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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曾许君风与月_寒蕊【完结+番外】(55)

  “陛下,他们今后就是你的药引。”

  北辰襄闻言一惊:“你说过只有君家人的血才能培植出毕罗花来,那么他们……”

  “他们的体质已经与君疏月无异。”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北辰襄望着眼前诡异莫名的五个人,心中不由警觉起来,但白舒歌只是笑道:“陛下志在天下,而我只是想夺回属于白家的东西,你我各取所需,本就是互相利用,jiāo心的话就不必多说了吧。”

  “朕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包藏祸心,临阵倒戈?”

  “所谓事不过三,我二易其主,到了陛下这里已是没有退路了。”

  白舒歌回身看向火光冲霄的山谷:“许南风必已恨我入骨,日后势必步步紧bī,天下之大,除了陛下身边,我已无处容身。”

  “你现在示弱倒让朕更加不敢相信了。”

  白舒歌大笑道:“以陛下的胆魄和见识,难道还怕我会兴风作làng不成?”

  “兴风作làng?”

  北辰襄摇了摇头:“朕倒是希望你在北沧继续兴风作làng。”

  “这làng已经掀起来了,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下来。”

  白舒歌知道此夜过后,许南风必定会满城设防围捕自己,而眼下唯一能够阻止他的人,就是凤太后了。

  “聂王之子的身份应该大白于天下了。”

  “你不是说北沧内斗,朕隔岸观火便可?”

  “世事如棋,不可预测啊。”

  事到如今白舒歌不得不承认许南风的手段确实厉害,他在澜城蛰伏了半年,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志气消磨,无力再战,没想到他早就暗中布下天罗地网,所以才能在短短一日之内完全扭转局势。如果不是自己早一步得到消息从冰牢撤出,此刻只怕已经和萧靖言一样束手待毙。

  许南风爱君疏月入骨,让他看到君疏月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惨状,还不知他会如何报复萧靖言和萧常秋。

  “绝云军如今还不成气候,浮方城在澜城的势力也未完全展开,要除掉许南风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可是聂王之子身份一旦公开,北沧上下必然震动。”

  “那对你东h而言,岂非是最好的事?”

  白舒歌话尽于此,北辰襄已完全明了他的用意。原本他想凤太后与萧家彼此内斗互相消耗,但如今萧府已败,许南风就是打击北沧最好的矛。

  北沧一乱,东h大军便可趁虚而入,到那时北沧无兵可用,而许南风亦无称王之志,要拿下北沧易如反掌。

  “还有一件事。”

  北辰襄喊住yù策马离开的白舒歌:“贺凡现在何处?”

  这些天北辰襄一直刻意回避去想这个问题,因为他怕得到的答案是自己不能承受的。他宁可抱着虚无的幻想来欺骗自己也不愿接受他可能已经命丧huáng泉的现实。

  “陛下放心,他还活着。”

  白舒歌有些意外北辰襄这般凉薄无qíng之人竟会对一个侍卫如此在意。不过那人就算活着其实也与死人无异。他已经被项天陵震断了全身经脉,找到他时虽一息尚存,但武功尽废,已再无任何价值可言。

  但是对于北辰襄而言,只要他活着,这就是最大的意义。

  第78章 尽释前嫌

  对于澜城的寻常百姓而言,这一夜与平日似乎并无什么不同,但是对于一些人来说,这一夜却是漫长而煎熬的。整个澜城之中都涌动着一股不安的暗流,仿佛随时可能会冲破这表面的平静,从而掀起一片狂风巨làng。

  许南风在君疏月的chuáng前枯坐了整整一夜,他从中毒昏迷之后便一直没有醒来,除了偶尔能看到他在昏睡中眉头微蹙以外,其他时候都平静得像是会就此一睡不醒。

  许南风永远记得自己第一次试毒时的qíng形,那种纠缠入骨的痛楚他一生都不会忘记,他把自己关在不见天日的密室之中,疼得恨不得挖出自己的心狠狠碾碎,那个时候他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活下去要找到君疏月要永远和他在一起。而如今,他爱的人正承受着与他一样的痛苦,可是他越是平静,许南风的心就越痛。

  他究竟是经历了多少,才能够这样不动声色地忍受住这种绝世的痛苦。

  君疏月自回来之后,从来没有跟自己提过他是如何从千里之外的南山药庐来到澜城,每次自己问起这移魂转生的君家秘法时他也总是闭口不言,他为了活着走到自己面前究竟付出了多少?

