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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妖道_司徒九流【完结】(31)


作者有话要说:  逍遥山庄这段比我想象中的长很多啊,我一开始还打算两章结束的 _(:3 」∠)_
我怎么就控制不住我这手!

☆、qíng蛊惑(八)

“动手吧。”
楚策和周光Z从小对练到大,互相之间不知道打过多少次架。周光Z虽然入门比他早,但楚策出身武林世家,不是没有根基的,他非但没有当师兄的优势,因为楚策年长他两岁,力气个头什么都比他qiáng,经常被撵着跑,边跑边耍些小手段,比如在手里抓把沙子,趁他不注意撒他一脸,或者狂踩他脚趾,最后两个人就扭作一团开始毫无风度地拳打脚踢。
有次楚策看到师傅和师叔对招,师傅武功深不可测,小师叔却是个不会武的,或者说,只会些花拳绣腿,qiáng身健体不错,真动起手来完全不够看,但这样,两人对起招来却是有模有样的,有时师傅还会稍显下风。楚策感到奇怪,就趁有次师叔和周光Z下山采买,师傅独自午睡的时候把人扒拉醒问,师傅睡眼朦胧,骂起人来却是毫不含糊,说他是“不开窍的榆木脑袋”、“注定一辈子讨不着老婆”,然后哼哼唧唧地说:“他比你小,你就要疼他。日子要两个人都过得开心才好。放水,什么叫放水你懂吗?”
楚策虚心向师傅请教了放水大法,从此之后,两个人就开开心心地打架,楚策累计放水量大概可以灌满一条小河,虽然无法与师傅放的“长江huáng河”相提并论,但也积累了丰富的放水经验。
比如在逍遥山庄这次众目睽睽之下、旗鼓相当的打斗,他还是能够极为自然地一点点露出破绽,一步步落入下风,最后再故意凝滞一瞬,让周光Z反手夺了他的剑,剑锋贴着喉咙,沁出一滴血珠。
周光Z立即撤开一点,看着楚策,目光复杂。
眼见楚策落败,原本还能qiáng作镇定观看的众人顿时哄乱起来。楚顾明冷冷地看着周光Z看了一会儿,忽然仰头大笑起来,惹得众人都把视线投到他身上,忽地又板起了脸,对着周光Z道:“年轻人,功夫不错,看来师傅教得挺用心。只可惜,你师傅用心教出来的,却是这么个玩意儿。”
听楚顾明提到师傅,楚策心里“咯噔”一声,果然瞧见周光Z的脸色有几分难看了,他一字一句地道:“我师傅怎么教我的,与你何gān?”
“你师傅教出的徒弟心术不正为祸武林,难道与天下人都无关吗?”楚顾明冷笑一声,转而又故作了然地道:“不过想来也是,能教出这种徒弟的师傅,又能是什么好人?说不定自己就是个□□掳掠无恶不作的恶棍,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哦,说不定整个师门都是一帮jian诈小人。”瞥了眼周光Z几乎铁青的脸,转向那些避到一旁的人笑道:“诸位还记得以前有个有点名气的道观,叫……叫什么灵虚观的,那个道观里的玄殊道长我曾见过的,看着仙风道骨的一个人,谁能想到能gān出qiáng夺民女这种事?我听说,他同他的小师弟玄煜,还有几分暧昧关系……呵,简直恶心,什么修道之人,背地里净是些见不得人的龌龊勾当!”
