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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难缠_凌晨筆缘【完结】(42)

  “哪里的话,我这些年可是都有唱着,不然方才,哪能呢?”柳筠衡想起方才班主一脸惊呆的模样,没忍住又笑了。

  凌长赋顿了顿,看着他问道:“你如今这样,是打算何时同他见呢?”

  “这,过些日子吧。我如今,竟想不出要如何去见他。”柳筠衡说着,倒是有些惆怅。

  “若是这样,我替你安排着,你只管在秋意轩唱你的,我带他来。若是被他认出来,你再想着如何同他说了就是。若是不被认出来,你在看。我只一句,你到时候顺水推舟便是。”凌长赋想了想,出了个法子。

  柳筠衡沉默了一会,点了头。

  宇文淇和凌长赋定了时间,约了一道去秋意轩。

  “二哥,楚将军?”宇文淇到的时候,宇文溪和楚惊鸿也一道到了。

  “凌将军约你来,我们是来凑趣的。”宇文溪笑道,又对他说,“快些进去吧,我可听说,这秋意轩从三年前开始就邀了那长存戏班来。你那么喜欢听戏,这戏班的戏子,都唱的可好了。”

  宇文淇不过点了点头,并不多言。先时之事他还记得,这下说着,也只能做出兴致勃勃的样子。

  “既然来了,那我们快些进去吧,留在这外面是做什么?”宇文淇忙道,三人一道往里走去。

  凌长赋定了个雅间,那雅间正对着下面戏台的地方,是个特意做的平台。在桌边坐着,往下望去,把戏台一览无余。这秋意轩也只有这一间雅间是这样的格局,平日里轻易难得。

  “子淇,今日我做东,专请你。你只说要听什么,点了让他们唱去。”凌长赋笑道,又将那戏本子递给他。

  宇文淇朝下看了看,也不接那戏本子,他笑了笑:“不拘什么,先唱一本来就是。也让我听听,这长存戏班可是名副其实。”

  凌长赋见他话里有话,因笑道:“也好,那就让他们备下,一会就唱吧。”

  宇文淇一心只在那戏台上,又不大好表露,只能同他们一道喝酒说笑。

  很快,下面的戏台便传来的丝竹锣鼓声。宇文淇往下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粉色衣裙的小旦徐徐登台。只见那小旦水袖一甩,开口唱到:“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

  宇文淇一瞬间有些恍惚,竟是辨别不出那台上的小旦是男是女。“竟有如此妙人儿?”他心里暗道。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恁般景致,我老爷和奶奶再不提起。〔合〕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贴〕是花都放了,那牡丹还早。”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小姐,和你那答儿讲话去。”

  这果真是奇了,若单听这小生唱腔,却及不上这小旦。可两人一道唱时,却没能分出个高低。

  “这小旦是谁?方才这一出《惊梦》唱的够味。”宇文淇一直待那戏子唱罢,这才回过神来问道。

  凌长赋哈哈大笑,对着宇文溪和楚惊鸿道:“你们瞧瞧,可是真的,这人听戏便痴。”

  “你也别说,方才那唱的,可真是好。我也听了那么多戏,独今日这小旦唱的有味。”宇文溪亦是笑了,说罢,饮了杯酒。

  “你既喜欢,若不然我让人叫了他来,让他单独给你唱一出。”凌长赋说着,便着人去叫。

  也不片刻等待,那小旦未来得及卸妆,便赶了过来,他一见人忙跪下行礼。

  “你便是方才那唱戏的戏子?”宇文淇起身走到他面前,将他扶起。

  那戏子点了点头,并不作声。

  “方才听你那出《惊梦》,极妙。我听了好几回,独你唱的有味。”宇文淇握着他的手不放,又看着他,盯着他那双眼。

  宇文淇想了许久,只觉得熟悉,一时间竟是不知在哪见过的模样。

  那戏子款款又行了一礼,答应道:“王爷夸奖了。”

  听那声音,众人皆是一愣,一时间,竟难辨雌雄。这下不在戏台上,这话也不是戏腔,听得众人不知是他本音亦或是其他。尤其是凌长赋,心里只道,这人也真是厉害,开口竟会是这般。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柳檀,忽然被叫了来,他便知道要见了。只是有心要试他一试,故而这下妆也不卸,衣也不换就过了来。

  “你艺名是哪几个妙字?”宇文淇握住那人的手,面上的笑僵了一下,越发笑得灿烂。

  “王爷说笑了,不过青昙二字。”柳檀随口捏了一个名。

  “子淇,你这拉着人家不放,难不成,还想把人带走不成?”凌长赋见得分明,有意取笑道。

  让人没想到的是,宇文淇竟会随着他的话道:“可得?你可愿意,随本王走。”他看着他问道,那目光灼灼,竟是让柳檀有些无从适应。柳檀垂了头,也不应答。

  “若是这样,你带他去吧。剩下的事你不必管,我同戏班的班主说去。”凌长赋使了个眼色给楚惊鸿,楚惊鸿会意,一时大体也知道这戏子是谁。

  宇文淇却是不急,他说道:“本王只问你,你可愿意?”

