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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尘_绿绪【完结】(13)



闻到浓浓的药味,风尘儿皱了皱鼻子。 

将药chuī凉了之后,风冷邪盛了一勺药,递到风尘儿的嘴边,尽管怕死了苦涩的药汁,在父亲紧迫的盯视下,仍是一小口一皱眉地喝下去了。 

辛苦地喝完药后,他吐着小舌,趋赶着苦味。 

风冷邪将药碗搁在有磁xing的小桌上后,从抽屉里取了一粒软糖,寒进他的小口内。 

“唔――”贪嘴地含着甜丝丝的糖,他感激地望着父亲。 

风冷邪的脸依旧冰冷冷的,但眼中似乎多了些什么。手指似有若无地摩挲着他的手心。 

手翠以来 一阵阵热气,风尘儿不可能无动于衷,他悄然地合拢手,将男人的手指包容住,男人抬了一下眼,没有抽离,任他握着。 

心,开始迷乱。 

风尘儿呻吟一声,将脸埋进男人的怀中,在他的胸膛上磨蹭了几下。 

风冷邪垂下眼,揽他的手臂紧了紧,低头轻吻他的发丝。 

“我们……去哪里?”闷在男人的怀中,他小声地问。 

“华山。” 

“华山?”风尘儿露出半张小脸。“五岳中的那个华山吗?” 

“嗯。”男人将视线落在少年憧憬的小脸上。 

风尘儿轻叹一声。真好,他从未出过远门呢。十五年来,他活动的范围唯有“御风山庄”,父亲不允许他出山庄一步,他虽不清楚为何,但仍是听话的呆在山庄里。每每夫子谈及中原大地的册山水水时,他总是特别向往。夫子一见到他向往的神色时,便会隐隐一叹,巧妙地转了话题。 

“华山――美吗?”他问着常年在外的父亲。 

风冷邪略怔了下,扯扯嘴角。“――不知道。” 

“咦?”风尘儿不可思议地睁大眼。 

风冷邪面无表qíng微侧过脸。风尘儿眨眨清澈如水的大眼,盯着男人完美无瑕的侧脸,男人斜眼,冰魄般的眼对上他的,风尘儿轻扬嘴角,闷笑着埋进男人的怀中,男人皱了剑眉。 

“咳咳――”一时的舒适,忘了身中剧毒,而在放松的时候,身体不客气地抽痛起来。 

“唔――”风尘儿手一紧,抓着你亲的手不放,看来药起作用,与毒抗衡,令身体不适。 

风冷邪的剑眉拧得更拢了,静卧在一旁的折虎不禁凑上前。 

缓过气后,风尘儿感到大猫小猫的接近,便转头,朝它们一笑。“放心……我没事……” 

大猫呜咽几声。风尘儿柔和了眼,眼中有泪光。想起大猫和小猫的母亲于三年前去世。当初那只被他误认为巨猫的白虎,是父亲从小便相随的伙伴,但虎命且短,时间到了,便走了。它死的时候,小猫大猫虎啸了很久。他看了,忍不住泪潸潸。生命何其匆匆?嬷嬷伴了他十几载,终是被神召唤了去。如今自己…… 

他幽幽地望向父亲。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男人冷着脸,生硬地道:“你不会有事。” 

风尘儿禁不住,泪窜了出来,蠕动唇角。“我……我想呆在你身边……一直……” 

风冷邪幽暗了眼,将风尘儿的手放在唇边摩挲。“你想呆,就活下去。” 

“爹爹……”泪似乎更多了。 

温热的唇倏地落在他的眼上,男人吻去了他的泪,他忘了掉泪,怔怔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 

望着,望着,困意袭来,他缓缓地闭上眼,只感到唇上有轻絮抚过,不舍了含了一下,便失去意识了。 

外间,医者靠坐着,一直注视着帘fèng的眼闪了闪,严肃的脸上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车外,青山绿水,chūn色盎然。 



华山山脚下,临溪小榭。 

“几度慈心”白涟君非常的不开心! 

一个月!足足一个月,他的心qíng如那雷电jiāo加的天气,极度的恶劣。 

过去的二十五载中,从未有如今这般,心qíng恶劣到恨不得将所有濒临死亡的病人全救活! 

原本,他有着挥霍不完的金钱,喝不完的美酒,多如过江之鲫的美女――但近来不知为何,频频丢钱!钱丢了,上馆子便喝不到美酒!心闷之余,想找个美人解解闷时,美人却总被别的寻欢客人所包! 

没钱,没酒,没美人,这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手中拿着一张紫红色的帖子,反复地看了看,白衣男子随手将之往桌上一丢,修长的身体往窗边的躺椅上一靠,伴着窗外的làng漫chūn花,清朗地声音骤起: 

“池塘水绿风微暖,记得玉真初见面。重头歌韵响(王争)琮,入破舞腰红乱旋。 

玉钩栏下香阶畔,醉后不知斜日晚。当时共我赏花人,点检如今无一半!” 

屋外,马蹄声,马车轮转声,陆续传来。 

屋内,躺在椅上的人掀了掀眼皮,继续假寐。 

近了,再近了,马蹄声,车轮声,尽在小榭前消失。一gān人马停在溪边小榭前。 

为首的两名男子一齐跳下马,对着紧闭的竹门,朗声道:“江南‘御风山庄’前来拜见‘几度慈心’。” 

话落,屋内悄然无声,没有任何回应。 

两名男子对望一眼。 

马车内下来另一男子,一脸那肃然。 

对着紧闭的门扉瞟了两眼,医者翻手运气,便将那门给轰倒了。 

“砰――” 

好大的一声响,同时,屋内跳出一条白影来。 

“何方狂徒,竟也毁白某人的屋门!” 

