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玩，”夜Z华撇嘴，“我去过。”
季灼朝城墙的方向努努下巴，怂恿道，“去不去？”
夜Z华有点犹豫。
季灼激道，“没想到堂堂太子竟然是个胆小鬼。”
小太子闻言二话不说，走到宫墙，琢磨了半天，都是爬到一半就滑下来，一点进展也没有。
季灼笑了半天，才道，“我帮你。”
说完弯下腰，“上来。”
……过程有多艰难就不说了。
不敢玩太久，两人在皇宫周围转悠了一个时辰，才意犹未尽地回宫。
回来时太傅还在熟睡，两个小家伙逃过一劫，相视一笑。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两人爬宫墙越来越熟练，在宫外逗留的时间越来越长。
“哎，”夜Z华指着街上的小玩意，新奇道，“你看那儿。”
季灼顺着人指的方向看去，慢悠悠地晃到摊边，掏出银子，“拿两个。”
摊主一喜，好阔绰的公子哥，麻利地给人挑了两个。季灼把两个都递过人。
夜Z华接过东西，眼里黑亮黑亮的。
季灼失了神，觉得小太子长得真好看呐。
两人漫无目的地瞎逛，直到兜里的钱花的差不多了才想起回宫。
抄近道，绕过一条窄巷，没有几步便有一群人bī了过来。
“哪来的小少爷？”为首的人颠了颠手上的棍子，看上去凶神恶煞。
“大胆。”夜Z华皱起眉。
季灼忙捂住人的嘴，把人护到身后。
“还挺厉害，”那人哈哈大笑，对同伴道，“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小五，我们发了。”
“可不是，”身后的人嘀咕，“买了那么多东西。”
季灼皱眉，看来是跟了一路。
那几个人慢慢bī近，季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心里盘算，这些人也不过十五六岁，一看就是混混，自己对付着四五个人应该不成问题，胡同窄小……
季灼拉着人的手，小心翼翼地往后退，突然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季灼心生一计，捏了捏夜Z华的手，夜Z华愣了一下，随即会意。两个人不动声色地继续后退。
“我弟弟从小体弱多病，能不能只抓我？”孩子软软的声音里全是祈求。
“不行，”那人铁着脸，不妥协，“让小兔崽子去报官？”
“不报官，”季灼急忙摇摇头，“我弟弟脑子笨，想不到这个。”
黑暗中，夜Z华偷偷拾起地上的棍子。
“安分点还能放你们一马，我们拿了钱就走人，”那人狠狠地吓唬人，“不然要你们的命！”
说话的孩子果然乖乖闭嘴，缩在他身后那个孩子也是不说话，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
小混混们暗想，果然是富人家的少爷，瞧瞧都吓成什么样子了。
为首的混混毫无防备地抓着人胳膊，季灼看准时机，挥拳用力朝人脸打过去，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劲这么大，那人冷不防地吃了一记，捂着脸滚在地上哭爹喊娘。
其余的人一哄而上，两人灵活地闪到一边，背靠背警惕地看着四周。
夜Z华把棍子塞到人手中。
又一个人扑过来，季灼顺手抡死棍子朝人劈头盖脸一阵打，五个人一眨眼就倒下了两个。
“你先跑。”季灼低声道。
话音刚落，全身壮实的混混一拳冲过来，季灼来不及躲，只能拿棍子抵了一下。
“叭”的一声，棍子折成两段。
qíng势不妙，季灼拉着人的手，“跑。”
两人转过头，一路狂奔，风在耳边呼呼作响，把身后的人甩了也没有停下来，跑了很长时间，两人才停下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过瘾吧。”季灼心qíng畅快。
夜Z华只顾着喘气，没搭话。
天已大黑，两人摸索了半天才费力地爬上宫墙，刚落地，便被亮光照的眼睛疼。
抬起头，就看到一群人，浩浩dàngdàng的架势……
太傅大人也在其中，哆哆嗦嗦指着两人，气得说不出一句话。
夜赭看了眼太子，冷声道，“皇儿这是？”
两人默默不说话。
苏青鸾看着地上脏呼呼的两个人，哭笑不得。
当天晚上，两人便被关在书房抄书。
昏暗的烛光下，小太子挺直腰板，一笔一划。
季小公子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一会儿看眼人，一会儿咬咬笔头。
“好好抄书。”夜Z华道。
“抄那gān什么？”季灼舒服地往后一靠，看着屋梁，不屑道，“无聊”
夜Z华不理会人，还是挺着腰板，一丝不苟。