  “阿疏,快点醒过来吧,我知道你生气了,你可以打我骂我甚至可以不理我,但是你不能用伤害自己来惩罚我,我真的……真的受不了……”

  他握着君疏月的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脸:“我听你的话,我跟你回乾州,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再也不管外面的恩恩怨怨……”

  许南风在chuáng边坐了一夜,不知对着昏迷不醒的君疏月说了多少话,仿佛要将他们从相识以来发生的每一件事都细细重述一遍,但是他还觉得不够,因为他们未来还会有很多很多美好的日子,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说给君疏月听,一边说一边笑一边却又不停地流泪。

  他也许只是太害怕那种天地俱寂的感觉。

  “阿疏,我都已经想好了,乾州以南有个叫什幻海的地方,听说那里是星河的源头,我们就在海边搭一间小屋,种上你喜欢的海棠,再酿上几坛好酒,待来年chūn归之时便可相对而饮,说起来你酒量那么好,我好像只赢过你一次……”

  “那次斗酒的事你居然还敢提?”

  许南风正说到动qíng之处,忽然间听到身下传来君疏月那清冷迷离的声音,他微微愣了一下,泛红的眼睛突然之间又湿润了。

  “阿,阿疏……”

  “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在酒里下了药?”

  许南风酝酿了一整晚的qíng绪似乎都因为这句话而瞬间破了功,他怔怔地望着君疏月那张虽然虚弱却生动的面孔,突然抬手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啧……好疼!”

  君疏月叹了口气,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被掐红的脸:“别人都说你聪明绝顶,我看就是个傻子。”

  “傻子总是做一些惹你生气的蠢事,你能原谅他吗?”

  “如果我说不,你是不是又要在我耳边说上一整晚?”

  “哈?”

  君疏月心疼地看着许南风那张憔悴的面孔,他虽然昏迷了,但意识却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有好几次他都隐约能听到许南风在自己耳边说话,但是怎么都醒不过来。

  其实他想告诉许南风,这件事他从头到尾就没有责怪过他,他只是怨恨自己无能,把自己心爱之人连累至此。

  “你,你都听到了吗?”

  “我听到你说要放下北沧的一切跟我离开,这次不会反悔了吧?”

  “当然!”

  许南风恨不得把心掏出来以示决心。经此一事他是真的怕了,外面那些牛鬼蛇神他一个都不会放在眼里,但是君疏月这个冤家他一辈子都斗不过。

  “那好,我也要跟你坦白一件事。”

  君疏月说这话的时候,许南风的心中就像是突然有了某种预感,猛烈而不安地跳动起来。他忐忑地看着君疏月,小心翼翼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君疏月本想把这个秘密一直带进坟墓,可是在两人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他终于明白那些自以为是的隐瞒其实才是对彼此最大的伤害。

  所以现在我向你坦诚一切,将来无论面临什么风雨,我们都一起面对,一起活下去。

  “我的这个身体只有三个月的寿命。”

  君疏月说罢就感觉到许南风的手蓦地一紧,仿佛一刹那间连呼吸声都停止了。半晌之后他才哑着声音问道:“有办法续命的对不对?一定有的对不对?”

  “对。”

  君疏月涩然地点了点头,还未来得及多说就被许南风狠狠抱住:“我知道一定有的,必须有!”

  “南风……你先放开我,听我慢慢说……”

  听到这话,许南风突然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猛地松手向后退去。他大概又想起自己之前对君疏月所做的事,他现在的qíng绪极不稳定,很有可能激动之下再失去控制。他刚刚那一下是不是又弄疼君疏月了?

  “你别怕,别离我那么远。”

  看到许南风故意躲开,君疏月连忙伸手将他拉回到自己身边,许南风却僵着身子为难道:“我怕我会……”

  “在你眼里,我有那么不堪一击么?”

  “不是的!可是……”

  “给我过来!”

  果然君疏月一冷脸,许南风就乖乖听话了。两个人一下子又像是回到了过去,不管许南风在外面如何一手遮天翻云覆雨,可是到了君疏月的面前依旧还是那个会对他言听计从的乖小孩。

  许南风重新坐回到chuáng边,紧张又焦急地盯着君疏月,现在只要他说出续命的方法,哪怕要把天和地翻过来他也在所不惜。

  “被白舒歌囚禁在冰牢里的身体虽然损毁得厉害,但那毕竟是我的本体,如果能再用一次秘术,或许还可以使我恢复如初。”

  “可是那个身体……”

  “我知道,那个身体四肢俱断,形销骨立,就算秘术成功我活了下来,以后也是个废人……”

  “不!不是的!只要你活着,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况且天下之大,不可能没有医治的法子,我现在就派人去请曲灵溪,他一定能治好你。”

  “南风,我父亲在他的药池之中昏睡了那么多年都未能清醒,有些事是不能qiáng求的。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早作准备。”

  “什么早作准备?!”

  许南风从座上猛地站起身:“我许南风发过誓,这一生我都许给了你,无论生死我们都一定要在一起。若你真的撑不过去,我也绝不多活一刻。”

  “你总是不等我把话说完。”

  君疏月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我的意思是,若真无药可救,日后你可就得天天伺候我了。端茶倒水,穿衣叠被,事无巨细,一样都少不得。”

  许南风这才反应过来,嘴边豁地露出一丝笑容:“当然!除此之外我还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就连暖chuáng都做得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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