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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妖道_司徒九流【完结】(22)


最终还是被周光Z拖进了酒楼里。怕他晚上再出事,只点了壶huáng酒,周光Z几口huáng汤下肚,脸皮上泛起浅浅的一层红来,嘴上愈发没个老实,望着面无表qíng的楚策调侃道:“诶,阿策,这么多年,你有没有过什么相好的?”
楚策轻呷一口,平静道:“没有。”周光Z脸上露出怀疑的表qíng,“真的假的?我怎么这么不信呢?你都二十三了,名门之后武功高qiáng英俊潇洒,身边就没缠着几个蝶儿啊蜂子的?”楚策道:“蝴蝶蜜蜂什么的随她们去便是了,你不主动去招惹,哪里敢叮上来?”周光Z醉意微起,放下酒杯,往椅背上一靠,笑道:“你说的好有道理,不愧是冰清玉洁的澄琉公子,可……可我啊,我要是看得那些个蝴蝶蜜蜂的,我这手怎么就控制不住地往上招呼呢……”楚策道:“那是你làngdàng。”抬眼望着眼睛一眯一眯的周光Z,温声道:“困了?”周光Z使劲儿甩了甩头,“不对啊,我今天没喝很多吧,怎么就扛不住了呢?”楚策把手放到他肩上拍了拍,“想睡就睡。”对上周光Z迷茫的眼神,微微一笑,在他颈侧一捏,周光Z的头便是一歪,栽倒在楚策胳膊上,楚策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另一手抱起他的腿,将整个人抱在怀里朝外走去。
本来他是打算等回到客栈再将人放倒的,不过能抱着人一路走回去也不错。低头看着熟睡中显得很乖巧的周光Z,楚策轻声道:“你看吧,我就说了每次喝酒都没好事。”
两个大男人这样抱着自然是十分吸引注意的,路上行人注目纷纷,不过楚策向来不在意外人的眼光,径直走回客栈关上房门,把人放到chuáng上,仔细地掖好被子,坐在chuáng沿上看着他。看了没多久,塞好的被子又被他自己扯开,手探进去,隔着衣服沿着周光Z的曲线来回摩挲了好几遍,终于停住,压在他身上,手伸到背后,将人紧紧地抱住。
戌时已至,荷塘边寂静一片,只有一叶扁舟泊在岸边,船上放了一盏灯笼,幽光隐隐,苏O穿着一袭轻薄飘渺的白纱衣,坐在船舷上,她没有穿鞋子,翘着白皙的脚,一下一下地点在水面上,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目光悠远,不知看往何方。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苏O的眼睛明亮起来,提着灯笼站起身,微笑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马蹄声由远至近,是一个穿着白色道袍的年轻道人,骑着一匹漂亮的白马,朝她而来。苏O跳起来向他招手,“道长!”
周光Z策马行至岸边,却并不下马,客气地道:“不知苏姑娘约贫道至此,究竟有何贵gān?”苏O秀眉微皱,撇了撇嘴,娇嗔道:“道长不愿娶我也就罢了,难道连游湖都不愿同我游一趟吗?”周光Z微微一笑,“佳人之约,岂能辜负?”翻身下马,一跃上船,勾起竹竿在手,轻轻一撑,小舟立即破开荷叶,划出好远。
如今虽正值盛夏,但夜晚还是凉风阵阵,头顶悬一弯弦月,清辉皎洁,悠悠然洒在莲叶荷花上。苏O长舒了一口气,又重新在船舷上坐下,轻声道:“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转头凝望着周光Z,眼底深qíng一片,“道长,你愿陪我看这年年岁岁的明月吗?”此qíng此景,绝色佳人,若换做旁人,只怕一阵心神悸动当下就要松口答应了,周光Z回以歉意的微笑,温声道:“苏姑娘,对不住,贫道是出家之人。”似是在苏O意料之中一般,她只是怅然地叹了口气,低头嘟哝:“诸多借口,出家之人又怎样,还不是身在这滚滚红尘之中?”回头看着他,“道长,若你以后遇到心上人,会不会为了他重回凡尘?”周光Z眼神平静,嘴角带着从容的微笑,“或许会。”
“如此,我明白了。”苏O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壶酒,冲周光Z晃了晃,笑道:“今日一别,不知与道长何日才能相逢,”斟满了两杯,端了其中一杯递到周光Z面前,“赠君一杯酒,从此天涯不相知。”周光Z抬手接过,苏O眼含泪光,微微一笑,先行饮下,周光Z看着她空空如也的杯底,却随手将酒倒进荷塘里,苏O脸色登时大变,“道长你!”
周光Z冷声道:“一壶酒,有毒亦无毒,这般手段,我见得多了。苏姑娘,你大张旗鼓演这一出戏,究竟意yù何为?”
苏O轻笑两声,眼底泪光依稀闪烁,嘴边的笑却不屑而讽刺,“道长不负血拂尘之名,果然不是这等雕虫小技能对付得了的,只可惜,内力被封,不得不受制于小女子。”她说着,抬手在腰间一抹,手中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软剑,直指周光Z眉宇,“小女子与道长无冤无仇,本不该为难,只可惜有人指名要我取你之命,无奈得罪了!”剑光一闪,软剑已袭至周光Z面前,他面不改色,脚步一错,剑身贴着他的脸滑了过去,苏O立即反手袭腰,这一招有明有暗,明为刺对手腰腹,暗则运起内力,趁对方躲避明剑时,一掌拍至他胸口。周光Z内力受制,且原本便有伤在身,若硬吃这一招,只怕要当场折在这里。
谁知周光Z眼中寒光一闪,长剑出鞘,不顾已至腰腹的软剑,劈手一削,竟生生斩断了苏O的软剑,断剑划出一道银光,远远地飞出去,落进了荷塘里。苏O怔愣之下,片刻之后才想到暗招未出,但时机已失,长剑抵在咽喉,周光Z厉声道:“这招你是怎么学会的?”