“你也别抄了呗，”季灼那笔戳戳人，“多累。”
夜Z华安安静静地横平竖直。
“你长得真好看。”季灼呆呆地看着人。
夜Z华从嗓子里“嗯”了一声。
“不瞌睡么？”季灼趴在桌子上，视线就没从人脸上移开过。
夜Z华愣了愣，“抄书。”
“歇会儿，又没人知道。”季灼脸枕在胳膊上特别舒服，懒懒打了个瞌睡。
“不用。”夜Z华道。
“那我睡了啊？”季灼闭上眼睛，过会儿又睁开，“你真的不困？”
夜Z华闷闷摇头。
季灼舒服地闭上眼睛，“好吧。”
过会儿又睁开眼睛，坚持不懈劝道，“歇会儿吧。”
夜Z华撇了撇嘴，“会被罚。”
“不会，”季灼夺下人手中的笔，保证道，“他们就开个玩笑。”
夜Z华黑脸，“我父皇母后从来不开玩笑。”
“哦。”是么？
看人抄的那么认真，季灼顿时有了jīng神，凑过去看了看。
小太子字写的很漂亮，秀气中带着庄重，握着笔的指尖微微泛红，指节白皙……
“你这样看着，我抄不下去。”夜Z华闷闷道。
“那就可以歇了？”季灼看着人。
夜Z华很执拗，“我不歇。”
“嗯。”季灼拿手挠了挠人的手背。
夜Z华耳垂发红，咬着牙，“你在gān什么？”
“你继续抄啊，”季灼挠得乐此不疲，“我一会儿就睡。”
夜Z华：“……”你这样我怎么抄。
☆、番外：当时年少（二）
“趴在胳膊上睡觉可舒服了。”季灼边说边打了个夸张的哈欠。
夜Z华有点想打哈欠。
“软软的，好像一闭眼就能睡着，”季灼继续，“更何况我们出宫玩了那么长时间……”
夜Z华终于忍不住打了个瞌睡。
“我就知道你也困，”季小公子脸上带着得逞的笑，伸手按着人后脑勺，让人趴在桌子上，“好了，睡吧。”
夜Z华挣了挣，没挣起来，只得道，“我又没说睡觉。”
季灼抽出人手中握的笔，把纸移过来，“胆小鬼，那我替你抄。”
“不用――”夜Z华去抢。
季灼拿笔蘸了蘸墨，“反正你这样我也睡不着。”
“那也不用，”夜Z华去夺人手中的笔，凶道，“你抄自己的。”
“不。”季灼护着东西，说得斩钉截铁。
两人僵持了半天，夜Z华无可奈何地妥协道，“我们都睡觉。”
季灼一脸得意，终于放下纸笔，枕在胳膊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人。
直到夜Z华也趴在桌子上，才满意地闭上眼睛。
过了会儿又睁开眼睛，“睡了啊。”
小太子枕着胳膊，闭上眼睛。
季灼时不时睁开眼睛，骚扰人一下，“睡了啊。”
夜Z华头藏在臂弯里，撇撇嘴，这人真烦。
睡到半夜，夜Z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季灼正低头认认真真地抄着书。
“嘘，”季灼朝人眨眨眼，“快睡。”
夜Z华不解，“你怕受罚？”
季灼手里的笔没停，嘴里道，“我怕你受罚。”
“嗯？”夜Z华皱起眉。
“你看，”季灼把东西拿到人面前，一脸炫耀，“像不像？”
夜Z华低头一看，熟悉的字体，乍一看就是自己写的。
“我厉害吧。”季灼得意洋洋。
“谁让你抄了？”夜Z华低着头，声音凶巴巴的，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qíng。
“就快抄完了，”季灼好笑，“这书可真无聊。”
“你最无聊。”夜Z华抬头，瞪着人。
季灼凑近人，烛光下那人亮得好看的眼睛，让人沦陷其中不能自拔。
莫名的qíng愫在心里生根发芽，来不及想太多，就心甘qíng愿地沉沦。
夜Z华突然呆呆看着人。
“怎么了？”季灼笑。
夜Z华把手抚上人侧脸，动作轻柔，像羽毛一般，挠得季小公子心里痒痒。
“疼不疼？”夜Z华问，一直都没注意到这人脸边青了一块。
“不疼。”完全没感觉。
夜Z华拿开手，“哦。”
“疼、疼……”季灼心里正苏着，那双手突然离开，忙道，“再摸摸。”
夜Z华乖乖抚上人的脸，轻轻摩挲着那块青紫。
“哎。”季灼叫人。
夜Z华下意识应道，“嗯。”
“不知太子此时有什么感想？”季灼指了指成堆的书。
夜Z华想了想，说道，“以后少出宫。”话里隐隐有些不甘。
季灼勾起嘴角，“不对。”
“嗯？”夜Z华好奇地看向人。
季小公子骄傲地挺挺胸膛，“以后要躲在我身后，我会保护你。”
夜Z华手指按了按那块青紫，声音闷闷的，“想的美。”
“疼。”季灼龇牙咧嘴，表qíng夸张。
夜Z华：“……活该。”
季小公子放下手里的笔，小小年纪就伶牙俐齿，“太子你仗势欺人。”
“还以qiáng凌弱不知感恩，太令人失望了，”季小公子眉眼中透着一股风流，“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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