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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难缠_凌晨筆缘【完结】(89)

  “你随我进来。”宇文淇见他冷着脸一言不发,顿了顿,便叫他一道进去。

  柳筠衡抱胸看着他,见他一直忙着找东西,便开口问道:“再找什么?”

  “一个玉钗,先时问程风的时候,他说的。找到那个玉钗子,或许才知道那个箱子放着的是什么。”宇文淇皱了皱眉,他指了指柳筠衡的腰间的玉佩,又道,“和这个一个颜色。”

  “你随我来。”柳筠衡低头看了看腰间的那块玉佩,他笑了笑。若是这样东西,他倒是知道在哪会有。

  “这是皇祖母在洛阳的寝宫,怎么会到这里来?”宇文淇有些诧异。行宫里的宫人见他两进来,跪下问安之后,便往外走去。

  “你先时在锦瑟殿对我说过吧,太后为你在偏殿设了云妃的牌位。敢为云妃设牌位,你自己想想吧。”柳筠衡应道。他说着,又问,“宫里的贵人,一般梳妆台放在哪?”

  宇文淇笑了笑,带他往里间走,他道:“这样的东西,放梳妆台,可能吗?”

  “你找找,反正,这下都来了。”柳筠衡站在一旁没动,看着他开始找寻。宇文淇接连打开三个小柜都没找见,正想着放弃,柳筠衡却将一旁的镜盒打开,紫檀木镜盒的底层,放着一个别致的长木盒。

  再打开,里面放着的,就是那只玉钗。

  “你如何知道?”

  “我的习惯,碰巧了。”柳筠衡在戏班子里习惯xing会把玉器类的饰品放在最后一层。

  宇文淇把墨玉钗拿起,他看了看,忽然将钗子末端拔了出来。里面竟然有一张纸。

  宇文淇变了脸色,方才只觉得那玉钗比平时见到的大些,也没多想就将那末端拔了。只是打开那张纸,上面写的却是,“无悔”二字。那字是用血写的,宇文淇抬头看了柳筠衡一眼。柳筠衡没有吭声,只是用眼神告诉他自己决定。

  他把纸放回钗子里,看着玉钗,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柳筠衡看着他一直盯着那支钗子,这才问道。

  宇文淇摇了摇头,他苦笑道:“你说,这个会是母妃的字么?若是,我们回去便是。”

  他看着玉钗,一脸的无奈,甚至有些绝望。

  难怪你会让我放过长兄,是已经知道这样的结局么?呵,果然我怎么算计,都算计不过你。

  “衡儿,东西既然找着了。那,你陪我走走吧。”宇文淇把墨玉钗放回木盒,又把木盒放进衣服里。

  “好,走吧。”柳筠衡也不纠结,只是应了他陪他往外走去。

  “筠衡,我们明日回长安吧。”走在洛阳城的街道上,宇文淇轻叹了口气。

  他有些不明白那两个字的意思了,无悔么?所以最后是她自己以身挡下那一切,本不该由她的一切。为了做这些,她甚至可以不要自己刚出世的孩子。

  宇文淇看上去一脸平静,两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一直到了huáng昏,这才往将军府去。

  楚天寒早已回府,这下见他二人回来,见宇文淇双目空dòng的样子,也只是和柳筠衡笑了笑。

  柳筠衡摆了摆手,同宇文淇一道走回去。

  “衡儿,我累了。”宇文淇看着柳筠衡跟着自己走回屋里,终于忍不住的开口。

  柳筠衡看着他,也是无奈,只是他也不多话,上前轻轻抱住他。宇文淇看着他,轻声道:“我理解不了母妃的选择,甚至,不愿意相信。”

  “阿淇,这是事实。当年朝中政变,前朝和后宫都乱的一塌糊涂。皇上和太后被bī的没了法子,是云妃主动献了计策。只是这丽妃自进宫就和云妃要好,而且丽妃觉得若只有云妃一人不足以服众,所以才出了当年的惨案。”

  宇文淇苦笑道:“所以,她把我留下,是为了什么?呵,当年丽妃娘娘还懂得把六哥掐死,她留着我做什么?我宁愿,在记事之前就踏上huáng泉路。”

  “是皇上的意思。据我所知,你生下来之后不久,云妃按计划仙逝,你被接到太后宫里秘密抚养。在宫里,能够真正敢疼你的,只有皇太后一个人。包括皇上,都不敢明着对你好,一不小心,就会让你众矢之的。”柳筠衡无法,只好把先时知道的,后来调查的,包括在皇太后那里得知的一切,全部告诉他。

  宇文淇摇了摇头闭了闭眼,他无力道:“衡儿你别说了,你让我缓缓。”

  柳筠衡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道:“别怕。”

  “不是怕,我现在说不出来,真的,心里堵得慌。果然怪不得他们,我真的就是一个弃子。”宇文淇无力笑了笑,一脸的厌恶。

  “别想太多,不如你回去,听听皇上和太后是怎么说的。”柳筠衡看着他,真的也没了法子。

  宇文淇冷笑,他摇头:“听他们说?我傻麽,还是你傻?”