医者冷冷一笑。 

雷和火退后一步,同时,跟在后面的风与电下了马,上前。 

白涟君气急败坏地瞪着一gān子的人。当看到医者那皮笑ròu不笑的肃穆之脸时,他挑了挑眉,刻薄地斜眼。“哎呀!我道是何人呢,原来是我那不成材的大师兄呀!呵呵呵,不成器的大师兄,你我几年没相见了,今日见来越发生疏了。” 

医者气定神凝,毫不被他讽刺的言语所刺伤。双手抱拳,他道:“吾等‘御风山庄’,请‘几度慈心’救救幼主。” 

白涟君双臂抱胸,眼珠子上翻。“呵呵,我的大师兄,想不到不成材的你竟在是‘御风山庄’的大夫?哈哈,不知你那浅薄的医术有没有医死人呢?” 

他完全不理对方言词,一个劲地在那里讽刺,惹得雷电等人怒目相向。 

萧杀之气腾起,纵是吊儿郎当的白涟群不得不收了顽劣。 

马车的门被推开,窜出两头巨虎,白涟君着实被它们勾去了魂。 

多美啊!那黑白相间的皮毛,无价之宝呀! 

白虎跳下马车后,一股冰寒之气透出,同时,一身寒气的俊美男子怀抱着一少年,步出马车。 

君临天下般地扫视白涟君,凛凛地眼倨傲地瞥了一下。 

白涟君完全收了嬉笑,看着男人走至跟前。 

“风冷邪!”他呵呵笑了两声。“什么风,将‘御风山庄’的庄主给chuī来了?” 

风冷邪只一句话。“救他。” 

白涟君往他不里看去。“啧啧,面色灰白,气虚如丝,如此病美人,看着真叫人心疼。” 

风冷邪挡了挡,冷睨他的色相。 

摸摸下巴,白涟君瞟了眼医者,再看看风冷邪怀中的病美人,叹口气,道:“好吧!好吧!算你们走运,来得真是时候,正逢白某人心qíng恶劣之时!呵呵,何况,白某人素来偏爱美人……” 

没有再为难,请了一gān人进屋。 

看了一眼寒酸得只有一屋薄被的chuáng,风冷邪择了一旁的椅子,让风尘儿躺在他怀中。 

白涟君不悦地道:“让病人躺到chuáng上去。” 

风冷邪理都有没有理他。 

白涟君瞪眼。“怎么,嫌我的chuáng不好?” 

医者咳了一声,转身出去,不一会,抱着丝绒被进屋,近chuáng的火接了过来,铺在白涟君寒酸的chuáng上,铺好后,退至一旁,风冷邪这才将昏睡中的风尘儿轻轻地放在chuáng上。 

白涟君张了张嘴,狐疑地盯着神色淡漠的风冷邪。没有搞错吧?江湖人称第一无qíng剑的风冷邪真的是这个珍惜美人的男人么?尽管他一身漠然,但他的动作中无不隐含着一丝温柔。 

啧啧,到底是何方神圣,竟叫无qíng剑转了xing? 

迫不急待地坐在chuáng边,在风冷邪冰冷的注视下,大胆地拿起chuáng上美人的纤纤玉手,搭上微弱的脉。 

风冷邪双目绽she寒光,袖里的手握成拳。其他人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似乎感觉到诡异的气氛,大猫和小猫烦躁地来回走动。 

无视一室的诡异,白涟君望着chuáng上的美人儿有脸,啧啧有词:“美,美,实在是美!可惜,可惜……” 

“如何?”几乎是从邪fèng里挤出的话。 

抬头看了一眼风冷邪,白涟君摇摇头,问:“他是你什么人?” 

风冷邪冷哼一声,不yù理睬。 

“你不说,我也不要说!”嘟嚷一声,手还抓着风尘儿的脉不放。 

雷电风火四人不约而同地摸上腰侧的剑柄,风冷邪长袖一卷,刹那间,风尘儿卷进了他的怀中。 

白涟君咽了咽口水。“小气!” 

“说――”风冷邪几乎是命令的口气。 

“呵。”白涟君不怕死地伸了个懒腰,走向一脸严肃的医者,搭上他的肩,靠着他,道:“别人怕你风冷邪的剑,白某人可不怕!大师兄,你应该知道,师弟我是最不怕死的那个吧?” 

他捏捏医者的肩,医者不得不开口。“不错,你最不怕死!师父在世时,试毒药人,你抢第一!有新糙药发现,你第一个尝试。你甚至爱养毒虫而不怕反噬!” 

“哎呀!大师兄,想不到你还记得人家的丰功伟绩?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他扭捏地捶了一下医者的背。 

医者的脸皮动了动,身僵如石。 

风冷邪冷硬地开口:“他――是吾儿。” 

仍在扭捏中的白君一听,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咳了几声,他不敢置信地大叫:“骗人吧?你……你……风冷邪,你骗别人也不能骗白某!瞧你对他的珍惜模样,我还以为他是你的qíng人呢?哈哈,可惜是个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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