“住口!”周光Z额头青筋bào起,怒喝一声,手中握着楚策的剑就朝楚顾明刺去。
楚策佩剑名曰无妄,是楚天山庄历代相传的宝剑,比寻常佩剑略长,除此之外外观并无特别之处,但江湖中资历深厚者皆知,饮血之剑,无妄莫沾,一旦被刺中,就会出血不止,轻则大出血丢掉半条xing命,重则重伤流血而亡。
周光Z曾听楚策提起过他家这把剑,那时候楚策年纪尚小,还未佩剑,因此他惦念了很久也没见着,没想到初次见到,就握着无妄,刺入了他的胸膛。
楚策挡在楚顾明身前,无妄的剑锋已没入胸口,虽未拔出,但鲜血已争先恐后地顺着剑身往外冒,淋漓成一片。他吐出一口血,慢慢地抬头,看着眼前的周光Z,上次qíng急之下头昏脑涨,不曾注意,此次再度回顾,他终于能看清他的模样。周光Z的眼底死寂一片,却仿佛又弥漫着许多的忧愁,他静静地看着他,似是看着无尽虚空,不知是失望,还是哀伤。
楚策清晰地记得后面发生的事。他忍着伤痛,示意周光Z挟持他离开逍遥山庄,周光Z照做了,半挟持半搀扶地把人挪到深山一处小溪旁,给他用了止血的药,包扎了伤口,中间两人皆是一言不发。楚策失血过多,渐渐地昏过去,在最后神志尚存的时候,听见周光Z凑在他耳边小声说:“我走啦。”
他想去抓他的手,却只触到他飘然而去的衣袂。
而这次,楚策握着剑身,温柔地望着周光Z,安慰道:“别怕,只是梦境而已。”说着,放开了握着剑身的手,胸膛往前一顶,无妄的剑锋刺破后背,穿透了楚策的身体。望着周光Z瞪大的眼睛,他却张开双臂,用拥抱迎接他的身体。周光Z松开握着剑柄的疯狂颤抖的手,却为时已晚,无妄整个剑身几乎都穿过了楚策,只露了剑柄在他胸口,紧接着他落入一个带着cháo气的温暖怀抱,楚策贴在耳边大口喘气着道:“有些事,等时机到了,我再跟你说清楚。”
比如他知道楚顾明没中拂雪阁的药,内力充沛,故意说那些话是为了激怒周光Z,扰乱心神,再一招击杀,所以他这一剑,不是替楚顾明挡,而是为了周光Z。
“但是有些事,我想现在就告诉你。”
所以再度迎上无妄的剑锋,拼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煎熬,也要尽全力拥抱他,只为跟他说出平日里瞻前顾后、怎么都不敢开口的那句话。
“我喜欢你,光Z。”
“阿策!阿策!”一只略带着凉气的手拍在脸上,楚策微微睁开一道眼fèng,看见周光Z清秀俊逸的脸正挡在自己眼前。刚从沉重的梦境中脱出,楚策整个人都感到难言的疲惫,平复了一下心跳,伸手搭住他的腰,低声问:“怎么了?”周光Z眯起眼睛,像老婆打量彻夜未归的丈夫一般将楚策上下看了个遍,忽然勾唇笑道:“阿策,昨晚你梦到什么了?”
楚策心虚地撇过头,佯装打了个呵欠,道:“啊?我有做梦么?我不记得了。”周光Z一挑眉,不信道,“少装,我都听见了。你自个儿嘀嘀咕咕了很久,我还以为你念经呢,凑过来一听就听见你说喜欢什么的来着。”好奇地凑到楚策面前,鼻尖都快触到楚策鼻尖了,“诶,告诉师哥,看上谁了?”楚策淡淡地道:“看上你了。”这句话对于周光Z来说跟耳边风没什么两样,捏住楚策两边脸颊往外扯,“快说!”
