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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难戏_落孤【完结】(40)

  叶临寒瞳孔骤缩,他俯身搂住郑千澜,将头埋在他的劲边,闷声道:“我好想你。”

  鼻尖忽然涌上一股涩意,郑千澜放在chuáng上的手微微一颤,最终,他将手搭上了叶临寒的腰,叹道:“为什么偏偏是你……”

  叶临寒抬起头,他看着郑千澜,蹙眉道:“我没有杀你大哥,那块雪地里也没有人。”

  “我知道。”郑千澜不假思索道:“我相信你。”

  叶临寒若是杀了人,必然会承认,不知为何,郑千澜就是毫无理由地相信着这一点。

  而且……

  郑翊天不会那么简单就死了,就算阿六说已经将他埋了,他也一直都无法相信。

  叶临寒听到郑千澜那么说,胸口的怒火渐渐平下了一点,他又道:“我们去找你大哥,还有那个叫阿六的,随便他刺我几剑,但是,这些都与你无关。”

  郑千澜蹙了蹙眉,想起在壑山上叶临寒对着阿六豪不还手的模样,叹道:“你既伤的是我大哥,伤的是连颖山庄的人,我就不能坐视不管,他们报的是他们的仇,而我……”

  “可是,你还是为了我跳下去了。”叶临寒的脸上慢慢浮出笑容,那得意的神qíng就像是窥破郑千澜的心思一般。

  郑千澜微微一愣,是了,纵使在连颖山庄时已怀了实在不行就和叶临寒一刀两断的心思,可是在壑山上,看到他受伤,看到他们背后的悬崖,自己还是……

  “你明明心里有我,却还要憋着不认我……”叶临寒道:“这不像你。”

  郑千澜叹了一口气,他仿佛认命般地拂了拂叶临寒头发,轻道:“大美人,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窗外寒风呼啸,圆月高悬夜空,那一夜,他们彼此拥在一起,却是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剪不断,理还乱。

  又过了几日,郑千澜的身子渐渐好了。这一天,叶临寒被huáng宣老者拉出去祭拜他过世八年的母亲,也就是那位曾经救了西楼国举国百姓的回chūn仙,他huáng宣老者的得意门生。

  郑千澜则静静地靠在chuáng边看着外头肆意的风雪,huáng宣老者非但和叶临寒、陆雅泉有关,更是前前后后救了他和阿六,郑千澜本不信命缘,如今却觉得很多事真像冥冥中注定一般……

  正在感叹之际,外头的屋门被缓缓推开,一个人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却不是叶临寒。

  “公子,该喝药了。”柳煜走到chuáng前坐下,他舀了一勺药递到郑千澜嘴边,却见后者正笑意盈盈地打量着他。

  “公子在看什么?”

  郑千澜轻轻一笑,问出了一直暗暗梗在他心里的话:“你和你们宫主重归于好了?”

  ☆、第三十八章

  柳煜拿着药碗的手微微一顿,他看了看郑千澜,笑道:“公子心里早有答案,又何必问我?”

  郑千澜道:“多听听美人的声音也是好的。”

  他张开嘴,仍由柳煜将汤勺里的药喂到嘴里。

  柳煜笑道:“公子不怕我放毒?”

  郑千澜道:“听huáng老说,是你将我和你们家宫主一起架出雪沟,这才遇上他的,你若想害我,那时便可丢下我不管了。”

  “宫主为了你跳崖,我怎能不救你……”柳煜看着碗里的汤药,笑道:“在琼绝宫时,赫楚便与我说了好多你和宫主的事,那时我尚且还有些不甘心……”

  柳煜顿了顿,又道:“宫主似乎知道你会来壑山,一连在那儿守了几天,我看到他在冰天雪地里徒手去挖那座空坟,又看到他跟着你跳崖……他那人,从小就很骄傲,我从没见过他那样。”

  郑千澜沉默不语,又接了口勺里的药。

  柳煜笑道:“看到他跳下去的时候,我忽然就想通了,当年我被老宫主废去武功,来这找师祖庇佑,他就对我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qiáng求,可那时心魔犹在,后来回去又给你和赫楚添了好些麻烦……想不到他跟我还是同门师兄弟。”

  郑千澜看着柳煜的笑容,没有初见他时的那股戾气,现在的他仿佛一张将自己尽数she出去的弓,一下子便放下了心里好多年的执念……

  “当初重伤,现下我也没多久可活了,还望公子以后多照看着宫主……”

  郑千澜不置可否,只道:“你这回为什么会跟他出来?”

  “他……”

  “有什么话,直接问我就是了。”屋门忽然被推开,二人转过头去,就见叶临寒悠悠走来。

  他看了看坐在chuáng边的柳煜,对郑千澜笑道:“我记得郑兄的手已经可以抬起来了。”

  郑千澜笑道:“喝药有美人服侍,何乐而不为?”

