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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以君倾_杰克与狼【完结】(39)

  赵侍郎咬了咬牙,道:“既然王爷对小妹也有意,微臣想,她大约也是不会在意名分不名分的。”

  忠慧王微微吃惊,君合忙道:“这怎么成,便是令妹不在意,王爷也不能如此相待的。”

  赵侍郎低着头不再作声,言尽于此,若再往下说,实在糟践了妹妹。金杜在一旁叹道:“赵大人对令妹果然疼爱,为了她,却连自己的颜面都不顾了吗?”

  赵侍郎苦笑两声,摇了摇头。

  忠慧王沉默片刻,道:“赵大人既然如此说,本王自然不便推辞,改日便入宫禀明父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这些绝不能省,待孝期一过,定会给令妹不上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赵侍郎苦闷的举起酒杯道:“多谢王爷成全。”

  席尽,诸人各自打道回府,临行前,金杜意味深长的对君合道:“今日只顾着说那件喜事,却未领教夏先生的文韬武略,改日还请到我金府略坐一坐。”

  君合心中打颤,拱手道:“一定,一定。只是学生这一知解,在宰相大人面却却是班门弄斧了。”

  金杜微微笑过,便告辞去了,君合心中才松了一口气,转身看时,却见忠慧王正在马车上朝他招手,又见自己来时乘的马车早被赶着到前头去了,便上了忠慧王的马车。

  “王爷当真要娶赵侍郎的妹妹?”

  忠慧王微微一笑,未知如何作答,且看下回:智王爷知计反就计,敏门客解谋正献谋。

  ☆、智王爷知计反就计,敏门客解谋正献谋

  忠慧王微微一笑,道:“为何不娶?”

  君合被此一问,竟不知该如何作答,支支吾吾道:“王爷并不在意这位赵姑娘模样脾气秉xing如何?”

  忠慧王笑道:“娶妻而已,娶谁不是一样?方才我也说了少时曾见过的,便是未曾见过,他是赵侍郎的妹妹,又不要名分,我何必拒绝?”

  君合踌躇道:“王爷对兵部有意?”

  忠慧王摇头道:“兵部向来是父皇亲手把持,谁敢觊觎那是连命都不要了。只是此事不同,皆因赵侍郎找了金宰相来说媒。”

  君合心中一动,道:“金宰相在朝中纵然显赫,却也从未听过与兵部有瓜葛。”

  忠慧王颔首道:“正是。金宰相礼部出身,他的岳父前孔宰相是吏部出身,而今金驸马又进了工部,这六部已有一半都被他染指了。”

  君合暗道:岂止一半?除兵部外皆早落入了他的手里,而今他又与赵侍郎勾结,兵部也不日要沦陷了。

  忠慧王又道:“而今他为赵侍郎做媒,自是要卖他人qíng,而我若应承,我、他和赵侍郎三人岂不就都有了这一层关联,你说他意yù为何?”

  君合道:“自是觊觎兵部,贪权罢了。”

  忠慧王歪了歪头,哂笑不语。

  君合斟酌道:“旁的,元生不敢乱猜。”

  忠慧王嗤笑道:“说了这话,怕是你已经猜到了。”

  君合眼皮跳了跳,道:“王爷这事,可有把握?”

  忠慧王低声道:“你可还记得我当日同你说过,赤氐之乱时,军中有细作?”

  君合心跳骤然加快,道:“记得,王爷还说捉到的细作被灭了口,杀人手法却与谋害贤贵妃的手法一致。”说罢顿了顿,抬头道:“王爷查到了什么?”

  忠慧王淡淡道:“母妃被害的事还没有结果,但是勾结赤氐的,应是金杜无疑了。”

  君合心中并不意外,却也难以自制握着折扇的手微微颤抖,他掩饰似的抬手抚上下巴,道:“王爷既已知金杜勾结外敌,却并不拆穿,还故意应承赵家的婚事,莫不是想麻痹金杜,以便搜寻更多的证据?”

  忠慧王道:“并不全是,改日我进宫面圣,会将金杜做媒事说与父皇,也给他警醒警醒,有人盯着他的兵部呢。”

  君合问道:“王爷不打算将金杜通敌一事回禀皇上?”

  忠慧王反问道:“你觉得该说么?”

  君合思忖片刻,颔首道:“此事已过去半年多了,且战事已平息,便是说了,也难治罪,不如多积攒些把柄,到时一并发难。”

  忠慧王道:“金杜他便是如何利yù熏心,我也是不在意的,左右我也不打算争储,这朝局之中无论谁掌权,我不与之为敌便罢了。只是他有了谋反之意,这大安若不再姓周改姓了金,我也是不能同意的。”

  君合道:“王爷身处高位,实难抽身,纵有一颗征敌之心,也难免裹入权斗之中,在这方面,倒可以问问建元王的意见。”

  忠慧王笑道:“是了,六叔在京城多年,手中无实权,却能独善其身、左右逢源,我自然该听他的。”

  君合笑了笑,打开帘子望了望窗外,见市井烟火一派熙攘繁荣,街上人来人往,摆摊的小贩在高声叫卖,酒楼的小二在门口谄笑着招呼客人,布衣妇人牵着总角小儿买糖葫芦,各有各的喜悦烦恼。马车所到之处,人们皆低眉顺眼的避开,这京城之中,处处是达官显贵,谁也不敢轻易冲撞了谁,只有在母亲怀里不懂事的娃娃瞪着眼睛往君合这边瞧。

  君合看着那娃娃,忍不住露出笑脸,娃娃歪着脑袋眨巴眨巴眼睛,口一张,涎水便从嘴角溢了出来,抱着他的母亲连忙拿绢子去擦,娃娃便不再看君合,低头去看在自己嘴上擦拭的绢子。

  路边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摆着一张桌子,手揣在袖子里,面huáng肌瘦,垂着眼看书,不时将手抽出来,沾一沾嘴唇翻一页,又揣回去。桌上用笔架压着一张纸,纸张顺着垂下来,被风一chuī,轻轻飘着,上写着“代写书信代”几个字,君合摇了摇头,心中想:识得字的又怎会找他代写书信?不识字的又怎知他做的什么营生?偏偏他又只顾低着头看书,也不晓得招呼吆喝,这生意哪里做得下去?

