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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君_柯染【完结】(48)


想去哪里都可以?
元守真乍然听卫广这么说,心脏却不知道为何狠狠一缩,整个人失魂落魄起来。
当年这勤正殿也被围城铁桶一般,他若是想出宫去,卫广定然是百般不愿,,如今却为何又肯放他自由了?
元守真想着那时他窒息难受,现在卫广这般亦不曾感到开心,心里只觉自己反复无常贪得无厌,得了现在这般结局,也不过自食其果罢了。
元守真心qíng低落,一时没了动作言语,径自瞧着卫广发起呆来。
卫广见元守真的反应,便也勾出些回忆来,愣在了原地,一时间也分不清是自己变了,还是元守真变了。
寝殿里气氛凝滞,卫广却又不知该如何,只能牵起笑朝元守真道,“我还有些政务未处理,你好生修养。”
元守真无意识拉住卫广,只他手上这一用力,不免扯到了伤口,生出一股钻心的疼来,元守真却不管不顾,转到卫广面前,瞧着卫广定定道,“小广,你留下。”
元守真瞧着自己越发冰凉的手,深吸了口气,复又抬头道,“我想告诉你一些事,你可否坐下来听我说?” 
他眼里一片认真,卫广心头一跳,隐隐猜到元守真必定要说一些什么,兴许那些话,便是他一直想知道的。
卫广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些质问压在心里十几年,但当真事到临头,他却退缩了,卫广几乎未等元守真说完,便开口打断了他,“今日天色太晚,你先早些休息,改日――”
两人本就离得十分近,这样近得鼻息胶着的距离,两人便是要吵架拌嘴,那也是极不容易的,元守真不曾漏下卫广眼里一闪而过的bào躁和逃避,虽是失落黯然,感受着卫广突然紧绷僵硬起来的身体,却不知为何却缓缓明悟过来,心里顿时又酸又涩又甜,手臂紧紧抱着卫广,下颌在卫广脖颈上蹭了层,闷声道,“外面烈日灼灼,天色正好。”
卫广浑身一僵,暗自磨了磨牙,又道,“是么?今日送上来的政务颇多,我还得――”
卫广话虽如此,握着元守真的手臂却是未曾用力,任由元守真越抱越紧。
“是么?”元守真自己先开了心结,一心一意要解开梗在两人中间的结,连心里那些无用的愧疚后悔都散了许多,整个人也放开了些,他又有些有恃无恐,如今见卫广不肯动,索xing上前一步,径直吻上了卫广的唇,待察觉到卫广的闪躲和迟疑,也不管不顾直直追了过去,固执又笨拙地撬开了卫广的唇,迫着卫广纠缠不休,等卫广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才喘着气停了下来,伸手紧紧抱住卫广,颤声道,“如果我非得要说呢?”
鼻尖耳侧都是卫广熟悉的气息,卫广恍惚想起二十年前,那时只要元守真肯碰碰他,哪怕只是指导他剑法时不经意的触碰,都能让他紧张又欣喜,如若遇到元守真肯抱抱他,他都能偷乐窃喜至很久,他对元守真的渴慕由来已久,他喜欢并珍藏着这些温暖的味道,如今两人相依相偎,他又怎么推得开元守真呢?
卫广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狂躁的qíng绪也如同得到安抚一般,慢慢平静了下来,卫广心里苦笑了一声,终是缓缓抬起了手臂,揽住了元守真,起先只是松松揽着,慢慢却是越箍越紧,元守真非要说,他又能如何?
