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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难缠_凌晨筆缘【完结】(66)

  此话一出,宇文淇猛地抬起头来,他咬着下唇,看着他,一句话也不敢出口。原来,他一直注意着自己的点点滴滴。

  谁又能想得到,八岁那年,一面,一约。只因太过想念,他心里牵念着他的一切。谁又想得到,边关一行,原本不过只是为了保命,竟没想可以重逢。

  他扶起对他行礼的柳筠衡时,就隐隐觉得不对,几番试探,最终虽然知晓了,却依旧不能坦诚相对。

  原来,真是qíng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而我却盼着,灞桥柳岸,是柳存,不是qíng尽。

  “傻瓜,若是想哭,就哭出来。你就是哭了,我这地方偏的,也是不会有人知道的。”柳筠衡依旧是含笑看着他,他轻轻拉过被子,看着他,忍不住想笑。

  ☆、秋意相聚

  “可我怕你笑话,也没什么好哭的。只是听到衡儿说愿意陪着我,我很开心。真的。”宇文淇好半响才开了口,带着一点的哭腔,面上却是孩子气的笑颜。

  “嗯,我会陪你。”

  我会陪你。真是在没有比这更安慰人的话了。宇文淇笑了,这次终于是很开心的笑了。

  结果这一晚上,柳筠衡实在是后悔和他说了那些话,宇文淇不停的和他聊着,那些有的没的。

  “我唱一段游园惊梦给你听,然后睡吧。”柳筠衡看着他时,带着温柔的笑意。

  宇文淇看了看他,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点了头。又听他道:“只唱一段就好,别累了你的嗓子。”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柳筠衡不过唱了两句,谁料宇文淇竟接了一句,“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柳筠衡看了他一眼,问他:“你何时会的这些?”

  “我记xing很好,看了听了就能记得。我,我没唱错吧?”宇文淇说着,又咬了咬唇。听得外头沙沙作响,他正想起身去看,却被柳筠衡拦下。

  “下雨了,你要去哪?”

  听着,还真的是雨声,宇文淇没应话,只是冲他一笑。

  “唱的不错。”柳筠衡说完,合眼睡去。

  宇文淇一怔,面上又渐生笑意。他轻轻地伸手将柳筠衡抱入自己怀中,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柳筠衡的眉眼。

  “别闹了,睡吧,明日要去秋意轩,得起早。”柳筠衡闭着眼,却准确无误的握住宇文淇的手。他的声音很轻,说完,便没再坑气。

  宇文淇无奈,扁了扁嘴,睡了。

  ******

  依旧还是绵绵的chūn雨,想着还是骑马方便,二人戴了斗笠,穿了蓑衣往山下去。

  长安的街并没有因为这chūn雨影响了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不容易到了秋意轩。柳筠衡一眼就见在大堂候着的听秋。

  “公子。”听秋见他来了,忙领了人走过去,一面接过柳筠衡解下的蓑衣等物。

  柳筠衡问道:“凌兄人呢?”

  “在雅间里,他来了好一会儿了。不过……”

  “不过什么?”

  “傅姑娘也在。”听秋见柳筠衡问了,这才应道。

  柳筠衡只是微微颔首,并没有太多的表示。他转头看了看已经脱下斗笠蓑衣的宇文淇,两人点了点头,随着听秋一道去了二楼的雅间。

  “傅姑娘,方才若不是听到你的声音,还真不相信是你。”未进雅间就听到里面传来凌长赋的笑声。

  “凌公子今日如何有空在这秋意轩?莫非,约了人要见?”这一声,是傅婉儿。

  “约是约了,只是不知给不给这个面子,见不见得到。”凌长赋依旧在笑。

  “哦,到底是何等尊贵的人物?”傅婉儿也笑了,正笑着,传来了敲门声。

  听秋推门进去,看着凌长赋道:“柳公子和淇公子来了。”

  “哎呀,我今儿是托福了,这面子可是大了。”凌长赋看着柳筠衡和宇文淇一道走进来,大笑道。

  柳筠衡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问:“等了多久了?”

  “还好还好,不过两盏茶的时间。”

  若只是柳筠衡一人来还罢,这下见得他和宇文淇一道进来,傅婉儿莫名的想离开,可又找不到借口。

  “傅姑娘。”柳筠衡朝她点了点头,这才坐下。

  这一来,越发不好离开。

  “想来,这是不是我们三人自那年之后,再次重逢?”凌长赋看着他们笑道,说着,给每人面前的杯盏都斟满了酒。

  傅婉儿嫣然一笑,她道:“江湖中人皆传青门饮的柳公子失踪,自然重逢难得。”

  “哈哈哈哈,柳兄忙着游山玩水,哪来的时间去理会那些人?”凌长赋又是大笑。

  柳筠衡抿了点酒,他道:“素不喜因这样的事与人打jiāo道,实在无趣的很。”

  “说来,前几日又听闻云山城的人和星河庄的打了一场。”凌长赋说着,朝柳筠衡挤了挤眼。

  傅婉儿笑道:“这两家的恩怨可算是久了。不过论说,实在是活该。”