  叶临寒挑挑眉,他从柳煜手里拿过药碗,笑道:“那便让我来服侍你。”

  郑千澜看了看递到嘴边的勺子,又道:“我忽然觉得还是自食其力比较好。”

  叶临寒蹙了蹙眉,柳煜在一旁静静看着,随后默默地朝门外退去。

  长长的银河落贯九天,繁星将夜空照得恍若白昼,huáng宣老者躺在房顶上,他仰视着面前那片浩淼的夜空,悠悠笑道:“徒孙呐,以后便在这儿陪着你师祖吧。”

  柳煜扬了扬唇角,他看着远处隐没在黑夜中的雪山,轻笑道:“是。”

  屋内,郑千澜在和叶临寒唇枪舌战了一番后,终于还是乖乖地张了嘴。

  “不闹了?”叶临寒笑道。

  郑千澜摇头道:“再磨下去,药就凉了,又该被huáng老教训了。”

  叶临寒笑道:“还有人能教训你?”

  郑千澜叹道:“怎么没有,从前就被我大哥……”

  郑千澜yù言又止,以往他和叶临寒虽都藏着掖着一些事,却决计没有冷场的时候,然而如今,郑翊天的事似乎成为了他们之间化不开的一道鸿沟。

  倒是叶临寒,自那日痛吼一番后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脸上笑意不减,偶然冷了场,也自当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日那些黑衣人,你可看清楚了?”

  郑千澜沉默片刻,颔首道:“那些没蒙面的人,武功身法都与那日副京城郊袭击我们的人一样。”

  叶临寒点点头,又道:“今日听huáng老说,如果要找陆崖主他们,不妨去西京走一趟……”

  “西京……”郑千澜阖了阖眼,似乎显得有些疲惫:“天子脚下……huáng老该是知道什么了吧。”

  叶临寒笑道:“要去见那倾国倾城的兰妃娘娘了,你不高兴?”

  郑千澜睁开眼,他伸手在叶临寒的脸上摸了一把,笑道:“怕你吃醋。”

  行者无意,受者有心。那一瞬间,叶临寒仿佛有一种他们又回到从前的感觉,他抬手抓过郑千澜的手腕,目光慢慢变得灼热……

  “唔――”

  双唇骤然被堵住,叶临寒的吻仿佛排山倒海一般落了下来,他疯狂地舔舐着郑千澜的牙关,又将舌头予取予求地往里探去,和那日在同枝河里不同,叶临寒此刻的吻,少了一些缠绵,多出了一些让人招架不住的疯狂。

  郑千澜睁眼望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最终,他仿佛妥协一般地阖上眼睛,压住叶临寒的头反吻回去,舌头彼此jiāo缠,他们jiāo换着口中的津液,如火如荼……

  叶临寒一手攀上郑千澜的前襟,就在要将他上衣揭开的那一刻,郑千澜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郑千澜看着有些失控的叶临寒,喘息道:“我一定是……疯了。”

  叶临寒蹙着眉头,他自然知道郑千澜在顾忌什么,他曾经杀过、伤过无数人,却没有哪一次像这般痛恨自己的这双手,他平息着心头燃起的yù望,慢慢将手从郑千澜的身上挪了去……

  “我一定会找到你大哥。”叶临寒认真道:“我要让他亲手把你jiāo给我。”

  郑千澜笑道:“你伤了他,还想让他把弟弟给你?”

  叶临寒道:“郑大侠一生恩怨分明,只要留我一条命跟你在一起,他想怎样都行。”

  郑千澜叹了口气,他抬手摸了摸叶临寒的背,只觉这辈子都好像栽在了这人手上。

  连日大雪后,天气渐渐放晴。寒风呼啸着扫过西楼国的大街小巷,街上的人们裹着裘衣,步伐却是悠闲得很,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天气。

  “什么时候把我另外个徒孙也带来看看。”huáng宣老者望着坐在马上的郑千澜,笑道:“我那冷xing徒弟会收什么样的弟子,我倒是好奇得很。”

  郑千澜想想赫楚那模样,直笑道:“就怕到时候他要把huáng老这儿闹得jī犬不宁。”

  huáng宣老者哈哈大笑:“你和寒儿在我这儿的这些日子,可也把我弄得jī犬不宁啊。”

  “那是我们怕huáng老寂寞。”郑千澜换嘴换得直顺溜。

  恰在这时,叶临寒驾着马从远处驰来,郑千澜道:“去哪儿了?”

  叶临寒笑道:“去祭你婆婆。”

  郑千澜微微一愣。

  “宫主。”柳煜从门后出来,他看了看坐在马上的叶临寒,沉声道:“一路小心。”

  叶临寒回望他一眼,颔首道:“恩。”

  两匹骏马迎着积雪飞驰而去,柳煜远远地望着叶临寒的背影渐行渐远,脸上慢慢浮出笑容……

  待到行将朽木之时,终于放下,也终于再一次看到那人对自己展露笑意……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qiáng求。

  孩提时代便挂在嘴边的世理,却是到大限之时,方才明白。

  出了西楼境内,气温渐渐回暖,郑千澜与叶临寒轻装上阵,一路急驰,二人各怀心思,都巴不得快些赶到西京,路上竟连间好好的客栈都未曾投宿。

  “等进了西京,我们直捣皇宫?”叶临寒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将手里烤好的鹿ròu递给郑千澜。

  郑千澜接过ròu啃了一口,笑道:“兰妃应当不至于将抓的人关在宫里,这天子脚下能关人的地方……”

  叶临寒接口道:“刑部大牢?”

  郑千澜摇头道:“那牢狱太敞亮,关不得。”

  叶临寒一手拿着鹿ròu,一手却将嘴凑到郑千澜的那份上咬了一口,笑道:“看来你心里已经有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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