元守真被腰上的力道勒得喘不过气来,心里却泛出了丝丝甜蜜来,元守真索xing卸了力道,如没骨头的提线木偶一般,整个人都软在了卫广身上,低声道,“我如今非人非鬼,身体本也受不住那般灵力修为,若不是你将我丹田气海冲破,我在这凡尘间待上不出九日,便要魂飞魄散自爆而亡了。”
卫广浑身一震,虽未说话,手臂却越收越紧,元守真挨着卫广蹭了蹭,失神的笑了笑,道,“昨晚我便在想,你若不肯要我,我便在你面前灰飞烟灭,这样你一辈子都能记住我,也是不错的。”
元守真能感觉搂着自己的青年似乎连心跳都停了两拍,便低头在那心口上亲了亲,才缓缓抬头,看住卫广的眼睛,认真道,“我并不是自愿离开你的,小广。”
我并不是自愿离开你的。
卫广心里狠狠一疼,就这么搂着元守真呆呆站在了原地,整个人支撑不住一般往后踉跄了一下,只那股疼痛过后,却又接着从心里生出了潺潺喜悦来,那股喜悦来得十分细小,却越涌越多,几乎让他难以自持,卫广整个人便如同甘霖沐浴一般开始温热起来,连眼眶都开始酸涩灼热起来,他等这句话等得太久,已经等得太久了。
元守真见卫广不肯搭话,便以为卫广如今再不肯信他了,心里刺痛,本想再开口解释,话未出口却被卫广骤然落下来的唇压了回去,便不再说什么,半响才痴痴笑道,“傻瓜,我心里若是没你,定是早早渡劫成仙位列仙班了,又岂会这般不人不鬼的落入凡间呢……”
卫广便不爱听他提起修仙的事,搂着他的手臂不由紧紧一勒,元守真低呼了一声,十分畅快地笑了笑,瞧见地上两人jiāo叠相依融为一体的影子,却不由伸手抚了抚眼角,怅然若失的笑道,“只我本就比小广大了二十余岁,如今又失了修为,再不复当时容颜,我已经老了,届时若是小广嫌弃,定要先告之于我……”
卫广见元守真声音里虽笑意融融,眼里却隐有失落怅然,心里不由一滞,垂首瞧了瞧元守真清俊的眉眼,只觉哪里都是他爱的模样,便是眼角那点微微的细痕,又有什么gān系。
卫广低头在元守真脸上亲了亲,低声应他,“不会。”
卫广密密吻着,缠绵悱恻,直吻得元守真头脑浑身,浑身都绵软如泥,才在元守真唇上轻咬道,“你……往后你若不负我,我亦定不负你。”
作者有话要说:  难道我要打上完结的记号了么?
赶脚没啥可写的了,除了双修让师父长命百岁之外,嘿

☆、{论听墙角对少年成长的影响}

卫广立后的旨意一出,天下哗然,便是连知之内qíng的楼子建柳清,都给卫广这霸气侧漏的圣旨给惊懵了。
就算迫不及待要在一起,那也不能是科举殿试刚刚过去,元状元入翰林院五日的时候。
上行下效,楼子建一想到整个靖国接下来肯能会出现的风cháo走向,就头疼无比,手里拿着皇帝陛下下达礼部的诏书看了又看,简直被那上面的赞誉之词闪瞎眼,唉声叹气好一会儿,忽略了旁边自己玩得专心致志的卫u,朝旁边坐着正有些失神的荀文若叹气道,“陛下这旨意也太……仓促了些,端看往后罢,但愿我们没给鼎国送了个祸害进来。”
楼子建说的这祸害,指的自然是元守真了。
卫广这几日可算是勤于政务,又成了个决断勤勉的好皇帝,楼子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免又生出其他忧愁来。
这些年卫广与元守真之间的事楼子建皆看在眼里,对元守真实在很难生出亲近来,这时候见元守真进宫不过短短五日,卫广便要立他为后了,心里不由道这元守真也着实厉害了些。
荀文若心不在焉,楼子建也不甚在意,想着立后大典上的诸多事宜,又起身出去了,心里琢磨着皇帝虽说是一切从简,但瞧着他对元守真的在意程度,恐怕也出不得差错。
楼子建出去后,房间里便只剩下荀文若与卫u了,一时间静得出奇。
