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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戏游龙_漠月晚烟【完结】(63)


高才:“……”
宫里可能还真有什么厌胜之术,只不过这下咒的怕是另有其人。
高公公满头不知是热是冷的汗滴滴答答,心想,这皇上……是被九公子夺了舍,还是被九公子咒掉了魂儿?
高公公觉得无论是着急忙慌的自己,还是火急火燎两位世子,急的都有点儿越俎代庖,你看人家正经主子还好好儿的呢!
高公公自胜任大内总管那天算起,几十年的时候,直到今天才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经历了“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整个儿人都觉得这个是非之地无理取闹了起来。
高才在宫门口儿无语了半晌,倒着小碎步儿不算慢的走到李煦身边儿,挥退了不明所以却已经吓的快哭了的小太监,自觉担任了得道高人的角色,低声唤道:“皇上。”
李煦被这一声终于叫回了魂儿,笑意没散就猛然回过闷儿来,从善如流地调整出了一个“朕很生气”的帝王威严之色,眉头一皱:“如何?”
高才:“……”
高才被皇上这比粉墨登场之人犹胜三分的变脸之技噎没了话儿,只好上行下效地跟着一起装蒜:“皇上,已经按您的吩咐封锁了宫门,并且传令宋国公了。”
皇后和吕妃双双一惊,宋国公萧岿掌管着京城禁军,此时传宋国公,是什么意思?
皇上这是要自己清了自的君侧吗?!
李煦像是气急了,迁怒一样瞪了高才一眼,没应声。
高才却懂了这一眼里的意思,抢先道:“回皇上,宋国公府萧禹世子和肃亲王二世子进宫了,正在宫门口儿候着,要……传二位世子进来吗?”
李煦一挥手:“他们来gān什么?让他们候着!”
高才应了一声。
李煦冷哼,随后豁然起身,指着地上跪的皇后和吕妃怒道:“若不是今日这一遭儿,朕还不知道朕的后宫里都养了些什么东西!你们都是为朕生了皇子的后妃!这种乌七八糟的手段都敢弄到朕的眼皮底下!如此德行?怎么配教养皇子?来人!传旨!送二皇子去太后宫里,皇长子也不得再入长chūn宫!“
话音未落,宫外一声长呼“父皇息怒“,随后就扑进来一个青年皇子,正是刚被皇帝勒令不准入长chūn宫的皇长子李明迅。
皇长子甫一进宫门便以头抢地:“父皇!儿臣知道父皇最恶这乌糟手段,但此事仍有蹊跷,儿臣相信母后与母妃,她们断不至于糊涂至此啊父皇!”
李煦默了片刻,骤然指着跪在地上、早就花容失色的吕妃勃然大怒:“好!你养出来的好儿子!居然敢当众顶撞于朕了!真好!“他说着一挥手:“皇后吕妃各自圈禁于各宫,皇长子禁足于钟粹宫!等候朕发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勤劳的存稿箱……
这段儿的剧qíng有点儿多,我怎么修都修不到一章里面了,准备实在修不下去的时候就双更。
具体哪天双更还不知道,求不打……
中间有几章写的仿佛梦游,自己回来再看一眼都觉得抑制不住自己洪荒一样爆发的修文小宇宙,然而看看大纲……
恩,某漠真的在努力存稿儿,看文的亲如果有觉得不顺眼的地方欢迎指正,完结后我会重头jīng修一遍哒~

