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小的虽然暂时没办法，大的却自投罗网，这不能不让蒋平起了心思，虽然听说这大的并不很的平南王的喜爱，但到底也是他的子嗣，只有在平南王嫡出的子嗣身上下手，蒋平才觉得能平静自己那颗bào躁的心。
但皇帝的态度，却是一个隐忧。
胆子再大，蒋平也不敢和皇帝对着gān，凤离天最近这几年的手段越发诡秘，心思更是让人捉摸不定，蒋平可不想真正惹得皇帝发怒。
第69章 歹毒
“这样，你回去后先按兵不动，等待我的进一步指示，人既然已经落到我们手里，那就慢慢来，反正来日方长，先不能耽搁了朝廷的正事。”
一时半会的，蒋平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吩咐章恙先不要做任何动作。
听到他的吩咐章恙心中一松，他虽然不喜欢云，但对方和他到底没有直接的仇怨，能少一事就少一事，毕竟昨晚看皇帝那般诡异的动作，多少也让他有了些忌惮。
不过倒也还没想到那一层去，三年前的他还是一个驻守在边防的军官，对京城发生的事qíng并不清楚，而且在内耗之后，当年京城官场也经历了一次大换血，留下几个寥寥无几的知qíng官员，更是对此事噤若寒蝉。
“那卑职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望大人。”
章恙离去后，蒋平思虑了半响，宣来了自己的心腹谋士钱鸿宝，将事qíng大体说了一通，就连当年的秘事，也没有丝毫隐瞒，“事qíng大概是这些qíng况，你看眼下应该是何种qíng况，又该如何处理才好呢。”
“卑职先问大人一句，大人是何种想法呢？”钱鸿宝心思缜密，从来都是有的放矢，因此便想先弄明白蒋平的心思。
对着他，自然没有什么隐瞒的，蒋平三角眼中冷芒一闪，“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云成实以为自刎殉国便可一了百了？可惜他虽身死，却不代表这事完结，我是一定要他儿子给我儿子偿命的！，而且这云也不是好东西，当年若不是他，我麾下也不会有那么多将士，死在那场内乱里，这仇怨若不报，我愧对九泉下的弟兄们！”
明白了主家的意思，钱鸿宝便想了一想，开始细细的分析起来。
“皇上近年来越发勤勉，朝堂的事qíng也竟在掌握，看着应该是顾全大局的xing子，内心却对认定的事qíng极为执着，”分析皇帝的心理原是死罪，但若是做官的不揣摩上意，这官运也就不长久了，因此私底下，这是一门必须掌握揣测的技术，因此两人对这点早做过无数分析，“看皇上对太后娘娘的一片孝心，便知皇上内心对感qíng颇为看重，那当日这人虽背叛了皇上，但因之前曾经有过同生共死之举，那么皇上应该便不能做到绝对的无qíng。”
蒋平点了点头，“我担心的，也正是这点。”
“但是作为一个上位者，被背叛一事，也是极为严重的，常理来说，以皇上这种地位，后宫佳丽粉黛三千，何种美人不得，犯不着为云费神，因此卑职觉得，其实当年云的背叛，反而从另一种角度加深了皇上的执念。”
“这原因，便是新鲜二字，皇上在美色上，顺风顺水惯了，只有在云身上，尝试到了挫败的滋味，先是同生共死，进而密不可分，可突然转为生死大敌，不得不让皇上对其刻骨铭心，寝食难安，因此到了现在，皇上对这云或许有恨，但更多的，却是一种不忍放手。”
“无论是甜是苦，都有过去的一天，但唯有这刻骨铭心四字，却是最让人煎熬，因此卑职觉得，在短时间内，皇上不会要这人xing命。”
钱鸿宝的分析，有理有据，蒋平心中觉得甚是有理，便有些急躁，“若如此，却不太妙，皇上若是不肯动手，那小子且不是高枕无忧？”
“将军别急，事qíng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钱鸿宝微微一笑，却是满脸的得意之色。
“哦，那照你看，我要达成心愿，下一步却应该如何进行？”
蒋平虽骁勇善战，但计谋方面着实不足，他倒也知道自己的短处，因此对之前献了颇多有用之策的钱鸿宝，内心颇为信任。
“不忙，大人是简单想要他xing命就算了，还是想让他受尽折磨而亡？”钱鸿宝的一张圆脸上，却是一副平和的笑容，若是不知qíng的人看了，定然猜不到这人问的话题，竟如此恐怖。
蒋平眼中一亮，“若是要他xing命，却又如何？若是要他受尽折磨而亡，却又如何？”
“这两者目的虽都一样，但做法就大大不同了，”钱鸿宝微微一笑，淡然说出一番话来，“这人其实已经危在旦夕，现在能凭借的，无非是皇上可能会有也可能会消失的垂怜，而我们要谋算的，正是这一点。”
“当然，最简单的便是看看皇上对他还有多少兴趣，若是不多，我们暗里做点手脚，也就是了，要知道人的生命其实是很孱弱的，有时一个风寒或者腹泻，都很容易要了人的xing命，这位云公子既然身子不算qiáng健，那么为了些许小病而丢了xing命，也是很正常的事qíng。”
蒋平连忙摇头。
“以后不好说，但眼下不成，七日后便是纳降大典，皇上下了令，要这云亲自书写降表，在纳降大典之日公开投诚，因此短时间内，不但要保住他的xing命，还要保住他有足够的体力，因此短期内此事不可行。”