  马车再往前行,却路过了程家的当铺,不免勾得君合又想起了程容华等人,当日程伯幼还求他照拂程容华,而今他却早已自己yīn差阳错逃出宫来,恐怕要有负他所托了。接着又见一对青年男女正在当铺门口徘徊,两人身上衣服皆有些补丁,男子手中捧着拿一块花布裹着的器物,看样子是要进去典当了,一旁的女子却在眼泪婆娑,似乎在尽力劝阻他。

  君合看了心中也有些感慨,纵然他从未享过一日的自由,时刻还在提心吊胆可能人头落地,却也从未为生计发愁。民间百姓虽然看上去和乐美满,但个中滋味毕竟如人饮水,又有几人真的自由?他想起当日曾在南城楼上与观韬眺望晚霞,彼时观韬尚不知晴云就在宫中,还在为失散多年的妹子挂心烦恼。那时他还宽慰他,说着家家户户中,可能就有晴云的丈夫子女,可能她早已嫁为人妇过着安稳的日子。现在想想,嫁为人妇,如何可知就安稳美满了呢?

  譬如那位赵姑娘,大约过不了多久便要悄无声息的“嫁”到忠慧王府来了,再过个一两年也会生儿育女,她的日子又何尝会安稳呢?一个名分都没有的女子,能有什么未来与指望?好歹也曾是兵部侍郎的千金小姐,却要为了父兄的前途沦落至此,所谓婚姻嫁娶,不过如此罢,一桩生意、一场利益jiāo换。赵氏如此、良怡如此、孙氏如此,恐怕将来晴云也是如此。

  忽然,君合灵光一闪,他放下帘子,扭脸看向忠慧王。

  忠慧王看了看他,疑惑道:“怎么?看见什么了?这副表qíng?”

  君合胸口因激动而起伏着,他调整了呼吸,缓缓道:“王爷,此前说的冷大哥之事,我有了点主意。”

  忠慧王眼睛一亮,道:“快说!”

  君合道:“王爷既然不在意娶谁为妻,自然更不在意立谁为妾罢?”

  忠慧王目光一闪,道:“你是说……”

  君合颔首:“若向程容华与皇上要了晴云,此事便成了一半。”

  忠慧王眉头蹙,将手抱在胸前,低头沉思。

  君合见状又道:“王爷这回答应赵家的婚事,表面上是与赵家联姻,实际上不行嫁娶之礼,却是对赵家的敲打与嘲讽。赵侍郎此举已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只能靠着联姻之实聊以□□。只是有了这一层关系,赵侍郎与金宰相恐怕都要开始接近利用王爷,王爷若能一并将一个宫女接进府里,才能实在的掐灭了他们的想法。再者,王爷将来若想反过头去利用赵侍郎与金宰相,便同赵氏生个孩子,也是有备无患。”

  忠慧王听着君合所说,依旧低头不语,君合又道:“况且咱们皆不知那赵氏为人如何,不过晴云我却是知道的,xing子是直来直往、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若有她在,也能压制赵氏几分。

  “再说,王爷贸然向皇上提起娶赵氏,纵然将金杜做媒这些话说了,也难免皇上对您疑心。若说当年住在安华宫之时便留意倾心了晴云,皇上便可知王爷心都在晴云身上,对此事的疑虑也可打消些。”

  君合一口气说了许多,良久,忠慧王方开口道:“你这法子倒是可行。只是须得知会观韬与晴云,更要紧的是得程容华首肯。我与程容华并无jiāoqíng,而这话若让你去说,岂不是一切都穿帮了?”

  君合听了,也觉得有理,自己只顾着说,却未想到这一层,便也低头思索着。

  此时,马车已回到忠慧王府,两人下了马车,忠慧王道:“这事你再仔细琢磨琢磨,想个可行的法子来再说与我。”

  君合俯首称是,目送忠慧王回了卧房,自己也转身回了厢房。

  如何说服程容华,确实是个问题。

  君合坐于桌旁,侍女上前倒了杯茶,他举起茶杯,才觉得中午饮的酒有些上头,将茶饮了,便叫侍女带上门出去,自己宽衣午休。

  卧于chuáng上,君合心中还在思量。以忠慧王的品xing,自是不会轻薄晴云,用这样的话去说服观韬与晴云自然不在话下,只是程容华……若叫晴云去求程容华或许可行,只是程容华正在孕中,身边已经少了一个他,若再少一个自小跟随的晴云,实在不便,恐怕晴云自己也不肯为了自己去求的。旁人……又有谁能说这话给程容华听?若是他亲自出马,只是程容华不但话不会听他的,连理都不会理他。除非……将事qíng和盘托出?

  不行不行,纵然炜衡当日急得乱了心智,也只将这些机密说与了寻梅与观韬,对于程容华等人来说,实在不能轻易告知。那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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