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一边的桌子上扯过纸巾递给秦晓清，低声安慰她，“晓清，没事的。”
秦晓清接过纸巾擦眼泪，点点头，放开了离歌。
huáng杉在前头喊她，“离歌，来，一起看一下这个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是探员们录下的，询问开车的中年男人，和秦晓清时候的录像。
离歌坐在huáng杉身边，和她一起看录像。
秦晓清：“我和齐繁是有过过节，她抢了我的前男友，她作风不检点，这是众所周知的事qíng。我之前和她关系挺好的，因为她抢了我前男友，我就没理过她了。之前她指使她阿姨划我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警署说会在一个月内给我一个jiāo代，可一个月还没到，齐繁就死了，我怎么可能知道她为什么要划我脸？”【真】
她继续说：“越野车确实是我的，是我高三的时候我爸送给我，让司机载着我到处玩的。我已经很久没动过那辆车了，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犯罪现场。”【真】
秦晓清的录像放完了，huáng杉翻着档案，“秦晓清目前看来没有太大疑点，只是有一点，将尸体悬挂起来的登山绳上，有秦晓清的指纹。而且关于这一点，秦晓清无法给出可信服的回答。”
有秦晓清指纹的登山绳？
离歌想到了秦晓清的那通电话。
电话里头，她不正准备参加攀援课吗？
如果不是她发现，她身上的绳索不牢靠的话，她现在很可能躺在医院里接受治疗。
将自己知道的这一qíng况告诉了huáng杉，huáng杉说：“这一点档案上已经记录下来了，但绳索的疑点，还需要进一步查明。”
接下来是开车准备离开a市的中年男人的录像。
离歌首先确定的，就是他没有头顶【罪犯】二字。
“我的身份？我是秦小姐的司机。为什么要离开a市，因为我家里有急事啊，你们看看，你们耽误我多少事qíng？！”【假】
“后座座椅带死者齐繁的血？这我一点都不清楚啊，我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真】
“各位警官，拜托啦，我真的有急事要离开这里。我家孩子生病了，我得赶紧回去看看她啊！”【假】
离歌握拳，这司机怎么一堆假话？
她正想告诉huáng杉这一点，huáng杉先冷哼了一声：“眼神躲闪，摇头晃脑，坐姿也不稳，一看就知道，他说了假话！”
第35章
审讯室大厅四周的日光灯亮起，审讯室内一片惨白。
坐在房间中央椅子上的中年男人穿黑色夹克，低垂着头，褐色皮肤的下巴，胡须根根分明。
“抬头！”
中气十足的女声从面前的玻璃门前响起，中年男人迷茫地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双黑白分明、炯炯有神的眼睛。
这双眼睛的眼尾有些许明显的鱼尾纹，可这并不影响它的主人的美丽，这些鱼尾纹，反而给她的面容，添上几丝被岁月洗涤过的独有魅力。
哪里来的…美人？
中年男人迷迷糊糊的，脑子还未完全清醒过来，接着便是一声“咔哒”。
玻璃门开了，美人直着背走到他面前，稍稍低头，眼中有嘲讽的笑意：“离歌，通知他们让她进来。”
美人说了这句话后，中年男人才发现，玻璃门前，还站了一个年轻些的美人。
那个美人显然比眼前这个嫩多了，她的脸颊边，甚至还有些婴儿肥。
唉哟？两个美人？我这是…在做chun梦，要饱艳福了吗？
中年男人迷迷糊糊想着，离歌打开门，让其他探员带秦晓清进了审讯室。
huáng杉站在中年男人前，回身看畏缩站着，面呈菜色的秦晓清：“这个人，是你的司机吗？”
秦晓清轻轻摇头，“汪师傅以前的确是我的司机，但因为他手脚不gān净，半年前，被爸爸辞退了。”【真】
huáng杉听了秦晓清的话，再转过身来看名字是汪拳的中年男人，“汪拳，你曾有盗窃案底，现在又涉嫌杀人。你知道两罪并罚，是怎样的后果吗？！我恐怕，你将来会将牢底坐穿！”
huáng杉质问的声音如洪钟入耳，汪拳这时候才清醒一些，他看着眼前自己曾服侍过的秦家小姐，连连摇头，“警官，我，我真的没杀人啊！”【真】
“那你为什么说假话？！”huáng杉盯着汪拳。
“我…我只是…”汪拳双手抱头，连连搓自己的短发。
在huáng杉的威严震慑下，他的声音，听着有严重的哭腔，“警官啊，我只是没钱了，想捞点钱而已！我真的没想到，这辆车子上死过人！”
***
接下来汪拳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据他jiāo代，他是在前天晚上接到的生意，对方要求他毁坏一辆黑色越野车：划伤车身也好，打破玻璃也好，只要对那辆车有一定程度的毁坏就成。
对方给出的佣金是一万，正缺钱的汪拳自然欣然接受了这单生意。
自从被秦家解雇后，他的工作，就是帮一些对他人有私仇的人报仇泄恨――划伤对方的车子，砸个门，泼个漆什么的，除了杀人，只要对方给钱，他什么活都gān。
