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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难缠_凌晨筆缘【完结】(30)

  “柳大哥的剑呢?有没有名字?”宇文淇看着他问道。

  “有,叫随云。若说俗气,和你的追风,彼此彼此。”柳筠衡应道,有些话,他想着还是说了比较好。

  他和他之间的相处,不会只是一天两天。

  “可我觉得,你的比我的好听。”宇文淇辩解道,又问他,“柳大哥还记得那夜对我说你想起了你的幼年,你们平常人家的小时候应该很有趣吧,不像我,每日只能在洛云殿待着。”

  追随风云,宇文淇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这句话来。却只是看着柳筠衡,等他说话。

  柳筠衡看着他,迟疑了一下,他点了点头:“其实,我是个弃子。”

  “怎么会?”宇文淇打断了柳筠衡的话,他一脸的不敢相信,他一直以为柳筠衡是江湖哪个门派的人,说不准还是那个门派掌门的孩子。

  柳筠衡迟疑了一下,看着他道:“是事实。这些,是我懂事之后,老头对我说的。”

  “老头?”

  “教我武功的那个人,他不让我叫他师父。”柳筠衡含笑看着他,顿了顿又继续开口,“我喜欢灞桥边的柳树,从小喜欢在柳树下玩。所以后来老头告诉我,我是被丢弃到柳树下的。他说我不知道是被扔了多久,可是奄奄一息时还能被救活,这才取了柳为姓,为了报答柳树对我的护命之恩。”

  “我小的时候没什么事qíng做的,每日就是练武,练武。偶尔空了会偷跑去那柳树林去玩,可每次都会被老头找回来。”

  柳筠衡的声音很低,他看着他说着自己幼年时的故事,看着宇文淇慢慢有了睡意,看着他渐入梦乡。

  宇文淇一直不敢有太多的表qíng,他也实在是又累又困,可左腿上的伤痛却时不时的提醒着自己。他无法,只能装睡。也不知过了多久,左腿上的疼痛再次袭来时,他捂着嘴,忍着不发出声音。

  柳筠衡轻叹了口气,起身将程风备在一旁的药取过来,动手给宇文淇换药。他小心的为他换好药,又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左脚和大腿。收拾好一切,这才又在他身旁躺下。

  “是我连累了你,柳大哥你走吧,别管我,别理我,别再这样了。”宇文淇被感动的不知该如何,心里越发的愧疚。他伸手去推柳筠衡,却被他伸手轻轻的抱住。

  “别乱动。小心你的腿废了!”柳筠衡在他耳边低声喝道,气息喷在宇文淇的耳畔,有些痒。可一瞬间,宇文淇想起了在悬崖之上,柳筠衡对他说的话,话不多,也是那样的语气。

  宇文淇轻轻往柳筠衡的怀里靠去,筠衡,你太纵着我了。

  这一夜似乎没那么漫长,在柳筠衡和宇文淇低声的对话中慢慢的熬到了破晓时分。宇文淇反复的让自己睡下,又因着疼痛感清醒过来。如此反复着,一直到了次日huáng昏,他终是熬不住沉睡下去。

  程风借机将柳筠衡带到自己屋里,他看着柳筠衡的腰部,不禁有些惊讶,这次好的竟然比先回还快。

  “筠衡,你这样,还未达成前辈的遗愿,就先没命。”程风知道,柳筠衡定是用了青门饮的秘药,可那药若是服了,对身体只有伤害。若非万不得已,是不会有人去用的。

  柳筠衡收拾好自己,看着他,摇了摇头:“我没事,也不会有事。”

  “你要用你的命去成全麽,用尽这一生?”程风苦笑道,“老盟主当年救你,不是为了要你这条命的。”

  柳筠衡点头:“我知道,程风,不用太担心,我会好好的。若是这时候去陪了老头,别说我不甘心,老头也会把我踢回来的。”

  “你知道就好,今夜,你在我这歇着,我去陪他一夜吧。放心,没事的。”程风说着,拍了拍柳筠衡的肩,去了宇文淇的屋子。

  柳筠衡独自待在程风的屋里,躺在程风的chuáng上,却没能让自己安静下来。

  悬崖上的事qíng他至今没敢忘记,那个士兵口里唤作huáng勇之人,正是大祁这次派来的大将之一。

  难怪,接应的人一直没到,难怪敌军对他们的路线那么的清楚。甚至已经算好了如何将他俩bī到走投无路。

  可如今他们都是一身伤痛,该如何?知道了恶贼却抓不得,惩不了,他该如何?

  柳筠衡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无能痛恨不已,又偏生还是他平日最为厌恶的朝堂之事。

  他不喜欢朝堂之事,也是因为老头。他忘不了老头最后的遭遇,故而他对朝堂是能避则避。可偏生,这一生注定跟着浑浊不清的地方要纠缠不清了。

  柳筠衡看着屋顶,满脑子都只是宇文淇的脸。老头,若我完成了你的遗愿,那我就是不是就不在欠你了。好,我去做,一定完成你说的事qíng。

  约定完成,我会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玉佩的缘故,如果不给宇文淇,后面肯定很麻烦。

  看小七骨折我就想起当年自己骨折的感觉,头皮发麻。

  ☆、叫我阿淇

  程风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借着微光,里头的人还在睡梦中。他松了口气,岂料他刚刚走到chuáng边,就听到宇文淇唤道:“柳大哥?”

