战场上共同进退,郭杨对夏文轩的命令毫无异议,两人默契无比。

  郭杨离开,李元又问夏文轩:“皇上,那秋猎的事……”

  “如常。”夏文轩吩咐道。

  作者有话要说:  熊孩子离家出走了……

  然而小手这几天也在外面 大概两周吧

  不一定能上来 谢谢一直给我打分留言的在下迷藏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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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来

  郭杨找到锦桓的时候,他已经跑出京城。汗血宝马果真名不虚传,若不是锦桓骑术未jīng,他也很难将其截下。

  “师父。”锦桓骑在马上,很平静地看着横在他面前的郭杨。

  “殿下,皇上很担心你,跟我回去。”郭杨说。

  锦桓不语,任由红枣来回踱步,马蹄声如同他的心绪一般,叫人不安。

  “殿下,师父不知道你为何要走,可是皇上很担心你,回来吧。”郭杨自认自己是个武将,比不上文臣们巧舌如簧,可夏文轩jiāo代的重任不得不完成,只好硬着头皮劝说。

  锦桓没有回答,他翻身下马,其实跑出城门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原本夏文轩赶都赶不走的他,怎么一冲动就自己离开了。

  他怎么可能舍得呢?

  “殿下,那里的林中有条小河,不如去河边散散心?”郭杨不知锦桓的纠结,但看他不逃也不点头,便想不如给他时间好好想想。

  锦桓点点头,跟着郭杨进了旁边的林子。

  小河离官道不远,流水潺潺,清澈见底。

  锦桓在河边捡起一颗石头,扔进水中。'咚'得一声,沉入水底。

  “师父,皇伯伯…真的…很担心我吗?”锦桓犹豫了良久,还是问了。

  “你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夏文轩愤怒的脸…“老苏家的养子!”满口huáng牙的张屠夫…“收为义子,赐名夏锦桓。”面无表qíng的宣旨太监…这些景象和声音在脑中划过,好像每个人都在告诉他自己是谁,可自己究竟是谁呢?除了一个“桓”字,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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