“后来我照着他给的地址找到车子，发现这车子居然就是秦小姐的那辆，车窗还开着，方向盘上cha/着钥匙！”汪拳叹了口气，“这不是bī着我把车开走卖钱吗？！我知道，秦小姐有钱，不缺这一辆车。车上又没什么贵重物品，我想着，要是这车就这么没了吧，以秦小姐的xing子，可能都懒得关心这车去哪里了。”
坐着的秦晓清点点头，“其实这车已经失踪大半年了，我从来没关心过它去哪儿了被谁偷了。要不是它突然出现在电视新闻里头，还和齐繁的死有关，我真的不大会想起来，我曾经有过这样一辆黑色越野车。”
huáng杉问：“同型号的黑色越野车有很多，你怎么认出这车是你的？”
秦晓清回答：“我从新闻里头看到车子里头挂着的配件。那是一个y的粉水晶挂件，是我高三那年好不容易才买到的，我对它印象特别深。”
汪拳点点头：“这个挂件是我载着秦小姐去买的，我也印象深刻。”
汪拳到这儿，算是撇gān净了自己和齐繁之间的关系，huáng杉问他：“那个给你生意的人，你怎么和他联系的？”
汪拳挠头：“gān我们这行的都特别注重*，我住的出租屋前有个邮筒，每次有人找我做生意，就往里头塞一封信，告诉我去哪里gān什么事，在哪里拿钱，不bào露主顾什么信息，我就会去gān活了。不过这个主顾有点奇怪，其他主顾都是事成之后才给钱，他倒好，直接就把钱放在塑料袋里，扔车子副驾驶座上了。”
huáng杉久久地凝视着汪拳，最后什么也没说，走出房间，用力关上了玻璃门。
汪拳在里头着急喊：“警官啊，我不是已经和杀人案没关系了吗？怎么还把我关这儿？！”
huáng杉回答他的语气异常冷硬：“杀人案是没你什么事了，你犯的其他罪，却不可能因此一笔勾销！”
她走出了审讯室，离歌和其他几个探员，也一齐走出审讯室。
秦晓清问huáng杉：“警官，我能走了吗？”
“你暂时还不可以离开警署。”huáng杉jiāo代她身边的探员，“带秦小姐去警署的休息室休息，有了其他线索，我还会再来问她的。”
秦晓清被扶着进了休息室后，huáng杉看离歌，“这个罪犯的犯罪计划是蓄谋已久，而且，罪犯很可能是熟悉秦晓清的人。走吧，带你去看死者的尸体。”
离歌点头，她有一种直觉，这个罪犯，一定与秦晓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
离歌的这种直觉，在齐繁的尸体那儿得到了证实。
cbi探员用力扯出放着齐繁尸体的冰柜抽屉时，离歌差点以为里头躺着的是秦晓清。
太像了！
无论是脸型、妆容还是发型，齐繁的脸，都太像秦晓清的了！
连她脸颊边那道被自己阿姨划出来的伤疤，都被掩盖得非常jīng致，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那道伤疤的痕迹。
huáng杉也发现了齐繁长得和秦晓清很像，她上前看，“这怎么回事？”
负责尸体检查部分的探员告诉她，“这是罪犯给死者化的妆。”
huáng杉皱眉，“难道罪犯一开始的目标是秦小姐，死者只是替代品？”
离歌和齐繁只见过两次面，仅仅的两次会面，齐繁的长相，没有给她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
不过，这时候如果仔细回想的话…
离歌在脑子里一幕幕过滤记忆，发现记忆里的齐繁，和秦晓清，还真有点相像。
特别是她们的穿衣风格，秦晓清说过，她曾经和齐繁是密不可分的闺蜜，两人一起买过很多同款的东西。
离歌看着齐繁的尸体，以及她尸体上方的【尸体齐繁】四字，非常希望她的【证物有言】技能可以发挥作用，齐繁的尸体，可以对她说些什么。
然而齐繁什么都没说，她死前没有见到罪犯。
真是奇怪，怎么会没有见到？
离歌有些焦虑地看着齐繁的尸体，放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证物被子，倒开始说话。
准确地说，它在唱歌。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地拨开我的心，你会发现……”
唱来唱去就这一句。
离歌问huáng杉：“huáng姐，那个被子，我能看看吗？”
huáng杉点头：“你去吧。”
离歌走过去，扯起被子。
那个站在huáng杉边上的探员说：“这被子我们已经检查过了，除了死者的血液，没有发现别的什么东西。”
这被子已经被其他探员打开过了，里头白花花的棉花，被扯得松松散散的。
离歌一小块一小块地摸着棉花，唱着歌的被子停了下来：“对，就这里。”
离歌扯起手里的棉花看，上面有一片十分微小的白huáng色痕迹，这片痕迹隐藏在棉花中，要不是被子提醒，根本看不大出来。
被子说：“这是罪犯留下来的哦！呕，当时qíng景好恶心！”
离歌忙喊huáng杉：“huáng姐！这块棉花上有东西，不知道是不是罪犯留下的！”
她喊huáng杉时，huáng杉正把齐繁的尸体翻过身，看她的背部。
离歌从自己站着的角度看过去，尸体背部的尸斑，在qiáng烈的灯光下有些不大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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