  “是我。”程风笑着看着他。

  宇文淇睁开眼看着程风,问他:“柳大哥呢?他去休息了麽?”

  程风点了点头,问他:“你这下感觉如何?我一会再给你换药。今夜我陪你,筠衡我让他在我的屋歇着。”

  “好。”

  “筠衡的腰,年幼练剑的时候受过伤。那日抱你来寻我这,一直安顿好了你,才说了自己。”程风与他接触的不多,每每见他,面上都带着笑意,剑眉微蹙。

  宇文淇没有太多的表qíng,只是那眉头越发凝蹙。

  “你不必担心他,他的qíng况比你的好多了。”程风说着,取来东西为他换药。

  “是我害了他。”宇文淇喃喃自语,他有些悔,若是那日他站了出来,是不是柳筠衡就不会遭遇这些?

  他不会忘了柳筠衡是如何把他护在自己左右,可想起就不住的悔。

  “别乱想,你睡吧,若是左腿太难受,你和我说。”程风说着替他盖好被子。

  宇文淇没有多说,安安静静闭了眼,他方才刚刚睡了,这下没有丝毫的睡意。可他不想打扰人,只能闭目养神。

  门再次被推开的时候,程风已是昏昏yù睡,宇文淇却警醒的朝门的方向看去。

  算来也是过了三更,来的人是柳筠衡。他不放心,故而打了个盹就想着过来看看。

  宇文淇刚想叫他,就见他把食指放在唇边,他点了点头,轻轻的将自己的身子撑起。

  “睡不着麽?”柳筠衡快步走过来坐在他chuáng榻边看着他。

  宇文淇点了点头,伸手碰了碰他的腰:“你这还疼么?”

  柳筠衡摇了摇头,低声笑道:“我没事了,你这腿伤少说也要一月才能下地,怕不怕?”

  “怕不怕都这样了,若说怕还能如何?”宇文淇笑了笑,他牵住柳筠衡的手,问他,“你不困麽?这下过来陪我。”

  “睡过了,想着来看看你。我想着你傍晚睡了,这下肯定醒着。程风是不是给你换过药了?”他俩的声音一直压得很低,回头看时,程风已经醒了。

  程风看着他们取笑道:“这是多不放心呢,大半夜的不睡还来看着。”

  “睡不着来看看,你倒是睡得香。”柳筠衡说着,扶着宇文淇躺下,又对他道,“我同程风出去一下。”

  程风随着柳筠衡往外走去,还没走几步,便听柳筠衡问道:“凌兄可收到消息了?”

  “嗯,收到了。这下上面可不得了,想来这回火璃国可是惨了。”程风笑道。

  柳筠衡思忖了一会,笑道:“你这几日去看看皇宫那边的动静,凌兄知道子淇在我这定然不会有事。火璃国麽,那不是我要cao心的。不过如今他这也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好,多少是有些难办。”

  “这倒也是,不过我真的发觉你,耐xing不是一般的大。”程风说着拍了拍他的肩,“我再去睡个回笼觉,你去陪他吧。”

  ******

  程风说的不错,那日两人坠崖之后,大祁的军营的凌家军个个都是怒火万丈,恨不能将那火璃国夷为平地。

  “七殿下的事已经向圣上禀告了,你现下打算如何?”楚惊鸿看着凌长赋,他的目光复杂,这次出了这样的事qíng完全出乎两个人的预览。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柳筠衡竟然抱着宇文淇跳崖了。

  凌长赋按了按眉心,长叹一声道:“七殿下在宫里的qíng况,我们都懂,可再怎样他也是皇子。如今该押的押了,剩下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已经知道宇文淇和柳筠衡的qíng况,但他不能说。他明白柳筠衡的用意,不能让这事功亏一篑。

  “既然皇上的旨意没有下来,那就按老规矩办。”若是这事结束了,他一定要求一道圣旨,云林十三坞的人带的兵马拒绝别的将士掺和,实在是烦不胜烦。

  楚惊鸿点了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火璃国那边自持站了先锋,想着这七殿下坠崖死了,大祁的军营一定人心涣散,故而越发的得意。

  出事之后凌长赋的营帐里就只剩下凌家军的将领,很快,就定下了下一次进攻的时间。

  “长赋,待安定了,我想到万合谷去找找柳兄弟,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找到了,也带他去老前辈旁边吧。”楚惊鸿看着凌长赋,难掩面上的哀痛。

  凌长赋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他知道柳筠衡还活着,可那日听到坠崖消息的时候,他没有想到宇文淇死了会如何,只是心底里不住的传来一个声音。“筠衡没了。”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

  万合谷底真如世外桃源一般,不过没有桃花。

  柳筠衡几乎日夜同宇文淇待在一起,每待宇文淇jīng神好些,便同他讲些兵法。偶尔也会说说那些年在各处游玩遇上的趣事,弄得宇文淇好不神往。

  那腿上的伤渐好时,柳筠衡便每日抽空陪他下chuáng行走。也就在这时,程风递来好消息,大祁的凌家军捷报频频,bī得火璃那边停战投降。

  “准备何时回去?”这日柳筠衡又在陪宇文淇走路,他问这话时,宇文淇愣了一下,却低了头不说话。

  “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打算待在这过一辈子?”柳筠衡陪他走了一段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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