苏O愣了一下,随即娇笑起来,柔柔地瞟了他一眼,由衷道:“楚公子不愧是楚庄主之子,江湖后起之秀,小女子这微末技巧,轻易便被化解了。”楚策随手一抹,揭下了覆在脸上的面具,露出自己原本的面目,眉梢眼角皆是森然寒意,又厉声问:“我问你,这招你是怎么学会的?”
“楚公子这话问的好笑,怎么学会的?自然是别人教会的。”苏O嘴角不屑地勾了勾,“我既已败于公子,败便败了,拿命去便是。”
她话音刚落,船边便是一阵破水声,楚策道:“看来有人不愿你死。”苏O朝那里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浮在水中,双手攀着船舷,努力往船上爬,她惊慌失色,大声喊:“苏致!”
苏致听她叫他,抬起头来,他长时间泡在水里,虽是酷暑盛夏,脸色也有点发白了,但看见她还是竭力挤出一个笑容,好不容易翻上了船,双腿发颤,站都站不稳,还是坚持着走到苏O旁边,挡在她身前,定定地看着楚策:“我不准你动她。”
楚策平静道:“你没这个本事。”
“苏致!”苏O在身后拼命拉扯着苏致,想要把他推开,“你来gān什么?你来有什么用吗?快走,你快走,别拖累我!走啊!”苏致第一次没有听苏O的话,仿佛看不见楚策的剑锋一般,转身一把抱住了苏O,“我担心你。”苏O抱着浑身冰凉的苏致,眼眶通红,十指揪紧了他湿透的衣服,忽然把人狠狠地往外一推,凄厉地大喝:“我用得着你担心吗?苏致,记住你的身份,你以前是个小倌儿,现在是我苏家的仆人,你有什么资格碰我?滚,你马上滚,我不想看到你!”苏致抿紧了嘴,不顾她的厉声呵斥冷嘲热讽,又紧紧地抱住她,温柔地拍着她发抖的背,轻声道:“我不走,你别怕。”苏O本来还想把他推开,听他这么一说,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拍打着他的背,“我死也就罢了,起码你以后就自由了,可你……可你为何还要来送死?”苏致只羞涩地笑了一下,伸手抹去她满脸的泪水,说:“别怕。”
一句“别怕”,恍惚让苏O回到十年前。她难得被长辈带着出门,却因为家仆的疏忽与家里人失散,一个人在偌大的临州城里边哭边走,心头满是惊慌恐惧,直到撞上了苏致,他扶住被撞得整个人一歪的苏O,温柔地道:“小妹妹,你没事吧?”她抬头,怔怔地看着这个好看的小哥哥,半晌,扁了扁嘴,眼泪像一串珠子掉了下来,抽抽噎噎地道:“我……我找不到家了……”
“啊?这样啊?真可怜。”苏致担忧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伸手抹了抹她泪痕斑斑的脸,“你别担心,你家里人一定会来找你的。”握住她被汗打得湿哒哒黏糊糊的小手,笑意融融,“我陪你等吧。”
她就像落水之人拼命挣扎中终于抓住了一块浮木,落单的雏鸟独行千里才遇上了另一只伙伴,内心忽地安定下来,紧紧地抓着苏致的手。
两人一等便是一夜,苏O靠着苏致瘦弱的肩膀沉沉睡去,第二天日头升起时身边却只剩他的衣服还盖着,她惊慌失措地呼唤他,却看见灰头土脸的苏致从街角跑出,傻笑着跑到她面前,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只白馒头递给她,“给,我特意为你买来的。”她自小娇生惯养,从未吃过这种东西,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觉得这简直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然而一个馒头没吃完,她家里人就寻来了,敷衍地对苏致道了声谢,夺过她手里的馒头扔到一旁,抱起她就上了马车。她最后扒着马车车窗看见的,就是苏致捧着那个脏兮兮的馒头,一动不动地站在街边的模样。
再度见到苏致时,她已接管了苏家,生意场上难免要沾染风月,她便扮了男装陪人一道进了勾栏玩乐,一踏入门中,便瞧见苏致被人按在地上,掰着下巴qiáng行灌酒。她当即上前一脚踹开那人,护苏致在身后,对着呆住的众人道:“他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谁都不准动他!”
带他回苏家,知道他是被亲身父母卖掉的之后,苏O说:“既然他们不要你了,你也不必再记挂他们,从此以后,你就跟我姓,叫苏致。”
苏致如鸦羽一般的眼睫颤了颤,低下头轻声道:“是,主人。”
她伸向他的手立时顿住,僵了半晌,终于还是收了回去,冷声道:“随你。”
而如今,他终于又像当年一样,温柔地抹去自己的泪水,说:“别怕。”
“苏致!”她抱住他,哭得好像当年那个弱小无依的孩子。
“啧啧啧,郎qíng妾意,好一对苦命鸳鸯。”无qíng的调侃在不远处幽幽响起,苏O的眼神立即凌厉起来,喝道:“是谁?!别躲在暗处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苏美人,并不是洗白,而是觉得人有七qíng六yù、自私而又无私,每一个角色都应该是鲜活而有生命的。
然后应群众要求,把晋江默认封面换了~凑合看哈
最后想说,最近临近期末,事务繁忙,可能不能日更了_但我还是会尽量码字的!要考试的小朋友也要加油啊!

☆、红颜计(六)

“哎呀,别急嘛,这就出来。”又是一道破水声,楚策大步走到船边将那人拉了上来,板着脸不悦道:“你怎么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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