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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难戏_落孤【完结】(17)

  叶林寒微微一愣,笑道:“以往和我在一起的人,如今都该在地府混出些名堂了。”

  郑千澜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正要接着跟叶临寒扯皮,视线突然定在了某一处,叶临寒见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目光最后落在了倒地不起的清荷身上。

  “她……”郑千澜盯着清荷的脸看了半天,又望了望与她并肩躺在一起,不知是死还是昏的慕容檀,叹道:“竟还是笑着的……‘qíng之一字,毒人太深’,令堂还真是字字珠玑。”

  叶临寒沉默片刻,如同诵书一般地念道:“自古红颜多薄命,还望郑兄节哀。”

  郑千澜摇头道:“天下第一美人啊……这哀哪是说节就能节的。”

  叶临寒闻言,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木盒子递到郑千澜的手上,笑道:“武林至宝应血匣该在此盒中,不知可否一抚郑兄心头之痛?”

  郑千澜愣了愣,目光紧紧地锁在那盒子上,半响,他抬眼看了看叶华,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不要?”

  叶临寒轻轻一笑,说道:“我技不如人,打不开这盒子。”

  郑千澜一副见鬼的模样看着那木盒子以及上面的铁锁,喃喃道:“该不会是被仙女施了法吧……”

  叶临寒静静地看着郑千澜低头琢磨那木盒子,眼中的笑意变得愈发深沉,“你不问吗?”

  郑千澜拿着那盒子的手微微一顿,他抬头看了看叶临寒,他知道他一直都藏得很好,他把那些随时都可以刺穿别人的刺敛在那张引人的面孔下,可是……狮子终究是狮子,纵使把自己变成一只看上去可以随时蹂/躏的病猫,他也改不了对猎物步步紧bī的习xing。

  好在郑千澜从未将叶临寒当作一只病猫,他看了看那个目光灼灼的男子,笑道:“我若是想问,当初在酒楼里便会问了。”

  叶临寒笑道:“或许你怕我杀了你。”

  郑千澜摆摆手,笑道:“宫主杀人不是都要带面具吗,没有面具,我便不怕了。”

  叶临寒愣了愣,显然没料到郑千澜会这样回答他,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只他悠悠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面具吗?”

  郑千澜沉默片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脸上慢慢浮出一个犹如叹息般的笑容:“或许……宫主是想在摘下面具的时候,好好做一个人。”

  如深潭一般的凤眸骤然睁大,叶临寒凝视着郑千澜的笑容,只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化了开来,他轻笑一声,那笑容里有些无奈,又有些愉悦,他看着郑千澜的眼睛,缓缓道:“我发现我越来越中意你了。”

  郑千澜微微一愣,继而笑道:“那便请宫主不要这么快送我去地府,我可是醉卧美人膝的命,倒别的地方也混不出什么名堂。”

  “把你送去地府,岂不是便宜了那些美人?”

  “宫主说反了,该是便宜了我才是。”

  “你不是琼绝宫的人,不必称我为宫主。”

  “那叫什么?临临?寒寒?”

  “我觉得澜澜很适合你。”

  ……

  扯皮声在黑沉沉的密道里显得格外清晰,二人晃晃悠悠地顺着来路返回韶华楼,什么大病初愈,什么武林至宝,在那一瞬间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chuáng板声“吱呀---”响起,郑千澜顺着那一条只容一人通过的fèng隙回到房间,正想好掸一掸身上的灰尘,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呼声:“公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郑千澜转过头去,就见赫楚一身淤泥,脸上被刮了好几道口子,额头蒙着一点点灰灰的尘土,整个人宛如从泥沼里捞起来一般……

  郑千澜散了散面前的空气,故作嫌恶道:“你该不会是什么污神投胎吧?”

  赫楚愣了愣,急道:“啊呀,公子,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门口聚集了一群官兵,说是受了兰妃娘娘之命要来抓你呢!”

  叶临寒从密道里出来,一听到赫楚的话,不由笑道:“真是难为他们守了这么些日子,看来你这亲是不成也得成了。”

  郑千澜看了看叶临寒,明明只是平平淡淡的一眼,却仿佛能把眼前的人给望出个dòng似的。

  赫楚见两人还在那头眉来眼去,忍不住道:“现在师父在外面挡着呢,他叫公子你快些离开罗肖城,左不过就是个未婚夫,以前也不是没跑过,兰妃娘娘总不会追你到天涯海角吧。”

  郑千澜沉默片刻,笑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等关键时刻,我怎能扔下你师父跑了?”

  叶临寒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郑千澜,笑道:“这似乎不是郑兄的作风。”

  郑千澜轻笑一声,凑到叶临寒耳边说道:“作风遇上美人,那就跟耗子碰上猫一样。”

  叶临寒挑挑眉,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郑千澜愣了愣,疑惑道:“这似乎不是叶兄的作风。”

  叶临寒看了看郑千澜,笑道:“作风遇上你,那就跟怕死的人碰上我一样。”

  郑千澜摸摸鼻子,对于叶临寒学以致用,还外加延伸的本领佩服得五体投地。

  韶华楼的大堂里站满了身负甲胄的官兵,里头的姑娘客人不知道被赶到了哪去,陆雅泉神色淡然地站在楼梯口,冷漠的眼神直直地落在最前面的那个官兵头子上。

  郑千澜慢悠悠地从楼上下来,眼见此景,不禁笑道:“我朝早有律令,为官者不得出入风月场所,如今各位聚众……咳,实在有违风化啊。”

  那官兵头子闻言,冷笑道:“公子不必在这儿与我拖延时间,你若想谈律令,到娘娘面前自有你谈的时候。”

  陆雅泉蹙了蹙眉,对郑千澜道:“我不是让你快点走吗?”

