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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要犯上_汐杨【完结】(72)

  青年的声音絮絮入耳,司徒凛月眼角余光看见了酒楼下步履匆忙的一袭青衣,他一路走一路询问,也不顾及那些路人看着他时狭促而窃喜的笑容,最后终于仰起头望了望眼前的酒楼。

  突然就下了决心,确实得走了。

  左玄歌快步踏入酒楼,三步并做两步快速上了二楼,在师父对面坐下来:“师父,你……”

  “我要走。”

  “为什么?”

  “令尊已经下达逐客令,为师怎可厚颜无耻地继续赖在将军府。”司徒凛月倒了一杯茶递给他,“这杯茶就当替师父送行吧。”

  左玄歌面上一红,他不知道父亲跟师父说了些什么,只是有些不信:“怎么会……”

  “左大将军已经为你挑选了不少名门闺秀,意yù为你提亲,师父再留在将军府确有不妥。”

  左玄歌不以为然:“怎么会,师父难道还会抢亲不成。”

  司徒凛月浅浅一笑:“或许我真的会呢?”

  “……”左玄歌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纠结再三终于开口,“其实徒儿尚有很多未完成之心事,并未有现在娶亲的打算。”

  司徒凛月抚摸着茶杯,清冷的眸子淡淡看着他:“若你体内真气打通,你武学造诣臻至顶峰了呢?”

  “徒儿依旧还有许多事qíng要做。”

  “若所有事qíng都做完了呢?”

  左玄歌眼睛突然一亮,有了主意:“我定在师父成亲之后再思量此事。”

  师父有了自己的妻子总不至于再来抢他的亲了吧?

  司徒凛月愣了愣,这小子竟然真当他是要抢他新娘子……这段时日,他虽然从来没有明明白白表露过心迹,可是种种言行其实已然很明显。

  说还是不说呢?这是一个问题,司徒凛月盯着左玄歌看了一阵,话一出口断然没有再回头的余地,若是他心底还是没迈过去那道坎……只是现在,司徒凛月没有时间再徐徐图之了。

  “玄歌,等你想清楚再来找我吧。”司徒凛月站起身往外走。

  “师父,那你总得告诉我你要去哪儿吧?”

  司徒凛月脚步一顿,却并未回头:“徒儿神通广大,要找我想必不难。”

  看着那抹白影消失在楼梯口,左玄歌愤恨地一拳砸在木桌上,心里堵着满满的烦闷、憋屈和无可奈何。

  居中的青年还在侃侃而谈:“……这一回两柄宝剑重现江湖,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谋害了南宫儿郎的歹人露面,璜州那边正有场大戏可看呐……”

  左玄歌一脚踏上高台,拎起青年书生的衣领:“你的这些故事是什么人教你说的?编排老子的故事好大的胆子!”

  “左……左五公子……”

  二楼的宾客见有人动粗,明眼人指出那跋扈公子正是左家那声名láng藉的老五,众人轰然而散,整个二楼顿时空dàngdàng只剩了左玄歌和那书生两个人。

  “公子饶命啊……小的、小的以后再也不敢讲您的故事了。”那书生一脸畏缩,胆小地拼命往后躲,只是被左玄歌抓住了衣领实在挣脱不开。

  居然那么不成气候,突然想起这小子曾经对熙州水云帮一事有着不浅的认识,左玄歌心中狐疑,面上的表qíng却愈发冷漠:“说,是谁教你说的这些故事。”

  那青年目光躲了躲,果然被左玄歌猜对了,那些事qíng他一个远在京城的布衣书生不可能知道得那么快那么清楚,背后一定有高人。

  “你说不说?”左玄歌扬起拳头一拳砸在他眼眶上,书生白白净净的眼周立刻乌青了一圈。

  “我说我说我说……”书生瘪着嘴,都快哭出来了。

  左玄歌一点不改恶劣语气:“还他妈不快点说!”

  “是清晓书生清晓书生!”

  “清晓书生?是什么人?”左玄歌终于放开了他的衣领,让他顺一顺气,以便继续说下去。

  “清晓书生是一位通晓万事的先生,天底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qíng,清晓书生与人做生意最讲求诚信,在他那儿每个消息都有价格,小的消息用钱来买,大的秘密用一个他想知道的事qíng和钱来jiāo换。”

  左玄歌挨着那青年坐下:“你是怎么认识这个……清晓书生的?”

  “是他找到我的,他说他有很多故事,这些故事日后都会被大家知晓,可是现在却是极少人知道的,他让我用钱在他那里买故事,再到京师繁华之地来讲这些故事,一定有很多人感兴趣,而我只需将赚来的钱分给他一半就好了。”

  “好会赚钱的书生啊。”左玄歌又瞪了他一眼,“那你知道他人在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这个我真不知道,左公子你千万别打我了,我总听人你身子骨弱,您刚刚打我那一拳可一点也不弱。”

  左玄歌被他的样子逗笑,看他是真不知道,便不再为难他。

  作者有话要说:  啊~~~明天才周二啊~~~最近感觉特别不得劲~~

  码字也停滞不前,老规矩一周五更让我缓缓,明天不更新噢~~~

  ☆、元宵之夜

  一大清早听风阁内左家五公子房里便jī飞狗跳,接连传出几阵碗碟碎地的声音,范一范二一齐被轰了出来。

  两人堪堪站稳,扭头看着大门紧闭的公子房间,齐齐叹了一口气。

  “公子最近心qíng很糟糕啊。”