钱鸿宝眼中闪过一抹jīng诡，“若是如此，大人之前猜测的事qíng，只怕又印证了几分。”
“若不是郁结难解，皇上何必非要他出面，端阳王还活的好好的，那才是名正言顺归降的人选，因此看来，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皇上对这人，放不下！”
说道这里，钱鸿宝的语气中充满了兴奋。
“既然如此，事qíng便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不用yīn谋，而用阳谋！”
“阳谋？”
蒋平一脸疑惑。
“对，阳谋。”钱鸿宝郑重的点了点头，“这人有一点死xué，便是他做过的事qíng，当年他背叛之事，朝中虽不至人尽皆知，但知qíng者也有许多，想来那些作风正派的清流，对这人的行为，是愤懑至极。”
“这样一来，大人只要暗自联合朝中其他官员，商议此事，等到时机成熟，便在满朝文武面前，展示这人当日的罪状，而根据我国的律法，做下这种罪行的jian细，必是死罪，那时候就算皇上还有不忍，但碍于律法和百官所求，也只能将这人枭首。”
“但这种做法，也有一个弊端，就是有一定的可能，会引起皇上心中不悦，因此若是行此计，大人一定要多多谨慎，最好是说动他人出面，以免事后麻烦。”
蒋平听得大悦，抚掌大笑，“此计甚妙，那时候云到了大牢之中，那自然是任我百般折rǔ，万种折磨了。”
“大人果然英明，不过这里还有一计，却可更大程度的折磨此人，以报当年荼毒我国将士之仇……”说道这里，钱鸿宝脸色露出一个诡秘的微笑，起身附耳到蒋平身旁说了一通，却听得蒋平不住颔首，眼中jīng光不住爆现。
“此计大善，只是需要一分耐心，也罢，让我思虑一番，再看如何行事。”担心的事qíng得到了解决之法，蒋平心中大畅，“你献计有功，赏十两huáng金，另外在漪兰院中的美人，你可以随意去挑选两个。”
蒋平对跟着他的人，倒一向颇为大方。
钱鸿宝闻言大喜，他一生没有别的喜好，唯有对美色一事，分外贪恋，当即叩谢了恩典，自行去领赏不提。
蒋平坐在堂上，细细想着刚才钱鸿宝的话，头脑中不住的思考。
而此刻的大牢之中，云的日子，却过得波澜不惊。
每日的膳食虽算不得jīng细，但果腹没有丝毫问题，另虽有人监视他的起居行止，并不曾再刑罚加身，加上云一心想着早日完成降表来换取亲人的安全，因此三日之内，一篇辞藻华丽的降服表便写了出来。
章恙来取了并送进宫里，却很快就打了回来，皇上批示对端阳王室的罪行忏悔的力度不够，因此必须重写。
同被驳回的旨意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封信函，云满腹狐疑的打开一看，竟是前端阳王亲手写成，上面洋洋洒洒的，全是端阳王室的各种滔天罪行，细细看了一回，云心中便是异常难受。
虽知道树大有枯枝，但却没想到，自己的家族竟然已经腐烂到了这般地步，看着这些罪状，就连晚上睡梦中，云梦到的也都是许多百姓哭喊哀求却被无qíng灭杀的画面，一夜醒了几次，到了第二天，面上便多了几分憔悴，写降表之时，心底隐藏的一抹伤痛，也慢慢的麻木了起来。
第70章 纳降
来回修改了多次，降表似乎终于让凤离天满意了，最后一天，云被宣召移动到了另一处地方，以便沐浴更衣好出席明日的纳降大典。
来宣旨的正是梁相福，按理他这种身份，根本不用来办理传旨这种小事，可是皇帝最近yīn晴不定，已经冲着大臣都发了几次脾气，知道问题根底所在的梁相福，便主动请缨来到了监狱。
云跪谢皇恩，站起身后犹豫了半响，才说道：“多谢梁总管前来云有一事想问问梁总管，若是可以，还请梁总管相告一二。”
梁相福的笑容一如几年前的温和，“云世子不妨直言，若是可以，老奴自当告知。”
对方态度虽没有变化，但云也知道，所有的事qíng早就不同了，但他也没有办法，梁相福是唯一可能知道云琰等人境况的人，他之前也曾经向狱卒等人打听过几次，但那些人身份低微，那里会知道皇族现在的动态，因此云不得与将主意打到了梁相福身上。
“敢问梁总管，我弟弟他们现在的qíng况可还好？”
梁相福看着眼前这个比起当年单薄了许多的青年，心中微微一叹，本不愿回答，但看到对方眼中的期盼，心莫名的一软，终于微笑说道：“世子爷又何须多虑呢，皇上既然应允了世子爷，世子爷放心就是，说句不该说的话，世子爷现在也只有盼着皇上呢。”
话中的深意，也不知云是否听得懂，但他能做的，也就只能是这些了。
毕竟当年云的行为，也是让梁相福心存芥蒂，若不是顾虑凤离天的心思，他也是压根不愿再理会云了。
听了这话，云心中却是一松，深深向梁相福一躬：“多谢梁总管了。”
回到宫内，等凤离天忙完公务后，梁相福便将今日去见云的事qíng说了一遍，听到云追问云琰等人的qíng况，凤离天冷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但眼中却掠过了一抹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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