  “嗯。”柳檀只是轻轻的点了头。

  “这人,倒是罢了,随你吧。”宇文溪不知那些缘故,只是想着宇文淇带着一个戏子回去,倒是会怕生出一些变故。可看着自己兄弟这一年来不过是在王府待着,从小又是那般,也是心疼。

  这厢,也不吃酒吃菜,竟也不让着青昙回去卸妆,直接带他回了景王府。

  景王府的下人不多,此番回了府,宇文淇谁也不理,直抱着青昙到了屋里才放他下来。他看着他,又看了许久,这才笑道:“柳公子,一别十年,别来无恙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开始想让他们在醉月阁重逢的【你们记得这个地方吗?】,虽然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什么心态。o(*≧▽≦)ツ

  ☆、十年期至(上)

  柳檀有意试他,自然不肯轻易承认:“王爷是在说什么?青昙不懂。”

  “你的声音,别人辨不出,还瞒得了我?”宇文淇倒也不生气,这下他已经被他带了回来,他有时间跟着他磨。方才对方有意压嗓,却又压得自然,旁人听不出,他却听了出来。

  “再者,你的这双眼睛,我这辈子真是想忘也忘不得。”他说着,伸手轻轻在他眼眶周围划过一圈。

  柳檀没有任何的退却,可还是不语。倒不是他不想应答,只是一时间也想不出该如何应他。

  宇文淇看着他一直不言不语,也不好再为难他,便道:“好了,别辩了。这样,我先着人打了水来,你卸了妆,换套衣裳罢。”说罢,便吩咐人去打来水。

  柳檀无法,只得当着宇文淇的面,慢慢地将妆容卸下,将那头上戴着的珠花,泡子一一取下。随后又转去屏风后换衣裳。

  “柳大哥,你这戏,演的我怕了。”隔着屏风,宇文淇背着手苦笑道。

  柳筠衡在背后,听这话,手一停,也不敢吭声。许久不见他再话,这才继续着衣,好半天才将衣服换好。

  是套云白缎锦制成的衣服,锦缎的质感很好,摸着极为舒服。衣服没有太多的图案,只在边缘处用冰蓝色的丝线绣着祥云的图案。仔细一看这腰带反倒jīng巧,绣的是银色镂空槐花的纹路。想来是宇文淇自己的衣服,他两身量相当,穿着也正合适。穿好之后,因着方才那话,柳筠衡迟疑着,半天也没走出来。

  宇文淇在屏风外有些等不及了。估摸着他换好,自个儿转到屏风后面,看着他,一下子惊为天人。

  他知道柳筠衡的气质好,方才也没多想,只让剪桐取了套云白的衣服来。不想竟也不知是衣服衬人还是人衬衣服,云白的锦缎包裹着他修长的身子,如墨的长发散落下来,仿若人在画中,竟让他看痴了。

  宇文淇的目光直对着他的那双丹凤眼,柳眉之下的那双眼眸真是勾人心魂。四目相对,柳筠衡心里有愧,垂了头不敢看他。

  不料宇文淇一把将他抱住,他将他的头埋在柳筠衡的肩窝,抱着他,久久不愿松手。

  柳筠衡无法,只得轻轻拍了拍宇文淇的后背。他轻叹了口气,十年了,原来也不过弹指刹那。

  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自己怕了,也真是可笑。只是如今既是真的落到宇文淇的手里,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也不知抱了多久,宇文淇抬头看着他含笑开口:“我如今该怎么称呼你?只觉得像,太像,却没料真的是一个人。”

  “阿淇想怎么叫都可。”柳筠衡的声音很低,竟也不知是故意,还是这下在转嗓。

  “是么,那我是该叫你柳檀还是叫你筠衡?柳公子,你的名字太多了。”宇文淇故作嫌弃的应道。

  柳筠衡默默的摇了摇头:“哪里多了,那筠衡本是我的字。因着那时候不方便,这才用了筠衡做名。”

  “那方才的青昙又是怎么回事?”宇文淇不依不饶的问他。

  柳筠衡看着他,含笑应答:“柳色为青。不过是我胡诌的两个字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叫你衡儿可好?衡儿。”宇文淇有些得寸进尺,他一脸怀笑的看着柳筠衡,期待着他的抗议。

  可柳筠衡依旧是低低的应了声:“嗯。”

  宇文淇这下倒不知是该欣喜还是失落,只是听着他应了,还是开心的。他看了看柳筠衡,伸手捋了捋他的头发,笑道:“来,先时在千茴岭,都是你帮我束发,今儿,换我。”

  柳筠衡伸手揉了揉他的头,也笑了:“好。”

  宇文淇同他一道跪坐在镜前,细细的为他梳理头发。他取了与他衣服相称的衣服云白色发带为他束发,又取来一只云纹白玉簪固定着。梳好之后再看,越发的风流倜傥。

  “柳大哥,这十年来,除了那年在千茴岭相遇。其余时候,你过得可好?”相对而坐,宇文淇亲自为柳筠衡倒了茶。

  柳筠衡微微一笑,他抿了口茶,这才应道:“先时在千茴岭,不是都和你说了么?”

  “哈,你那时候还真不是在和我说着玩啊。”

  “怎么,不信我?”柳筠衡好不容易让自己缓过来,这下又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宇文淇忙摆了摆手:“信,怎会不信?只是我纵使猜着了,也实在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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