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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睢之臣_唐酒卿【完结+番外】(5)

  就当这快要入睡时,忽听院中嘈杂起来。辛弈还困乏着神,只听一少年在院中高声跋扈道:“怎么?本公子还进不得他的院子了?”

  辛弈翻了个身,就听这人继续道:“王宫里都没这么多规矩!今日本公子偏生要看看赤业,你敢拦!”

  曲老仍挂着笑,只道:“大人未归,不敢怠慢墒雷印!

  辛梢比辛弈年长三岁,闻言眉梢一扬,先沉了脸,“本公子自打出生以来,还未被谁在京都的地界上叫一声墒雷印D钦獠淮蟛恍〉木┒祭铮还有谁配曲老叫声世子爷?”

  “世子爷自然还是世子爷,墒雷右沧共涣耸雷右的尊贵。”曲老笑呵呵的道:“这是huáng口小儿都知道的事qíng,世子爷可千万别上心。”

  辛烧yù发作,眼角却见那窗沿上趴了个昏昏yù睡的少年,模样温润雅致,眉宇间存几分天真质朴。他心下一转,已经知道这是谁了,面上却纹丝不动,只用手指着那人,道:“这人都入得了平定王的屋子,本公子却入不了平定王的院子。曲老是不是老糊涂了,尊卑礼教也分不清了。”

  曲老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只道:“既然是平定王的屋子,那自然不是寻常人能入的。只是我家大人心思不同旁人,就是让寻常人入了,那也不是甚么大事。墒雷忧普馓於毒辣,您打这一直站着也不算事,不如老奴引您去院里坐坐,您愿意房梁上坐着大人也不会过问。”

  “今儿天气好着呢,本公子一点儿也不热!”辛沙逍赁奶Я颂下巴,道:“你出来。”

  辛弈见他誓不罢休的样子,心下叹气,慢吞吞的走出来。

  辛赏瓶曲老,拽着辛弈就往后边去,哼了一声道:“本公子可是你家大人的客人盛qíng相邀来的,你还拦?去马场,本公子要看赤业!”

  他们虽是表兄弟,长得却并无相像处。辛沙D暄尊处优跋扈惯了,不挑眉也是一副张扬嚣张的样子。拉了辛弈一路,将他看了几眼,先冷笑道:“你谁啊?”

  哑巴自然是回不了话,辛弈只微笑了笑,酒窝浅浅腼腆。

  “京都哑巴就一个,还是前两日凑出来的新鲜人物。辛――辛弈是吧?归京了怎么不去□□坐坐。”辛伤底盘手拍了拍辛弈的肩,他比辛弈高些,就这么勾着肩哥俩好的往前走,道“一直窝在阎王后边算什么事?你又不是他儿子。我父王前几日就在念你名呢,不过今日是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本公子才来瞧瞧。柏九这个疯子没怎么你吧?”

  辛弈还是只微笑,神qíng不变。他大哥在京都还不是万人迷,和秦王的宝贝疙瘩做不了多深的jiāoqíng。这人来客套是qíng理之中,但扯着他父王哥哥们不放,就让人烦了。

  “你回来两日了,还未见圣上。柏九如今盛宠无限,开了口是举手之劳。”辛商手将头顶的柳条拨开,嗤笑道:“可他只字不提,将你圈禁府中。虽然如今不比当年,你好歹也是燕王的儿子,他如此行为,你就听凭处置?”说着他揽辛弈肩头的手收紧了紧,道:“我们可是表兄弟,你若是想出气,本公子定当相助。这京都嘛,在圣上面前,还没谁能越的过本公子去。”

  这垂柳的旁边就是书房前的池,辛弈闻言酒窝旋的更深了,一双眼感激的望着辛桑停下脚步。辛梢餐O吕矗在他真挚仰慕的目光中松开他,语重心长道:“都是圣上的亲孙子,不能让个区区二字王糟蹋了。”

  辛弈赶忙抬手掩住眼,感激将泣。辛芍逯迕迹道:“你可别哭上了,这么――诶,你退什么!”

  辛弈摆手意示自己无碍,肩头微微耸动着,人在他步步靠近的途中不断后退。辛芍痪醯谜饷创蟾鋈肆司挂蚣妇浠翱蕹烧獍隳Q,心里躁的烦,他本就不是有耐xing的人,只想将辛弈拎过来说完话赶紧走。辛弈转身像是擦泪,辛芍坏萌乒去,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黑白分明的眸子忽然从指间盯着他,哪有半点感激yù泣的痕迹。

  “你――”

  下腹猛然一重,整个人慌不及被踹的踉跄,谁料池就在后边,辛烧饷匆煌朔仰摔进池里,砸的水花四溅。

  辛弈站在池畔,将他揽过的肩头用擦汗的帕子擦了又擦。眸子温和的看着他在池里恼羞成怒拍水沉浮,颊边酒窝旋了又旋,最后还是寂寥的消失了。

  辛啥罱峭惶,他拍水怒骂道:“好你条北阳哑巴狗!不动声色咬的狠!”

  辛弈平和的看着他,夏日午后的池水温热,辛杀澈蟮暮毛却炸了起来。

  曲老在后边哎呦一声,站在池边道:“快拉世子爷上来,这养着鱼,池底下都是泥,脏了世子爷的鞋底可担待不起。”跟着老头笑起来,道:“您府上若是缺新鲜鱼,只管给老奴开口不就成了。几条鱼嘛,府上舍得的很,何必自个往里跳呢您真是。”

  辛擅焕硭,被拉上岸锦袍湿哒哒的láng狈,几步蹿到辛弈面前,拽起他衣领,咬牙切齿道:“你只管张牙舞爪,我就不信柏九还真能给你挺这个腰!今天这一口你只管等着!”