荀文若正出神着,待头皮发疼才拉回了游离的视线,朝正盯着他的卫u无奈道,“你再这么揪我的头发玩,只怕我再过不久便要成秃子了。”
“哥哥要成亲,你不高兴了。”卫u手里揪着荀文若头发丝,握在手里玩来玩去,他向来天马行空,手又十分巧,捏着荀文若散落下来的发丝就能给他织出些奇奇怪怪的形状来,研究头发研究上一整天,也一点都不稀奇。
荀文若这些年大多与卫u作伴,两人已是极为熟稔,见他玩得兴致勃勃,不由失笑道,“你若实在无聊,便去军营练兵去,这几年你不怎么去,我看他们是皮都松了。”
卫u见荀文若避而不答,也不再纠缠追问,他这些年大多都跟在荀文若身边,现在只觉荀文若周身的气氛让他很不舒服,他只靠本能直觉,也知道荀文若不怎么开心。
卫u停下手里的动作,半响有些踌躇地道,“那人伤了哥哥的心,我早想吸了他的魂,你偏不让,如今又让你不高兴了,我去杀了他。”
卫u说做就做,移形换影立马就要进宫去,荀文若见方才还在眼前玩乐的人眨眼便不见了踪影,太阳xué突突一跳,立马提气追了出去,要论破坏xing荀文若定是比不上卫u,但论起腾云驾雾,荀文若大底还是能赶上的,荀文若知道他若是晚去一步,卫u指不定就真能给人杀了。
论起杀招,十年前的元守真便已不是卫u的对手,十年后的卫u,又岂是如今的元守真可以比的?
荀文若追上卫u时,两人已经在寝宫外了。
安平正浑身僵硬脸色煞白地仰倒在地上,翻着白眼死鱼一般一动不动,显然是给卫u毒翻了,荀文若扶额,上前却见卫u正呆呆站在门口,掌心里一团团的黑气不出不进,眼睛瞪得有些大,眉目纠结,模样看起来少有的沾了些傻气。
卫广能结了心结,荀文若心里虽是高兴,却也曾奢望卫广这一份浓厚炙热的感qíng能给他,甚至曾羡慕元守真,幻想这世间亦能有一人,亦能这般不离不弃,致死不休地爱着他,刻骨铭心。
纵然荀文若如今对他二人的事已是通达了许多,在元守真与卫广这一份浓烈的感qíng面前,也不由寂寥失落起来。
今天这日子里荀文若并不怎么想见卫广,只想将卫u拉回去,然后去处理政务,去找友人游玩,或者回府练功制药或者是其他什么。
荀文若有些心不在焉,便没瞧见地上躺着的安平正死命地给他翻白眼使眼色,只握住卫u的手,让他卸了掌心的黑气,传音道,“小u你跟我回去,我再与你分说。”
卫u收了功,两条jīng致秀气的眉却紧挤在一起,向来没什么多余表qíng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些纠结来,半响竟是难得乖顺地点点头道,“嗯,哥哥在处罚他,我听着里面的动静,那人痛苦得很,想必是哥哥在折磨他。”
卫u虽是这么说着,语气神色却又有些疑惑不解,回头瞧了一眼,突然又起了别的兴致,反手拉住荀文若,兴致勃勃地道,“荀文若我们进去看看。”
荀文若听着卫u的话先是一呆,无意识便凝神听了一会儿,却忽地神色一变,脸色也越涨越红,他与卫u修为极深,五神六识比普通人好了不知几倍,如今冷不防凝神静气,从内宫深处传来那丝丝低吟声便清晰无比的撞进耳朵里来。
荀文若虽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青涩少年,乍然听这活生生的缠绵恩爱,也不由脸红心跳浑身不自在起来,立马抽了神识,回神却见卫u正听得津津有味,心头一跳,赶忙伸手捂住卫u的耳朵,低声道,“别听,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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