  宇文淇不知这段公案,只是他也没问。后来和柳筠衡回去了,才提起。

  柳筠衡笑,他说那是江湖快作古的故事了,如今除了几个大门派,其余的基本是无人知晓。

  不过见宇文淇想听,柳筠衡还是很大方的说了。

  这故事还真是年代久远。大约是在百年之前,星河庄的一任庄主喜欢上了云山城的一个得意女弟子。先时云山城是百般阻挠,可那星河庄的庄主也是个不好对付的,死缠烂打之下,终是让云山城的人松了口。

  大婚那日,十里红妆。羡煞了方圆百里的人,更是在江湖中传为一段美谈。

  原以为是结了个秦晋之好,却不想很快就生了变故。

  这星河庄庄主哪里是用qíng专一之人,当年那般的斗智斗勇也不过是觉得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就在这庄主夫人有了身孕之后不久,他就在烟花之地各种寻欢作乐。更狠的是,在庄主夫人生下孩子一月不到,庄主又是十里红妆迎娶了他的第二任夫人。

  那女弟子气急,yù回娘家诉苦,可却被人发现报于星河庄主。庄主一怒下令软禁了这女弟子。

  女弟子带着襁褓中的孩子,费尽心力终于逃离。逃脱之后却没有回云山城,那时已是冬日,在一个寒冬之夜,女弟子抱着孩子从悬崖坠落。临死之前立下血咒,此仇不报,冤魂不散。

  这事自然瞒不过云山城,云山城的掌门率领众弟子杀到星河庄,星河庄庄主仓皇逃离长安,最后听闻是尸骨不存。

  星河庄因何再起,江湖已经无人知晓。只是后来星河庄和云山城就结下了这不解的死结,见之杀之,一个不留。

  柳筠衡忽然想起,他对叶离起疑,也是因为这段缘故。

  宇文淇听完之后倒是不多话,只应了一句,江湖险恶,人qíng淡泊。

  “有人之处皆江湖,只是这般的却是极少。不过说到底,还是自作自受。”柳筠衡将杯中酒饮尽,笑了一语。

  他转头对宇文淇低声道:“若不喜饮酒,可换了茶来。”

  “没事。”

  凌长赋也在边上,记起宇文淇不喜饮酒,忙换了杯盏替他倒了杯茶。

  “凌大哥,不必这么麻烦,没事。”宇文淇摆了摆手,这样的照顾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凌长赋笑道:“程风昨日还对我特意叮嘱了少让你饮酒,我可不想被他知道了,下回在药方被他折腾。”

  “他昨日把信给我之后人就不见影子,今日原是有事,来时还得让微烟去办。”柳筠衡皱了皱眉。

  “你那底下四个,让谁去都是一样的。对了,傅姑娘,我下个月有点事,想借你秋水宫的姑娘们一用。”凌长赋笑着看向傅婉儿。

  傅婉儿差点没将茶喷出来,她咳了好一会儿,问道:“凌公子,您这不是在逗我吧?不过这事不难,您要多少,尽管开口,别让我整个秋水宫的人都去就好。”

  “不难,只是多谢了。筠衡,你青门饮那边,我和娇画说了。”末了,凌长赋又对柳筠衡道。

  “借人都借到秋水宫了,你还能放过我青门饮?”柳筠衡灌了杯酒,看都没看他。

  说笑了一会儿,傅婉儿想着还是早些回去。只是看着柳筠衡,自己心里又有一事未了。

  她咬了咬唇,对柳筠衡道:“柳公子,婉儿有一事想和您单独聊聊,能否借一步说话。”她说着,站起身。

  柳筠衡顿了顿,也起身随她走到外头的走廊上。

  傅婉儿从袖间取出当初被柳筠衡退还的玉佩,她笑:“柳公子应当是误解婉儿的意思了,这东西,不过是我秋水宫的信物之一。我如今仍是宫主,若是因我的儿女私qíng影响了秋水宫,我又如何面对前掌门?”

  “傅姑娘的好意柳某心领了,只是这东西既然如此贵重,傅姑娘还是好好收着才是。”柳筠衡看着她,淡淡的说了句。

  傅婉儿看着他笑了,她点了点头:“行,既然柳公子这样说了,那婉儿也就不勉qiáng了。”

  柳筠衡点了点头,正准备回去,又听傅婉儿问道:“若是,若是我退了秋水宫之后和程风在一处,柳公子……”

  “姻缘自己争,与外人何gān?”柳筠衡回了一句,走回屋里去。

  傅婉儿摇了摇头,这冷面冷心之语,对他真是在合适不过了。傅婉儿回屋之后,又聊了几句,这才告辞离去。

  “你方才和她说什么了?”凌长赋低声问道。

  “先时玉佩的事,她如今想和程风在一处了。问我的意思。”柳筠衡淡淡的回了一句,这边又喝了两杯酒。

  凌长赋摇了摇头:“你这人,是不是回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他们的事,与我何gān了?”柳筠衡不服气的应道。

  ☆、夜半梦魇

  见他两这样,宇文淇笑出了声。

  “你们今日,是就回王府么?”凌长赋想着还是不去和柳筠衡纠结这些话,便问道。

  柳筠衡看了看宇文淇,宇文淇点了点头:“我这出来也有小半年了,回了也好。”

  “若是这样,一会儿我送你们回去。听大哥说,先时朝廷派人寻过子淇的下落。是大哥拦下,说我接了子淇去凌云谷调养。”凌长赋沉默了一会儿,“也刚巧今日子淇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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