☆、第66章 8.6

萧禹和李明遥火急火燎地等了半天,终于等到皇上口谕奉诏进了宫门,一听里面稀里哗啦的状况,登时就有点傻眼,正想将江陵之事向皇帝和盘托出,同时向皇帝直陈事发古怪,却被皇帝不发一言直接带去了御书房。
内宫封锁严密,但是铁铸的皇宫也有人能有本事在这其中撬个fèng隙出来,更别提皇宫四道门,每一道门上都是门dòng,出去点儿什么是易如反掌的。
皇城冬夜,万籁寂寂无声,灯火冷落暗透了早就到来的huáng昏,这一年的新雪来的不早不迟,自窗外簌簌而下,轻压了早已落尽树叶的枯枝,冰文如镜。
吴相府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面容白皙,少年模样,换了厚衣冬装,恍恍惚惚之间似曾相识。
皇后与吕妃各自被禁足,皇长子被扣押,连二皇子都被送到了太后宫里看护,此事方才过去半日,后宫之中已经炸了锅一般沸反盈天,然而高才公公早就将这皇宫圈成了一个铁桶,愣是一个午后都没向宫外走漏半分消息。
等这夜半之时,吴相见到这位不速之客,听到这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时,整个人都震惊了。
厌胜之术?!
皇后吕妃都牵涉其中?!
皇后禁足?
二皇子被送出凤藻宫?!
“皇后是冤枉的!”吴相慌张道,“皇后自小通读诗书,怎么会学这些不gān不净的东西!定是有jian人陷害于娘娘!”
面容白皙的少年稳稳一笑:“相爷,咱们都知道皇后娘娘是冤枉的,可是皇上不知道啊,听说,皇上已经传了宋国公进宫,吴相还要早做打算啊……”
只这一句话,说的吴庸整个人都陡然失了力气。
那少年话语犹自未停:“皇上铁石心肠,结发夫妻说关就关,吕妃牵涉其中,连皇长子进宫求qíng都被禁了足……说句大不敬的,咱们这位皇上,刀山血海里走过来的,若是真很下心解决此事,无辜受牵连的何止一个皇后……对于这些,皇上是不会眨眼的,相爷莫要等失了一切筹码,平白人为刀俎我为鱼ròu。”
其实这话说的破绽颇多。
吴庸若是还有几分脑子在,静下心来细想一番就能发现,此事蹊跷。
且不说皇后冤枉不冤枉,既然后宫出了厌胜之术,那到底这咒的是谁?却竟然没有人说得清。
说是皇后咒了吕妃?还是吕妃咒了皇后?再或者她们俩联手一起诅咒今上?
这其中无论哪一个为实都跟茶馆儿里的段子一样。
但凡有一个是真的,吴相都得请太医瞧瞧他那母仪天下的闺女,是不是这两天被宫门挤了脑子还没养好。
而皇上的反应更奇怪了,居然不分青红皂白,不管谁对谁错谁主使谁冤枉,与此事有关的人一概关起来了事儿,颇有一种大锅炒菜一铲子烩的气魄,脾气急的好像转天就准备把与此时有牵连的人直接推出午门剁了了事儿。
这桩桩件件都不合常理。
然而吴相到底是年纪大了,几件事儿接二连三的一齐撞进耳朵了,直接把这门生半朝权倾朝野的相府阁老撞了个晕头转向。
那不速之客赶忙伸手扶住了美人灯一样chuīchuī就要倒得吴相爷,终于得到机会把隐藏着的话说了个全:“吴相,托我来给您送信儿的人说他虽然不方便前来,却本着父母之心,愿意给相爷您指一条明路。”
吴庸急怒之下愣是没了主意,全然没想到这可能是个套儿,蠢驴一样伸脖子就钻,忙追问道:“什么路?”
那少年一笑,恭恭敬敬一弯腰:“皇上qíng分凉薄,当年对手足兄弟都未曾手软半分,一母同胞说办就办,若不是边境横生枝节,您觉得肃亲王李熹今日可还在否?”吴庸陡然想起张蔚恭那老滑头在宫门外与他说的那似是而非的话,冬日里平白惊出了一身冷汗,顺着这话去想,越想越有道理。
一母同胞尚且说除就除,自己除不掉,甚至还要送到敌人手上借刀杀人,如此心狠手辣不折手段的皇上,若是想办皇后,诛九族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吴相越想越心惊胆战,那扶着他的少年见意思已经到了,微微一笑,忙跟上了话头:“与其坐以待毙,相爷何不破釜沉舟……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吴庸费力反应了半晌,才终于听懂了这人在说什么,顿时浑身一震,嘴唇哆哆嗦嗦,像是惊惶却折了翅膀飞不走的家雀,一把甩开那少年扶着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两步,震撼惊骇地看着他,浑浊的老眼里闪过纷乱庞杂的光。
那少年不动如山:“吴相要为二皇子想想,纵然虎毒不食子,可是没了母亲又有劲敌的孩子,在宫中可能安稳成年吗?”
那无数道光终于在少年一句话中化作了茫然自失。
半晌,吴庸言语之间依然艰难,哆嗦的唇舌却终于找到了声音:“怎么……破釜沉舟?”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少年嗤笑一声,拉过吴庸那gān枯的老手,在他掌心,无言画了一个“裴”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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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天翻地覆似乎全然遗忘了那千里之外的江陵。
而江陵的谋谟帷幄也好像远水一样解不了京城的近火。
秦风带人撤离的迅速,一路直奔城外,有目的有速度,与其说是临时起意的四散奔逃,倒不如说是早就定好了目标儿的奔赴目的地。
蓝采迎风狂奔,却被冷风灌了一肚子的凉气儿,里里外外都不舒慡,却也必须张着个嘴惊问:“你说什么?!”
“我说京城怕是要变天儿了。”秦风笑笑,飘忽的身形丝毫没有停住的意思, “他们以为把我拖住在江陵,把朝野七成以上的兵力拖在西北,趁着京城空虚,只剩下不到一万的禁军和几千御林军,再稍用手段挑起内乱,京城必破。”
然而蓝老板正事不顶茬儿,闲事一箩筐,时不时还闯闯小祸惹惹麻烦,此时的思绪还与秦九爷根本没在一个水平线上。
蓝采听闻京城要出事,当即急了,全然不顾自己方才还犯着秦风的忌讳,非常不分时候的想炸毛就炸毛:“什么?!京城内乱?!秦风我告诉你!我才不管你们yīn谋阳谋皇帝谁当!景异还在京城,就是你叫去的!他要是少了一根儿头发我跟你拼命!”
秦风:“……”
秦九爷心说,蓝老板,你可真是qíng深意切,真会为你官人着想。
这么琢磨着,却到底还是没说出口,实在不想刺激蓝采那一提此事就顺杆爬的脾气。
难得秦风也有被胡搅蛮缠到无语的时候。
蓝采却来了劲儿:“你们这群害人不浅的东西!我看你也是出息了,跟她跟师父学了几年就青出于蓝,坑别人家底儿都不带打磕绊!没听说过那句话吗?有啥别有病,缺啥别缺德!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讨人嫌!”
蓝采到底出身商贾之家,嘴皮子利索是祖宗赏饭,闯dàng江湖这么多年,见多识广,得饶人处从来都不肯饶人,不仅不饶,还要上去踩两脚坟头土呸两头唾沫星子以示自己江湖一霸的高贵身份。
然而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
秦风坚决不惯蓝采那起手还准备有悔的臭毛病,敏锐道:“她想要的是你师父带到江湖去的老底儿?这有点意思……以你师父那为他们鞠躬尽瘁任劳任怨的意思,他居然没让你答应,也是稀奇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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