  “不信我的话?”柳筠衡含笑问道。

  宇文淇一愣,叹了口气:“行吧,听你的,我回去问问。来,我问你几句话。”

  “嗯,你说。”

  “我今儿走的时候,吩咐了凌大哥,让你别去行宫,怎么不听?”宇文淇说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怕你出事。”柳筠衡只给了他四个字,却说的他心头一颤。

  “衡儿。你还是多担心自己的身子吧,今儿陪了我一日,这下可还好着?”宇文淇看着他心里只是无奈,真是不懂他,为何一直心里念得都不会有自己?

  “我没事。你这每日催着我服药,再有事,鬼医肯定要把我带回去了。”柳筠衡揉了揉他的头,邀着他的肩往里走去。

  “我不准,说好了,明日回去。”宇文淇看着他,转眼就没了底气。

  “那你今夜,还去不去行宫了?”

  “你说呢,还要不要去?好像也没别的事qíng可去了。”宇文淇皱了皱眉,沉思了一会儿,他道,“不去了,回去再说吧。而且,你也说了,这是母妃自己的意思。呵。二十年了,给了我这样一个答案。”

  “可这些,是你自己要知道的。”柳筠衡沉默了一会儿,对他应道。

  宇文淇点了点头,是啊,是自己要知道的,这算是自找苦头吃吧。呵,这份弱冠礼,真的太大了。

  能不能,不要?

  ☆、皇帝病重

  马车未行至长安,已经见到漫天的飞雪。

  这一年的冬天,比往年要早,早很多。

  “筠衡,你说,现在要怎么办?”楚天寒忧心忡忡的问道。

  “没事,现在只管往长安走,只是尽快些便是。还有,你和长赋也说一下,别和阿淇说。随行的人应该不会多嘴。”柳筠衡思忖了一会儿才道。

  楚天寒点了点头:“行,照你说的做。”

  一直到了长安附近,柳筠衡看了看马车外,轻声对枕在他腿上歇息的宇文淇道:“阿淇,一会儿,你直接回皇宫去。”

  “好。”宇文淇应道。

  “皇上病了,你去看看吧。”柳筠衡看着他,轻声道。

  宇文淇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

  “再如何,他都是你父皇。别等到有个万一了,后悔自己未曾尽孝。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再怎么不明白,你都只能接受。”柳筠衡见他的样子,忍不住又补了一句。

  宇文淇抬头看了看他,笑道:“你不必这么担心,我没事。有些事qíng,想不通,我是不会一直去想的,太累。”

  “唯有你自己放下了,才行。”柳筠衡轻声道。

  马车外的喧嚣与他们无关,到了城里,楚天寒走了进来。他看着宇文淇一直沉默的靠着,也不敢多话。

  “楚兄,和凌兄说一下,直接去皇宫。”宇文淇看了看他,许久,才开了口。

  楚天寒点了点头:“好。”

  马车到了皇宫,因着凌长赋的令牌,直接到了皇宫里面。

  宇文淇猛地睁开眼,他看了看柳筠衡,未等他开口,就听柳筠衡道:“走吧,我陪你过去。不过,我一会儿要去永庆宫。”

  宇文淇欣喜的点了点头,同柳筠衡一道进去。

  快到皇帝寝宫时,竟见到宇文溪。

  “你进去,我带柳兄去。”宇文溪见到他俩,忙低声道。

  他说着,就带着柳筠衡匆匆走开。宇文淇只好一个人往皇帝的寝宫去。

  出乎宇文淇意料,寝宫里只有两个候着服侍的宫女,皇帝安安静静的躺在chuáng上。

  “是小七么?”皇帝听见声音,睁开眼,转头看去。

  “儿臣给父皇请安。儿臣不孝,不知父皇龙体抱恙,未能早些回来。”宇文淇看着他一脸的憔悴,忽然真的什么都不介意了。

  “回来就好,你过来。”皇帝说着,咳了几声。两名宫女忙往外走去,一时间,屋里只剩了皇帝和宇文淇。

  宇文淇忙起身过去,跪在chuáng头。

  “小七,当年的事,你可都查清了。”皇帝看着他,笑了笑。

  宇文淇沉默了一会儿,他笑了:“儿臣不明白。”

  “云儿,是为了朕才会死的。可是,这些年朕不能说,不敢说。小七,可听闻了长安这段时间的事qíng了。”皇帝说话的时候气息很喘,他太累了,却拼着力气说话。

  宇文淇点了点头:“儿臣在路上听闻了。恭贺父皇。”

  就在前不久,皇帝终于铲除了朝中最大的一支能威胁皇权的氏族。这事qíng,宇文淇都不敢想象皇帝为了谋划这一切,等了多少年。至少,二十年了,不是么?

  “朕如今怕是好不了了,半个月前让太子监国,如今也只是希望你们兄弟能够好好的辅佐太子。”皇帝看了看他,忽然就闭上了嘴。

  “父皇放心,儿臣自当尽力。”宇文淇看着皇帝,含笑安慰道。

  听他应了,皇帝似心里松了口气。他慢慢的抬起手,示意他可以离开。

  宇文淇依旧的含笑对他道:“儿臣陪陪父皇吧。”他说着,跪坐在那里。

  从小到大,他都不曾被他陪伴过。一晃眼,却到了他年老的时候。或许就像筠衡所言再不尽孝,或许来不及了。

  宇文淇就那样跪坐着,一直到皇帝又醒了过来。

  “回去吧,朕没事。”皇帝见他一直跪坐着,心里涌起一阵感动。

  “好。”宇文淇也没再推迟,点了点头,这才起身离去。临走时,还吩咐宫女,近期不要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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