  郑千澜笑道:“我放心不下你。”

  陆雅泉愣了愣,这心里的感动之火还没燃上,就被郑千澜接下来的一句话给熄灭了:“而且都说这兰妃娘娘天姿国色,我早就想见上一见了。”

  陆雅泉沉默片刻,说道:“她可不是好相与的人。”

  郑千澜轻轻一笑,正要随着那官兵头子往外走,手突然被陆雅泉拉住了,后者看了看他的眼睛,说道:“小心。”

  郑千澜点点头,另一只手上突然传来一股凉意,他抬头看了看叶临寒,只听他对陆雅泉笑道:“有我在,陆崖主就不必担心了。”

  陆雅泉的脸瞬间又沉下了几分,一旁的官兵头子见状,将手里的剑往前挪了几分,冷然道:“娘娘只请郑公子一人前去,阁下还是不要淌这浑水得好。”

  叶临寒眯了眯眼,那官兵头子微微一愣,只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再回神时,那把还未出鞘的剑竟就这样被深深地折断了……

  叶临寒看着那官兵头子一副活见鬼的模样,笑道:“娘娘若在气头上,多一个人让她消火,只怕她也不会怪罪。”

  官兵头子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咬着牙,慢慢地把手伸向大门的地方,好半天才从嘴里憋出一个字:“请。”

  ☆、第十六章

  张家庄门前林林总总地站了好些人,和上次不同,这回迎接郑千澜的不是什么丫鬟家丁,而是横眉冷目、提刀持枪的侍卫。

  叶临寒和郑千澜被那些官兵像押送犯人一般带进庄内,一路上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深宫大院。

  郑千澜眼见此景,不由叹道:“要守边疆,要护大内,还要找些兵力来当侍卫,这宠美人当真是要花大价钱啊。”

  叶临寒闻言,笑意盈盈地将手伸到郑千澜面前,后者奇怪道:“gān嘛?”

  叶临寒道:“你方才说,要花大价钱。”

  郑千澜愣了愣,他捏捏叶临寒放到自己面前的手,笑道:“我宠美人,谈心不谈财。”

  叶临寒挑挑眉,笑道:“我可不记得见过你的心。”

  郑千澜认真道:“来日方长嘛。”

  那官兵头子走在一边静静地听着两人胡扯,自打他的剑被叶临寒莫名其妙地折了以后,整个人就突然成了哑巴,直到走进大堂,看到正前方坐着的女子,这才又来了底气,他轻咳一声,对着手拉着手的二人叫道:“跪下!”

  郑千澜遥望着那靠在椅子上的女子,一袭紫色华衣裹体,勾勒出其曼妙的身姿,她的发间cha着好几支白玉步摇,雅致朱颜,明眸善睐,仅是略施粉黛,就足以见其倾城之色。

  郑千澜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半天,才堪堪想起要下跪这事,故作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郑千澜膝盖着地,朗声道:“糙民郑千澜拜见兰妃娘娘!”

  兰妃定眼看着郑千澜,视线在他的脸上停留许久,黑色的眸子里迸出一丝暗沉的冷光,郑千澜微微一惊,心道那张家二小姐纵使有了夫婿,只怕也不及兰妃对她一星半点的宠爱。

  美眸轻顾,兰妃将目光移到一旁未曾下跪的叶临寒身上,站在他身边的官兵头子见状,低喝一声:“还不快跪下!”

  叶临寒笑意盈盈地瞥了他一眼,明明是极有风qíng的一眼,那官兵头子见了却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郑千澜见状,急忙道:“娘娘,他的腿是假的,跪不得。”

  兰妃眯了眯眼,在一旁为她斟茶的管家转过头来,正想喝斥叶临寒下跪,就见兰妃朝他摆摆手,缓缓道:“无妨。”

  管家微微一愣,他朝兰妃施了个礼,随即静静地退到一旁。

  兰妃将目光移回郑千澜身上,淡淡道:“你可知罪?”

  郑千澜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qíng,扼腕道:“糙民知罪,糙民自知无才无德,能得小姐垂青实乃三生有幸,本想就此与小姐结成夫妻之好,从此天高地远……”

  “行了。”兰妃打断郑千澜还未诉完的豪言壮语,她扬了扬唇角,轻笑道:“阁下来张家庄,难道不是有别的目的吗?”

  郑千澜抬头看了看兰妃,后者眼神里充斥的笑意让他有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郑千澜沉默片刻,见鬼说鬼话地笑道:“目的就是为了一睹小姐的芳容,只可惜……糙民多年前欠下的风流债未曾清算,那对象得知糙民要成亲便追上门来,糙民怕小姐伤心,故而不辞而别,如今实在是心怀愧疚,寝食难安呐。”

  兰妃挑挑眉,笑道:“哦?但不知是哪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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