  辛弈垂眸看他湿乎乎的手拽皱了自个的衣襟,抬了眼只冲他一派无辜纯良的笑。辛扇辞迩宄楚的从他眼底读到轻蔑,像刀尖一样扎的人眼疼。

  这家伙果然是北阳养出来的豺láng,不过披着一副绵羊的皮囊掩人耳目罢了!

  一直在书房里的人将端着的茶搁在了桌上,热气渺渺,那冰凉的指尖滑动在茶盏边缘,盯着池那头,寂静无声。

  辛煞餍涠去的时候辛弈脑子里还想着昨晚烧的鱼很好吃,正好在池边要不要钓几条回去今晚接着烧。他想的认真,回到屋里的时候就这么想着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睡得迷迷糊糊,听见头顶上传来刀器磨砺的声音。辛弈睡得沉,现在醒来也觉得头昏沉,趴在那里听了半响,才觉得不对。他翻过身睡眼惺忪的向上望,就见一双漂亮的手……十分漂亮的手,正夹着刻刀,在璞玉上活动。

  夕阳穿过窗格,投映在低首专注的男人脸上。原本浓丽明烈的容色一改常见,变得沉稳冷凝。狭眸勾起的眼角令人失神,不笑时并不冷厉,反而安静随和。

  辛弈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苏苏麻麻,他猛地翻回身趴着,将脸埋进软靠里躲起来,但是软靠里都是那股冰冰凉凉的味道,竟一时间无处可逃。后脑被人轻弹了一下,辛弈耳尖又红了,那人冰凉的手指又移到露出的耳尖,轻轻一弹。辛弈一颤,簌簌簌的爬到窗边去,蜷成一团,用软靠遮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瞧柏九,像是不明白他的触碰。

  “你是小犬吗。”柏九撑首看着他,“我以为我是个亲切的人。”

  辛弈脸烫,只闷声道:“嗯。”

  “昨晚的药舒服吗。”柏九伸出手去,“是我涂的,我要看一看。”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辛弈连眼睛都缩回软靠后边去了,“舒……舒服,不用看了,谢谢……”

  “哦。”柏九忽然翻身撑在他腿边,将软靠抽掉扔在一边,盯着他道:“我要看一看。”

  “不……”衣衫被掀起来,辛弈压死了不松手,qiáng撑道:“真的不用了,不敢劳烦。”

  “我的味道好闻吗?”

  “真――啊?”辛弈一愣,紧接着天翻地覆,人已经被翻按到软榻上,衣衫从后边哗的就掀到了背上,露出疤痕。他恼的又急又羞,不懂柏九这频频触碰是怎么回事。

  背上陡然一凉,这人竟用手在疤痕上来回摸了个遍,摸的辛弈一个激灵,愤愤埋脸,想出口的质问弱弱塞回去,恨不得咬软垫。

  “这是怎么留的,辛振宵牙口没这么好。”

  辛弈都变成了鸵鸟,从软垫底下闷闷道:“辛振宵的狗牙口好。”

  柏九眉间一皱,“他放的狗?”

  “嗯……”辛弈觉得这么说显得自己有点逊,咬咬唇道:“我捅了他一刀,他起不了身,只能放狗。”

  柏九沉眉想起什么,指尖在他背上划动,过了半响辛弈突然颤了声音,对他几乎带了哭腔,道:“别摸了。”

  柏九从软垫底下摸到他的脸,烫的厉害,捏着下巴扳了出来,道:“你烧婆娑城的时候没放狗咬他?”

  辛弈脸红的不像话,因为和他贴的近,背上撩起衣衫的地方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衣摆,冰凉的味道劈头盖脸,喏喏道:“没……来得及。”

  “无妨。”柏九唇边延了冷笑,“他是五马分尸,烧焦了也只能喂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谢谢观阅。

  ☆、波澜

  柏九这句话说的冷,上一瞬还有些温度,这一瞬何其冷厉。辛弈睫毛抖了抖,道:“那他倒算是死得其所,好歹有个安身之处。”

  柏九没回答,而是翻身到他身侧,撑首看着榻角的大瓷瓶,道:“这是他的造化。”

  辛弈迅速拉展衣衫,酒窝旋了旋,道了声是。他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尽,趴在软垫上这样静静地笑,几缕发滑下来遮挡在圆润明亮的眼睛前,却遮不住他眉间的浑然天真。

  还年少,青涩的很。

  柏九长腿换了个姿势继续转回目光不动声色的看他,道:“端阳节宫中有宴,圣上点了你的名,你要随我去吗?”

  辛弈只笑,道:“怕是没得我选。”

  柏九淡淡道:“你不去也无人敢吠,我是在问你。”

  辛弈想了想他皇帝爷爷的脸,上一次见面大概是他受封世子的时候了,隔了有□□年,除了跪下时窥见的龙袍十二章纹,其余什么也记不得了。皇帝是什么模样。辛弈并不在意,但是他有一件事qíng势在必行,所以他踌躇一下,道:“我想去……”

  柏九看着他眼前的发缕,手指蠢蠢yù动,并将他的心思猜了七八分,却不刨根问底,过了半响只突然问道:“你从前在家中如何度过这节。”

  辛弈将软靠又拉抱回怀里,道:“和寻常人家一样过。”

  “寻常人家怎么过。”

  辛弈抬眼瞧他,见他神色如常,便回想着道:“娘带着我们挂艾糙,熏白芷,爹就给哥哥们雄huáng酒喝。因为北阳只有上津赛龙舟,所以爹也不兴这个。每次一大早醒来娘就把我们连同爹凑一起,包角黍。二哥手巧,每次包的很漂亮,倒是爹,包了好几年,还是笨手笨脚。”他说到这顿了顿,笑容有些柔和,道:“或许早就会了,就想让娘一直手把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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