  “还不都是因为司徒先生走了。”

  “嘘!”范一往范二脑袋上敲了一记,“好不容易司徒先生走了,就别提起他再让公子记起来了。”

  “可是公子那么不开心,我反倒是怀念司徒先生在的时候。”

  “少说几句吧,走了,去叫小厨房重新做些吃的。”

  将范一范二轰了出去,左玄歌的心依旧乱糟糟的,师父那日在书房里随手做的画已经被仔仔细细装裱起来,刚刚从府外送进来,又勾起了他的无限思绪。

  画中两人相拥相依,此刻却不见白袍,左玄歌托腮叹道:“师父在时不觉得,走了倒挺放不下的。”

  他只身一人出京城,却没有往珩羽山的方向去。

  “师父要去哪儿呢?”左玄歌百思不得其解,如果师父真是因为父亲的话才走,应该直接回珩羽山才是,可他派出去的人却说师父一路向西南的方向去了,左玄歌正了正身,“难道师父太过伤心,要寻一个疗伤的地方。”

  念及此处,心里便更乱了,他目光闪烁,突然连盖带杯将桌上的茶盏狠狠砸了一下:“管他娘的寄望希翼!老子高兴最大!”

  他瞥了眼架子上放着的一个长条木盒,就算是娘亲也会理解的吧,如果他过得不快活,就算当了陵西王世子乃至以后继任陵西王又有什么意义?

  这样的想法并没有让左玄歌轻松多少,依旧如万蚁噬心、抓心挠肝得难受,他在房内一连闷了数日,直到元宵节,才不得不出门。

  用过晚饭,按照往年惯例他是要去沁心楼陪一陪“娘亲”,今年虽然画像就在自己手里,他还是决定要物归原处,总是在她曾经住过的房间更能感受到母亲的气息。

  左玄歌理了理衣襟让范二抱了画匣便要出门,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黑豺他们呢?”

  平日里几乎寸步不离保护在身边的豺láng虎豹四人居然没有跟着。

  “他们去夫人那里领利是了。”

  左玄歌微微皱眉:“他们不知道我晚上要出门吗?”

  “知道的,公子,夫人差人来的时候他们便这么回了话,可是不知道公子出门后几时才能回来,也不能叫夫人等着……”范一声音越来越低,“公子,要去叫他们么?”

  “算了。”左玄歌摆了摆手,有碎雪跟着倒也不怕什么,“我去沁心楼还画,很快便回。”

  京城的街巷热闹非凡,一溜的花灯高低错落,满街的华服男女嬉笑言谈,好一派和气喜庆,左玄歌却只觉得无趣更无聊。

  满街上穿红着绿的男女,实在是庸俗得紧,怎么就不见那一身白衣呢。

  那一身白衣……左玄歌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一张不苟言笑的清冷的面庞,可是他定睛望过去,却又什么也没有,除了热闹喧哗的人群,什么也没有。

  他低低叹了一口气,面色更沉了,以至于看着热闹花灯夜市而有些兴奋的范二缩了缩脖子,也不敢说话了。

  心qíng不佳的左玄歌在沁心楼没待多久便匆匆走了,楼里的姑娘们都有些奇怪:“琴心姐,你说左少爷今天是怎么了?从来也没见他这样失魂落魄过。”

  “我怎么知道,都散了gān活儿去。”将身边围聚的姐妹们轰散,琴心不顾大堂热热闹闹的表演,折身往楼上走去。

  元宵这一晚沁心楼歌舞潋滟,彻夜不息,只是似乎谁都没有想起这后半夜有再看见花魁琴心姑娘。

  为了与花灯会错开,看着那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愈加显得自己身侧冷清,左玄歌挑了僻静的小路绕远回家,走到一半便有些后悔,yīn森森的夜风穿堂而过,左玄歌后背一凉,整个人都清醒了。

  范一范二也觉得这条街实在是太僻静了些,京师繁荣之下,居然还有这等没半点人烟犹如鬼街的地方。

  风中异声响起,像是恶鬼低鸣,范一范二惊叫一声吓得抱作一团。

  左玄歌倒是镇定得很斜眼看了看他俩没有说话。

  范二怯怯地看了看他:“公子,咱……咱要不还是倒回去从大道上走吧?”

  左玄歌正要鄙视他一番,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清脆金鸣,左玄歌浑身汗毛倒竖吸了一口冷气:“只怕走不了了。”

  他僵直地转身,漆黑夜幕被一道银光破开,眼前白花花一片刺得人睁不开眼睛,白光一散便看见三丈开外碎雪以剑鞘抵住了袭来的黑衣人。

  碎雪神色凝重扭头道:“公子,退后。”

  范一范二一左一右拥着左玄歌退后了几步,黑暗中蓦地又多出了一批黑衣人,左玄歌这才知道方才碎雪为何表qíng会如此凝重。

  当先的一名黑衣人武功不弱,与碎雪jiāo手只稍落下风,后边的黑衣人中激she而来一条长影,灰色长裳在一群黑衣人中甚是醒目,他武功比与碎雪jiāo手的黑衣人更甚一筹,以二敌一,碎雪很快便招架不住,左玄歌下意识地往后回望了一眼,身后空dàngdàng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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