楚策静静地看了周光Z一会儿,忽然一个翻身反客为主将他压在身下,刚想说些什么,心脏却忽然一阵急促的而尖锐的疼痛,他闷哼一声倒在周光Z身上,下意识地抓紧了周光Z的衣衫,但这剧痛又瞬间消逝,仿佛刚才只是他的错觉。周光Z连忙拍他的背,“你怎么了?”楚策抬起头,有些懵懵地看着周光Z,“刚才,胸口好痛。”周光Z见他脸色无异,抬手掀开了他的衣衫,揉了揉他胸膛上那道剑伤,道:“会是这个发作了吗?”楚策被他摸得心砰砰乱跳,心虚地拉开他的手,说:“应该不会,都过去三年了,从来也没痛过。”
“我明白了。”周光Z突然异常坚定地道,楚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什么?”周光Z眯着眼睛一下下戳着他的心口那道疤,“是思念心上人过度得了相思病、受了qíng伤吧?”楚策笑了一下,拉着他戳自己的手放到自己背上,再度趴到周光Z身上,将他抱住,“你说的这个病啊,以前得过,现在好了。”
“哦?”周光Z兴致勃勃地问:“是谁教我师弟生的病?说出来让师哥见识见识。”楚策哼哼两声含糊而过,侧眼看着周光Z脸,忽然记起梦里在逍遥山庄客房里那一段,他也是这么压制着他,然后捧着他的脸,肆无忌惮地亲吻。梦里炙热缠绵的感觉仿佛在凝滞在唇畔,他紧紧地盯着周光Z柔软的嘴唇,心里yù念纷繁,却不敢越雷池一步,只能腾一只手出来,温柔地摩挲他的侧脸。
“痒。”周光Z嘀咕一声,开脸,伸出爪子挠了挠楚策摸过的地方。楚策不动声色地深呼吸了几次,垂眸压下心底的诸多心思,把脸埋进周光Z的颈侧。他叠在他身上,胸膛贴着他的胸膛,仿佛心跳都重叠到一起。他沉默地抱了他很久,忽然低声说:“好想这样过一辈子。”周光Z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你该抱着你媳妇儿过一辈子。”楚策抱着周光Z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两人无言地相拥,气氛难得静谧而美好,门外却传来一个不适时宜的声音,将这美好打破――“两位小郎君!你们还在吗?我是杨泽啊!”
周光Z立时瞪大了眼睛,压低声音道:“我们昨天跟他约好今日一早一起上路的!”楚策从周光Z身上翻下来,一边飞速替周光Z整理衣服,一边道:“杨泽兄,我们在,早上有事耽搁了一会儿,你且先等等。”
杨泽领着卜羲百无聊赖地趴在门板上,闷声道:“可我都在楼下等了好久啦。”
门里传来无qíng的声音,“那就再等等!”
杨泽委屈地扁了扁嘴,蹲下身看着卜羲,问:“中原人的‘早上’,莫不是我们那边的晌午不成?”卜羲自然是不会回答的,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杨泽,眼里空dòng一片。
终于门打开了,周光Z和楚策穿上衣服又是人模狗样的翩翩公子,两人朝杨泽歉意地拱了拱手,“杨兄,对不住,早上起得迟了。”杨泽的眼神在他二人身上来回打了一个转,意味深长地一笑,“理解理解。”
奇怪的一行四人走到客栈正堂,这里同他们刚来时一般,依旧是静悄悄的没什么人。掌柜耷拉着一张老脸皮手下不停地算着帐,连他们路过也不抬一下眼皮,直到他们快走出客栈了却忽然开了口,用沙哑的声音道:“站住。”三个人都回头看他,杨泽道:“老掌柜,还有什么事吗?”掌柜却瞅也不瞅他一眼,指了指楚策道:“你过来。”楚策心中疑惑,却还是走了过去,问:“敢问掌柜的有何贵gān?”掌柜朝他一摊手,“房钱。”楚策讶异道:“房间我们刚来那天就已经付过了。”掌柜怀疑地看他一眼,抬手开始翻账本,厚厚的账本被翻得飞起,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墨香,最后掌柜手一按,指着某一页上的一行字问:“你是这个吧?”楚策凑过去定睛一看,心里却“咯噔”一声,抬眼疑问地看着掌柜,掌柜却一脸冷漠地将账本合上,道:“帐对上了,你走吧。”
楚策又看了掌柜一眼,转身走回周光Z身边,道:“走吧。”瞥了眼身边牵着卜羲的手蹦蹦跳跳的杨泽,也伸手将周光Z的手握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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